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弱的阮软被一个粗壮的男人抓住手腕,任凭阮软如何的哀求,仍旧粗鲁地拖拽着他。
“放手!”
顾铭直接捏住男人的胳膊,微微用力,便使得蛮横的人哎哟叫唤,松开了手。
他一把揽住无助的阮软,柔声问道:“阮软,你没事吗?”
阮软挂着泪珠的眼眸,露出受惊的小鹿般茫然无措:“你是?”
“顾铭!”
顾铭这才发现自己唐突了。鼻尖充斥着橘子汽水的味道,顾铭心跳如鼓,信息素在血液里躁动不安,仿佛要冲破牢笼,扑向阮软。
顾铭低头看向怀里的男孩,他弱小又脆弱,仿佛轻轻一碰就要碎掉一般。顾铭克制住不顾一切亲吻红唇的冲动,小心翼翼地回答道:“今天有看到你的表演,非常完美。”
“谢……谢谢你。”阮软耳根通红,推开表示感谢。
男人信息素的味道无孔不入,阮软神魂战栗,无法思考,维持站立都变得十分艰难。
他不想在如此狼狈的时刻,还失控于信息素的控制,拼尽全力维护自己仅有的体面。
“你是什么人?我可是阮软的父亲。”
阮有善畏惧于男人强大的气势,畏缩着头,不安地叫嚣着。
“爸爸,我不想退赛……你看到了,顾铭说我的表现很完美,我得了A,我一定能出道,能赚很多很多钱。”阮软噙着泪争取,“爸爸,你就让我留下来吧。”
“我呸!什么狗屁节目,一看就是骗人的!你名牌大学毕业,不想着找份稳定的工作,偿还家里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净想一夜成名的好事!白日做梦!”
阮有善出口便是对阮软的不停诋毁,大骂他没良心、白眼狼、只吃不吐的败家子。
“闭嘴!”顾铭不耐地呵斥,“阮软已经成年,他选择的路,你无权插手。”
“我是他爹,你个外人插什么嘴。他从小到大,吃的喝的住的哪一样不花我的钱。”阮有善指着阮软的鼻子,骂道,“你个黑心肠,你妈妈因为这件事都气到住院,你赶紧跟我回家。”
阮软听闻母亲生病,顿时心生愧疚。他无辜的杏眼充满无奈、纠结和痛苦,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晶莹苦涩。
“我……我真的热爱唱歌。”
“唱歌,那是有钱人家的玩意,你现在回去给我找个好工作。爸妈辛苦供你读大学,供你读金融系,你出来卖唱!”
顾铭出声喝止:“这位父亲,请注意你的言辞……我相信,阮软一定会成为最耀眼的明星,到时候,悔不当初的人就是你。不要用你的狭隘毁了孩子的一生。”
“我不和你掰扯。阮软,你到底跟不跟我走?非要你妈跳楼去死,你才愿意吗?”
阮软双眼一闭,泪如雨下,嘴唇抖动:“爸,别说了,我跟你回去。”
顾铭心底产生从未有过的怜悯之心。不想要阮软伤心,不想看见阮软哭泣的心情充斥着胸膛。
“等等!”顾铭紧紧握住阮软的手,“阮软已经签约我们顾氏娱乐,每年底薪三百万,提成另算。”
他单手从西装口袋里抽出一张金卡,“这里面有二十万。”
阮有善眼睛放光,饿虎扑食一般抢过金卡。
“我告诉你,随随便便找个卡,不要以为我就相信。”
顾铭:“你把卡还我?”
阮有善双手护住金卡,笑眯眯道:“omega就是勾人啊。阮软,你要把握住顾大总裁。什么梦想啊,舞台啊,都不如……”
“爸爸,你不要再说了……赶紧把钱还给人家,我跟你回去。”
阮软泪眼婆娑,而顾铭坚定地握住了阮软的手。
“离开,或者还卡。”
顾铭话还没说完,阮有善一溜烟便跑没了身影。
阮软浑身无力地瘫软在地,全身好似水里捞出来,汗涔涔的脸,出水芙蓉般娇嫩粉红,眼睛湿漉漉的,楚楚可怜的易碎感体现得淋漓尽致。
顾铭不自觉咽了咽喉咙,眼睛完全无法从阮软脸上移开半分。内心的**宛若猛兽般,被困在名为理智的监牢,胡乱地冲撞着。
“抑……抑制剂……”阮软喘.息着,手颤抖着翻找背包。
顾铭的信息素太霸道,他快撑不住了。
顾铭紧咬牙关,压抑住踢开背包的冲动,一同翻找。终于,找到了抑制剂,打进阮软的胳膊。
顾铭紧盯着阮软的潮红一丝丝退去,关心紧张的情绪同时夹杂着一种隐秘的侵.犯的快感、
从未有这么一个人,只看到第一眼,就让他产生如此激烈的情绪和**。
即便是面对和他AO基因匹配度100%的理郁,他也从未产生过如此强烈的冲动。
“顾先生,抱歉。我已经和天空娱乐签订了经纪合同,无法再与您签约。这二十万……我会想办法还你的。”阮软咬着唇,歉意道。
“不着急,什么时候还都可以。”不还也无所谓。
顾铭顿了顿,道:“别人的家事,其实我不该质问。但你父亲的行径着实过分,我建议你还是尽量远离他,不要和他通话和见面。”
“谢谢您……”
阮软垂下长长的睫羽,面露迷茫,喃喃道,“可他毕竟是生我养我的父亲……虽然他喝酒滥赌,却对我一直很照顾。我学吉他学钢琴学音乐,他会给我请最好的老师。因为意外骨折,停课在家,会请最好的补习老师。我本来想上免费师范,减轻家里的负担,爸妈坚持要把我送到最好的学校……”
“是我太任性!瞒着他们参与选秀。明明知晓他们最讨厌娱乐圈,一再叮嘱我不准进娱乐圈。”
阮软因为长相漂亮清纯,从小到大,不断有星探想要挖掘他进入演艺圈。一旦遇到这种事,他爸妈就十分反感,极力反对。
他却还是任性地选择了实现自己的梦想。
“如果真的心疼你,就不会用如此恶毒的语言辱骂你!”
顾铭又气又疼,气阮软父亲是个烂人,阮软还极力维护,更心疼阮软的心地如此善良。即便父亲如此,却仍然努力向上,成为如此优秀的一个人。
“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困难,记得联系我。”
阮软双手接过烫金的名片,手指轻轻抚过顾铭的名字,犹如一股暖流流进心里,久久不息,低声道:“谢谢,顾总。”
“叫我顾铭。”
顾铭皱了皱眉,显然不喜欢阮软如此见外地喊他。
“还能走吗?我送你回去。”顾铭柔声问道。
阮软:“不用——我自己可……”
他试着站起身,但发软的双腿令他瞬间跌落在顾铭的怀里。
顾铭不顾他的挣扎,单手将他拦腰抱起,另一只手勾起地上的背包,稳稳当当地走向训练营。
到了训练营门口,顾铭犹豫了片刻,把人放了下来。
“训练营人多口杂,我就不进去了。”
“谢……谢谢你,顾铭。”
阮软内心升起一丝甜蜜,小脸如红透的苹果。他们这样进去,必然造成不必要的麻烦,顾铭竟如此细心。
——
理郁左等右等,等到宴会结束,也没能等到顾铭。
第五遍电话还是没有人接,理郁索性放下手机,开始专心致志吃冷掉的菜肴。
此时,宴席上醉得七零八碎的人已经被搀扶到酒店套房休息,也有用过餐的人走离开,桌席上只留对立而坐的贺蔺锦。
他慢慢品尝着红酒,饶有兴趣地看着理郁大口大口吃食物,像饿了久的小仓鼠。
“菜都冷了,还这么好吃吗?”
贺蔺锦一出口,理郁顿觉讽刺尖锐得紧。
他慢条斯理地放下筷子,用帕子擦了擦嘴角。
“贺大天王,你很闲吗?一天天不找事,你是不是难受得紧。”
贺蔺锦起身,坐到理郁身边,慵懒地靠坐在椅背上,丝毫不在意理郁频频甩向他的眼刀。
“理郁,我发现你对旁人尖酸刻薄,对你的未婚夫却温柔体贴得很呢。”
贺蔺锦不慌不忙地开始剥虾。他的手指骨节分明、细长,细细的青筋在白皙的皮肤下清晰可见,当指尖轻轻弯曲,弹奏钢琴时,每一根手指仿佛都有了灵魂,优雅而灵动。
他们关系尚且不错时,理郁总是缠着贺蔺锦弹琴,不为悦耳动听的音乐,而是静静欣赏贺蔺锦的手指。
哦,当时这个人还没分化。
一般情况,十三四岁左右开始分化,而贺蔺锦接近十六岁才开始分化。本来和他差不多的个子,开始猛猛窜头,几个月就比他高了一头。细弱单薄的身躯也开始变得更具力量感和压迫感。
真令人讨厌啊。说好做彼此最好的“姐妹”,偏偏这个人背叛了。
他把虾剥好,蘸好姜汁,放进理郁碗里。
“虾,上菜晚,还有点温度。”
“我不喜欢吃虾,你存心恶心我。”理郁嫌恶地蹙眉。
贺蔺锦耸耸肩,继续剥虾,放入碗中。练习生八个月,怎么伺候好这位口是心非的小少爷,早已是贺蔺锦的义务和习惯。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即便后面团队生活的两年,关系不断恶化,但照顾小少爷的重担,仍旧落在了他的肩上。
而这位可恶的少爷,从不给自己好脸色,却也从不拒绝自己的照顾。理郁就是这样自私的人,全世界围绕他转,仿佛天经地义。
理郁很喜欢吃虾,而且只喜欢吃清蒸的鲜虾,不喜欢吃速冻的虾仁。
但剥虾的动作令人狼狈,所以他便说不喜欢吃虾。
果不其然,理郁嘴上说着讨厌,筷子却伸向碗里的虾肉,把虾放进了嘴里。
贺蔺锦自嘲地笑道:“如果你对我的态度,能向对待吃虾一样,那该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