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只是想将人扣在京都,是嫁女儿还是别的什么方式,他并不在乎,方慕予拿准了这一点,果然皇帝的神情有所松动,像是在大量着他小儿子话里的可行性。
方慕予知道老皇帝在顾忌着什么,又紧接着道:“不如放在岑老将军手下,岑老将军一片忠心,定会好好调教这臭小子!”
岑老将军可是陛下心腹,放在岑老将军手中,和放下皇帝手中又有什么区别呢!这可要比嫁女儿要可靠得多。
只是皇帝不明白,他的小儿子会有这么好心?
话已至此,皇帝左右权衡过后,还是接受了小儿子的建议,将缙塬送到了岑老将军手中。
紧接着便有后妃提起了方慕予的婚事,方慕予拿五皇子南宫凌奉和七皇子南宫凌祺当挡箭牌,毕竟哪有哥哥没娶妻生子,弟弟先娶妻的道理呢!
方慕予心底暗道:这老皇帝当媒婆还当上瘾了,一会可别在扯上他家小璃子,他家小璃子可是有官配的,老皇帝可别乱点鸳鸯佩。
原剧中描写,白月光苏或去世之后,新皇南宫璃悲痛欲绝,下令将宸王府邸一众人等全部凌迟处死。
方慕予摸了摸发凉的后脖颈,有些心虚的偷看南宫璃,恰好被抓了个正着。
南宫璃回给他一个淡淡的微笑,但是方慕予却从那个微笑中读出了莫名的寒意。
方慕予表面如沐春风般镇定,举手投足间还是那个衣不染尘的宸王,心里早已经是虚的一批,赶忙终止了赐婚的这个话题。
接下来的环节便是献礼了,老皇帝上一次大办生辰宴还是在八年前,这次举办生辰宴恰好赶上华灯节,举办的格外隆重。
皇亲国戚们像献宝一样,纷纷将奇珍异宝呈给陛下,甚至有调教好的,会说话的鹦鹉,开口便是“陛下万岁,一统江山~陛下万岁,一统江山~”
会说话的鹦鹉不少见,但是会讨皇帝欢心的鹦鹉就不常见了,它的几句话,深得皇帝心意,命人给送礼之人下了赏赐。
皇室宗亲献完贺礼,便轮到了外国使臣进献贺礼,最先献礼的是周边几个小国。
近些年大雲与昭国之间明争暗斗,他们都在观望,因宸王以少胜多,大败昭国,大雲的声望在众多小国中颇高,遂令使臣前往大雲国献上贺礼。
就在一众小国献完礼,要到歌舞环节时,突然听到殿外来报,昭国使臣到。
老皇帝是给昭国送去过拜帖,只是众人没想到他们会真的来,而且一副来势汹汹的模样。
为首的男子身材高大,面容深邃,头发微卷,碧绿色的眸子在夜晚中显得神采奕奕,一进大殿他的视线便锁定在方慕予身上。
方慕予知道,这是昭国太子伯岩律,他当初在战场上射杀的那位将军,就是这位太子的心腹,如今伯岩律出现在这里,更像是来找他寻仇来了。
方慕予冷笑一声,并没有放在心上。
昭国太子一番客套的寒暄后,拍拍手掌,一个红色的大箱子被抬到了大殿之中。
箱子被小心翼翼的打开,里面放着的宝物露出真容,方慕予一惊,他怎么会拿出这个东西?
别人不知道那是什么,方慕予可清楚,那分明是一个简易版的火铳!
见到众人一脸震惊,伯岩律得意的将火铳握在手中,“这是我国的妙神机亲手制作的一个小玩意儿,献给大雲皇帝,大雲国能人名仕众多,不知可会有人会使用此物?”
大雲国的人哪里见过这东西,纷纷不敢应答,大殿上一时间鸦雀无声。
方慕予把视线投到南宫璃身上,希望小璃子不要逞能暴露自己才好。
伯岩律把东西拿出来的那一刻,南宫璃就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了,要怪就怪他皇叔画图画的太生动形象了。
南宫慕予在《军中录》中记载,‘戚家军凡一百户,镜十、刀牌二十、弓箭三十、火铳四十。’
别的南宫璃都懂,只是火铳两个字,他听都没听说过,方慕予借着现代人的记忆,加上拍年代戏时累积的经验,不仅给南宫璃画了草图,还详细讲解了火铳的用途和用法。
而当时南宫慕予画的草图,与今天所见的火铳差距并不大,所以南宫璃一眼就看出了伯岩律手里拿着的是什么东西。
伯岩律自信的认为,这里不会有人认识这东西,自大的嘲讽:“都说大雲国人才辈出,我看也不过如此!”
“哈哈哈哈~”昭国使者笑得猖狂。
就在殿上众人都沉默不语时,角落里传出苍劲的男声,“要不,我来试试吧?”
原本还以为是什么天降救星,看到站起来的是南宫璃,众人刚亮起来的眼睛又暗淡了。
“璃儿,不要胡闹!”帝王喝声制止。
南宫璃无奈的笑了笑,一副处事不惊的态度,“试一试,才是道我到底有没有胡闹~”
昭国太子伯岩律挑眉,像是吃准了他不会用这东西,但还是礼貌的给他让出了一个位置,并把火铳交到他的手里。
‘火铳由前膛、药室、火门和尾腔组成,有效射击距离在八十步左右,使用时需瞄准目标,扣动扳机,但火铳这东西声音大,后坐力大,有的能卸掉一只胳膊,炸聋一只耳朵……’
南宫慕予当时的话犹响耳边,南宫璃将目标锁定在殿外的一盏红灯笼上,他不敢轻敌,选了一个目标较大的物体。
殿上众人只见南宫璃扯下一小块衣襟塞入耳中,然后手指扣动了一个机关。
“他在做什么?往耳朵里塞东西做什么?他疯了吗?”
“出丑都出到别国去了,也不嫌丢人~”
“他要是会用那铁疙瘩,我倒立写字!”
听着此起彼伏的议论声,方慕予皱着眉头,视线停留在南宫璃的背影之上,这孩子,到底还是不听话。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南宫璃换换拿起火铳,瞄准目标。
大殿上的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只听到“砰!”一声,红灯笼应声而碎,碎片洋洋洒洒的散落在空中。
胆子小的女眷被这一声吓得惊声尖叫,用手帕捂着耳朵,还以为是什么怪物。
等到众人回过神来,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还在冒烟的铁疙瘩竟如此可怕,这东西若是大批生产在战场上,后果不敢设想……
方慕予担心的差点从座位上站起来。
南宫璃回给他一个眼神,示意他无碍,不要担心。
众人这才明白为什么南宫璃要事先把耳朵堵上了,因为他早就知道这铁疙瘩会发出骇人的响声,众人的视线再次聚集到南宫璃身上。
只见那站在大殿中的少年郎,身姿修长匀称,容貌昳丽,五官轮廓分明,眉宇之间英气难掩,哪怕衣襟被他撕毁了一块,也丝毫不会觉得他狼狈,反而增添了几分野性难驯的美。
一贯被忽视的人,突然被大家注意到,震惊大于惊喜。
伯岩律一脸的不可置信,他怎么可能会用火铳,怎么可能,这东西也是刚到自己手里不久,自己也是琢磨了几天,才勉强会使用,而且哪有他这么好的准头……
伯岩律面上有些挂不住了,整张脸都风化了一般,连笑都有些勉强。
高台上的人各怀心思,看着南宫璃重新回到角落里,像是刚刚发生的事情,只是一个小插曲一样,继续饮酒欣赏歌舞。
等到宫宴结束,众人散去,南宫璃才回到自己的寝宫,他的寝宫足够偏足够远,越走灯火越暗淡,就连宫人也不见几个。
打发走了守门的太监,南宫璃推开了卧室的门,却发现里面早有一个人在等他了。
“皇叔~”南宫璃又惊又喜。
方慕予冷着脸,一上来就是责骂,“小璃子你真是长本事了!这种事为什么要冲到前面,我让金霖去给你传的话,你都就饭吃了吗?”
“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小璃子你真是翅膀硬了!”
方慕予就差没揪着南宫璃的耳朵骂了,但是南宫璃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看着他傻笑。
方慕予更生气了,“怎么脑子也让那火铳蹦得不好使了吗?”
“我知道,你担心我……”
南宫璃一句话给方慕予干灭火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两个人沉默了良久,方慕予将他按在椅子上,双手扶上了他的肩膀。
然后,一个用力,听到南宫璃斯了一声。
也不管南宫璃会不会生气,方慕予自顾自的扯开南宫璃的衣服,一大片青紫色的淤青,看上去有些骇人。
他就知道会这样,方慕予从怀中拿出药膏,没轻没重的给他抹药,南宫璃皱着眉头,疼也不哼一声,他知道皇叔生气了。
涂药涂的像上刑,南宫璃觉得。
等涂完了药,方慕予将药膏扔在桌子上,不清不淡的说了句:“早晚各一次~”然后转身便要走。
“你别走!”
“我们已经那么就没有好好说过话了,我不想让你带着气回去,皇叔,我知道你担心我,但你要相信,我不是没有分寸的人~”
方慕予扯开南宫璃拉着他的手臂,回过头,先入眼的是整齐的八块腹肌,然后是三角肌、斜方肌……它们纤浓得当的覆盖在修长的骨架上。
这身材,好得令方慕予有些嫉妒。
“你先把衣服穿上再说。”
月光透过窗户,南宫璃隐隐约约的看见皇叔的耳尖红了,这个发现让他有些欣喜。
他再不敢违抗皇叔的命令,把上衣拉起来,攥着方慕予衣袖的手却没有松,他怕一松手皇叔人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