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闹的霓虹灯觥筹交错,游行躲在酒吧里当小虾米,薄沨先行回去了。
几个身材高大如铁塔般的巨汉占去了酒吧的大片江山,其中一个叫何朝的人指着游行旁边的年轻男人道:“那个姓江的,你过来,给我捶捶背。”
江意顶着黑框眼镜,怂怂地道:“我、我?”
“对啊!”江意推了游行一下,提醒说:“你别出声,这些人很差劲的。”
“哈哈哈哈,这个点了还有心思保护别人,那个小白脸,都要瘦成人干了你,还懵懵懂懂,怕是连女人都不知道什么样子!”
游行后知后觉,他正在喝牛奶,等待烈酒。
何朝看游行没反应,指着他拍大腿,又揽了旁边推搡他女子的腰,淫·笑:“说的就是你,你怕不是自己长得像个女人都不知道吧……”
“这年头,长得漂亮的,那都是赔钱货。”何朝刚说完,他身旁的女子,也就是江意的女朋友季芙告饶:“求求大爷了,你放过我男朋友吧,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做什么都愿意啊?”何朝喜好美色,眯起眼,脸上的肉像是融化的油。
他因为胖,没女人看上他。
何朝搂着季芙的腰,“你亲我一口?”
醉醺醺的酒气熏得季芙胃中都是恶心,她勉强答应,“别,别这样,何总,我跟我男朋友都是大学生,他不知道哪里惹到你了,你放过他,好不好?”
女子笑容清丽,体型娇小,还被迫脱掉了外套,她紧紧抓住自己的手臂,整个身体在颤抖。
“放过你啊,这样吧,你喝了这瓶酒,我就放过你男朋友,怎么样?”何朝脸上的笑如堆叠来的肥油,反胃的感觉如同有人亲口给季芙喂了一口蛆。
何朝眼神迷糊。
江意胆子小,他又怂,季芙朝他拼命摆手,之前两个人进来时就约好了,绝对不让何朝抓到把柄,说忍忍也就过去了,大不了,就是陪何朝上床。
甚至于季芙流着眼泪,问何朝,说你还会是我的男朋友吗?
江意抱着她的头,一起痛哭。
两个都是孤儿,从农村考到城市,本来一路勤工俭学,两个人毕了业,努力工作,第一年就还清了上学贷款。第二年准备努努力,租个更好的房子,哪知道被人骗了,明明说好的租金五百变成了倒欠一万。何朝偷换了合同,还威胁两个人说,这地方都是我认识的,你报警也没用!
季芙道:“好、好……”
“慢着!”游行出声,对何朝冷道:“你刚说,让谁喝酒?”
何朝瞅了眼游行,“行啊,那你来喝!”
游行口中咬着棒棒糖,他其实还穿了拖鞋。
人慢慢悠悠走过来,游行看向何朝,目光冷了,“你是哪里来的狗头畜生,欺负弱小的人,不觉得很无耻吗?”
“没脸没皮——”游行上前时,几个铁塔般的巨汉已经竖直了眼睛,一个个地,拉着长脸来了,游行抄起桌上的一个酒瓶砸烂在何朝的头上,凛然说:“你可以说服,也可以说不服。”
何朝反应都来不及。
江意目瞪口呆,而季芙见状,赶紧从何朝身边跑了,她飞速拉着自己的男朋友走,江意贴着他耳边道:“我报警了啊,这怎么办?”
其实两个人是警校毕业的,目前正抓业绩。
“喊,喊人来啊,这要闹出人命的架势啊!”
何朝被游行一个瓶子砸得昏昏沉沉,游行一脚踹到他脸上,踹得他门牙崩掉,突然就爬起来要跑,可游行是个狠角色,他拿着酒瓶对着何朝的动脉就扎去,语气平静地说:“花养闲人金养笑,要是把你的骨头烧成灰拿去做花肥,花,会不会死?”
何朝流血不止,大叫:“饶命,饶命啊,我错了我错了!”
“滚!”
游行踹了何朝一把,眼神没有波澜地看向剩余的几个。
过了几分钟,大汉们刚还气势嚣张,这会儿挨个被游行拿酒瓶招呼了。
地上躺了一片人,等到云城联合署的人来到这个地方,又看到这么多人,都无言以对。
其中凌濛对着江意训斥,“你疯了?”
季芙检查了下何朝,“报告,缉捕对象已经死了。”
“查监控。”
季芙拉个脸,“监控被破坏了,这人……这人好谨慎啊。”
游行纯粹气不过,心中烦得慌。
他觉得困,又想睡,可又睡不好。
游行打着哈欠,去厕所洗手。
而这一间吵闹的酒吧对面,就是拳击场,容倾一拳打到凌雾的脸上,对方偏过头,突然有人喊凌雾,大声道:“署长,有人闹事!”
容倾身形修长,微微喘气,“要不,你去?”
现在刚说话的容倾脑袋后扎了个小揪揪,他往上捋头发,露出精致的眉眼,在一旁的凌雾摘下腕带,又扔给容倾一块毛巾擦汗,“让你打得头昏脑涨,你心情不好?”
“还好,那我去?”容倾穿着白色T,肌肉流畅漂亮,他摘下发带,甩手,如常道:“我先去洗澡。”
“我擦,那我去吧,你洁癖病重……”
凌雾走人,容倾去拳击场后方的浴室洗澡洗头,而此刻,游行刚好也进去浴室找厕所,只可惜找错了地方,这会儿水声冲着容倾的身体,洗去他的疲惫。
游行则是迷糊,可在听到旁边异动的声音后登时皱紧了眉头。
什么皮带叩开的声音十分清晰。
女人在说,你起不来啊?阳·痿啊!
男人说,搞不搞?
游行像是个来逛街的清澈大学生,此刻正在毫无表情地洗干净手上的血,不小心脖子也沾点了,他扯纸巾沾水擦拭,洗手台外陆陆续续传来对讲机的声音,“杀死何朝的人必须马上找到,那个人可能是污染者。”
游行觉得自己气不打一处来。
今天出门踩了狗屎。
办坏事儿还被通缉了?
可游行也是对这方面冷静,进去里面,是不堪入目。
出去外面,保不准要去坐牢。
游行只有往右边走,他下定决心,反正都是男的,去一去浴室也无所谓。
刚好也去洗个澡。
却也恰恰好,游行跟容倾两个人就分别在左右两间浴室。
游行随意拿了俱乐部的衣服,放了一些钱,又进去了浴室。
他把衣服挂在墙上,容倾被水迷了眼睛,闭着眼去摸索毛巾,却不小心碰到了游行的手,游行皱眉,马上抽开他的手,冷道:“放肆!”
容倾如梦初醒。
这样一声,他当即敲了敲隔壁的墙,那些暧昧的声响当即休止。
游行继续冲水洗澡,只当是碰见神经病。
容倾静默地冲水,他仿佛觉得躁动的心一下静止了。
游行快速冲水,可是,天打雷劈,他发现自己拿了一件领口很宽的超大码T,穿着穿着能把他整个人给罩住,而且刚刚因为打人的动作,衣服都湿掉了。
游行关闭了水,容倾就出了门,他衣裳齐整,穿了黑风衣。
右耳的黑色耳钉,濯濯发光。
容倾出门时,关闭了灯。
游行:“……??”
他抓瞎,又没拿手机,隔壁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游行感觉面红耳臊,赶紧耷拉着拖鞋走人。勉强应付了下,他摸着黑走到屋外,开明灯,深呼吸一口气,又想着找人打电话给季舟槿,让他来接自己。
游行扯了纸巾,拿纸擦干净镜子上的痕迹。
他想看看脖子上有没有血。
容倾知道自己偷窥不应该,他就站在门口,望着游行侧着脖子,淋着水,指尖擦红了那一块皮肤。
容倾觉得,季舟槿的这个弟弟,的确是长得很带劲。
而且,的确漂亮。
他看了看现场照片,他丝毫不怀疑自己的错觉。
对方,实力绝对远在自己之上。
甚至,相当警惕。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这样一个危险分子,出现在云城,是做什么?
容倾就站在门口,他身后,联合署的士兵步步逼近,而游行晃然未觉。
所有人都刻意放慢了脚步,当士兵从内部走出来时,游行心还是不慌的。
季芙道:“你是谁?”
江意:“我们没有别的意思,请配合一下调查就可以。”
游行步步后退。
而季芙跟江意已经接收到了容大审判长的目光,他们齐齐走开。
游行踩着拖鞋,像是看神经病般,他的脚踝错落开,直到,他撞到容倾的怀里。
游行感觉自己撞到了一堵墙。
容倾攥住他的手腕,倏然捏紧,他瞪着游行,无数复杂的情绪奔涌而至,对方眼神明亮,映衬着头顶的光,跟梦中人那么像,那么像。
可是,这双眼睛这么迷茫,没有他的存在。
容倾手划过游行脖颈处的弧度,他眼瞅着游行抽开自己的手,冷淡地说:“滚开!”
容倾眼尖地瞧到游行的右耳,有一个耳洞,他松开手,收束情绪,道:“你是季舟槿的弟弟?”
游行看他,容倾冰冷的眉目再度闯入游行眼帘,他看到容倾抿着唇,一脸肃穆,死了老婆的苦大仇深。
“嗯。”
容倾张开双臂抱住他,抱得很紧很紧,又拧眉,心神定下一瞬,恍惚间确定了什么。
“这些人是来杀污染者的,你杀了人,违法犯罪,要去坐牢的。”容倾贴着游行的耳朵道。
游行面对突如其来的警告,心想这是不是就是刚才那个不能人道的畜生,来偷窥的。
“我坐不坐牢,关你什么事?”游行抱怨,“我警告你,松开。”
容倾松快地笑起来,他放开游行,游行看见他笑,更觉得对方是个神经病。
“不能人道就去治呢……”游行抬手一个巴掌往容倾的脸上招呼,而江意大声惊呼:“大审判长!”
容倾侧开脸,不忘用手碾住游行的耳垂,声音压低,“你是从哪里冒出的这种想法?我没有那种癖好,公开场合发泄私欲。”
游行收回手,刚刚两个闹事的男女被架走了。
“袭击警长,你需要配合我,接受调查。”容倾右手拽住游行手腕,“跟我去联合署走一趟。”
游行好笑,“堂堂一个联合署,连小姑娘都不能保护?”
季芙不好意思地出来提醒,“其实不是,这个是我们设的一个局,不打算抓你,就是查一下你的身份,我们没有恶意,相反,很感谢你替我们解决了一桩难题。”
“给我电话,我要给我家人报平安。”
季芙甚是头痛,“这个我们怕你跟……这方面的人有牵扯,暂时……不能让你跟外界联系。”
游行无奈,瞪了容倾一眼,随即跟着江意一把走进去了。
容倾掌心捏着头发,他打电话给谢折销,“我取到了一些头发,你帮我化验下?”
谢折销无语,“你发了疯啊,凌雾刚跟我抱怨说你去找人麻烦了?”
“是,发了疯,你去查,我需要确定,这个人,是不是人。”
容倾挂断电话。
游行踩着拖鞋,缩紧了自己的手臂,风吹雨大,又坐在窗户边,他配合抽了血后就趴在桌面,困得直掉眼泪,而容倾早就在一旁看了许久,他吩咐江意跟季芙给游行送毯子,可两个人说都不要,对方实在是很冷漠。
容倾吩咐两个人退去,他脱下自己的风衣罩在昏过去的游行身上,他摩挲着游行的脸,又看他皱着眉。容倾能够感觉,游行很委屈,很烦躁。
容倾抄起游行,把人的脸埋在自己肩窝。
一瞬,心定神往。
他的妻子,未必是他,但肯定跟他有关。
如果是他,容倾沉了脸。
容倾走了出去,凌雾就瞅着容倾抱着人,跟自己点了头,然后就下楼,离开了他。
凌雾乍然一阵心慌,他福至心灵地给顾南澈打电话,说:“你去一趟实验室找舒遇?”
顾南澈好奇是什么,凌雾添油加醋把什么K50计划说得神乎其神,搞得顾南澈跳脚,马上又去把实验室的标本给查个干净。
但容倾其实什么也没有吩咐谢折销。
他听到舒遇的电话,跟他唠家常,“嗯,什么?你很忙啊?”
“哎,顾南澈发癫,来实验室——”
“挂了。”
容倾拄着下巴,拉开窗。
屋外都是绿草如茵,一片生机勃勃的季节。
容倾抬起手,树影罩住他大半的脸。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容倾脑海中陆陆续续闪现一些画面,有个人,从后往前抱住他的脖子,朝他撒娇,喊他:“哥哥……”他很黏他,喜欢蹭他的脸,又喜欢拿他的手碰自己的脸,脸委委屈屈地往一旁看,掉眼泪在他手背,说:“我想你……”
容倾隔着手臂看远处的风景,游行被摁在容倾肩窝,正在试图拨开他控制在自己腰间的手,“你滚开!”
容倾回头温柔看他,也没有松开。
“其实,你从来都没有乖过一分钟。”
“我认识你吗?不要随随便便评判人。”游行无法,只能坐直了身子,“你放尊重一点。”
“你说,我的妻子会回来我身边吗?”容倾松开了人,突然问,声音轻轻的。
游行想这个人结婚了啊,他道:“离开的人怎么会回来?”
司机开着车,一路往前走。
树影漫下来,人的思绪水涨船高。
“我曾经,拒绝过他,骗过他,管他很严,也……”容倾欲言又止。
游行倒是大大方方,“那方面有问题没什么不能说的,有病就治。”
容倾继续感受着春天的温度,觉得心头浮起些许的惆怅与缱绻,又说:“我有性瘾,而已。”
“我的妻子已经去世了。”
容倾装作是个坏胚,他甚至都没去碰游行的脸,只是风吹过他的脸,他颔首。
“因为你是混子。”游行冷酷直达眼底,“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你才知道我是混子?”容倾掌住游行的腰,摸着那截腰的弧度,游行一惊,游行靠在他耳边,压着他的腰靠向自己,两个人腰腹严丝合缝,“我妻子说喜欢我,他喜欢我长得漂亮,夸我好看,那你说说,我现在这个意义代表什么?”
“你好好想想,我刚才给你说的话?”
“你这么说我,我自然照做。”容倾声音清冷。
容倾鼻尖停留在游行的侧边弧度,“人间查无此人,但你有耳洞……”
游行诧异地看他,“如果他爱你,又怎么舍得离开你?”
容倾推开他,语气平静:“抱歉,我实在太想他了。”
他观微,又道:“我妻,很美。”
游行唐突被作弄,皱起眉,可他咬牙切齿,翻身翻到容倾身上,揪着他的领子,“你他妈的,调查我?”
就是不说容倾刚才的问题,容倾皱眉,“我很想他。”
容倾眉眼昳丽,游行看着,这天打雷劈,其实他的本性没有变,老大远跟季蕴出去逛街,去白雪山路上看见一个冰清玉洁的美人,他好奇,他相看,然后,家底被掀。
“看来你警觉性很高。”
“你知道……”容倾碰着游行的耳朵,捏着,“也怪你,警觉性实在高,毕竟,我很少在云城出现。”
两个人动作暧昧,容倾又问:“所以,这么美的你当年是做了什么,离开我呢?”
这些事,游行也是一无所知。
可容倾靠在他耳边道:“我刚刚跟你说什么,你没听清楚吗?”
“我妻,是你。”
游行揪着他的领子攥到骨节发白,容倾手碰着那截脖子,“我其实不会喜欢娇气吵闹的,那么我跟你分开,其实也情有可原。”
游行的心被戳中,他松开容倾领子的手。
“如果爱一个人要欺骗对方,才能够获得对方的信任,又不互相了解,躲避对方,那当初的我看上你什么?”游行无奈,“我很冷漠无情,而且,我没有心,这辈子,我不会爱任何人。”
游行坦然地笑,“命运的馈赠我不会想要,而你,躲避不了自己的命运。”
容倾听游行说:“我猜,他想成全你,也成全他自己。”
“爱不爱,真是廉价。”
“所以,你不配得到爱。”
游行跳出窗子,容倾大吃一惊,游行惊雨刀出手,而容倾手中的刹雪刀已经刺向游行喉口,可它迟迟未动。
容倾收回刹雪刀,忽道:“看来,刹雪刀都认你为主,你真的能力不错啊……”
游行吐出一口血,“你往我脖子扎麻醉针?”
“没错,我最恨没有界限的人,你真的很没礼貌。”容倾低下身,“你很好色。”
“色字头上一把刀,你不觉得,我妻是你这件事应当很搞笑吗?”容倾脑内不断回放着季舟槿抱走他的画面,容倾捏着刀,眯眼拿着刀捅向游行的心脏,游行素白的手裹住刀锋,雪从游行的指缝间滴下,游行的眼睛很亮,很冷,冰蓝色的圣剑为了护主立在游行头顶,容倾刹雪刀锋抬起游行下巴,“你该回神界了。”
“**。”
“抱歉,我没有妈,我有妻。”容倾侧在他耳边道:“是你。”
“滚开!”游行的头被压在容倾颈窝,“咬我啊……”
游行无话可说。
“我又没心脏,怎么会爱你?放开我!”游行想跑,天使长强大的威压让他无法动弹。
“我不放,你不听话。”容倾弯了嘴角。
游行气躁,去揪容倾头发,不小心弄疼了容倾,容倾跟他四目而对,一个人目光清明,阳光的暖意下目光灼灼,一个眼神如星河般璀璨。
恰好草长莺飞。
游行一手血,容倾脖子几个红色的掐痕。
游行不争气地叹,“我为什么要回去?”
“你不是我老婆吗?”容倾从善如流,“你是很好的劳动力。”
“……”游行挣脱,甩开他的手:“滚开!”
游行站起身,他手上的伤被容倾握住,对方礼貌耐心,“抱歉,我只是想确认一下,没有别的意思。”
“你明明就在公报私仇,你这个心眼针尖大的贼人。”游行痛斥:“泼皮无赖。”
“看来,我跟你似乎还有一个孩子。”容倾也没见过孩子,可这人会骗,会卖惨,“可能,孩子是死了吧。”
“不关心。”
容倾:“……”
“我死了呢?”
“滚开,**!”游行正为被阴了这件事生气,他不知怎么地,一巴掌甩上去,容倾脸被打歪,他也不悲不亢,嘶了声:“啧……”
游行赶紧去碰容倾的脸,“对不起啊,有没有事?”
容倾语气温柔,“没有,你应该很深爱我,很担心我,不然,你也不会甩我巴掌了,我也应该很爱你,不然,不会这么心甘情愿。”
游行去碰容倾的脸,两个人似乎距离马上就拉近了。
“我带你去医院。”
“不去,太丑了。”
“什么丑不丑,我带你回我家吧。”
“季舟槿跟你关系很好啊……”容倾眯起眼,嘶了声,“我是你丈夫,你却把我忘了。”
游行反唇相讥道:“什么关系好,他要我地狱城给他帮忙,想得美。”
“哦,所以,你是故意装不认识我,来气我的?”容倾抿直唇:“为什么?”
游行正要拉他手臂往回走呢,他迅速回头,容倾容颜俊美高挑,脸上好大一个巴掌印,着实显目!
“所以,你的身份是什么?”
“你又,隐瞒了季舟槿什么?”容倾冲游行挑眉,靠近了他的脸,他太懂得利用自己这张脸的优势,语气这么诚恳,“不要误会,我只是为了查何朝的案件,毕竟有人仇恨地狱城会给我造成很大的麻烦。”
游行突然被勾起了强烈的求知欲,无关乎其他,就是想抽人。
“当年我曾经被恶魔S预言过,说我会爱上不可能爱上的人,这是我的宿命。”游行抱起胳膊,“你长得的确很好看,骨肉云亭,强大温柔,优雅高贵。”
容倾心情高兴,点点头。
“嗯。”
“可惜……”
“我是傻逼。”容倾发现自己唯独能对这个人使用共感,他又说:“鬼才喜欢你。”
“你对我,不设防,我们当初,是不是很相爱?”容倾继续靠近游行的侧脸,看他的眼尾,“我不能人道,你从哪里得出的这个结论?”
“嗯,你说得对。”游行下了决定,“我带你回地狱城坐我的王座,刚好我比较懒,你去杀一杀这个最恨我的反社会变态,相信以你的能力,云城这边你应该也能罩我,我这些日子躲得累了,你既然都找上门了,我必须相信你。”
容倾:“……你!”
“不可以吗?”游行看他,“真的不可以吗,哥哥?”
游行手勾上他的脖子,摸上他的腰腹,又去蹭他的脖子,“真的不可以吗?”
容倾浑身绷紧,“松开我。”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春梦?”游行反问:“你梦到我什么了?”
容倾咬牙,“你找谁作弄我?”
“没有,是有人主动找上门的。”游行看容倾呼吸明显加重,心跳剧烈的,他捂着嘴笑,“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容倾恨得磨牙。
“你到底,用什么方法让我失去记忆了?”
“你先恢复我的记忆。”游行扫他一眼,“你就吃准我心软,不许我跑,还妄想拴住我,我真的跑了,你——”
容倾变得温柔,笑容春风化雨。
手指朝游行额头点了下。
“你不会跑,但你会替我着想。”容倾脑内勾勒出一段不轻不重,浮光掠影的往事。
容倾抱住人,翅膀展开,他刚共感到了一些记忆,塞壬之海一片血海汪洋,身姿隽美的青年手握刀柄,睡在水泊中。斩破的恶魔S灵魂,飞速倒退的重叠影像,补全了那一刻的……场景。
“你,是不是知道了恶魔S的什么东西?”容倾突然悟过来,“谢折销,是不是跟你说了我的一些事,但我……”
“我给解逢花下套,”游行无奈,“我感觉——”
“嗨~”舒时站在海岸线跟游行容倾招手,说:“感谢我当红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