【债主:我在同学录里看到你了!我们是初中同学诶!好巧!】
【十二楼:看的是毕业照吗?】
【债主:不是,是之前写的同学录啦,你有写过一页哦。】
【十二楼:是吗,我初中转过学,不太记得了。】
【十二楼:好巧。】
你说:“同学录......”
宁玉京:“没有哦,我没写过你的同学录。”
他贴心地解释:“我初二就转走了,只拍过运动会的大合照。”
你找到了。
【债主:[图片]】
你点开,是被截下来的大合照,你在中心,他站在最边角。
【债主:你喜欢我。】
【十二楼:发错了?】
【十二楼:吃烧烤吗?我马上到家。】
你往回翻了两条,没找到证据。
宁玉京伸手过来,把聊天记录划到原位,说:“大概没有你想看的。你后来的意思,是我自爆。”
你抬头看着他,等着他往下讲。
他沉默了一下,说:“你那几天说气候很干燥,我买了个加湿器。”
“多少钱?”
他动了动手里的鼠标,带着点破罐破摔的感觉,说:“两千三。”
你啧了声。
他说:“怪我吗?你用的东西有便宜货吗?”
他说:“给你买几十块钱的东西你会用?”
你转头看他,想发脾气。
又不是你求着他买。
他又说:“总不能让你过苦日子啊。”
你哑火了,嘟囔着:“那我可以自己买啊。”
哪有自己还在打暑假工,给合租室友买两千三的加湿器的。
宁玉京没说话,跟着你一起看消息记录。
过了会儿,他说:“退款了的,你给两个屋都装了新空调。”
“那不挺好的,省了一笔,可以带我吃大餐。”
你记得最开始看的那些记录里,他负担了你几乎所有的吃喝。
他说:“你说是房东装的,夸他人好。”
做好事不留名,挺好的。
他继续说:“我是房东,和你聊合租的是中介。”
你靠在椅背上,转头看他,不可置信地问:“这我也不知道?”
宁玉京摇摇头,“你后来知道了,还知道了两千三里面有一千二是你的房租。”
你问:“赔我了?”
他点头,又摇摇头,“充了五百的购物卡,虽然说是给你自己用,不过你拿来买菜和零食了,都是分着吃的,还倒贴了很多。”
你倒不是很在意这个钱。
【债主:难受。好想哭。】
【债主:下班了吗?可以回来陪我吗?】
【债主:又做噩梦了。】
【十二楼:下班了,马上到公交站,我带了耳机,给你打电话好不好?】
宁玉京说:“你经常做噩梦。”
“最开始的时候你会和我说一些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有时候我问你,你说梦见自己被火烧死了,又说我欺负你。”
“后来你开始说你忘记了。”
他沉默了下,说:“八月十九的时候,你说安排了一笔奖学金给我,然后说要回家。”
他抿了抿唇,似乎想冲你笑,最后只扯了扯嘴角,“我当时还什么都不知道,然后你就,嗯,杳无音信了。”
“我去你学校看过,听说你住院了。”
“反正你没再联系我。”
他笑了声,“所以你是顺便把暑假也忘了。”
你对住院的事有印象,至于那个暑假,你确实没什么记忆。
也不是说毫无印象,你记得自己换乘去了另一座城市,记得自己在那里待了很久,印象里是旅游散心。
结果嘛,留了一笔烂债。
你疑惑地重复:“我被火烧死了?”
什么啊,明明是左尧烧画呀。
至于被欺负,你看了眼被你无意识放置了两年多还在给你充话费的某人,好怪。
某人偏了偏头,“你是这么说的,想起来多少?”
“嗯,可以说完全没想起来哦。”你退到桌面去看他的支付软件里的余额,说:“只记得在宁宁怀里哭。”
他安静了一下,很中肯地说:“你哭的次数很多,有什么切入点吗?”
你有些心梗,问:“你要一直这样和我说话吗?”
他啊了声,很无奈地说:“没办法啊,我怨气很大的。”
你也没办法了,努力接受。
六位数的余额,里面还有你付的的赔偿金。
“我这么小气嘛?”
你不太清楚接下来应该查什么,索性把手机卡从壳里取了出来。
“你很大方的。我存了定期,搞不懂理财,你说会存定期就行。”
确实是你的理念。
手机卡被裹在白色的塑封里,你没带取卡针,只能装进自己手机壳里。
“密码是什么?”
“大Q021408311224。”
你的手指按在发送键上,陷入诡异的沉默。
他贴心地说:“不用发吧,我都能记住他们的生日。”
你秉持着未知的心态,问:“那你生日呢?”
他微笑着:“所以你还是没看我的文件啊,或者说没打算记,我还特意补上了我的农历生日,结果是无用功。”
烦死了!
怎么和第一面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啊!
给他装到了!
你按住删除,把数字删了,当着本人的面重新打开他的文件,复读了一遍0721。
念完之后,你恶声恶气地说:“坏狗。”
宁玉京愣了下,轻咳一声,“我干什么了?”
你把手机扔给他,趴在电脑前,打开开心消消乐。
他看到左上角的数字,犹豫了一下,说:“你之前玩的是我的号,到六千多关了。”
真讨厌!
你这个大号还在五千多。
你不能理解,反问他:“所以我是一天到晚都在打开心消消乐吗?”
宁玉京沉默。
宁玉京说:“你不上班,刚开始几天还出门逛逛,后来就等我快下班的时候,坐到家门口的楼道里玩消消乐。”
“你说你下班回来没带钥匙。”
“邻居和我说你天天到点就坐那unbelievable。”
他还特意用游戏里的音调念出来。
你真是服了。
你努力心平气和地问:“我知道吗?”
他点点头,“你后来和我打电话都是一边打开心消消乐一边聊,生气了就挂掉,饿了就重新打回来叫我给你点吃的。”
有点脾气,很好。
你不说话,他探头过来看你,“又怎么了?”
你侧头看他,“不缺钱的话,你为什么休学?”
“嗯……我看过你的报道,状元的名气很响亮,”宁玉京说:“很害怕见到你啊。”
“结果你带着人晃到我面前了。”
“亲爱的,你知不知道,你当时看我那个眼神,挺勾引人的,和叫我给你当狗没区别。而且,你也没和我说分手,我争取一下怎么了?”
“我没和你在一起,怎么分手。”
高中毕业前你没可能和任何人谈恋爱的,左尧在那段时间就是因为这个理由被拒绝的。
宁玉京没有半分被戳穿的尴尬,他弯着眼笑:“好呗。我是大明湖畔的夏雨荷。”
没名没份。
你笑起来,但是没接话。
他托着脸问:“你要把我领回去吗?”
他的语气很随意,似乎只是随口一问。
你和他对视。
那双眼清澈、黑白分明,清晰地倒映着你的模样。
他挂着很温和的笑,眉眼舒展,像是释然。
可鼻尖泛红。
你不太理解。
你问他:“不是你在争取吗?怎么快进到这里了?”
他偏过头,很无奈地叹气。
你笑着,坐直身子,伸出手,挑起他手腕的链子。
手链是两圈式的银色细链,戴在腕间很衬肤色。
你用尾指挑起,在指根转了圈,抬高手,扣进他指间。
你问他:“是生日礼物吗?”
他难掩惊讶地看着你。
缓缓垂下手指,和你十指相扣。
“是啊。你送的。”
随处可见的玩意,他没觉得你会认出来。
是你的送礼风格。
你说:“再努力一点啊,现在把你领回去,你得被欺负死了。”
宁玉京眉眼间都是笑意,软着声调调侃:“他们这么坏啊?我得叫他们哥哥吗?”
你没直接回答,而是问他:“接过吻吗?和我。”
他摇摇头,“没。只有你啊亲爱的,我哪有别人。”
你没理他的口嗨,说:“那你可以叫他们哥哥。”
“不要。”宁玉京下意识皱起眉,旋即反应过来,问:“都接吻了?不和我接吻吗?”
你抽出手,拍拍他的脸,“坏狗不行。”
宁玉京哑然,叫了声小鱼,期期艾艾地看着你。
你说:“我还没想起来呢,再等等好不好?”
拇指按住他的唇,你说:“想不起来也领你回去,就是你得再努努力。”
他点点头,目光落在你的手上,神色游移。
到底是业务生疏,没伸出舌头来舔。
你占着他的位置玩消消乐。
靠近傍晚时,客人多了起来,你坐到大厅去。
新消息弹出后,你没理会内容,给他发了定位。
顺带注明了自己有车,让他过来开。
宁玉京从前台翻出来,问你要吃饭吗。
你点点头,但把他的手机推了回去,说:“我得回去吃,等会儿你哥哥来接我。”
他皮笑肉不笑:“你哪个情哥哥?”
“老二,”你算清楚了,答得很快,怕他分不清,补充说:“书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带的那个。”
饭点人少,他在你旁边坐下,“打人吗?”
你摇摇头,“他不动手,应该。”
毕竟这事和你关系比较密切,你不太确定,于是补了两个字。
“那挺不行的,”宁玉京说:“撬墙角都不打。”
家里的车,声音总是很耳熟。
你下意识回头,从玻璃窗往外望。
黑色的商务车停在玛莎后面。
西装革履的男人推开后座车门,朝宾馆走来。
皮鞋踏地的声响恍若在耳边响起。
你转回头,“看,你二哥。”
宁玉京懒洋洋地收回视线,“你二哥。”
他评价道:“大夏天的,别给热死了。”
你笑着推搡他,站起身。
应折踏进门,只一瞬,目光就落到你身上。
你的手刚从宁玉京肩头收回。
宁玉京看向他,又掏出第一面的柔弱美少年表皮来,冲他露出个浅浅的笑。
你叹为观止。
应折直勾勾地看着你,“走吧,回家。”
胆小鬼。
你应了声,扭头拍了拍宁玉京的头,“下次见。”
应折等着你走到身边,和你一起出门,车钥匙被你扔进他怀里。
你没上副驾驶,坐在后座。
他沉默着发动车子。
你偏要刺激他,你说:“你们可以学一下打麻将,四个人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