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米的一波三折装酷路 第31章 废话文学

晚上回到家，天色已经晚了，王女士已经回家在厨房里面忙活了，多米蹑手蹑脚抬着自行车进门，这小破车牵着走的话链条会有嘎吱声。

“回家了，怎么这么晚？考试不是很早就考完了吗？”王女士在一阵油烟翻炒中还能竖起一只耳朵留意着外面的动静，一听到动静就拿着锅铲出来问。

多米打哈哈摸着头，但还是实话实说，“我车轮爆胎了，丹丹和我一起去修车了，然后就去周围逛了会。”她停好车，神态自若地走到王女士面前，“妈妈，晚上吃什么啊？”

王女士锅里在煮着鱼呢，这会她不着急进去，依靠在旁边的墙上，“晚上煎带鱼，炒空心菜，砂锅里面煮了苦瓜塞肉沫。”说完，她继续问着：“这么晚了，肚子饿了吧？有没有先找点东西吃？”

“嗯，我先吃了碗粿条。”多米点点头，她吸了吸鼻子，从厨房传出来的香味扑鼻。

将多米面颊上的发丝捋到耳后，王女士看着现在还比自己矮点的女儿，嘟了一下嘴唇，心里有点儿无奈，忍不住念叨着：“那就好，不要在外面胡吃海吃些乱七八糟的。”她站直身体要转身回厨房，想起来又扭头说：“你快去冲个澡，快要吃饭了。”

说完就进入厨房掀开锅盖，雾气弥漫开，迷了她的眼睛。洒上盐，又翻炒了几下，她将鱼捞出装盘，拿起锅到外面井水处冲洗，动作麻利地冲洗一番后进屋，准备炒下一道菜。

多米家的厨房里面没有水台，洗菜洗碗都在外面庭院的水井，支着一把大伞笼罩着那块，多米晚上在那洗碗，都是借着大门上方的灯泡那昏暗的灯光洗，一到下雨天，多米就缩在那洗碗，被雨水溅着，还要时不时抬起满是泡沫的手拍打一下被蚊子叮咬的腿。

多米一进入房间就看到一个大箱子放在衣柜旁，她多看了一眼，随即把书包甩到角落，脚步一旋到衣柜处拿衣服，大箱子有点儿碍事，她抬脚推开，没推动，轻挑眉。

等到她洗好澡出来，王女士他们已经在吃饭了，她走过来坐下，接过妈妈递给她的勺子。

“先喝碗汤，这肉是猪前腿那里的，是你喜欢吃的，你多吃点。”王女士已经舀好了一碗汤放在多米位置上。

多米点点头，过耳即忘，她才不知道猪哪里的肉好吃嘞，好吃就多吃点就是了。咬下一大口肉，她满足地仰头，掷地有声：“嗯~~香香哒！”，忙夹了几块丢碗里。

王女士啼笑非之，扭头看向眼睛好像订在了电视上的那俩只，“好吃吗？”问多逸，看他在那里啃着苦瓜，忍不住蹙眉，“别光吃菜，吃点肉！”

多逸眼睛黏在电视上，只是点点头，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多灏和多逸是一样的，都是竹竿，不爱吃肉，这点随她。

她又看回多米，一眨眼多米已经吃完那碗汤了，她忙拿过她的碗帮她盛饭，嘴里还说着：“今天的肉是我提前叫摊主给我留好的，冰箱里还冻着个猪蹄，明天妈妈炖猪蹄给你们吃怎么样？”

她工作忙，晚上下班太晚了，市集早就快收摊了，也买不到多新鲜的菜了，干脆早上早起去菜市场买菜。

“可以啊！猪蹄好吃！”多米亮起眼睛看向她。

王女士满意地点点头，问多米都有回应的，她也爱吃。不像旁边那俩个，问好不好吃，永远是还行。问要吃什么，永远是都可以。

她瞥了眼多逸和多灏，俩个眼睛都黏在电视上的动画，吃饭动作都是本能而已。

饭后，多米缩在水井那洗碗，丹丹打电话来和她煲电话，她将手机摆在一旁的小凳子上面，边和丹丹闲聊着，边洗着碗。

“放假了，我们家要出游，我和我爸妈三个人想去三个地方，还没有决出胜负呢。”丹丹斜歪在沙发上面吃着薯片，眼睛看着前面的电视。

“其实三个都挺好的。”多米刷着锅，今晚煎鱼的时候底部有点儿焦了，那块很牢固，她换了个刷子，将锅抵在地上，俯身用力刷着。

“我到时候一回来就来找你，你呢，美好的假期有什么打算呢？”丹丹看了眼手机，对面黑漆漆的，只有微弱的一点儿光，看不到多米。

“行啊，我没什么打算，就在家帮忙做做家务啥的。”多米还埋头在和那锅掰扯着。

“这次不用出去干活了吗？”丹丹问。

以往多米假期都会去一个同学家里开的厂里干些简单的活，包装些衣服、袜子、玩具，初中那会，有阵子由于王女士不舒服，收入骤减，家里更加拮据，多米多逸他们三个每天放学和周末都会去。

但是今年那厂被举报雇佣童工，老板被罚了钱，于是多米他们就不用去了。

“不用。”

“啪！”清脆的一声，多米囔囔着：“蚊子好多啊。”

丹丹孤疑地抬了眼眸，“是吗？这个时候蚊子多吗？”

那头多米没有回答，她终于洗好碗，过完清水的碗倒扣在沥水篮里面，将井池收拾好，她端起篮子就往里头走，手机还在外头。

没得到回应的丹丹也不在意，她知道多米在干嘛。

“把脚放下来。”丹妈走过来看到丹丹这副软骨头的样子拍了下她的腿。

“在和多米聊天呢？”她凑过来看了眼手机，匪夷道：“怎么那头黑乎乎的，连个人影都没有？”她看向丹丹，“多米呢？”

“嘿嘿嘿，阿姨，我在洗碗呢。”那头多米传来回应，她刚好出来拿锅，听到这轻哂道。

“哦，你在洗碗啊。哎呦！你们俩要不要这么腻歪？干啥都要陪伴。”丹妈调侃着，眼角带笑。

“我们就没事聊聊嘛，又不耽误她干活。”丹丹不以为然地放下腿，顺势滑倒，手支起撑着头。

丹妈看到她这样，摇摇头，走到丹爸后面，双手环在他脖子上面，丹爸正坐在一侧沙发上面刷着手机上面的购物软件，她凑近和他一起看着手机屏幕。

“你要买这个吗？我感觉刚才看的那个好点。”丹妈说。

“这个颜色靓丽点。”丹爸喜滋滋地说。

“你个大老爷们怎么一天天的，喜欢这么靓丽的颜色。”丹妈轻推了他一把。

“好看啊！”丹爸很傲娇地轻扬头。

夫妻俩吵吵囔囔，丹妈听到旁边丹丹她们的声音，转头大声说：“多米啊！有空来我们家玩哈！”

“好的，阿姨！”那头多米活力十足地应答。

多米这边已经洗好碗走回房间了，她将手机架在桌子上，王女士靠在床头看小说，听到多米在讲话，扭头问：“你和丹丹在聊天吗？”

“对啊。老……”

“丹丹~晚上好！在干嘛呢？”王女士提高音量和电话那头的丹丹打招呼。

“阿姨！我在看电视呢！”

多米顿住，先拿起手机对着王女士。

“呵呵，阿姨也是刚忙完，在这看小说呢。”

“看啥小说呢？”丹丹好奇地问。

“等下阿姨推给你。”王女士哼哼得意。

在这件事上，她和丹丹喜欢的题材一致，多米有时候觉得她们更像一对母女。

“老妈，我刚就想问你了，这个大箱子里面是什么东西啊？”多米好奇地看着那个大箱子。

“哦！那个啊，那是你小姨寄给你的衣服，都是琳琳穿不着的。”王女士起身，拿出剪刀划开箱子。

“我还没有打开看呢，欸，我上次说现在你们都在穿校服了，不用寄衣服给你了，你小姨还是邮寄来给你了。”话毕，她瞥了眼多米，“再说，你们现在身高差不多都定下来了，差距这么大，她的衣服都不适合你了。”

多米点点头，轻声道：“也是。”

王女士自己嘟囔着：“我明天得去买茶叶寄给你小姨。”

“什么东西？我也想看~”那头丹丹悠悠地传来一句。

“好，给你看。”王女士笑眯眯应着，打开箱子，拿出里面的衣服。

多米将摄像头翻转过来，和丹丹一起看王女士拿出那些衣服。

“怎么感觉都是穿过的校服？给你校服干嘛？”丹丹瞪大了眼睛看着王女士一件一件展开看的衣服。

“唔……这些衣服看着还好好的，可能扔了也可惜，你小姨就一起寄过来了，没事，平时没事当个睡衣穿也行。”王女士叠好它们，“喏！这外套可以出门丢垃圾的时候套一下。”

“行！”多米点点头。

丹丹在那头撇撇嘴，她玩着衣袖上的蕾丝花边，漫不经心地说：“阿姨，现在衣服价格也有物美价廉的，不用再让多米穿别人的旧衣服了。”

“是啊，不过这不是别人的一片好心嘛，你看，人家洗得干干净净地送过来，而且这些衣服都很新，也不浪费。”王女士叠着将箱子里头的衣服都拿出来一一展开看，又重新叠好。

“那我送多米衣服你又说不可以收？”丹丹嗔怪地说。

“那怎么能一样呢？”王女士轻笑，瞥向镜头，摇摇头，她垂眸叠着手上的衣服。

丹丹随手扯来个枕头抱着，歪在沙发上，轻晃着头，“我不管，我们家过几天要出去玩，我要是给多米带礼物，她得收！”

“行行行，收，你可别买太贵的，你们现在还是小孩子呢。”

“姨，我跟你说，我妈最近自己突发奇想，要自己腌制黑橄榄，但是她从来没有搞过，那个橄榄用不用浇热水呢？”丹丹想起厨房里摆着的那一大盆橄榄，忙不迭一问王女士这个万事通。

丹妈听到女儿问的话，也出现在了镜头里，“用泡到它软吗？”

“用！用手捏起来微软就可以下锅熬了。”把那几塔衣服都塞衣柜里面，王女士在床边坐下来，接过多米递过来的手机，和摄像头那头的母女热烈聊着。

多米看了眼时钟，轻声道：“麻麻，我先去给你放洗澡水哦。”

没得到回应，她又提高音量问了一遍。

“行，去吧，帮我看着点，别溢出来了。”

“欸，知道了。”

等到手机重新回到多米手上，已经过去快一个小时了，“你们真行，聊这么久。”这还是她刚才三催四请，最终怕洗澡水冷掉的王女士才恋恋不舍地去洗澡。

“明天你还在家，陪我去买礼物呗，琳琳生日要到了，我买个礼物寄给她。”多米想起刚才手机跳出来的提醒。

“行啊，我刚好想去逛逛，嘿嘿嘿，****出了联名款，我要去吃谷，还有看看有没有别的可以买。”说完她一声哀嚎，“啊！荷包又要保不住了，我感觉我到时候啥都想要，你一定要拦住我！”

“拉倒吧你，我那次拦得住你了？”多米切换页面看了眼零钱，算上邮费，盘算着明天礼物的预算。

“哦，我们去逛衣服了，假期到了，终于不用穿校服了，我买点出去玩穿的衣服。”丹丹一个跃起，龇牙咧嘴，太激动起得太猛，差点闪到腰。“你买不买？”

“我不买，我衣服都好好的呢，又没坏。”

“废话，衣服哪有那么容易穿坏，又不一定要穿坏才买新的。”丹丹可谓是大吃一惊，她就差没把手指怼到多米的额头，点点她了。

“得了吧，你姐妹我一穷二白的，衣服不重要，能穿就行。”多米满不在意地耸肩，她坐在床边，对着个垃圾桶，拿指甲钳垂着眼帘剪指甲。

“你穷你还买礼物给你表妹啊？”

“礼尚往来呀，她送了我那么多漂亮衣服。”

“你会不会觉得她给你衣服了，你就没有理由买新衣服了？现在衣服又不贵。”丹丹好奇地问。

“不会，我确确实实受到了人家的好处，还矫情干嘛？我从小的衣服都是她给的，都是些很干净很新很漂亮的衣服，确实让我们家省了一笔开销。小的时候，对比我老哥老弟，我衣服老多了，因为我小姨很喜欢给琳琳买衣服，我在后面也跟着沾了光。”

剪完指甲了，多米停下来道：“不过现在长大了，就基本不用给我们家寄衣服了，大家都穿校服。当然啦，最重要的一点，我们俩现在身高差挺大的，我也长不高了吧。”

“差距很大吗？还有，谁说你长不高了？你还未成年呢，再说，你那么能吃！我最近就觉得你长高了不少。”丹丹反驳道。

“我上高中之后，我就自动觉得自己是个大人了。还有，那是你的错觉，咱天天待一块，那得多大的变化才能让你察觉到。”多米拿着手机起来，踱步到外头，边说：“小的时候是挺大的耶，现在应该也是，上次去我小姨家，我没注意这个欸。”她舀了勺水洗手。

“那你明天就买礼物吗？”丹丹问。

“对，最近没节制，喝奶茶喝多了，穷了。”多米斩钉截铁说道。

“噢~这样啊。”丹丹轻叹，若有所感，“姐妹，你家好穷啊！”

闻言多米颤着肩膀闷声笑了起来，“是的，你说的对。”

“明天几点？我不想早，起不来。”丹丹已经转移阵地，从沙发挪到了洗手间，正挤着牙膏。

“谁大早上去逛，而且你这家伙出个门磨磨唧唧的，就约下午2点半吧。”

“行，等着我开小毛驴去接你，知道不！妞~”

“知道知道，刷你的牙去，我也要去刷牙了，拜拜。”挂掉电话后，多米看了眼界面，通话时长03：26：59。

等回到屋里，王女士已经躺着了，看见她进来，感叹道：“哇，你俩是真能聊，天天有这么多话说，这跟住一起有什么区别？”

多米爬上床，摘下眼镜放枕头旁，“是哦。”她轻笑。

“真是异姓姐妹，你没有亲姐妹，有个这样的异性姐妹也很幸运。”王女士叨叨着，扭头手从被窝里拿出来掐了掐多米的脸颊。

“确实。”多米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角闪现泪花，瞬间就成泪珠顺着眼角滑落。

“寒假自己好好安排，别荒废，知道不？”

“嗯，好，晚安，麻麻。”

巷子里偶尔响起“呼呼呼”的一阵摩托车声，月色通过窗户将防护栏照在墙上，多米眼睛盯着那片光影，心里头还想着这寒假要怎么打算，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就已经思维慢慢停滞，陷入了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