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这消息, 温七连个特别的表情都没有。xinghuozuowen
一句话,自作孽,不可活, 关她屁事儿?
“小姐, 您下令打了程嬷嬷,惹得老夫人发这样大的火儿, 以后她还不得给您小鞋穿啊?”
碧羽忐忑不安地说道。
“碧羽,你问问茯苓, 她在廖家久了, 什么时候见着老夫人为了一个下人大动肝火的?砸碎了一屋子的好东西, 你当这是一个当奴才的能担得起的?”
温七笑嘻嘻地戳戳碧羽的额头, “你啊, 是在温家惯了, 性子太温良, 你哪儿知道,像廖家这样的大户人家, 那人心, 那是非,啧啧,不可说,不可说哦!”
她故作老道地背着两只手在屋子里转圈圈,把茯苓看得扑哧就笑了, “嗯,还是主子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茯苓姐姐,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啊?老夫人不是因为程嬷嬷被打?可老夫人发火是在杜家来人把程嬷嬷抬走之后啊?”
碧羽挠挠头,看看温七,再看看茯苓, 表示你俩的世界我很不懂哎!
温七很慈悲为怀地双手合十,道,“感谢老天,在这个世界即将陷入邪恶的时刻,还给我留下了一个善良如此的碧羽,阿弥陀佛!”
她边做动作,边学一些大师那样口中念念有词,惹得茯苓跟碧羽都笑起来。
笑声未止,邵嬷嬷进屋,说,三房夫人于赛华来了。
“她来做什么?”温七不解。
“这个时候来,总归不是来挑衅的!”邵嬷嬷说道。
“呵呵,她以为她是女主啊,她嘲讽我,我得受着,她示好我,我还得受着?”
温七瘪嘴,不屑。
说话间,于赛华进来了,身后跟着一个贴身丫鬟。
“大嫂,你这装扮真是越来越好看了!”
“弟妹的意思是,我之前的装扮很难看?”
温七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说道。
“不是,大嫂一直都挺好看的,我这……不也是想说句好的,讨大嫂个高兴嘛!”
于氏倒也直爽,赔上一脸笑,说道。
“高兴就不必了,二弟妹有事儿就快说吧!”
“我……我没事儿!”于赛华的脸上尴笑着。
“那我有事儿,碧羽,送……”
“大嫂,我有事儿……有事儿,你别下逐客令啊!”
于赛华急忙说道。
“弟妹也知道,我是个傻子,承蒙婆婆跟侯爷看得起,要我管这一家子的事儿,所以呢,我很忙的!”
温七白了她一眼,继续说,“对了,弟妹,我昨儿个查账,发现去年年末你从公里预支了五百两银子,说是一个月还,这都年后六月了,该还了啊?”
“还,还,我回去就还,大嫂,你还真公事公办啊!”
“弟妹啊,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一大家子的吃喝拉撒,一天得多少挑费?得怎么精打细算才不至于把自己的嫁妆都给搭进去,还不落好?可费脑子了呢!”
原主曾经在嫁入廖家后,被廖杜氏以及于赛华等人忽悠哄骗,把自己一屋子的嫁妆都贡献出来,最后还被人活活给害死了!
这个梗,温七可没忘。
别人不说,就眼前这个于赛华,她能否认在她知道嫁给侯爷的是个家里有矿的傻女,她没背地里盘算着,要从温家这傻女身上捞一笔?
温七这话,说中于赛华之前的算计,她惊愕地看了温七一眼,讪笑着说道,“大嫂说的哪里话,咱们侯府家资浑厚,不能说日进斗金,也是真金白银的不少,哪儿还要耗费大嫂的嫁妆?说的好像咱们侯爷养不了家似的……这话,可不能往外说,就在弟妹我这里打住,打住……”
“正常情况,侯爷养家是没问题的,但架不住今儿个这个弄点,明儿个那个又折损点,侯爷就是给廖家赚回来座金山,不也没用吗?不过呢,我娘说了,女人嫁男人,就是给男人持家的,男人不赚钱,是男人的错,女人败家,却是女人的罪!所以,这以后偷鸡摸狗的事儿,相关人等还是少做点吧,哦,对了,弟妹,等下我就让茯苓跟着你回去拿银子啊!”
“啊?呵呵,好……”
于赛华气得都恨不能跳起来甩温七俩耳光,什么玩意啊,我肯来,就是给你一个傻子面子了,你倒好,还趁机问我要债,这真是傻子的做派,聪明人想不到啊!
“你还有事儿?”
温七看她气得脸都白了,忍着笑说道:“不会是你之前还预支过银子,我不知道?碧羽,拿账本来……”
“哎呀,大嫂,你可真是的……我就预支过那么一回银子!”
那回是因为听说侯爷要娶个傻子做继室,她才故意预支的,原本盘算着,一个傻子管家能管什么样儿?她连账本也看不懂吧?所以,预支的,其实也就是白给的,不要白不要,没想到,这是个会看账本的傻子!
她暗中磨牙,道,“大嫂,我说白了吧,我来是想跟大嫂联手的!”
“你跟我联手?干嘛?抓老鼠啊??”
温七惊讶。
“大嫂,福禄堂那边因为李世子进宫去见了皇上,本来妥妥的浩命夫人的名号就没了,这会儿正暴跳如雷呢,大嫂,你想想,李世子跟谁是一伙儿的?再一个,侯爷还不是因为大嫂受委屈,才有了举措?我呢,是看出这其中的因由,才打算帮大嫂的,大嫂你心性善良,我想以后在福禄堂那边刁难你的时候,我能帮着一二,对大嫂来说,不也是好事儿吗?大嫂,我这可真是好心……”
总算于赛华把该说的说了。
温七斜睨了她一眼,嘴角掠出一抹冷笑来:“书中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弟妹你的帮忙我可不敢承,帮个忙五百两银子没了,我再落得一个败家媳妇的名声,那就太不划算了!另,弟妹,我倒是想给你个忠告,这为人做事呢,事事为己谋算,无可厚非,但如果这谋算是在觊觎旁人,那就适合而止吧,我是个傻子不假,但我这个傻子……跟别个傻子不同,不好糊弄的!”
说完,她端起了茶杯。
那边茯苓接着就给于赛华施了一礼,道,“二夫人,奴婢跟您回去取银子!?”
于氏心有不甘,但也无法,只好悻悻地走了。
“夫人,原来老夫人生那么大气,是为了那个浩命夫人的称号啊!”
碧羽后知后觉地说道。
“你啊……”
温七笑了,道,“我是个傻子,利用不了,就换人,程嬷嬷呢,再怎么贴心也是个下人,我们俩都不会让她怒从心头起的!”
正说着,张嬷嬷进来了,她手里拿着一封信,表情阴沉,眼神幽幽过温七,明显多了一层疏离。
温七瞥了一眼,心下不解。
作为廖景城的奶嬷嬷,温家担心对温七不好的人里就有这个张嬷嬷。
可经过温七跟福禄堂那边暗斗了俩回合,张嬷嬷转变了态度,对温七十分信服。
这回是怎么了?
“夫人,这信是温家大爷,二爷,三爷……”她话没说完,温七就拦住了,“你的意思是,这信是我家六个哥哥一起送来的?”
“是,温家六位公子爷正门口候着呢!”
张嬷嬷的脸色更不好看了。
温七急忙展开了信,然后她就明白了。
原来,最近京都之中先是出现了五位高官宠妾被人切了手指头的事儿,而后又有廖侯爷手下贴身小厮被人切腹,死状十分凄惨的事儿发生,这两件事儿被行凶者撂在现场的凶器都是一枚带了倒钩刺儿的刀!
而这种刀是杜大将军手下的专用兵器。
因此很多人上书朝廷说,杜大将军纵容手下行凶,搅闹京都。
但杜大将军却当庭力辩,说这事儿是有人故意行凶嫁祸,而且他还指出了他怀疑的人,五葵。
五葵是谁的人,天下人皆知。
杜大将军指出嫌犯是五葵,那就是暗指廖景城是背后主使。
这事儿惹恼了皇上,他下旨关押了五葵,要廖景城跟杜成坤两人都寻找不是凶手的证据,证明自己或者是手下的清白,七日为限,如果找不到,同时治两个人的重罪!
温弘文在信里最后一行字说,他们担心五葵的命案会殃及廖家,温七呢,又是个没心机的,生怕她在这时被人推出去当靶子,所以他们来接温七回家。
薄薄的一页信纸上写的都是温家全家对温七厚重的爱,温七感动。
她缓缓地把信纸折叠好,小心仔细地揣入了兜儿里,“碧羽……”
张嬷嬷眼神一黯。
温七淡淡地跟碧羽说,“你出去跟我哥哥们说,我既然嫁入廖家,从成为廖家妇那一刻,我跟侯爷就是一个整体,共同进退,侯爷赚来富贵荣华,我跟他同享,侯爷真遭了杀身之祸,我也绝不独活,夫妻是同林鸟,但大难临头各自飞的,那是飞禽走兽,绝不会是我温七,温家的爷们是好样儿的,温家的姑娘也绝不是孬种!”
“夫人!”
张嬷嬷哭喊一声,扑通跪倒在温七跟前, “请夫人原谅奴婢刚才对您的不敬,奴婢替老侯爷,替老夫人谢谢您了,侯爷此生有您,他们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
“嬷嬷,起来吧,你大可不必如此,我做的,就是一个做妻子的本分!”
温七亲手把张嬷嬷扶了起来。
张嬷嬷声泪俱下,“夫人,是奴婢狭隘了,奴婢真该死……”
温七笑着说道,“嬷嬷以后了解七七了,就不会怀疑七七了!”
“是,是奴婢的错……”
张嬷嬷又要跪下,被温七拦住了,她道:“嬷嬷,皇上给了七日的期限,眼见着过去三日了,侯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