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服饰是攻略多情女主系统自作主张用温子珩的好感度在商城兑换的。
由于是一次性商品,所以并未花费多少积分。
“宿主,穿上它,你一定会所向披靡!”
攻略系统信誓旦旦地朝青年作出保证。
一开始,温子珩不晓得它为何这般笃定,待将面前的兔男郎服饰拎起仔细一瞧,玉白的俊脸立刻烧了起来。
“荒唐!”
他怎么可能会穿上这么个东西去勾引......勾引他的学生呢?
温子珩转过脸,一把将手中的衣服推得远远的。
饱满的胸膛上下起伏着,还未从极致的羞耻中回过神来。
简直是太荒唐了!
攻略系统闻言小声嘟囔:“宿主连那什么乳.钉都打了,还怕穿这个吗......”
温子珩:“......”
不一样。
前者他是被迫,而后者是要他主动。
温子珩活了二十三年,便守了二十三年的礼教,穿成如此伤风败俗的模样去引诱自己的学生,比杀了温子珩都难。
攻略系统好似听到了他的心声,忍不住反驳道:“有什么不一样的,反正最终目的都是哄女主开心,不是吗?”
温子珩:“......”
“荒唐。”
他再次闭眼摇头,好看的眉心拧成了结。
攻略系统耐心耗尽,语气不冷不热道:“反正东西我给你兑了,用不用是你的事,到时候女主被人抢走了可别来找我哭,说你后悔!”
说完,它便彻底下了线。
月华自身后无声流转,泄到窗下人的身上时,将一动不动的青年映得如同玉瓷般的雕塑。
许久后,温子珩方有了动作。
只见他僵硬抬手,端起自己面前那盏早已凉透的清茶,仰头一饮而尽。
由于喝得太急,如银珠般的水涟自唇角倾泻而下,李澄玉还未来得抬手,身侧少年便先一步用帕子替她沾去了。
李澄玉朝他弯眼一笑:“谢谢你啊,兰君。”
成兰君将濡湿了一角的锦帕收进袖中,映着少女眉眼的墨眸含着浅笑。
抿唇道:“不客气的,玉娘。”
喝完了水,李澄玉继续低头猛猛扒自己面前的饭菜,就在自己喝水那阵儿,对面坐着的春放已经领先她多吃三个炸虾了。
李澄玉不肯服输——奥数题她不擅长,吃她还不会吗?
这厢,正当李澄玉聚精会神干饭时,忽听身侧少年开口。
“最近春放有些受凉,夜里打鼾,我已经几日没睡好觉了。”
成兰语气可怜地恳求:“玉娘,今晚我能去你那睡吗?”
李澄玉夹菜的动作一顿,看了眼对面啃鸡腿正香的随春放,又瞧了瞧身边的成兰君。
心想:这两口子咋了,吵架啦?
少顷,她试探性地开口:“春放若是受凉的话,我那里刚好有些感冒药......”
少年墨汁般的眼瞳一瞬不瞬地凝着她,轻声接道:“我给她喝过了,没用。”
李澄玉闻言心里嘶了声,开始尝试转移话题:“那这就有些严重了,有看过院医吗?”
成兰君没有回答她的问询,而是望着她躲闪的眼睛直接道:“玉娘是不想见到我吗?”
随后,还不待李澄玉说话,他兀地垂下眼睫,语气又低又哑。
喃喃道:“应当是了,毕竟这么久了你都不肯要......”
“你来!春放要是不介意的话,我没任何问题。”
李澄玉忽然坐直了身体,扬声截断了他的话。
“她不介意的。”
成兰君专注地凝视着少女,黯淡的眼睛重又恢复些许光亮。
毕竟,随春放有什么立场介意呢?
早在她们成婚当晚,他便同对方签下了和离书。
他一直都是自由身,只不过玉娘不知道而已。
她愿意玩人夫的游戏,那他就是人夫。
等到她对他‘人夫’的身份厌倦了、玩腻了,他再向她坦白——我只属于你一个,从始至终。
天杀的,李澄玉忍不住在心中哀嚎,原身搞出来的烂摊子,她什么时候才能替对方还完!
总得找个机会同成兰君说清楚不是吗,一直这样拖下去也不是事啊!
李澄玉埋进碗里的脸快要皱成了苦瓜。
虽然在对方妻主面前玩弄青涩人夫什么的真的很刺激......不是,真的很禁忌......也不是,真的很不对,该牢记!
是的,很不对!
春放怎么说也是她在这里交到的第二个好朋友,对方真心待她,她不能给春放戴绿帽子。
毕竟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朋友夫,不可负。
李澄玉:“......”
啪的一声轻响,惹得饭桌前的另两位齐齐抬头。
随春放快速吞下口中的饭菜,惊讶地瞪圆了一双纯净虎眼:“澄澄,你怎么了?”
成兰君更是拧起了眉,视线落在少女微红的面颊上,满含担忧。
“玉娘......”
李澄玉朝二人笑了一下,一本正经地解释道:“没事,脸忽然有些痒。”
在原先的寝舍吃过晚饭,李澄玉又陪着随春放玩了会儿数字杀后,才一个人朝新搬的师舍走去。
成兰君临时被教对弈的黄善教喊去做事了,是以并未与她同行。
如今临近清明,天气暖和了许多,夜风也变得温凉,吹拂在人脸上格外的惬意。
李澄玉沿途东逛西看的,不知怎的就走到了一条溪水边。
溪水是自山上蜿蜒流下的雪水,是以相当的澄澈冰凉,其中有不少人指节那般大小的细瘦鱼苗在其中自在游动。
被头顶皎洁明亮的月光一照,仿若置身空气中一般。
让李澄玉一下想到了初中时学过的《小石潭记》中的一句话——皆若空游无所依。
哪怕知道自己迷了路,李澄玉也并不慌张,反正她有一夜的时间摸回去,不如在此歇息一番也不误此良辰美景。
这般想着,李澄玉便打算在溪边寻一块大点的干净石头坐下,玩玩水摸摸鱼什么的。
然而她这厢还没走两步,鞋底便踩到了颗生满绿藻的鹅卵石,随即脚下一滑,呲溜一下——
吓得李澄玉当即大叫出声,心脏砰砰直跳。
然而设想中的疼痛并未降临,有人自身后突兀地抓住了她的手臂,帮她稳住了身形。
惊魂未定的李澄玉急忙后退了几步远离溪边,接着一转头,‘谢’字刚出口就被面前忽然出现的银质面具给吓得化在了嘴里。
李澄玉不明白,这书里人怎么一个二个都喜欢对她贴脸杀?
她看起来很好吓吗?
墨影收回手,声音沉澈地提醒:“主人,当心。”
李澄玉闻言,愣了几秒后脑中雷达滴滴滴便响了起来。
主人?
是正常的主仆关系吗?
李澄玉真的是被这群人给搞怕了。
墨影瞧见面前人脸色不太好,随即似是意识到了什么,头低得愈深了。
“对不起,墨影忘了主人的命令,墨影这便去领罚。”
说着,墨影便打算纵身一跃,却在当瞬被李澄玉抓住了手臂。
“等等!”
李澄玉皱眉打量着对方,轻声重复名字:“墨影?”
墨影只当她是又有别的命令,随即面朝她站定,声音恭顺。
“是。”
李澄玉的视线先是从墨影银质的面具上滑落,再是对方黑色劲衣包裹着的结实胸脯,腰封下勒得瘦韧的腰身、修长有力的双腿。
随后慢慢松开了手。
丝毫未发觉她松手的当下,对面人脊背陡然僵了一瞬,面具下的呼吸都有些颤抖灼热。
“还记得先前,我是怎么吩咐你的吗?”
李澄玉忽然沉声发问。
墨影呼吸停顿了瞬,随即答道:“滚远些,别耽误您玩男人......”
李澄玉:不是,啊?
套话失败。
李澄玉有些不甘心,皱眉又道:“其他的呢,成兰君以及温子珩......”
这次墨影回答得倒是迅速只是声音莫名更沉了些:“主人让墨影管好自己,别乱咬人。”
李澄玉:“......”
少顷,她无声叹了口气,朝对面人挥了挥手:“你忙去吧。”
墨影身形一顿,“是。”
说罢,墨影一转身,动作迅捷如风般朝对面树巅掠去,只是姿势相较方才略显僵硬。
李澄玉并未注意这一点,墨影的突然出现让她的脑子有些乱,加之没在对方身上得到什么有用情报,也让她失了继续待在溪边的兴致,索性原路返回找去师舍的路。
李澄玉不算是路痴,很快就回到了正确的路上。
此时已过晚上十点,书院内已鲜少有学生在外游荡,待入了师舍所在的琴院,便愈发的安静。
这厢,李澄玉刚走近自己住的小院,脚步便一顿。
她望着门扇前伫立的一道清瘦绰影,声音不确定道:“温善教,是您吗?”
那绰影动了动,少顷,属于青年的温润嗓音传来。
“是我。”
李澄玉听得眉头微挑,摸不准对方深夜来寻自己所为何事。
也不知道温子珩就这样安静站在她门前,等了自己多久。
明明她门没锁,可以提前进去......李澄玉对熟人一向不太在意这类小事。
“温善教来,可是有要事找澄玉?”
李澄玉说着,快步走到了青年面前。
随着少女的接近,浅淡的馨香自她周身溢了出来。温子珩忽然起了紧张,提着轻巧食盒的手指紧攥,绷得指骨青白。
“善教......自己做了梅花烙,太多了吃不完,便想着给澄玉送些。”
衣领下,温子珩喉结不住地滚动,脸与心脏一同烧了起来。
他向来不擅长扯谎寻由头。
李澄玉闻言眼前一亮,当即从青年提着的食盒中拈出了一块,放入口中。
细细咀嚼后弯眼评价道:“很好吃,多谢温善教。”
少女的神情不似伪装,瞧得温子珩莫名放松了些——说实在的,除了书法,他并不精通很多男子本该拿手的技艺。
譬如男红、厨艺、插花什么的。
篮子里的梅花烙,是温子珩连续练习三天才得到的成果。
青年的唇瓣不由地随对方扬起:“澄玉喜欢就好。”
说罢,温子珩瞧见不远处有师舍亮起了光,门板响动似是有人要开门,将将放松不久的心情忽然又紧张起来。
干涩着嗓子说:“澄玉不打算......请善教进去坐坐吗?”
“毕竟善教上次来已经是半个多月以前了......我们还是邻居,得互相、照料。”
温子珩绞尽脑汁,不断地去想些蹩脚理由,脊背甚至都渗出了层薄汗,亵衣黏附其上,有些不大舒服。
少女神情一下流露出歉意来:“真不好意思,我光顾着吃梅花烙了,竟忘了请善教进去喝杯茶。”
李澄玉说着,伸手推开了面前的门扇。
“不过善教您可能待不了多久......”
门扇打开的吱哑声轻易淹没了少女的后半句,温子珩心下如蒙大赦,也丝毫未听清这点。
与温子珩那归置整洁、打扫得一尘不染的师舍相比,李澄玉房间的物品摆放就显得有些过分随意。
虽然并不脏甚至还有种凌乱的美感,不过还是看得温子珩淡淡蹙起了眉。
忍不住提议出声:“如果澄玉不介意,我可以帮你打扫房间。”
正倒水泡茶的李澄玉闻言抬起头,冲青年莞尔一笑道:“真的吗,那就麻烦善教了。”
李澄玉当然不介意,有人愿意帮她打扫房间,她开心还来不及呢。
总麻烦已经嫁了人的成兰君,也不是事啊。
温子珩正愁找不到机会与少女共处,瞧见对方同意后,当即站起身,就连刚沏好的茶都不喝了。
“那我现在就开始吧。”
李澄玉眨了眨眼,神情有些意外。
少顷,才朝他客气地抬了下手:“呃善教您随意。”
兴许是接触到了自己擅长的领域,温子珩的心情忽然没那么紧张了,行动也自然了许多。
只见他跪坐在席上,微垂着首一件件叠着少女胡乱堆放在一处的旧衣裳。
青年如墨绸般的秀发半挽半扎,一缕垂在胸前,随着他叠衣的动作不时晃荡几下,大部分则柔顺地披在身后,似潺潺柔水般流淌过他宽而薄的肩头、脊背以及窄瘦的腰身。
最后,只有少数发尾轻拂过主人饱满紧致的臀,以及衣摆下的一点突起。
不远处的李澄玉望见这幕,微微眯起了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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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十七条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