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庄园主吩咐杰克今晚去军工厂上班。
人类优势地形,杰克拿下四杀之后,已经深夜了。
一问处理室行刑者还没有回来。
杰克眼睛一亮,匆匆往庄园赶。
到的时候,前锋在疯眼竖起的囚笼里苟延残喘。
而可爱的佣兵先生被单独提出来放在鹿头的夹子上。
夹子的利齿卡入他的腿骨,撕扯他的血肉,黑色的裤子早已被鲜血浸透。
杰克要是再晚来几分钟,这双腿就废了。
自己的猎物被别人破坏了。
杰克眯起了眼睛。
“奥尔菲斯没让你虐杀实验品吧。”杰克笑眯眯地走到佣兵面前,居高临下,发现佣兵因为失血过多,已经意识模糊了。
杰克扭头看鹿头,“你鹿角怎么缺了半块?”
“有点丑。”杰克观摩半晌,悠悠点评,“隔天去瓦尔莱塔那,让她帮你织个蝴蝶结挡住。”
“啊!”脚下佣兵再度惨叫。
鹿头收回了因为泄愤而踏上捕兽夹的腿,“大意了,被这个小子偷袭了。”
杰克不语,只是蹲下拆开了捕兽夹,将人抱在怀里,“人我带走了,奥尔菲斯那边我来说。”
鹿头没有阻止,他已经戏耍够了,也知道佣兵再在捕兽夹里挣扎,四肢都会废掉,到时候奥尔菲斯那里不好交代。
即将离开庄园的时候,杰克扭头看鹿头,血红的瞳孔拉长,露出两颗锋利的尖牙,一字一顿,“被求生者干碎了角,菜就多练。”
沾着血沫的钩爪裹着腥风自背后突袭而来,杰克微微侧头躲过致命一击。
抱着佣兵消失在了月色之下。
12.
奈布清醒的时候在等待桌上。
污浊的桌垫上放着腐烂的面包,他毫不犹豫一把抓起咽下去,观察着桌上另外三名人类。
一位医生。
一位律师。
一位园丁。
他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的记忆停止在被陷阱夹住腿骨的血夜,醒来的时候身体已经恢复自如了。
医生小姐看见他醒了,很高兴地跟他打招呼。
杰克坐在椅子上,换上金纹大触的皮肤,一边把玩着自己液化如金的爪子,一边听着善良的艾米丽小姐给奈布科普游戏规则。
13.
佣兵听着自己胸腔里急促的呼吸声。
在大雾里努力试图辨清方向。
第一次被投放入游戏,他完全不清楚地形。
身后有一只看不清身形的怪物,行动速度很快,爪子像刀一样挥出的风宛如利刃般伤人。
杰克隐匿在雾里,不急不缓地跟在他身后,偶尔挥出一道风刃将其本来就破烂不堪的衣服划得更开。
鲜血从佣兵先生完整的皮肤表层渗透出来。
杰克行走在雾区里,尾随着猎物,像是回到了在伦敦下雨的午夜。
潮湿的血腥味,格外的美味诱人。
杰克想把佣兵先生的肠子剖出来看看。
但真正把他打倒在地的时候,又有些心软。
这场游戏,求生四抓,无人生还。
14.
奈布猛地坐起的时候,杰克刚刚热完一杯牛奶。
“怎么了?”杰克穿着瓦尔莱塔新织的夜来香,腰后携着一株新鲜的红玫瑰。
奈布闷声喘气,低头捂住了脑袋,“好像做了一个噩梦,梦里被人割了很多刀。”
“喝点牛奶缓缓。”杰克轻抚他的脑袋。
奈布看着杰克端着热牛奶的爪子,一时间有些出神。
梦里的那场大雾,不知何处刮来的利刃似乎也是这个形状。
奈布抬头,看着杰克温柔的红色眼睛,只觉自己有些恍惚。
我的身体完好无损。
果然,梦就是梦。
最近记忆混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醒在杰克先生的床上。
浅酌杯子里的热牛奶,奈布盯着杰克的背影,咂了咂嘴,脸揪成一团。
15.
杰克发现奈布不太爱喝牛奶。
他抱着什么东西都能大快朵颐,包括腐烂的食物,但唯独牛奶和酒精,每次喝的时候都喝得很慢。
甚至会背着杰克偷偷把牛奶倒进花盆里。
一天早餐的时候,杰克提出了疑问。
奈布沉默一会,“战场上的冷牛奶喝了会反胃。”
“酒精庆功的时候会喝,但不太喜欢醉醺醺的感觉,不太安全。”
“你可以早点告诉我。”杰克说。
我可以吗?
奈布蓝色的眼睛里明显闪着这样的疑惑。
“当然。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都可以告诉我。”杰克道,“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喜好,这很正常,不用担心辜负我的好意,喜欢你的人不会因为你的拒绝而生气。”
16.
奈布最近的噩梦越来越痛苦了。
他梦到自己的肠子被拖了出来,在门口爬行20米,终于在血流尽的最后一秒爬出了庄园的大门。
那个变态隐身爪子男,在故意虐杀自己,又在最后关头将自己放跑。
就像逗狗一样。
奈布眼底涌动着杀意。
通过和别的求生者交谈,奈布逐渐意识到梦里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虽然伤口不知为何没有反应在躯体上,但梦里的疼痛和恐惧都是真实的。
昨晚那个变态开启了新的戏耍手段,一次又一次地把他的队友挂上椅子,逼他救人。
救人时的博弈被椅子禁锢在方寸之间,而博弈失败一次又一次的恐惧震慑,让奈布只能跪倒在椅子前,看着椅子上的队友被痛苦鞭尸。
直到三个队友全部被送上天,奈布被玩弄成破布一般的身体才被丢到地窖口。
17.
醒来的时候,杰克邀请自己下楼去吃早餐。
餐桌旁的男人身上扣着绿色的宝石,印衬着他的眼睛像是森林中唯一的一束玫瑰。
早餐是刚刚出炉的牛角包配培根荷包蛋。
奈布也不扭捏,一口一个,鼓着嘴咀嚼。
杰克看报的视线转到奈布脸上。
“你吃东西的样子很可爱。”杰克抿了一口红茶。
奈布吞咽的动作顿了顿,“妈妈也这么说过。”
“杰克先生,你和我的母亲很像。”
“哦?”
“一样的温柔。”
杰克端着茶杯的手抖了抖,凝视着红茶茶面一圈圈荡开的波纹。
他夸我温柔。
夸一个刽子手温柔。
爪子上前些天亲手剖出肠子的温热触感还停留在指尖。
杰克无奈地笑了,起身给小先生添了杯红茶,“慢点吃,没人跟你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