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解体师 第4章 新的日程

“嗯，针对禾胥的精神审查就到此为止吧。”审查员收起了之前轻松柔和的语气变得冷漠了起来。

几个全身黑衣的人走上前，给禾胥带上眼罩并戴上了手铐脚镣，用担架抬走了。

“现在进行针对禾胥临时监护人燃钺的审查。”

在宣判的同时，现场的灯亮了起来，四位审查员的真容都出现在了燃钺面前，分别是一位妆容放在灾难来临之前也称得上精致的女士、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一位儒雅随和的中年人跟一个脸色苍白的年轻人。

“燃钺先生，虽然现在在审查但我还是忍不住夸你一句，您做的很好，他现在的精神状态完美符合我们要的效果。只是一些并没有提到过的记忆片段出现了导致他有点不稳定，还需要您继续出力啊。”

针对夸奖，燃钺一言不发，只是灰蓝色的眼眸飘向了禾胥离开的位置。

“可以简要描述一下你的工作吗？”

“可以。”燃钺收回了目光，用不带起伏的声音说了起来，“每天早上六点我会先起床为他准备早餐跟出门穿的衣物，六点半叫他起床，监督他洗漱吃饭，饭后对他进行简单的精神检查跟常识教导，然后根据他作为解体师接单的情况安排他去工作或是进行适应化培训。”

现场的审查员都安静了下来，好一会儿没人说话，但燃钺似乎完全意识不到这点。

“在我的培训下，午饭晚饭他已经学会了自己去餐厅解决。下午的工作比较轻松，我会带他去参加一些技能知识的课程，让他早日能把解体工作之外的时间用在别的工作上。”

“晚上回家我会给他排之后的日程表，根据情况给他施加心理暗示直到他去睡觉。”说完这么一大串，燃钺还不忘加上一句，“汇报完毕。”

又是一阵沉默后，女性审查员强忍着笑全身抖了抖说：“虽然针对禾胥这样的特殊情况，确实需要一些更加精细的照顾，但临时监护人应该不是要给他当养父的意思，燃钺先生你是不是有点工作过度了。”

燃钺皱起了眉头，脑袋朝着一侧歪了歪，“我不理解，从结果来说我的工作方法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咳咳，这里不是讨论燃钺先生工作方法的时候。”声音沙哑的中年审查员连忙打了圆场，“结果上来说是好的就足够了。”

“燃钺先生能够成为高级猎人就是已经通过了普通的精神审查了，只是考虑到禾胥的特殊性，我们需要例行审查来排除一些他可能对您造成的影响而已，所以需要您尽可能配合。至于工作上的事，我们并不评判您的工作方式，只是用来判断您是否有受到影响而已。”

燃钺点头：“我理解，对此没有异议。”

“那好，可以告诉我们您对禾胥的看法吗？”

“跟我以前养过的狗很像。”

“噗。”女性审查员忍不住笑出声来了，但很快就忍住了。

“具体说说。”

“跟我以前养的狗一样，都是快死的时候被救回来的。给点吃的，好好照顾一下就会很开心，做什么都黏着我。训练他学些东西做点事也会非常配合，尤其是告诉他这么做会对我有帮助的时候。”

“燃钺先生很喜欢狗啊，在这里这种形容应该是带有善意的吧。”

“嗯，狗很好，禾胥也很好。”燃钺重重地点了点头。

“你真觉得他好？”女性审查员又没忍住，被同伴狠狠瞪了一眼闭上了嘴。

“你怎么看待他现在的工作？”

“对比狩猎来说更安全的工作，但前提是有跟我差不多战力的猎人陪同。”

“他有跟你提过关于他家女仆的事吗？”

燃钺摇摇头，“没有，这是之前没有出现的情况，因此我也没找到机会做处理。”

“嗯，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多谢燃钺先生的配合，您可以回去陪禾胥了。”

燃钺礼貌起身点头离开，留下神色复杂的审查员四人。

见燃钺离开，之前一直没有说话的老年审查员率先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如果是恶魔入侵之前，按照我所学的东西，这两个家伙都是该进精神病院的货色。不过现在特别时期，能控制住就行了。”

“我鸡蛋里挑骨头一下，禾胥那小子是精神病院都不敢收的玩意儿。不过他要是不疯就麻烦了。”女性审查员终于不用忍笑了。

“好了，这不是能拿来玩笑的事。”老年审查员闭上了双眼，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燃钺有正常汇报禾胥这段时间接触的人和事吧，我们看看有什么可以给他开放的权限吧。”

“现在就开权限，不多观察一下吗？”

“没必要，快点让他派上用场才行，我们或者说人类没有多少时间了。”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禾胥在房间的床上醒来，看着头顶没有熄灭的灯，还能闻到厨房里传出的食物的香味，他知道那是燃钺在给自己做饭，只觉得肚子里实在是空荡荡的饿的难受，连忙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就往厨房里走去。

由于恶魔的法术会对土地建筑物造成极大损害，只有被拥有巫术之类相关能力的人处理过的土地才能居住，因此避难基地的空间很紧张。

分配给禾胥的房间只有卧室跟很小的卫浴厨房，没有阳台，甚至窗户都是假的。但据说这已经是燃钺帮他申请到的最好的住宿条件了，还帮他垫付了相当高额的贡献点，毕竟很多进入基地的幸存者的第一所住所都是高低床宿舍，这种单间简直堪称奢华了。

好在禾胥现在的收入已经勉强能够自己支付住在这里的费用了，算是维护住了他在燃钺面前小小的自尊心。

厨房里是正在忙碌的燃钺，他高大的身材在狭窄的厨房里显得有些局促。他银白色的头发有些凌乱，眼睛认真盯着锅里的食物，嘴唇抿起。但就是这么简单的动作，让锅里的粗豆饼跟合成肉看起来都美味了许多。

禾胥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看着这样的燃钺就忍不住呆呆地看着他，直到他回过头来对自己说：“饿了就吃吧。”

“哦，好的。”禾胥迅速坐到了餐桌前，等着食物被端上来，又似乎想起来了什么，“现在几点了？”

“下午三点，精神审查之后你睡了快一天了。”

难怪他肚子这么饿，但这次的精神审查到底有什么问题会让他沉睡这么久？

食物端上来，禾胥的注意力全放在了狼吞虎咽上。

燃钺看着他差点没噎住递给了他一杯水，看着他手忙脚乱喝水的动作慢悠悠地说：“不管怎么说，这次精神审查的结果还是好的，周四的那场交流会你可以去参加了，不过依旧需要我的陪同，另外你之前的日程会比现在满很多，会有很多工作安排给你，做好心理准备。”

“咳咳咳咳！”终于把食物跟水吞咽下去的禾胥拍了拍胸口，问道：“为什么会更满？最近应该没有大型狩猎活动，我现在的工作已经可以养活自己的吧，还需要做别的吗？”

这倒是没说错，一个能稳定接到委托的恶魔解体师的收入在基地里绝对算高的了，似乎没有再做其他兼职的必要。

“本来之前就该跟你说明基地的一些规矩的，不过你一刚来的时候精神过于不稳定没到说的时候。”燃钺坐下来盯着禾胥的眼睛说，“基地里是没有休假这个概念的，所有年满十五岁的人每天必须有至少十个小时的工作时间，除非严重受伤或者被诅咒，不然没有假期。”

“啊？那这也太辛苦了吧！就算现在情况危急，所有人都这样也太累了吧。”

禾胥知道为了能早日战胜外界的恶魔，总得有些牺牲，但这样剥夺所有人的假期就不怕大家都过劳反而加速人类灭亡了吗？

“还是有相应的考虑的，会让人在比较辛苦的工作跟相对轻松的工作里换着做。比如我本职是猎人，但一段时间的狩猎任务结束之后我就来这里给你当临时监护人了，等你这边不需要我监护了或者有需要我的狩猎行动我就再回去当猎人。”

也就是说，燃钺只是暂时在给他当临时监护人，不久就会离开！

这么想着，禾胥竟然产生了一点不舍。

“这只是正常的工作流动，又不是以后都见不到了，而且离那天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哦。”禾胥还是觉得这顿饭都不好吃了。

“你的话，体力活基本上是做不了的，之后我会带你去做一些测试，根据测试结果给你安排占满你时间的其他工作。”

“唉，也只能这样了。”

“能被基地按这种规则要求是件好事，说明你对基地来说是个合格的劳动力了，你的权利也能得到更好的保障。”

禾胥点头，他很清楚自己在基地里的作用越大越得到重视，就越容易得到猎人们的帮助救回家人的概率也越高。

只是之前那场精神审查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