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米的一波三折装酷路 第19章 离别

场面又静下来，片刻，余起自顾自说着：“多米，我要离开了。”说完就偏头盯着她的表情。

多米错愕，微张嘴，呆愣地看着他，“啊？走？你要转学了吗？”

“算吧，多米，你觉得我跳舞如何？”余起一本正经地看着多米问道。

眼前闪过刚才热烈的舞台，多米毫不犹豫地回答：“跳得非常棒！”她竖起大拇指，“你知道吗，刚才我看你跳舞很亢奋，就像我看热血番音乐起，主角绝地反杀的情节一样，你的舞蹈和音乐浑然天成，让我觉得就该是那样跳的。”

余起眼睛盛满细碎星光，看着她滔滔不绝的细数着他舞蹈好在哪里。喑哑着声音：“谢谢，谢谢你喜欢我的舞蹈。”

“余起，大家都很喜欢你的舞蹈。”多米笑吟吟地回望着他，一不小心撞进他纯粹剔透的琥珀色眼眸中，俩人视线撞到了一起，一瞬间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只留下心里的悸动，俩个人不约而同地仓促挪开头。

余起的耳朵都红了起来，他心跳猛烈，像刚才在台上跳舞那样，体内的血热涌着，酥麻如电流般席卷全身，是刚才跳舞的原因吗？他不自在地挪开了一点点。

要命，近在咫尺的帅哥杀伤力太大了，她总是被他硬控。多米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好似要跳出来，脸都烫了，手软腿抖的，浑身没力。

一时间空气都静止下来了。

余起整顿一下心跳，待平静下来，嗓音轻柔，“多米，我、我很彷徨。”

闻言多米诧异地轻眨眼睛，没出声静静地等着他慢慢说。

余起深吸了一口气，眼睑轻轻搭着，“我不是转学，我马上就要去当练习生了，签了一家公司，让我到海外去训练，这一去，我也不知道多少年，也不知道会不会成功。我在训练的时候，你们在努力学习，朝着明确的方向前进。”

他停下来，意识到多米安静地待在他身边，她的眼睛没紧盯着他，而是垂眸虚搭在他的衣袖上，整个人柔柔地朝向他，面色柔和地全身心在听他讲话。

周围似缕缕轻柔如丝织成的网披裹着他，他放松下来，微微仰头，诉说着：“我也不知道未来如何，能到那里的都是精挑细选的，能力强悍，甚至到那里遇到的都是很牛的大神，我害怕赌上一切然后被淘汰，害怕归来什么也没有，连学历都没有，我甚至不知道到时候我能去干嘛，好像被社会淘汰了一样，看着成功的朋友，自己却一事无成。听说有的人被淘汰后，还落下一些四肢腰椎的病。”

他说完就安静了，转头目光温润如玉地看着多米，眉眼间浮现忧愁。

多米听完，动了动身体靠回墙壁，抿唇一笑，眼眸澄澈温柔地看着他，“其实是一样的，余起。”她点了下头转开视线微微仰头看着前面的景色，“你在练习室里学习跳舞、唱歌、表情管理、舞台控场，各自乐器、设备软件，甚至作曲，还有其他语言，到了国外，除了英语，有时候要掌握的语言甚至不止一门。”

她悠悠然看向余起，轻柔一笑，“和我们坐在教室努力学习各门功课是一样，你学得并不比我们轻松，我们有考试，你也有考核，不要担心，大家都一样的，有的是努力去学习还不能考上名校的，甚至有的由于各自原因无法继续上学。我初中有个同学，爸爸在外面赌博还借高利贷，催债的人跑到家里来敲门，家里电话铃声不停，学校对她来说是避风港，回家反而心惊胆战的，读完初中就消失了，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可能不想让我们看到她的狼狈，她断了所有的联系方式。”

说完，多米微微闭眼，抬眸撞进余起的眼眸中，这次他们都没有挪开视线。她定定地开口，“走好哪条路都不简单，靠的都是自己的脚。余起，你能这么早遇到这么热爱的东西又有机会可以走上这条路，就放心大胆地去做吧。”

余起没有说话，他像她一样慵懒地靠着墙壁，垂眸间时不时就抬眸向她，暗光流动。此刻，他无比确信，他非常喜欢她。

他没说出口，其实他也很遗憾，不能接着一直看着她。但是如果为了她而留下来，他不知道未来的他会不会后悔，甚至失去理智埋怨她，他不舍得，想把此时此刻的这份悸动欢喜留住，不想让它未来可能变得不堪。

余起看着微风吹动她的发丝，轻拂着她白皙的脸庞，让他忍不住想为她拂开发丝。他忽然笑了，温熙的笑容让清冷的脸庞变得熠熠生辉，多米不由得愣了神。

“我失败了你会觉得我不厉害了吗？”明知道她的答案，仍然想听她说。

多米微瞪圆眼睛，“怎么会呢？你今天肯定惊艳了很多人，我会一直记得今天你跳舞带给我的震撼，全世界好像只有你一个人。”不知不觉嘴快地将心里的话讲了出来，多米心有余悸地偷偷瞥余起，好在他好像没听到。

刚才余起跳舞的时候，多米确实置身于他舞蹈带来的热血中，眼睛一动也不动地看着他，音乐震得她血脉贲动。

余起面上绷着，心里一阵温暖，他暗暗将这话放进心里。以后每当他面对各中残酷的考核紧张不安时，他就会想起多米今天对他说的话。

气氛不知不觉松弛下来，多米调皮冲余起眨巴了一下，“余起，你要是回来了，不知道干什么，说不定到时候我能帮得上忙呢，你可以来找我。”

余起睫羽轻轻颤动，低头柔声流露出笑意，“嗯，好，那你要好好的哦。”

“你喜欢看热血番？”余起在离开前想多了解了解多米。

多米嫣然一笑，摇了摇头，“我什么都喜欢看，各自题材的小说、漫画、电视剧、电影、动画，热血的、科普的、搞笑的、狗血的……”

“那你看小说爱看什么类型？也是不限题材？”

“对，无限流、快穿、废土、末世、电竞、丧尸、灵异、克苏鲁、赛博朋克……”

“你最喜欢看什么？”

多米粲然看着他，“我喜欢睡前看一集《樱桃小丸子》或者《动物世界》，就一些轻松的动画或者纪录片，然后很容易就睡着了。”

余起也说起自己喜欢看的漫画，提到有时被作者刀或者感觉作者对待他喜爱的作品越来越敷衍，他就会又气又难过，耿耿于怀好久。

多米惊讶地看着他，“你也会这样啊！我也是。”她咧开嘴笑着说：“哎呀，我们认真地把它当作一个架空独立的世界来看，却忘记了它还有个上帝，终究逃不过三次元的制裁，归根到底它就是三次元的产物，所以只能看开。”

那天他们俩个聊了很久，畅所欲言，余起将心里积压的所有事都一一和多米倾诉，多米是个温柔的倾听者，听完总能抚慰到他。他也听着多米侃侃而谈。

直到日暮西下，红霞染红了一片天，铃声响起，就在他们俩个附近，震耳欲聋，俩个人刚惊觉过来。

礼堂里面的人已经连连不断地走出来了，向四周散开。

余起知道他该离开了，他优先站起来，看到多米也要站起来，伸出手。

看着眼前掌骨分明、白皙修长的手，多米微微一顿便轻轻搭了上去，看着冰冰凉凉的手，却指腹温热。

余起一把拉起多米，惊讶地看着她的手，怎么会这么小巧？他微微错开眼睛，轻垂眼睑，沉声道：“多米，我走了。”

多米抬头看着他，余起的头发在红霞下泛着金色光泽，看着轻盈蓬松，像天边的云朵一样柔软，她微笑着道别：“嗯，拜拜。”看着余起挺拔的背影洋撒在一片光芒中，多米收回视线，转身从另一头的楼梯下去了，想着今晚吃什么，轮到自己洗碗了，希望碗盘不多。

离开的情绪时常滞后，让人后知后觉飘飘然，可能是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席卷而来的那股难过惆怅才让人有了实感，真正意识到这俩个字的千斤重。

经过那场表演，多米也有在校园网上被提及，虽然丹丹说有人在夸她，也有人在问这是谁，但是无论成果好坏她都不忍直视，过去的就让过去吧，她刻意地没去看校园网。

余起离开的消息炸开锅般在同学之间讨论着，和他一起走的还有由谷，但是很快大家就该干嘛干嘛，这里不再有他的任何印记。

偶尔，小李小程嘻嘻哈哈讨论起帅哥，提及余起，会惋惜一句学校又少了一道风景，同学们一起赞同然后进入下一个话题。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干嘛，以为他是普通的转学，除了多米。

日子照样过着，偶尔多米在课堂上会想起余起现在在干嘛？可能在练习室里面挥洒着汗水吧，他的空间更了不久就不更了，最开始他们俩个人还会聊聊天，虽然多米并不会让话题冷下来，但是大家都忙，渐渐的聊天框的时间间隔越来越长，不久前他的账号就注销了。

多米一点也不了解余起，连同那天顶楼聊了什么她也不太记得了，只记得他的背影姿态卓然，原来离别的背影真的会让人印象深刻啊。

很快就到了期中考，多米就差没和丹丹一起抱头痛哭了。

考前一天午间休息的时候，小和老师在讲台上面孜孜不倦地念叨着，“你们听着，这次考试监控会打开的，谁要是有小动作，会被通报批评的，我不是在和你们开玩笑。”看着台下困顿得睁不开眼的一众学生，小和摇了摇头，敲了敲讲台，提高音量，“下午放学教室要布置好，位置排好。值日生记得按照规定搞好，生委看着点。”

“知道啦~”台下有气无力的回着。

小和冲台下的生委点了点头就脚尖一旋走出了教室。

到了考试第二天，一天考试下来多米头晕眼花的，坐在教室里，她头大地看着面前的生物试卷，“不会的就跳过，唔……”

等到应付完一整张试卷，周围的人都在埋头答题，刷刷刷的笔触声，翻卷声，除此之外考场静的可怕。多米有点儿困顿，她无聊地摸来摸去，玩腻了橡皮擦，就开始四处张望，看到右斜后方的林辉，俩人视线对上，多米挤眉弄眼：哟！填完了？

林辉也挑了挑眉：你不也是。

多米继续挤眉弄眼，耸耸肩：我都瞎掰的，不会。

林辉摇摇头，得瑟的表情透漏出：我会。

多米看着对方，抬着下巴示意对方答题卡上的选择题：我们对下答案。

这个时候她脑海中只有对答案，全然忘记了还没有考完。但是周围的氛围让这俩个人自动偷感十足地挤眉弄眼。

林辉快速地将试卷抬起一角，又迅速压下。

多米这边看不清……她的这黑框眼镜度数不准，她茫然地看着。

林辉看到她这样忍不住翻了白眼，无声地张大嘴巴地，一字一顿地说着选择题字母。

多米疑惑地看着他的嘴型，看着对方扭曲张大的嘴巴，有点儿想笑，又定下神来仔细分辨，心想：他是不是发音口型不对？

说完林辉就笑着看着她，眼瞅着她讪讪然看着他，僵住了笑容，无声抓狂，怎么会有这么白痴的家伙，作弊都做不明白。

他开始放弃对方的耳朵，抬头看了眼考官，嗯，时机正确，他倏地将试卷拎起向前抻直胳膊，整张面对着多米，多米也立即微微凑近，很好，称得上近在咫尺了，她有点儿恍惚，待到眯着眼睛聚焦盯着卷面，还没有等到她看清楚，对方已经撤回卷子了。

林辉这次信心满满，她肯定看得清了，他得意张狂地看着她。

多米心虚看着他，腹诽道：要是他知道这次我还没看清，会把我当智障的吧？算了，累了。于是她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看着他，然后扭头假模假样地看着自己的卷面，又在答题卡上用笔在字母上再加粗了几笔。

这次她连她原先是要对答案的这件事都忘了。

很快铃声响起，考官让收卷了。

等考完最后一科，多米在走廊上和丹丹苦哈哈看着，全部的科目考完了，她们俩个预感到自己凉了，找到亲人般大呼完蛋，对答案是不可能的，早忘记掰了什么内容了。很快话题就转到：我们等下去吃点什么犒劳自己。

忽然广播传来一阵播音：下面通报这次期中考试中作弊的同学名单，***、**、***、****、***、***……

多米在广播响起说明主题的时候就刷的惨白了脸，她定在原处，脑袋乱糟糟地听着即将来临的审判，欲哭无泪：完了，我要身败名裂了，往后这三年我哪有脸待在这里啊？

很快广播结束，多米一身虚汗，如获重生，咦！没有我的名字？！

丹丹在一旁摇头嘀咕着：“我靠，***我认识，就住在我家附近，想不到他居然作弊，何必呢。”偏头看到多米一脸惊魂未定，奇怪地问：“你怎么了？多米。”

多米整个人如卸重负弯下了腰，吐出一口气，但是心里又怕这事还没有完，或者埋下什么隐患。她眼睛闪着泪花，幽幽看向丹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