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濯没理会她震惊慌张的神情,向楼下走去,看到老吴后说:“让她尽快收拾东西离开,处理好工资合同什么的。”
“好的。”老吴闻言倒是没太惊讶,他在沈家待的时间最长,期间人来人去的很正常,更别提沈玉濯看谁不顺眼就会把人踢出去。
夏槐一路跟着沈玉濯过来,一副天塌了又不敢多嘴的表情,这时望着老吴想要祈求他帮忙说个好话,老吴见状犹豫了一下,思索后开口,“少爷,但她是太太安排进来的,要不要先商量一下……”
夏槐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赶忙对沈玉濯恳求,“少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妈妈还生着病没钱治,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沈玉濯看向她,“真的吗?”
夏槐用力点头,“对,我要是丢了工作就更没办法照顾她了。”
沈玉濯眼神落在她衣领处,微笑道,“那你怎么还戴着金项链呢。”
夏槐一慌,低头把露出来的金色塞进里面,“不,不是,这是假的……”
“不用解释了,再找什么理由的没用,今天,你必须走。”沈玉濯说完就转身走开,明显不想再沟通。
老吴拉住还要挣扎的夏槐,“行了,不要闹得太难看。”
“什么太难看?”身后传来女人的声音,两人转过头,是宋容心回来了。
老吴还没来得及说话,夏槐便上前委屈地鞠躬道歉,“太太,我真的知道错了,您别让少爷赶我走好不好……”
“这是怎么了呀。”宋容心身姿优雅地往餐桌走去,“每天都吵吵闹闹的。”
老吴也在打圆场,“夏槐做事不太稳重,少爷有些不高兴了……”
宋容心先去洗手间清洗过手,将毛巾递给佣人后,在餐桌前沈玉濯旁边坐下,“她一个小姑娘,平时也没犯什么错,就先让她留下,再过一段时间看看,玉濯你说是不是。”
“妈妈,你既然喜欢她,不如把她带进别的房子里做佣人。我就不用了,我现在一看到她就头疼……”沈玉濯说着轻轻摇头。
“玉濯,你真是说笑了。”宋容心微笑道,“我知道夏槐的品性,她不会做什么坏事的。”
夏槐唯唯诺诺地站在两人身边,看见宋容心的眼色,几步迈上去对沈玉濯说:“少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保证以后会本分的……”
沈玉濯没有理会她,只是眼神看着手里的勺子在碗中转动,对宋容心说:“妈,你是不是忘了,这房子是谁的。”
宋容心脸色变了变,尽量语气缓和地说,“玉濯,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个提醒。”沈玉濯说完,整个餐厅安静得一点声音也没有,持续了大约几分钟后,沈玉濯放下勺子,陶瓷与杯壁相碰发出清脆的一声。
夏槐浑身颤动了一下,她感到没有希望了,她已经在害怕失去这份工作后妈妈会怎么骂自己了。
“我给你最后三天,去想想你的后路,三天后你必须走。”沈玉濯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听懂了吗?”
夏槐低着头忍不住抽泣起来,但还是点头,“听懂了。”
沈玉濯离开了,宋容心瞥见夏槐的样子,叹了口气有有些烦躁道,“你到底做什么了,他非要你走不可,你这样下去我还怎么帮你。”
“宋阿姨,求求你再帮帮我,别告诉我妈妈……”夏槐流着泪祈求。
“唉……”宋容心起身,姿态仍旧优雅,上楼之前可怜地看着夏槐,“三天之后,我带你妈妈来接你。”
这句话彻底把夏槐仅剩的希冀砸得粉碎,她无力地跌倒在地上,眼泪直直坠落在地。
她有做错什么吗?
她明明什么也没做。
凭什么就这么把她赶走。
夏槐心中已经由恐惧变成了怨恨,开始将所有过错推到别人身上。
若不是沈玉濯一意孤行,欺负荆衡,让他做一些不该做的事,甚至……她看到他跪在地上。
如此品行败坏的人,怎么能任由他为非作歹。
夏槐眼前浮现沈玉濯漂亮到极致的脸,她心中恨意驱使她将画面撕得粉碎,紧接着是荆衡低三下四的样子,她双手死死攥紧,牙齿把口腔咬出血来。
她要把荆衡救出来,让沈玉濯受到惩罚……
沈玉濯对此一概不知,不过他就算知道也不会在意,从小到大,恨他的人太多了,夏槐根本就排不上号。
他在自己卧室安静看了一会儿书,后知后觉想起来荆衡好像还在跪着,少说也有半个小时了。
他放下书往另一间房间走,看看跪瘸了没有。
推开门,荆衡还是他走之前的样子,察觉他到来抬起头,随后,缓缓向他伸出了一只手。
沈玉濯奇怪又很警惕,挑眉问,“干嘛?”
“你不想听吗?”荆衡回答。
听他是怎么夸他的。
沈玉濯原本没兴趣,现在看着他的神情,竟真有种好奇的感觉,这人真能说出他什么好话?
他很快又否定自己,毕竟荆衡现在是把他当作白月光的,再怎么也能编出来几句。
想到这他又没了兴致,关上门向前走去,无视荆衡的手坐在床前,环抱着手臂轻蔑地开口,“说吧。”
谁成想荆衡固执的很,仍旧抬起手望着他,似乎是有他不如愿就不开口的意思。
“嘶……你怎么那么烦!”沈玉濯恼怒之下,一把抓住荆衡手指处,用力给对方掐出很多细细的指甲痕,“快点说!”
“你别生气。”荆衡反而握住他的手。
就是不说出来。
沈玉濯已经被他搞得没脾气了,他手中力道松懈,任由荆衡抓着他,“你要是不说就算了,我也不是很想听……”
他作势要走,果然这句话一说,荆衡立刻又把他拉了回去。
可惜沈玉濯还是没能听到,有人敲响了房门。
老吴:“少爷,你在里面吗?太太有事和你商量。”
沈玉濯面无表情地看向荆衡,他不知道他眼中的怨怪,很像是亲密的人之间才会有的。
他问道,“什么事?”
老吴:“应该是关于开学的。”
“知道了。”沈玉濯回答完,看着荆衡,用低了一些的声音说,“起来吧。”真跪瘸了他可不会管他。
他忘了荆衡还握着他的手,于是当荆衡起身,膝盖长时间疼痛再加上麻木的时候,他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倒下来,压倒在沈玉濯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