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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嚣张 第105章 第 105 章

作者:白明昼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01-24 18:47:14 来源:文学城

游行又继续做梦,梦到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

一会儿惶惶然梦到谢鹤的谆谆教导,一会儿梦到从未谋面的父亲那双冰冷的眼睛,亦或者是梵天那张一模一样的脸。

小时候,曾经有过梦想,自己的父亲长得跟梵天很像,那么,所以……

游行赶紧从这种臆想中脱身……

近乎迟来地意识到,梵天,已经殉了。

他家这位兄长,这个他喜欢了很久,发誓会保护他的人,到底是一刀子结果了那个人。

面对跟父亲一模一样的脸,游行清楚但不知道父亲到底对于自己是何种意义。

而死去的游痕跟舒夏洛,又是他,经年的一道伤。

游行心中堵得慌,看容倾,见他眼神雾气蒙蒙地跟他一般看他,又看到那只盘旋在屋顶的黑鸦。

容倾抬高游行的下巴,又问:“所以,你懂吗?”

“人不人,鬼不鬼……”容倾打算说些什么话的,可他知道,有些话呢,没有必要说,但游行能够感觉得到,他要说什么。

他迫切需要游行每一分每一刻的证明,但这并不对。

容倾内耗而自伤,又反问:“你是不是还在恨我,删除你的记忆,如果当初……”

游行能够站在他的角度思考问题,懂他身为一个天使应该负的责任……

懂他,那时并不会那么如现在这般倾心地爱他。

容倾又说:“你是不是也在恨我,给予你这个并不存在孩子的命运?”

他也是人,不可能对一个新生命无动于衷。

尤其,在见过了这么多新生命的消亡后。

“我常常说,你行事作风鲁莽,不懂后果……”容倾沉言,又看到游行垂下的下巴尖,他呼吸一顿,又说:“的确,你没有父母教养,当初,是我负你。”

可游行也懂,可能当时自以为懂,现在才懂。

强迫一个人接受莫名其妙的爱慕,本身就是一种刻骨的痛。

他没有表露,没有追踪。唯有那一天,药性焚身,才知道,自己所有的情意其实都无所遁形。

在这个人的眼睛中。

蔑视别人惯了,才知自己不堪一击。

可他,真的,游行心很堵,尽量不露出那样的表情,只是慌张道歉,“哥……对不起……我错了。”

“是我一意孤行了……”游行别开脸,惯性去勾容倾的肩膀。容倾也任他攀附在自己身上,游行又道:“我已经竭尽全力了……我们以后别说过去,好不好……”

容倾搂他的腰,又心疼他,可到底,他是会往他的怀中来的,也不会忘记他。游行焦躁,跟窗前打落颤巍巍的玉兰花般,往容倾怀里靠,咳了声,又逼容倾,“容倾,但是我的世界,不是围绕着你转的。”

容倾捏住他的腰,钳住他的下巴,逼他直视自己,“说到底!你还是会离开我,是不是?!”

容倾拧眉,他突然也无所遁形,仓促地哭了,“你不能不离开我吗?”

容倾的脊背弯了,游行彻底没法子,他懂,容倾无时无刻不在逼他,逼他做出选择,逼他……

游行的声音平静安和,不安慰,不自伤,只是反手抱住了容倾,说:“要不要去吃糖?”

容倾突然握过游行的手来解自己黑衬衫的扣子……

游行看到容倾腰腹纵横的疤痕,以及交错的刀伤。

他们之间,情人的事情都做过很多次,但游行从来没有在容倾身上看见过如此多的痕迹。游行知道容倾在掩藏,他的手碰上去,摸到容倾并不夸张的腹肌,又看到对方捏住他的手腕,在内侧落了个吻,眼神深情又虔诚。

游行知道,这个人又在示弱了。

而且,是真正的示弱。

容倾身材高挑修长,是典型的冰美人。

游行眼神探寻了会儿,颇有些情意绵绵地看人,忽地感慨:“你这张脸,我怎么会忘记……”

“他大概有七成像你,三成像我,他拿刀杀我,然后我杀了他……”游行叹息,“这种怎么能不让我害怕呢……”

游行又去拉容倾的手。

这双手,摸过他身上的每一寸地方。

在他身上,无数次地压制与掌控。

游行才道:“我只是担心你,并没有别的想法,也不是真的讨厌……可你总是想多,父慈子孝,你觉得你会对他仁慈吗?”

容倾摇头,“他是对手。”

游行:“……”

游行决定不聊这个话题。

他勾住容倾的脖子。

容倾开始吻他,他压制住游行的手腕在枕头旁,又在他耳边说:“放松点……”

游行有些意乱情迷。

容倾的吻落到他颈侧,又酥又痒。

说开了又有什么办法呢,游行稍微推了下,容倾停下来,又在他耳边轻声问:“不舒服吗?”

“还是……”容倾眼色晦暗地问人,“我喜欢你,医生说,这是正常的**,我对你有需求……”

“医生让我远离你,我怎么可能做得到?”容倾撑起手臂,目光灼灼地看向游行,游行给盯得脸发火,反道:“你哪次做到过了?嗯?”

游行侧过脸,不去看容倾的,但是又转回来,目光十分痴迷地看了会儿。实在是受不了对方如此深情的注视,又勾住人的脖子,在他耳边调侃:“你怎么这么搞笑……”

容倾也觉得这话说出来太愚蠢了,不太符合他的人设。

他也,不想趁火打劫。

索性也盖了被子,从后往前抱住游行的身体,闷闷道:“我爸说,要给我妈办葬礼……”

“哈?”游行转过身,跟容倾面对面。

他百思不得其解,“一骗骗一窝啊?”

“什么叫骗?”容倾不大高兴游行看到游行这么评价自己,他手继续在游行的脖颈跟侧腰处流连,又沉迷地看了下游行的脸,才问:“谁是骗子?”

“嗯?”容倾鼻尖去蹭游行的,他再度问:“你摸摸我的心,是不是骗你?”

游行真去碰,他看到容倾侧耳的黑发,下巴尖靠在他的锁骨,他作势咬了容倾的耳垂一把,才道:“你给我挖坑?”

“你又不爱动弹……”

“所以呢?”

容倾掰住人欲别开的脸,他咬游行下巴,冷不丁问,“你确定,你解决不了我可能被审判庭审判的问题吗?”

游行翻倒他,整个人趴他胸口:“我确实不能够解决,但我哥哥可以解决,我哥哥是最厉害的人……”

容倾被哄得心情好,有一点心花怒放。

但性子不外显,他堵住游行的嘴,亲了好久。那力道,真是要把人吞了似的,闹得游行以为容倾发疯,毫不客气地在容倾颈侧挠了好几道口子。

容倾继续揶揄,“我妻,我妻要大杀四方了……”

游行可听不得这个,推他。

容倾又翻出陈年旧事,“我老婆都还没追到呢……”

游行知道这狗东西记着旧账,他被拿捏得死死地后,怒极反笑:“你活该被丑东西气死!”

容倾:“0.0”

“嗯……你走开……”游行被容倾的吻弄得慌张不已,又推他,但怎么也推不开。对方像是故意捉弄他,也不动手,只是追着他吻。

游行被这手段搞得措手不及,他觉得自己怎么都在欲拒还迎,让对方看他笑话。游行捉住容倾呼他痒处的手,眼泪汪汪地看他,“你走开!”

容倾终于罢手,搂过了人,抱到自己怀里来,柔柔的吻印上去,一边亲一边安抚。手擦干净游行眼角的泪珠,不着急地哄人,“我妻是你。”

“我老婆不是你!”游行打他一下,“亲就亲,动手动脚!”

“你三岁啊?”游行怕容倾又胡乱理解,眼神睨了容倾一下,又哄他,“但我哥哥是你,我丈夫是你。”

容倾咬了游行嘴唇,重重地。

游行看他:“哼!”

两个人闹着闹着,相视一笑。

游行任容倾捏他下巴深吻了会儿,又下床,拿出了两个人常穿的制服与黑色大衣外套。

他突然感觉,自己贤良淑德。

“……”游行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己怎么也跟乖搭不上边。

带着这样的疑惑,游行跟容倾一起去了“虚假”的柳夏葬礼。

黑色的灵车,白色的花瓣,煞有介事。

四周都是庄严肃穆的样子,士兵打直了身子,而容淮南扫了眼两个人,容瑾一脸风凉,看上去什么都不关心。仿佛,死的不是他的嫂嫂,而是无关的人。

把视线拉回曾经陷害过游行的陈晔开脸上,这位陈将军,眼神十分犀利,开口笑道:“这游大监察官在院长夫人死了这么重要的场合,现在才来,”陈晔开盯住容倾脖子上的伤,开玩笑道:“哎呀,恶魔与天使,这是什么关系?”

容倾搂住游行的腰,“夫妻关系。”

“领证了吗,怎么连个婚礼都不办?你们早上去做什么了?”陈晔开气愤,又说:“不会是,做什么鬼事了吧?”

陈晔开大言不惭,“男人好色不是件好事,纵使游大监察官美貌超群,也不至于……”

“哎,烽火戏诸侯,”陈晔开看向容淮南,“容院长,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容淮南一脸阴郁,看上去真的像死了老婆。

苦大仇深。

可他不伺候陈晔开,“你他妈的娶一个,还有个私生子,还送联合署,我说什么了?”

“你脸疼不疼,我儿子好色?我儿子就算是好色,也是遗传我,我就是喜欢大美人啊,有什么问题吗,父慈子孝,我儿子姓容,我又是出了名的风流,有什么问题吗?”

“我也知道我侄子长得漂亮啊,这兔子吃窝边草,也不会吃绝户,搞什么看上亲妹妹生了娃,娶了亲姐姐的路子呢……”

容淮南火力全开。

陈晔开脸像是被抽了,气急了,“你这死流氓!”

容倾看陈晔开眼神瞪过来,笑容温和,“我家阿行很乖的,长得漂亮又乖巧,是我叔叔想办婚礼,但他不让。”

容瑾想翻白眼,开玩笑说:“也是,死了娘又来一个心上人,阿倾总是有这么多疼你的。”

容淮南看了容瑾一眼,笑着说:“把大主教送回去吧,天冷,主教身体抱恙,不宜出行。”

容瑾脸色立马就阴了。

恰好,费雪酌来了,他阻拦容瑾的下属,对上容淮南的目光,笑说:“这么热闹?淮南你这架势,是要吃人啊?”

容倾看费雪酌,先杀一枪:“陆上校,阿行救了你,敢问,有什么回报吗?”

容瑾眉头一挑,容淮南眼神沉思,容倾听容瑾嗷了声,“哦哦,确实如此,早就知道陆上校非常正义,非常和蔼可亲,这阿行出手,非阔即有啊,陆上校,我家可爱聪明伶俐乖巧的大侄子,想要你赏他个什么,毕竟救了你的命,你有什么想法?”

费雪酌:“……”

容瑾找麻烦,“你穷?”

费雪酌:“……”

容瑾:“哦,你不想。”

容瑾马上说,“那审判院的事你不要参与呢,联合署的事你不要参与呢,湛海市有这么多的精英,费先生应该也要修生养息,这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来这里,真的是辛苦了。”

费雪酌好面子,他这样被搞得有些下不来台。

心头一股憋屈劲儿,蹭得老高老高,他都没说话!

容倾此刻,他侧在游行的耳边絮叨:“瞧,那个就是一剑刺死你哥哥我的污染物……”

游行目光与费雪酌在时光错乱的萧瑟中陡然相撞。

容倾握住他的手,“那一天,我是准备回去了,在回去的路上给你买草莓蛋糕……”

游行心结倏然被彻底打开。

眼神睨了费雪酌片刻,他又看向容瑾,又再度听费雪酌道:“所以呢,关我什么事?什么天使,什么恶魔,我只知道,保有私心的天使还是那谁,我想杀谁便杀谁。”

陆明曜出来打圆场。

“阿行……”

陆明曜淡淡的声音流连在鲜花纯白的呕哑中。

“陆上校真的是理想主义,”游行断然回首,“随便你,整个湛海,随你怎么造,我要去杀污染物了,湛海市的安危您去找容院长算账,如果费先生非要就这个时刻来跟我战一场,那我只能说,你公私不分了,非黑即白,是费先生您的行事作风吗?”

费雪酌:“可你是恶魔,你站在什么角度守卫湛海,这又不是你的地盘。”

游行:“我跟你说的是一个问题吗?我守卫湛海是我的事,你盯着我恶魔这个身份不放做什么?”

“我说你公私不分,你说我是恶魔,那你去杀污染物,我在湛海待着?反正容倾也杀不了污染物,白雪山的狼人你去杀?”游行大喇喇地撂挑子,“我可不像其他人,瞻前顾后,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无父无母,无兄无弟,费雪酌,你非得跟我掰扯恶魔天使的事,那好啊——来啊……”

费雪酌放软招:“你这么做,对你叔叔的名声可不好啊,你不是应该尊师重长,听你叔叔容淮南说的话吗?”

容淮南拍手:“乖乖,说得好!”

费雪酌死死皱眉。

陈晔开道:“游大监察官的脾性真的是不好,杀污染物有功,但这脾气也不是谁都受得了,也不知道容大审判长,对于这个恶魔游行的身份,怎么定夺呢?”

游行看了眼对面的池忱,池忱突然看着陈晔开,对他笑了下,池忱朝容淮南道:“院长先生,我父亲陈晔开,杀了我母亲于思彤,我有证据……他……”

容淮南挑眉。

容瑾脸上还是看好戏。

“没想到,这么热闹?”

游行装作吃惊的样子。

容倾倒跟个没事人一样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陈晔开,瞪大个眼睛,“谁是你爸?”

“你!”池忱开口,“要去做亲子鉴定吗?看一看,你怎么毁了我的一生。”

陈晔开左右为难,这下,容淮南突然拍了下容瑾,“去屋里,别看这些。”

容瑾倒是听话,回头望了眼容淮南,眼神带着迷茫困惑,又被一股更大的情绪压倒。他为什么,会在容淮南的眼睛中看见一丝温柔?

容淮南提醒:“别脏了你的眼睛。”

容瑾不愿多想。

陆明曜避开这些祸端,跟着费雪酌也离开了。

而容淮南会处理掉陈晔开吗?

并不会,陈晔开好歹也是跟联合署署长平起平坐的位置。

池忱即使说了什么,容淮南也不愿插手。他也只是看好戏,觉得人家家务事,关他屁事。

池忱揭了陈晔开的短,就要走,因为他就想看到陈晔开气急败坏的模样,于是他也走。

在湛海这样不处理的事情,有很多。

也有,告到容瑾门前的,有可能容淮南处理的,他就亲自处理。

不可能处理的,就这样随随便便放过去。

曾经萧时安还在,湛海市还没有这么混乱。

如今萧时安回归,凌雾再作为萧时安,知道池忱发生的事后是大为光火,怒斥陈晔开真他妈不是个东西!

容淮南跟凌雾无知无觉站到一起,游行掺杂其中,仍然是满目的不耐烦。

不耐烦,但是尊重他人的选择。

曾经,游行也知道,这是他父亲坚定的选择。

游行仰望湛海,仰望着一片瑰蓝色的夜空。风声萧萧,冬日阴郁的气息经久不散,他想起某个时刻看见过的风扫林梢,太阳点缀着绿叶的微茫。

那个时候,他跟容倾刚刚确定关系,面对一无所知的未来,他也很难过。

曾经的彼时年少,樱花树下少年领口的金色扣子,让他梦回某个时刻的缱绻。

游行很难说清楚一眼万年是什么感觉,但是,紧紧握住不放开的手,又是那么让人眷恋。

游行走到积雪厚厚的地方,捏了一束烟花。

他举起烟花棒,举向夜空。

游行眼中燃烧着隐约的星芒。

空中也划过灿然的一颗流星。

容倾潜伏在陈晔开的屋顶,游行给他发视频,手中的烟花绚烂又别致。

眼神淡漠又忧郁的鬼王。

年轻俊美的脸与极致绽放的烟火。

容倾听到陈晔开破口大骂:“容淮南他妈的,就活该没老婆!死得好,死得好!”

“妈的,弄死这个女的也不让人消停!”

陈露杀的母亲露莎眼神锐利,疯狂道:“你说让我见我儿子,陈露杀呢?”

容倾破窗而入,飞溅的玻璃撞散开去!

露莎对着拿刀子的容倾大喊:“你想做什么?来人啊!来人!杀人了!”

容倾面无表情地把匕首插进陈晔开的颈口。其实,不远处,陈寂白就呆呆地看着他,眼神痴呆,他颤抖着说:“你杀了我父亲,你杀了我爸爸!”

容倾把匕首扔到露莎面前,露莎赶紧拿着它起来防身,容倾淡淡地笑,“是我杀的吗?你再说一遍?”

露莎举着刀对着容倾,对着疯狂的觉醒天赋者。

“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陈寂白赶紧打电话给游行,着急道:“游行!我父亲,我父亲……被人杀了!被容倾杀了!”

游行都知道,能够预料到陈晔开的所作所为。

他对陈寂白说:“那你知道,我妈妈是怎么死的吗?我父亲,是怎么死的吗?”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容倾杀掉了陈晔开,”游行更加冷淡,“你知道的,陈寂白,我从来都不信任别人,你应该去找陈露杀,而不是找我。”

陈露杀,手机是完全关机的。

陈寂白咬牙:“你报复我,是不是?!”

游行面无表情,他手中的烟火继续燃烧,刺啦刺啦。

“我没有,但你不会信。”

陈寂白愤怒地砸掉手机。

游行听得那头的咒骂声,他关掉电话……

容倾手中也烧着一根烟花棒,他扬起笑脸对着游行笑了下,火光照亮二人皙白的脸,如斯璀璨。什么都不知道的柳夏朝他们两个招手,她脸上敷着面膜,喊道:“儿子——”

“来吃排骨。”

游行掌拳,无奈地扯开嘴笑。

20241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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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第 10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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