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杏雪愣住了。
姜禾卿随后慢慢走了出去,吩咐青雀道:“准备的热水,裴姑娘要沐浴。”
热水很快准备好,青雀对裴杏雪说道:“殿下原话,姑娘每日要认真沐浴,若是敢偷懒,殿下就过来帮忙。”
裴杏雪闻到浴桶中飘来的丝丝缕缕的苔藓香,站在原地陷入了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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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禾卿回到房间,看到媚儿站在床边,圆桌上放着一晚热气腾腾的汤药。
媚儿:“殿下,王婆又送汤药来了。”
变声药的味道太过于刺鼻,弄得整个房间都是。
姜禾卿嫌弃的皱眉,顺手将床头的药拿起来倒进夜壶,转身对青雀说:“你把我最近没喝药的消息传出去。”
青雀愣了愣:“王婆听说殿下不喝药,又该着急了。”
姜禾卿笑了笑:“我要的正是她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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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雀听从姜禾卿的吩咐,将姜禾卿已经连续很多天没有喝变声药的消息传了出去。
王婆每天来的越来越频繁,说是来看代王的身体情况,但每次来都看着姜禾卿欲言又止。
本来特别好哄的孩子,每次见她都冷着一张脸。只是捣鼓着自己的事,并不搭理她。
王婆虽然迟钝,但却已经敏锐的感觉到自家殿下最近是越来越“叛逆”,越来越不好控制了。
姜禾卿不吃药,王婆心里着急,怀疑姜禾卿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她心情不好,这日刚从姜禾卿这里出来,刚好碰上裴杏雪端着一碗汤药,从膳房里出来。
那天发生了只有姜禾卿和裴杏雪知道的“秘密”,姜禾卿似乎毫不在意,仍然让裴杏雪负责每天煎熬汤药。
如果姜禾卿打她骂她羞辱她,裴杏雪还觉得心里好受些,但是她毒的姜禾卿差点死掉,姜禾卿却若无其事,甚至对她更好,倒是让裴杏雪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裴杏雪有些时候熬着汤药,也想过干脆再毒姜禾卿一次。
虽然这样想,但她熬汤药的时候莫名比平时更加认真,对量的把握比以前更好。
那些落雁沙放在手中,仿佛有千斤重,她再也没办法将那天的事重新做一次。
每每闭上眼,姜禾卿清澈漆黑的凤眼就那样望向她,真诚而无辜。
代王最近,正在玩一种很新的游戏。他表面上风轻云淡,其实又在暗地里酝酿着什么折磨人的法子,等着她落入精心布置好的陷阱。
裴杏雪只能这样想。
王婆一看到裴杏雪,气就不打一处出来。
王婆上前,猛地推了裴杏雪一下:“狐媚子,每天往殿下房里跑来跑去,给殿下灌什么**汤!”
王婆的力气很大,裴杏雪手中还端着药,被冷不防推得后退两步,药都溅出来些许。
王婆:“我警告你,殿下迟早会玩腻你的,他最依赖的人还是我!”
裴杏雪没有说话,站在原地如同木头。
王婆反而觉得没趣,她不解气,扯着裴杏雪手往前走。
裴杏雪双手被废,手上一点力气也没有,只能被扯着往前,王婆带着她来到一块空地,蹲下来将掌心沾满泥土,撒气般全部抹在裴杏雪漂亮的脸上。
裴杏雪的脸很快抹成了花脸。
王婆叉着腰,骂道:“生了狐媚子的貌,每天这个样子是想勾引谁?”
裴杏雪被抹了一脸的土,勉强抬起手来擦刺痛的眼睛。
王婆觉得好受了些,气鼓鼓的转身离开。
……
裴杏雪端着药来到房间,却没有在房间里看到姜禾卿。
裴杏雪微感诧异,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裴杏雪蓦然回头,看见姜禾卿将宽大的袖袍挽起,正在院中跑步。太阳底下,姜禾卿墨黑的长发用高高束起,白皙的脸颊泛着薄红,额角碎发都被汗水浸湿。
裴杏雪:?
姜禾卿跑了半个时辰,又开始做拉伸运动。
她也没办法,原主的身体实在是太差,她也要积极面对生活,只能通过运动来改善。
姜禾卿的动作实在是太过于愚蠢怪异,再加上前日的事,裴杏雪总觉得不想和姜禾卿单独相处,将药放在桌上,转身快步离开。
姜禾卿漫不经心的叫住了她:“裴杏雪,早上好啊。”
裴杏雪回头,咬着牙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姜禾卿将手撑在腰后,懒懒道:“做广播体操。”
裴杏雪愣住了,咬着牙重复:“广……播……体……操?”
姜禾卿忽然发现什么,缓步走近。
伴随着代王的走近,对方身上淡淡的檀香扑面而来,裴杏雪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全身僵硬,低头看着她。
姜禾卿站在廊下,整个人沐浴在熹微的晨光里,半仰着头。
她本来和裴杏雪身高相仿,但站在廊下,比裴杏雪矮了不少。
姜禾卿踮起脚,伸出手,用指腹在她侧脸擦了一下。
看见黑色的尘土褪去,露出下面雪白的皮肤。她敏锐的觉察到裴杏雪的耳朵红了,姜禾卿再从袖中掏出一方手帕,慢慢把她的脸擦干净,冰凉的手帕贴上皮肤,那小巧精致的耳垂红的愈发明显,殷红如血。
裴杏雪终究没忍住,侧脸躲开:“殿下若是没事,奴婢先告退了。”
姜禾卿叫:“裴姑娘。”
裴杏雪抬起漠然的眼,掩饰住内心的窘迫。
姜禾卿将满是灰尘的手帕叠起来,笑了笑:“天生丽质,何须掩饰?你往脸上抹那么多灰干什么?”
该不会是因为那天毒死了她,裴杏雪觉得没脸见她吧,哈哈哈。
裴杏雪平静的说道:“是王婆,怪奴婢勾引了殿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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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