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先走了。”医生不太喜欢别人干涉他的私事,依旧是彬彬有礼的模样,整了整被抓皱的衣服,看起来去意已决。
白宿云忙问“死者有什么疾病吗?”
“这和案件有关吗?”余秋荃将眼镜摘下,哈一口气,慢条斯理地取出眼镜布擦拭。
“您的每一句证言都有可能成为警方破案的重要线索,我想您也一定期望尽快找到那个杀害你恩人的凶手。”白宿云毫无起伏地形式化念台词。
“这家伙怎么娘们兮兮的,还带着手绢。”一旁的乔星宇凑过来,跟白宿云小声耳语。
“那是眼镜布。”白宿云闲着没事就回嘴。
余秋荃思索了良久,说“有一段时间血糖偏高,从前还得过肺炎。”
“平时都与谁有恩怨?”又是一个必问的问题。
“对我有恩,跟谁有怨就不清楚了。”玩味的笑容从他嘴角绽放。
“下午两点半到三点你在哪里?”白宿云不太想问这个人少得可怜的表情莫名其妙的来由,也想快些结束扯皮,直奔主题。
“案发时间?””余秋荃坐直了身子。
“你回答就好。”白宿云转起手上的笔。
余秋荃对她的冷淡耸耸肩,他自顾自地说“那时我应该是在街上闲逛,但是看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我想警局摄像头也能看到那些有趣的东西。”唐国光补充道。
“我的行踪,你们应该能看到,但是有趣的事情,你们不一定能看到。”余秋荃将手臂搭在椅背上,挑起眉毛。
“哦,那就劳驾您跟我们分享一下有趣的事情呗。”唐国光接着他的话茬子。
“我看见,在一家明国人开的咖啡厅里,蒋济千把自己的戒指退了下来,交给了谭芽。”余秋荃遮着嘴做出说悄悄话的样子,却故意将声音放大,眼睛瞟向正在重新煮茶的小女仆。
“谭芽?”唐国光,白宿云看他的眼神,大概知道是指谁,但还是要确认一下。
“那个女仆的名字啊,你们不会到现在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吧?”余秋荃脸上露出鄙夷和不耐的神色。
“谭芽挺擅长掩盖自己的疑点,你们以为她是个无辜的小女孩也不足为奇。”他又补了一句。
白宿云和唐国光都有些尴尬,示意余秋荃继续。
“然后,他就将谭芽紧紧抱在怀里,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厌恶的神情掩盖不住地满溢出来。
“我正惊讶,蒋济千就不见了,只剩下谭芽那个女人在那里哭。”
“所以说,我觉得你们也不一定能从摄像里找到他。”
“余秋荃先生,看到这一切时您在哪里?”
“在瀚海书城二楼咖啡馆,喝咖啡看书。”
“那,中途有什么人过来了吗?”
“没有啊。”
“是什么让你在如此精彩的故事里晃了一下神呢?”
余秋荃看着白宿云的眼睛,瞳仁死死咬着,绝不晃动一下“应该是咖啡的热气把眼镜弄糊了,我取下来擦一下。”他撩了撩碎发,放松地往椅背上靠坐。
“白警官您可真是严格啊,我都被吓得忘了当时干了什么。”
白宿云和唐国光交换眼神,唐国光阖上笔记本“谢谢余先生,非常感谢您提供了如此重要的线索,我们会在……”
“客套话就少说一些吧,还有什么要问的,趁我还在冲国赶紧问。”余秋荃摆摆手。
“你是要出国吗?”白宿云有些惊讶。
“是啊,反正现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恩情可以报答了。”余秋荃走到门口伸手去拿挂在衣架上的大衣。
“我自然是要走咯。”他将手伸入大衣口袋,掏出一张名片。
白宿云接过名片“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如果有需要,可以随时联系我。”说完,余秋荃披上大衣,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