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隔壁?
难道尚古寺隔壁有客栈?
温七惊讶地看着他, 就连赵瑜也很是不解地看着自家这位傲然的谪仙一般的大伯哥。mengyuanshucheng
不过,他们的惊诧都不及了然大师,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廖景城, 而后略略有些惊讶地开口问道, “这位施主的意思是,隔壁的宅子是您的?”
廖景城没回应, 只吩咐五葵,“你带人过去, 先安排一下……”
“是, 奴才这就去!”
五葵说着, 一溜烟地跑出尚古寺。
了然大师的脸上惊讶之色, 好久才散去。
他双手合十, 口中念一声, 阿弥陀佛, 施主姗姗来迟,老衲真是盼您这位近邻盼了好久……
“呵呵, 大师是位得道高僧, 想必明白要来的早晚会来的道理,很多事儿,很多人,盼是没用的……”
他的这种不礼貌,把温七跟赵瑜都吓了一跳, 这尚古寺的了然大师可是很有名的高僧啊,他怎么能如此说话?这不是说人家大师在做无用功吗?而且,人家大师表明了态度,是欢迎廖景城这位近邻的,可廖景城呢, 却好似压根不在乎旁人怎么想?
这也忒无礼了。
温七实在是有些挂不住,轻轻扯了廖景城的袖子,“夫君,我饿了……”
“哼!”
他听了冷哼一声,声音不耐,但眼神却是宠溺的,旋即挽了她的腰肢,就往寺庙外头走。
“夫君,我……我已经跟菩萨求了心愿,今天必须要吃素斋啊!”
她挣扎,回头看向赵瑜,赵瑜已然愣在当场,比起他家夫君的温和,这位大伯哥的脾气着实有些惊风骤雨般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勃然变脸,令人很是捉摸不透,她当下就心生庆幸,幸亏自己不是温七,不然就每日里面对大伯哥这张风雨无常的脸,还不得被吓死啊?
赵瑜知道温七是想要她帮着说句话,哪儿有来寺庙拜佛,却不在寺庙里吃斋的?
这根本就不诚心嘛!
可是,大嫂,弟妹我真的不敢说话啊……
赵瑜对着温七一脸苦笑。
“大师是为容人有量的高僧,对你这点小小要求想必是能满足,会把斋饭给你送过去的,你啰嗦什么?”
已然走出去几步的廖景城没好气地说道。
了然大师马上就接了话茬,道,“施主说的极是,等下老衲会让人给你们把斋饭送过去的!”
呵呵,这也行?
温七险些就气笑了,廖景城这哪儿是来拜佛的,分明就是上门来找人家高僧不痛快的,难得人家这位高僧涵养真是好啊,就这样被怼,被冷脸相待,也丝毫不怒不怨的,还无偿地送斋饭上门,这难道就是后世外卖史上的第一单?
一路几乎是被抱进了隔壁院子。
温七这才发现,隔壁的宅子竟比起旁边的尚古寺,毫不逊色,说它不逊色,指的是它的建筑以及规模,整个宅子几进几出的,前前后后下人也不少,见他们进来,有管家把众人都召集到前院,他们个个都跪在地上……
温七震惊于这个看似清静的山中竟有如此华丽的一座宅子,这不能不说,是一种意外的发现。
尤其是当她知道,这个宅子的所有者还是自家夫君,就更惊讶了。
“夫君,这里一直都是空着的吗?”
想起了然大师的那句盼邻居的话来,她问道。
“嗯。”
他板着脸,没说话,径直半抱着他进了正屋。
身后的下人们个个都是嘘声若婵,大气不敢喘。
“额?你身上什么味道?”
进屋,他第一件事就是把她推开了,还边说边捂起鼻子了。
“我?”
温七不解,什么味道?她自己抬起胳膊来,仔细地闻了闻,是隐隐有种汗臭味儿。
当下红了脸,讷讷道,“我……这不是走了那么久的山道,所以……”
她后悔自己在山下发脾气,急匆匆地往山上走,走得急了,可不就出汗多了吗?这汗臭味儿,还真是窘……
“哼,去洗洗……好端端的心情都被你这一身臭汗给糟践了,也不知道温家怎么教你的,哪儿有妇人跟你似的,一不高兴就发足狂奔,再有下回,我就把你退回去……”
“真的啊?”
她一脸喜色。
“把你退到山脚下,让你连番跑上十个八个来回!”
他的话让她顿时没了脾气。
若是在现代,她那副身板爬山跑步啥的都是不怕的,但这古代女子的小身板,还是算了,保住小命要紧。
洗完澡,又换了一身清爽舒适的衣裳,站在院子里头,吹着徐徐而来的山风,温七真觉得这日子过得着实不错,能这样一直继续下去也是可以的。
要不,跟那霸道的男人申请申请,自己这回就不回京都了,一直留在这里住?
她这小心思还没琢磨完,自己双脚就离开了地面,紧跟着耳边是廖景城很是低沉的嗔责,“你也老大不小了,不知道刚洗澡,是不能吹山风的吗?哼,怪不得被人叫做傻子……”
她被提溜进屋,按坐在椅子上,旋即一杯热姜汤就递了过来,“快点喝光……”
“不是吧,太热了!”温七其实是怕了那姜汤的辣味儿,在现代她就是个惧食姜的,总觉得姜的那种味道,很是恐怖。
“你是打量着要我喂你?”
他说道。
“我不要喝,太热了,还……辣!”
她坚持不肯接羹匙。
他啪一声把羹匙丢一旁,然后张开嘴喝了一大口姜汤。
温七被他这举动给弄懵了,难道是这位霸道的老爷起了怜悯之心,要帮自己把姜汤喝下去?
她这念头还没被压下去,就觉得自己唇上多了一物,这物还不由分说地咬了她,把她疼得唇一下子就张开了,然后嗖地一下,一大口的姜汤就被灌入她嘴里,她咳咳咳了几声,姜汤竟就趁虚被她悉数都吞了进去。
立时,一股辛辣就从喉咙里直冲头顶,她张大嘴,不住地哈着气,就跟夏季里被热燥了的小狗儿,张嘴,伸出舌头……
他却没罢手的意思,又自顾自地喝了一大口,然后她又在错愕中被灌下了一口。
接着是第三口,第四口,她能说,她不要这个破夫君了?简直太欺负人了?哪儿有如此给人灌姜汤的,他就不怕把自己一口气给呛死了吗?
咳咳咳!
最后一口,她玩命地咳嗽起来,直咳得眼泪叭嚓,鼻涕都流出来了。
他却嫌恶地走到一旁去,倒了一杯茶,自己先喝了一口,然后递给她,“都喝光了,还矫情什么?喝不喝?”
茶杯在他手里,那意思,你不喝,我就拿走了。
喝!
为啥不喝啊!
满嘴都是姜的辛辣,再不喝口茶水往下压一压,温七真觉得自己三天五日的都不用吃东西了。
喝光了茶,斋饭也被送来了。
跟送饭的一起来的还有赵瑜的贴身丫鬟红姑,红姑跟温七说,他们夫人就在隔壁用斋饭了,而且,大师也给安排好了住处,等夫人吃过饭后,稍作休息就过来陪侯夫人说话。
温七听了,很是心烦。
都是廖景城害的,不然赵瑜怎么可能不过来跟自己一起吃饭?而且她不过来住了,摆明了,是怕了廖景城了,这个……人,谁能不怕呢?
她噘着嘴,很是不满地拿眼白廖景城,人家廖景城这会儿倒冷了性子,懒得搭理她,只是沉默地吃着饭,她白了他一眼又一眼,无奈人家根本不理会,她也就只好作罢,闷坐在那里,一口一口地吃饭,斋饭很好吃,不油腻,很清爽,在夏季吃些油腻的总让人更热,更燥,倒不如这样清清爽爽的斋饭来的适口。
她吃得不少,也是那一通山路拔足狂奔累得很了。
吃饱后,她的眼皮子有些睁不开了。
他一把将她从凳子上捞起来,几步到了床前,丢上去,又扯了被子给她盖好。
她竭力睁开眼,看了他一眼,想问,你……你不休息会儿吗?
话没出口,她就沉沉睡去了。
他没告诉她,刚才她喝的那碗姜汤里加了些助眠的药,来北稻城后,她被自己连番折腾了几夜,也着实是体力透支了,早该好好让她休息休息了。
他站在床前,看着她睡得跟婴孩儿一样的安静的脸颊,心里升腾起一种暖意。
这时,有人敲门。
他看了一眼温七,生怕敲门声把她惊醒,见她依旧睡得很安稳,当下快步到了门口,打开门,没好气地低声问道,“什么事儿?”
为虎低低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廖景城的眼底闪现出一抹狠厉,旋即冷哼一声,反身把门关好,带头往外走去。
为虎紧随其后。
入夜,一道黑影从隔壁寺庙的屋顶急掠过来,他蒙着面,一身劲装打扮,摸黑就到了温七所住的屋子屋顶上了,白日里,他已经探听好了,这里就是那小女人的屋子,这会儿屋里没亮灯,表明小女人已经睡着了,好,很好,敢在公堂上指证我家兄弟,害得他被关进大牢,今日,我就要让你知道知道,赵家兄弟是你不该招惹的……
他下意识地往下看去,这宅子被建造在寺庙隔壁,也是怪事一桩。
这家主子一定是个糊涂蛋,不然会花那么多一大笔钱,在这里建座很久不用的宅子吗?
宅子里没有一般富户人家的护院,多是家丁。
他一点没担心。
弯下腰,他伸手去揭瓦,只要揭开几片瓦,他就能运用自身的缩骨功从空洞处钻进去,然后就能看到那娇滴滴的小娘子,嘿嘿,小娘子,我……来疼你啦!
他浑身莫名地打了一个寒颤,不觉暗忖,怎么回事?似乎起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