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黑衣人的身后, 在他感觉到那阵风有些不同寻常时,猛然回头,然后一道犀利的掌风就直扑他的面门了。gsgjipo
黑衣人顿时发出惊悚的呼喊, 接着掉头就想跑。
但是, 他的速度怎么可能比风快?
那风缠上了他,不管他往左往右, 甚至往前窜,往后退, 风都无形中在紧盯着他, 他直感觉自己被揪住了, 像是一个溺水的人, 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原本是可能获救的, 但那稻草却在最关键的时刻断了。
他的身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 从房顶上跌落下去。
随着砰的一声响,血从他的口鼻中迸溅了出来。
“主子, 这人是赵六的把兄弟……也是个采花贼, 那日审讯赵六的时候,他也在,见夫人出面判定了赵六的罪,就恨上了夫人,他……他今晚上在北稻城的一个酒馆里喝酒, 就扬言说要……要……”
为虎不敢说下去了。
哼!
廖景城冷哼一声,目光里都是愤怒,敢觊觎我的女人!
他飞起一脚,踹在那个早就死透了的人身上,盛怒之下的一脚, 用了八分的力道,死去的黑衣人就跟一只断线的风筝似的,飞了出去。
与此同时,在隔壁尚古寺里有人惊呼,“阿弥陀佛,菩萨啊,这天上怎么会掉死人啊?”
紧跟着就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似乎有人把这事儿去通知了方丈了然大师。
“阿弥陀佛,苍天不是杀人刀,他却因坠落而死,有罪的不是苍天,而是他,他惊扰了苍天的静默,罪不可恕,法通,你带人把他去后山埋了吧!”
了然大师的声音不疾不徐,不高不低,正好隔壁这个院子里的两个人能听到 。
“主子,这大师是不是知道人是咱们杀的啊?”
为虎压低了嗓音问道。
“大师说的很好……”
廖景城没回答为虎,但为了然的话点了个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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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七睡了好一会儿,迷迷糊糊地醒来,她想要喝水,喊了一声碧羽,却没人应声,不觉心下狐疑,起身出去查看,院子里没有人,碧羽跟茯苓都不在,隔壁廖景城的书房倒是有灯光,还隐隐有说话的声音传来,声音不高。
大晚上的,他在跟为虎说话?
温七下意识地就往书房走去。
推门进去,她的出现立时就让屋里的几个人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她。
“我……我渴了,找碧羽……”
温七一时就愣住了,屋子里有廖景城,廖景宣,第三个人竟是了然大师。
这个深夜聊天的组合,怎么看怎么有些怪异?
明明白天廖景城跟了然大师之间,看起来好像根本不认识,怎么到了晚上,他们就熟稔到了像是真正的古代好邻居一样,相互串门了?
“为什么不穿鞋子?”
廖景城疾步过来,一把将她抱起来,双脚离地的时候,她想起来,刚才赤足下地,急着喝水,一时就忘记要穿鞋子了。
“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他抱着她快步出了屋子,身后撂下一句,“就这样吧!”
这话显然是跟屋子里的那两个人说的。
回到屋里,把她放在床上,他倒了一杯水,“碧羽跟茯苓有点事儿,去了后院!”
她懵懵懂懂地喝完了水,哦了一声,然后乖乖地躺下,还不忘扯过被子来,把半张脸颊埋在被子里,“我要睡了。”
“嗯。”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完全是哄孩子的动作,她的眼睛轻轻地合上了。
不大会儿,她就睡着了。
这一夜,他未眠,守她到天亮。
第二天,消息传开,皇上重病,太子跟二皇子两位皇家子嗣都一起守在福安宫外头,为皇上的康复祈祷。
同日,杜成坤启程返回北疆。
又是这日下午,京都宫里来人急召,廖侯爷回京。
收拾好东西,一行人踏上归程。
三日后抵达京都西城门。
知慕太子亲自在城门口相迎,在相互见面寒暄之后,太子的护卫队把温七一行人送回侯府,廖景城则跟随太子一起直接进宫去探望皇上。
进了廖府,在沐雨轩里简单地梳洗一番,换了衣裳之后,温七带着张嬷嬷等人一起去了福禄堂,给廖杜氏请安。
有日子没见这位继婆婆了,温七想说,还真挺想念她的,没继婆婆在的日子,过得好无聊啊!
张嬷嬷悄悄跟她说,她不在这段日子里,三房夫人于赛华到沐雨轩来了两回,非要闹着找鞋样儿,被张嬷嬷给拦住了,她又闹去老夫人那里,说张嬷嬷仗着是侯爷奶娘就不把她这个正经的三房夫人放在眼底,她不过就是去大嫂那边找个鞋样儿来用用,有什么大不了的?
“老夫人把奴婢叫过去训斥了一通,说奴婢是倚老卖老,若不是看在侯爷的面子上,她就把奴婢打出去了。”
张嬷嬷说着,鼻子抽了抽,眼圈也微红,“夫人,奴婢受夫人的嘱托,守护侯爷长大,奴婢一辈子未成亲,就是怕奴婢成亲有了家,孩子,会疏忽对侯爷的守护,如今,她们闹着说要把奴婢赶走,奴婢……”
她说不下去了。
“嬷嬷安心,只要有我在,没人敢赶走你!”
温七的眼中迸发出怒火来,这是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啊,怎么想要到我沐雨轩赶人?你们也得拿出点厉害手段来,不然,本夫人不把你们撕烂了,丢后院子喂狗,我就不姓温。
“夫人,三房那夫人也着实有些过分,跑咱们沐雨轩来撒野,张姐姐把门关上了,她就站在院子外头骂,说我们是狗仗人势的奴才……”
邵嬷嬷也说道。
“是吗?”
温七冷冷一笑,“我清闲了几日,还真觉得浑身都得劲儿,不如今儿个就拉于氏出来练练,我倒是要看看,她这些日子算计人的伎俩强了多少?”
说话间,她们就到了福禄堂了。
碧羽跟茯苓手里拎着几样礼品,是廖景宣跟赵瑜托他们带回来给廖杜氏的礼物。
也有几样,是廖景城替着温七给廖杜氏以及马秋月、于赛华她们的礼物。
福禄堂这边自然早就得了信儿了,知道温七她们回来了。
撩开帘子,温七进去,已经坐了一屋子人了。
廖杜氏坐在正中,左右两边是马秋月跟于赛华。
再往下是二房、三房的几个孩子,廖耀光依在廖杜氏身边,温七进来,他连看都没看一眼,而是继续吃着桌子上的点心。
“婆婆,七七回来了,给您请安!”
该有的礼貌,温七还是要顾忌的,她躬身施礼,说道。
“婆婆,我听说,大嫂这回出去,可是坐的大哥专门给她打造的冷气车,为了打造这冷气车,大哥可是把侯府地窖里的全部的冰块都带走了,这几日啊,您瞧瞧,楚楚、盈盈她们身上都长了痱子了,大嫂啊,不是我有怨言啊,你这谱儿摆得也忒损人利己了!”
“就是,大嫂,且不说几个孩子,就说婆婆,她老人家诺大年纪,每年夏天都是扛不住热的,都要弄些冰来取凉,结果,程嬷嬷去地窖里一块冰也没拿到,婆婆这些日子啊,可是受罪了!”
于赛华白了温七一眼,眼底的不屑一览无余。
“为虎?”
温七听了没动声色,只是对着外头院子喊了一声,很快,为虎就出现在院子里,他低低地道,“夫人,属下查过了,这个月,二夫人一共往娘家搬去了两车冰块,月初一车,昨天月中一车,三夫人倒是没用车往娘家拉冰,而是把她娘家的姐妹以及爹娘都接进了廖府,这些日子每日都要去地窖里取两箩筐的冰,一日三餐都在公中开伙,除了早饭,午饭跟晚饭都是十二个菜一个汤,主食一共五种,还从管家那里取了钱,到京韵糕点铺定了点心,京韵糕点铺每日都往咱们府上送一趟点心,持续了半月之久,到今时今日,一共的花费是五十两银子!”
为虎的话刚说完,马秋月就叫起来了,“于赛华,你也忒狠了,半个月光点心你就花费了五十两银子,我们二房可是一块点心都没看到?你是觉得廖家的银子都是你们三房的呗?”
“呵呵。”
温七冷笑一声,道,“二弟妹也不用太过焦心,三弟妹是个有孝心的人,做儿女的想着自己的爹娘没错啊!至于她的姐妹们交好,那也对啊,这上阵父子兵,打仗还得亲兄弟呢!”
“大……大嫂,我就知道你是个大气的!”
于赛华怎么都没想到,温七刚回来不过俩时辰,她这半个月在廖家做的事儿,就被她=查了个底儿掉,原本她还盘算着,反正当家做主的不在家,她跟管家那里支点银子花花,把爹娘姐妹们接过来享受享受侯府的富足日子,也不算什么大事儿啊!
“别,三弟妹,你可别夸我,我可是个出名的傻子,我哪儿懂什么大气不大气的啊,我就知道,这花钱啊得花自己个儿的,伸手向别人借了,那得还。所以,三弟妹这半个月的花费,张嬷嬷等下你好好算算具体多少,算清楚了,零头不算,把总数送给三弟妹,让她把银子付了!”
“是,奴婢知道了。”
张嬷嬷应了。
“啊?大嫂,你……你也太不近人情了,都是一家人,我娘家爹娘来,怎么也算是侯府的客人吧?难道侯府来客人了,还得客人自己个儿带挑费吗?婆婆,您可得给我做主啊,这事儿传扬出去,她一个傻子不怕丢人,您跟大哥那脸面可是顶重要的……”
于赛华说着,就哭唧唧地扑向廖杜氏了。
马秋月瘪嘴,骂了句,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