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金青特地在今晚举办私人鉴赏会,为的就是创造一个天时地利人和的机会,在秦序面前证明自己的《行宫鸳鸯戏水图》是枫钰帝的真迹,因此,请来的鉴定师是一位业内对枫钰帝真迹非常有研究、非常权威的专家。
他认为自己总不能白白损失了一幅画吧?一定要讨回公道讨回损失。
秦序想耍赖?没有那样的道理。
如果秦序真这么做,那他就让所有人看清他秦序的嘴脸——堂堂秦家四少,秦家未来的家主,雪枫集团实际掌权人,竟连一幅画都不肯赔偿,何等小家子气?
元金青让人把《行宫鸳鸯戏水图》小心翼翼地抬了出来,当众揭开幕布。
一时间,众宾哗然。
“哎呀,好好的画,怎么成这样了?谁往上面泼东西了?”
“我记得元老以前说过,这幅画可是枫钰帝的真迹,辰佑十二年夏天在行宫避暑的时候画的,价值连城啊,是元老两年前在洋鬼子手里花了天价重金买回来的。”
“是啊,这么珍贵的古画,到底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把它毁成了这样?”
“不管是谁毁的,其实元老当时要是大气一点,把它交给上面,那它今天肯定在博物馆展览柜里呆着好好的。”
“交给上面?你说的大方,合着不是你出血买回来的咯。”
宾客们叽叽喳喳的,都在惋惜这件被毁的稀世珍品。
片刻后,另一幅《行宫鸳鸯戏水图》被挂了起来,就立在“真迹”的旁边。
众人安静了一瞬。
“不是,到底咋回事啊?”
“嗐,这意思还不简单?刚才元老不是说了吗,两幅一起鉴定。也就是说,这小后生特地带了幅假的来冒充真的砸场子。”
“嘘,别乱说,你说的这个砸场子的小后生可是秦少带来的。”
“啊这……秦少的意思?”
“那就有意思了,以秦少的身家地位,不至于收藏幅假画吧?”
讨论声渐渐安静了下来,因为鉴定师开始工作了。
梁潮悄悄地问郁桥:“你的画本来就是假的,没事干嘛让人家鉴?”
郁桥笑说:“验验专家的水平嘛。”
“开什么玩笑?你就是画得再好,还想以假乱真?”
“可你不是说,我画的这幅,比元大师的那幅还要好看吗?为什么他的能是真的,我的就不能真的?难道枫钰帝的画技很差吗?”
梁潮:“……”
梁潮:“行,你的是比他的好。问题是,这专家肯定是元金青的人,别说你的画,就是枫钰帝亲自来验画,真的也得说成假的。”
“emmmm……”郁桥双手插兜,“别把人想得那么坏,万一他看到我的画,突然改邪归正了呢?”
“……”梁潮无语,“到底是谁给你的自信?”
“你哥。”
“……”梁潮就很怨怼,“哥,你就宠着他吧。”
秦序站在郁桥的左手边,二人的手臂自然而然的挨着,彼此的距离非常近,让人一看就知道他们的关系不一般,哪怕是朋友,也是挚友那种程度的。
梁潮其实早就习惯了他们这样,因为自打第一天遇见郁桥起,他那冷冰冰的表哥就好像气候变暖了似的,热热的,撩撩的。
就好比现在,一双深邃的眼睛一直盯着郁桥,看似是在打量,其实是在描边。
梁潮在想,难道是因为郁桥长得太好看了?
也有这个可能。
他哥这么优秀,人也长得这么绝批的帅,对伴侣有颜值上的追求怎么了?
就是吧,这样略显得他哥有点肤浅。
对,没错,哥,你变得肤浅了,老弟鄙视你。
梁潮习惯了,另一边的秦老夫人则不太高兴。
她的宝贝孙儿,对一个不明来历的男孩子那么专注干什么?
“外祖奶奶……”
女娃娃的声音突然响起,秦老夫人的衣服被轻轻地拽了拽。
秦老夫人低头看了江以烟一眼,不仅没应,连点好脸色也没给,吓得江以烟害怕地收回小手。
这一幕正好被郁桥看见了,他皱了皱眉,微微弯下腰,对江以烟轻声说:“烟烟过来。”
江以烟立刻钻回到他和秦序的中间。
秦老夫人的脸色更不好看了,心想回去一定要好好调查一下这个叫郁桥的到底什么来历。
鉴画的时间蛮长的,其他人耐心倒还好,毕竟枫钰帝的真迹,肯定是要一小心再小心的去鉴别。
元金青却是等得有些焦躁。
如果鉴定师把大部分的时间花在他的那幅《行宫鸳鸯戏水图》上,那他还算放心,然而恰恰相反,在长达半个小时的时间里,鉴定师几近过半的时间在观察郁桥的画。
甚至不夸张的说,鉴定师对待郁桥的画,比对他的画,态度要更严谨和更热情。
而且,越鉴定越激动,越激动越鉴定,到最后,摘了眼镜狠狠的在衣服上擦了擦,然后又迫不及待地凑到郁桥的画跟前,小心翼翼的,用放大镜,一寸一寸的去看。
终于,有人调侃:“老师啊,你好像工具不太够。”
鉴定师回应:“可不是嘛,要是能有台显微镜就好了。”
郁桥心想,不愧是专家,鉴幅画而已,竟然都要用上显微镜。
在经历了一段漫长的等待过后,鉴定师终于直起了腰,身体自然而然地靠的是郁桥这幅画。
“各位朋友,这两幅画是这样的……”
鉴定师有话说。
元金青却蓦地出声,中气十足:“感谢老兄帮我的《行宫鸳鸯戏水图》正名,辛苦老兄了,请老兄尽快向大家公布一下鉴定结果。”
梁潮暗骂:“大爷的,这老头子想暗箱操作。”
事实的确如梁潮所料,因为元金青一开口,鉴定师的面色就变得微妙了,说话也开始迟疑了起来。
“元老不用谢我,这两幅画在我看来……额……”
他犹犹豫豫的组织措辞,期间看了眼元金青,又看了眼秦序。
元金青岂会洞察不出他两边都不想得罪的心思?咳嗽了一声,义正言辞道:“老兄,你可是这行最专业的鉴定师,请务必遵照你的职业操守,从心出发,向大家公示你最公正的结果。”
鉴定师沉默片刻,终于开口说道:“经过我的鉴定,我认为,元老的这一幅更有可能是枫钰帝的真迹。”
“那幅画被颜料遮了大片面积,也难为你得出这样的结论。”梁潮抓住他话语中的漏洞,见缝插针:“再者说了,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更有可能?”
鉴定师汗流浃背,紧张得连忙解释:“枫钰帝少有画作面世,依照当下我见过的所流传的真迹进行比对,从画的本身出发,不管是风格还是技法,我都认为元老的这一幅都更可能是真迹。”
鉴定师话音一落,元老爷子得意地大笑了两声,对秦序说道:“秦少,你不信我这个画了一辈子画的老头子,还不信职业鉴定师了吗?”
“但是……”鉴定师突然又开口了。
所有人再次一齐看向鉴定师。
也不知道他是真心的,还是说两边都不想得罪,所以指着郁桥的画,继续补充自己的见解:“依着我对枫钰帝书法风格的了解,郁先生这幅画上的诗,其笔迹又更像是枫钰帝亲笔所题。”
大家皆愣住,齐刷刷地看向两幅画左上角的七律诗:
「一鉴澄波漾玉亭,烟光澹荡戏娉婷。
并游时啄香萍颈,偎栖偏怜素羽翎。
羡尔灵犀通款曲,惭吾锦字隔云屏。
何当共绾同心结,碧落红尘两忘形。」
也不知道是谁嘴欠,当场点评道:“好诗。好诗。看得出来,枫钰帝题这首诗的时候,要么是失恋了,要么就是喜欢上了哪家姑娘但是追不上。”
郁桥微笑:我谢谢您嘞。
鉴定师摇头:“不是姑娘。”
“怎么说?”
“对枫钰帝稍微了解一点的都知道,他,咳,喜欢的是男人。”鉴定师忽然指了指画里池中那对正在戏水的鸳鸯,“正因为如此,看到没,所谓寓情于景,作者心中想的是什么,看到的就是什么,所以这俩鸳鸯都是公的。而元老的这一对鸳鸯是一公一母,就显得没那么合理了。”
周围突然响起一片戏谑的笑意。
“哎呀呀,怪不得枫钰帝一辈子也没个老婆孩子,死后皇位让侄子继承了去,原来是这方面弯了啊。”
“噗嗤——”
郁桥垮着脸,疯狂翻白眼。
秦序瞥了他一眼,好笑地说:“也不是说你,你反应那么大干什么?”
“我那是为枫钰帝打抱不平。”
“你是说,他和摄政王秦津舟是假的?”
“额……”
梁潮插话提醒郁桥:“我劝你别和我哥争,我早和你说了,我哥对枫钰帝的研究不亚于半个专家。”
“……”
郁桥还想说什么来着,就听到元金青语气阴沉愤怒地对鉴定师指责道:“你是说,我元金青老眼昏花,真迹假迹分不清,重金买回来的国宝是假的了?”
鉴定师脸色微变:“元老,你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当时坚持,你这幅画更有可能是真迹。”
元金青抬了抬手:“好了你别说了,我知道你不想得罪秦少,我理解。秦少是什么人?哪怕枫钰帝在这儿,恐怕也得给他递根烟。”
老头儿已经气破防,开始阴阳怪气了。
秦老夫人走了过去,说道:“老哥哥,你别生气,一幅画而已,别伤了和气,既然鉴定过了,你的画更有可能是真迹,那就是真迹了,序儿打小就重诺,答应补偿你的,一定会做到的。”
说完,她看向秦序:“序儿,你说呢。”
秦序还没有开口,一道字正腔圆、铿锵有力又不失幽默的解说声在大厅越来越大声地响起:
“所以如果大家看到网上说什么……有艺术家、收藏家,收藏到了枫钰帝在行宫度假时画的画,写的字啊什么的,都是假的。”
所有人回头看向墙上的电视。
也不知道是哪个不懂事的,在这么严肃的场合,居然放起了电视,而且刻意加大音量,让整个宴客厅响轰轰的。
元金青喝道:“元宁,还不快关掉!”
元宁立马点头:“好的爷爷。”
“慢着。”梁潮阻止道,“元老,你就不想听听专家怎么说?”
“专……”
元金青横眉竖眼还想说什么的,电视节目声里的罗教授却先发制人。
“因为通过这些暗卫写的日记,我们可以知道,辰佑十二年清明节,在去给老祖宗上坟的路上,枫钰帝遇刺了,右手受了重伤,连奏折都不能批,甚至不能生活自理,相当于半个残废,去行宫里养伤,一直养到秋天才好转。”
“在这期间,由摄政王秦津舟代理朝政。”
“当然,他也不止代理朝政,也代理了宫女太监们的工作,由他亲自伺候枫钰帝,把枫钰帝伺候得非常高兴。”
“由此可以看出,这段时间,他们的感情是非常深厚的,根本没有什么怅然、悲伤、失恋的说法。”
……
梁潮把液晶大屏电视摁掉,厅内顿时安静得落针可闻。
整整半分钟后,才有人说:“辰佑十二年……嗳?元老的《行宫鸳鸯戏水图》不是正好是辰佑十二年画的吗?而且是在夏天画的。”
“怎么画?手都残废了,从清明养到秋天才好。”
所有人的目光渐渐聚焦到元金青脸上,也是非常给面子了,没有当场戳破。
但是元金青哪里还有面子啊,他红着脖子老脸,愤怒地看向电视:“什么不三不四的节目?”
梁潮冷笑:“不三不四?这可是卫视播放的《枫朝论鉴》,全国收视率最高的历史科普解说节目。”
元金青冷哼:“那也架不住阿猫阿狗穿着衣服上去胡说八道啊。”
他这话一出,终于有其他宾客看不惯了:“老元,你这话说的未免太刻薄了。你抬眼看看今天上节目的是谁?那可是A大历史学教授罗云天,正儿八经的历史专家,国宣部拍的好几部历史正剧,都特别邀请她做历史指导顾问。”
元金青的脸立刻涨得通红。
“你什么意思?你怀疑我元某买的是假画?可笑,我一生痴迷绘画,画画如呼吸,赏画如吃饭,这种弄虚作假的事,我做不来,我也不屑做。”
说得可真多啊,一字一顿,铿锵有力的,说服力拉满。
但宾客们也不是傻子,一时间,他们好像渐渐品到了郁桥带那幅假画来鉴定的意思,同时反应过来,鉴定师发表他的鉴定结果时简直话中有话啊。
“元老,你这画……到底从哪儿来的啊?”
“就是。我突然真的觉得,你这画还不如郁先生的好看。”
“鉴定师说了,在诗句的笔迹上,郁先生的这幅反而更像是枫钰帝的真迹。现在可以断定枫钰帝根本没有画过这幅画,而元老的那幅连笔迹都不像,所以更不可能是真的。”
……
梁潮拍了拍掌,冷笑地看着元金青:“看来元大师要重新找证据证明你的《行宫鸳鸯戏水图》是枫钰帝的真迹咯。”
元金青脸色难看至极,欲要解释,却发现大家看他的眼神都很微妙。
都不信他了。
“你们……”
“元老爷子。”秦序仿佛置身事外的看客,喝了半天的茶,这会儿终于主人般尊贵懒散地开口道,“时间不早了,先告辞,如果哪天你找到了《行宫戏水图》是枫钰帝真迹的证据,欢迎再来找我,到时,我一定兑现我的承诺。”
元金青噎住,哑口无言。
秦老夫人想挽留住秦序:“孙儿,你……”
“奶奶,烟烟困了,我先带她回去休息。”秦序单手抱起烟烟。
“序儿……”
“等等——”这话是郁桥说的。他看向元金青,抬了抬下巴,示意元金青看画:“元大师,一画还一画,你没了一幅,我这幅就送给你,当赔偿了,记得挂墙上哦。”
元金青气得发抖:“你是什么人?你的画也配挂在我的墙上?”
梁潮突然走到画的面前,把郁桥的画卷了起来。
郁桥:“?”
秦序声线浅淡:“元大师的画是烟烟毁的,那就请烟烟画一幅还给元大师吧。”
郁桥点头:“这样也好。烟烟觉得呢?”
烟烟抱着秦序的脖子,乖巧回答:“好。烟烟画的画超级好看呢。”
元金青眼前一黑,趔趄一脚,差点晕过去,还是儿媳妇及时扶住了他。
事干完了,秦序郁桥等人走出元家,准备回枫都御岛。
“秦少,等一下。”
郁桥听到这道娇滴滴的男声,太阳穴隐隐暴跳,一种生理性的厌恶油然而生。
“秦少,天那么黑,你不要亲自开车。”
郁桥退后了几步,想到了那个戏子,声娇体软,面施粉黛,美极了,但别小瞧了他,表面勾栏手段有一套,背后通敌卖国颠倒乾坤更有一套。
世人骂他枫钰帝于香粉楼辱杀百名戏子乃暴君之行惨无人道,但给他时光回溯一万次,他依然会选择让他们死无全尸灰飞烟灭。
心宁。
元宁。
两张脸,两个身段,两道声音,竟然都完美得重合在了一起。
再加上一个秦序……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怎么会呢?
“秦少,你不要生我爷爷的气,他不是故意要骗你的。”元宁的眼睛渗出两行清泪,眼圈通红地望着秦序,可谓楚楚动人,让人心生怜爱。
梁潮哈哈冷笑:“你承认了!你们果然是骗子。”
元宁连忙解释:“不是的,我不是骗子,是爷爷他……”
他咬了咬下唇,一双狐狸眼满是羞愧:“他也上当受骗了,不小心买了幅假画,不过后来他知道了真相。奈何他虚荣心强,年纪大了,执念也越来越深,起初那幅画也只是挂在墙上当当装饰品,烟烟泼了颜料在上面后,他就动了歪心思……”
梁潮惊呆了:“离谱。堂堂国画大师,挂的画是假的就算了,心咋还那么坏?这不是讹人吗?”
元宁脸色赤红:“爷爷他……太想要进步了。”
梁潮:“……”
郁桥:“……”
元宁眼泪涟涟地看向秦序:“秦少,你会原谅我吗?”
秦序把孩子抱进车里,说敷衍不算敷衍,说认真一点也不认真,淡淡地回了一句:“嗯,原谅。”
听上去,秦少像随口那么一说,反正也不要钱。
而后,他把郁桥拎进车里,自己也进了驾驶座,开着车扬长而去。
元宁收起眼泪,秀气的眉头紧锁着,嘴里喃喃两个字:“郁、桥?”
回枫都御岛的路上,车程行驶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
郁桥走下车,对车里的秦序挥了挥手:“拜拜,我回家一趟。”
秦序看了他一眼,然后开着车走了。
“哥。”梁潮看着夜色里郁桥的身影越来越小,不解地问,“他不是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吗?哪里来的家?”
秦序面无表情:“郁家吧。”
“哦。嗯?可他说他爸要把他赶出家门挪出族谱。”
秦序抿唇不语。
梁潮喋喋不休。
“我觉得也不至于吧?毕竟是亲生的。他爸可能只是说气话。”
“他现在回去应该是去认错的。等认了错,说不定就和好了,到时候他还回不回来呢?”
“和好了就等于有家回了,应该不会再回来我们家住吧。”
“而且听说他特别喜欢莫鸣深,谁知道他这次会不会回去跟那个姓莫的求复合?”
“你说对吧,哥?”
“再吵滚下去!”秦序声音陡然冷厉。
“……”
梁潮命苦。
梁潮不说。
梁潮只一味的用手捏住自己的嘴,不允许自己再犯贱。
看到后台有留言说剧情不爽。
洲洲反思了一天,也找两位基友看过。
洲洲的反思结果是:节奏可能稍慢了,前期有很多笔墨着重在写秦序和郁桥的过往。
基友的反馈是:第一,内容密度太高,12万字了,情节没有集中进入主线。第二,不是晋江风。
要改吗?
洲洲又想了想,要改也不容易,改了也可能还是这么写。
因为情况是这样的——
郁桥他的事业线和感情线都很重。
事业线就是打脸升级逆袭,感情线就想交代一下两人为什么互相喜欢
(对,就是这样的,因为洲洲最近吃了太多重事业线而感情线细得像无的逆袭文了,总是会问,主角俩为什么会在一起?他们是怎么喜欢上彼此的?流水线也得讲个流程吧?所以自己写的时候就罗里吧嗦的)
12万字,对于晋江的小几十万的短文而言,的确挺长篇幅了,但洲洲一开始就说过,这个文大概率会比较长。
事业线和感情线都很重的话,那铺垫就会比较多。
不过洲洲会加快节奏的,下章开始就彻底滑进事业线轨道。
谢谢小可爱包容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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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Chapter 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