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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鸾 第10章 第 10 章

作者:西朝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01-21 01:39:18 来源:文学城

云桑一夜没怎么睡好。

或许因为想起了前世往事,梦里又回了突厥大漠,腥风血雨,惊醒了无数次。

稍有意识时,又想起陆进贤的那些话。

他曾是她的礼学老师,显然比她更懂,冒然询问女子婚嫁意味着什么。

也许,只是出于长辈老师的关心吧?

但……后来竟然又介绍起他自己择选继室的情况,算怎么一回事?

北周不像南楚和昔日东齐那样保守,男女相处受了北地游牧民风的影响,节宴之际大胆示爱的事司空见惯,正因有这样的宽容,自己母亲当年才能大着肚子被纳进了赵王府。

但,陆进贤曾是她的老师,印象里也总是严谨守礼的,突然言语试探、目光含情,属实让她措手不及。

云桑一夜睡得不踏实,翌日重新上了路,靠坐到马车内榻,无精打采。

宁策仍旧与她同乘,坐在窗边煨煮茶汤,见她神色不振:

“怎么了?”

他今日穿着一身淡青宽袍,外罩素色纱衫,神色静谧温和,“过来喝些茶汤,早膳太过滋腴,我加了些枳实,喝了会舒服些。”

云桑沉默了会儿,起身坐了过去。

小风炉里燃着碳,她取过扇,低头轻轻帮宁策扇着炉火。

红花楹林里的那场对话之后,再与宁策相处,有些说不出的气氛微妙。

她知道,他不是她能信任的人。

也正因为知道这个道理,她才会想尽办法扣住那个被他追杀的男子,寻思着能问出些缘由秘闻,纵然自己迫于无奈、被宁策利用,但只要手里攥着那些筹码,将来总有从棋局脱身甚至反杀的机会。

可昨夜见到那男子,听到他的南朝口音,云桑心中的希望顿时破灭大半。

宁策的父亲、祖父、外祖全家皆因南楚而死,他追杀一个南楚人,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

这其间,或许根本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这样一来,自己也就再没有能反过来钳制他的筹码了。

车队快到泾北时,与他们同行的陈王,突然收到母妃谢贵嫔从行宫传来的口信,召他速去。

陈王昨夜得了王妃的小意温存,也暂且懒得再去跟云桑争执,又暗忖宁策私离封地,到了行宫必被弹劾责罚,自己只管坐等看好戏,遂只将注意力放在处理潼州流民之上,得了母妃口信,吩咐部属护送王妃缓行,自己带着一队人打马疾驰去了泾阳行宫。

说是可以慢走,但陈王先行了一步,余下的车马哪里敢缓行耽误,过得不久,陆婉凝派了人来问云桑,是否能两车合成一车,将行速提得更快些。

云桑不好拒绝,应允下来。

陆婉凝与兄长陆进贤一起,弃了繁重的亲王玉辂,上到了云桑的马车。

婉凝致歉道:“陈王殿下走得匆忙,我有些放心不下,便将随行护卫遣了些跟去,想着咱们一起乘车,也能走得快些,实在冒昧了。”

云桑记得从前婉凝在学宫的友善,昨夜又听陆进贤提及兄妹二人对自己另眼相待的缘由,心中亦有亲近之感:

“没关系的,人多些热闹。”

玉辂里有六博和围棋的棋盘,婉凝见云桑还煮着茶,便让侍女只留了围棋。

“我帮阿梓一起煮茶,兄长可以和魏王堂兄下棋,就像从前在长安那样。”

她在云桑身旁坐下,忆起少时,“那时我年纪还小,只记得父亲时常拿几位哥哥与堂兄作比较,把他们一个个骂得灰头土脸的。”

婉凝父亲曾协领少傅之职,是昔日敬怀太子的老师,彼此几个子女也同住在长安,认识宁策。长安之乱后,陆父身死,陆氏也迁至新都洛阳,后来孝德帝为了拉拢旧都的老臣,特意点了陆婉凝为陈王妃。

棋案旁,陆进贤将棋盒奉予宁策,顺着妹妹的话说道:

“正是如此。下官还记得魏王殿下九岁那年,与楚国名士卫鋆先生在隆庆寺对论,父亲听完后回到家,把我和二弟、三弟狠狠斥责一番,说明明我们跟殿下听一样的课,怎么感觉我们就跟没学似的?”

宁策将白子让给陆进贤:

“陆兄说笑,那年隆庆寺对论,陆兄正是僚佐之一,若非你们帮忙出谋划策,我一介愚稚小儿,岂能接得住卫先生的提问?”

陆进贤忙道:“不敢,实是殿下过谦。”

两个执棋开局。

陆进贤语似闲聊:“说起来,昔日父亲在长安东宫的同僚,大多都没逃过建武二十四年的劫难,如今好像也就只剩下从前的詹事徐挺大人,前几年升任了京畿司隶。不知殿下此番北上,会否与徐大人相见叙旧?”

“京畿吗?”

宁策捻着棋子,凝神研究棋局,“我此番北上只是为护送阿梓,不会去洛阳。”

他目光扫过棋盘,见对方棋子拿住边角,走了虚形。

俨然,是诱敌深入的策略。

昨夜鼎臣送容衡出城,归来时在西山林道被陆进贤带人阻截,幸而提前有所准备,逃脱得还算干净。

鼎臣后来分析道:“属下出去时直接走了正门,回来时想着陈王今晚住在东苑,便让莲华他们走了东山道,引开注意,谁知陆进贤竟带人守在了西山林道,显然是刻意盯着殿下这边。可我们手里握着的是太子与容氏交易的秘密,跟陈王毫无关系,怎么也不该是他们先有动作,还是说,陈王不知从何处听到风声,想夺了容家钱庄的帐册,自己去拉太子下马?”

单凭猜测,尚下不了结论。

宁策遂又让鼎臣连夜走了趟泾阳行宫,往谢贵嫔的身边透了点风。

如今看贵嫔急召陈王前去的反应,似乎,真是不知情的。

宁策捻着棋子,沉吟片刻,缓缓落下,继续攻占腹地,自投罗网。

陆进贤扫了眼棋盘,一时有些捉摸不定,接过宁策先前的话:

“下官僭越,若只是为郡主的缘故,殿下大可不必以身犯险。陈王殿下的车队也去行宫,郡主若不介意,可与我们同行。”

宁策笑了笑,“阿梓恐怕不会愿意。”

云桑正低头扇火,听到自己的名字被提及,抬起眼,与宁策对视一瞬。

“噢。”

她轻声解释,话说得流畅:“是我任性了,非得央着魏王哥哥送我。因为在略阳遇到贼兵的缘故,总想起幼时逃离长安的旧事,要哥哥陪着才能安心,属实怯懦,让诸位笑话了。”

陆进贤忙道:

“是下官失礼谏言了,郡主切勿妄自菲薄。郡主能亲往浮梁山寻找叔父,已非寻常女子可比,昨夜与下官策马同行又见英英从容,绝无怯懦之说。”

他话音落下,车厢内的空气霎时有些凝固。

昨夜……同行……

云桑余光感受到投向自己的视线,禁不住心头一惊,想起昨夜背着宁策干了什么,哪里敢朝他多望一眼,只盯着陆进贤动了动唇,有心想再解释一遍佛寺的借口,又觉欲盖弥彰,愣愣对视了片刻,忽记起昨夜对方那些是是而非的婚嫁之言,禁不住脸颊一烫,索性不再接话,低头只顾扇火。

情急之下,扇子扇得用力过猛,风炉的火骤然明旺。

茶水一下子沸煮起来。

云桑扔了扇子,手忙脚乱去取竹夹,宁策却已起身挪到了她身边。

“小心手。”

他将她的手从风炉边拉开,另一手接过竹夹,将沸水迅速搅散:

“茶釜里加了竹篦,慌什么?”

官道平稳,但车舆多少会有颠簸,茶具事先都固定到了案上,也做了防溅的措施,云桑一时紧张,全然忘了这些事。

沸涌的茶汤渐渐平缓下去。

宁策换勺舀起茶汤,慢慢斟入瓷盏,推至对案婉凝面前:

“弟妹与陆兄先请。”

婉凝道了谢,接过茶,递了一盏给陆进贤,顺势挪坐到他身边,满心八卦地用口型问道:

“长兄昨晚怎么会跟阿梓在一起?”

难怪,刚才非要劝着自己过来坐云桑的马车。

另一边,云桑掀眸见陆氏兄妹聚首悄声说话,撤回视线瞥了眼身边的宁策,见他神色淡淡、执勺取茶,纠结了片刻,轻声道:

“那个……忘了跟哥哥说,昨晚我去驿馆旁的佛寺拜神了的。”

怕他怀疑到那南朝人的事上,“我是真的害怕,马上要到行宫了,皇后娘娘必是要罚我和我身边的人。”

云桑反守为攻,把话题转到宁策身上:

“也不知……哥哥承诺过我的事,能不能兑现。”

身畔宁策波澜不惊,微微俯身舀起一勺茶汤,呼吸从云桑的鬓边掠过:

“所以昨日阿梓打听游民逃户的律法,是准备又要自己逃吗?”

茶汤慢慢斟入瓷盏,他的声音在耳边低低继续,“既然觉得哥哥靠不住,刚才就该答应陆进贤,舍弃掉我,跟他们走才是。”

云桑唇线抿紧一瞬,想起昨日他明明与驿官走在前面谈笑风生,谁曾料竟将她与陆进贤的对话也听了去。

她下意识扭头抬眼,看向宁策。

那双温润的眼也正凝视着她,映着窗棱间稀疏闪耀的林光,遮隐住深邃瞳仁里的真实情绪,无从窥测,又那么的近,像能湮没意识魂魄的深海。

云桑垂了目光,用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轻轻问道:

“那哥哥,能靠得住吗?”

宁策用手背试了下新斟的盏温,加了些冷泉水,再试过,递给云桑:

“你说呢,阿梓?”

接下来两章字数有点多,因为v前走榜要压一下字数,所以会隔日更,复更会发红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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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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