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的时候,弓寒森下班接了多多,就带她去吃她爱吃的美蛙鱼头了。多多吃得很欢,她现在的生活特别圆满,弓寒森在的时候,有他爱护着,他不在的时候,有朴立呵护着,完全被爱包围了。多多边吃,边想起以前对弓寒森的承诺,她说自己不知道未来会不会爱上其他人,所以对婚姻是没有信心的。但她唯一可以做的是,如果她爱上了别人,她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弓寒森,由弓寒森来决定他们关系的走向。
“寒森,一个人会同时爱上两个人吗?”多多问。
弓寒森吓了一跳,他就觉得冯多多最近有些奇怪,她这样问,一定事出有因,而这个原因,一定不是他希望的,他斩钉截铁地说:“不会。两个人会爱上同一个人,但一个人只会爱一个人。”
“那哪种是爱?”多多继续问,她确实不知道爱是什么,她跟着自己的心走,但从不用心体会。
“多多,这个世界上会有很多人喜欢你,但称得上爱的可能只有一两个。而爱的程度也是不尽相同的,我相信我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弓寒森注视着她,企图表明心意后,让多多不要接着问下去。他不想听。
“你最爱我的话,是忘掉自己的,无私地爱我的?”多多又问。
“绝对无私,我肯定是办不到的,但已经接近无私了。我把你看得比我自己重要,这已经是很爱的表现了。”弓寒森边说边给她夹菜。
“我好像爱着你,也爱着朴立。”多多看向他,直接说了出来。
弓寒森的脸都气绿了,他知道朴立是她的前男友,吼道:“所以最近你那么奇怪都是因为他?”
多多没见过弓寒森这样凶的模样,她觉得自己的坦诚是对他们感情的最大珍视,委屈得眼泪就要掉下来了。弓寒森知道对待冯多多是急不得的,只能循循善诱,便咽下怒火,重新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平和地说:“你跟我讲一下,你怎么觉得自己爱着朴立?”
“我一开始是去给他道歉的,后来恢复了联系,我发现他好像一直在我心里。时空变了,我的心没变,”多多观察着弓寒森,接着说:“可我也爱你呀,我和你在一起很开心,只是你现在都很少陪我了。我过去爱他,后来爱你,然后你们都出现在现在的时空里,我好像都爱着。”
“冯多多!”弓寒森又吼了起来,但他看见多多害怕的眼神,又控制着情绪说:“我明天又要出差了,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你自己理清楚,你到底爱谁。我希望你不要做对不起我的事情,但我知道你是无法对我保证的。我说了我会是最爱你的人,我有信心,你会回到我身边的。这个月,我什么都不问,这是今生我给你的唯一机会。我跟你说,你是不会信的,你总要自己尝试以后才会懂得。”
“我没有要尝试什么,我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怎么了,我把我的感受都告诉你,并不是要惹你生气。”多多解释道。
“不说这个了,我不想听。好好吃饭,你不是想看电影吗?一会儿我带你去。”弓寒森恢复了往常的样子。多多没再说什么。
第二天,他果然又出差了。临走的时候,他嘱咐米露照顾好多多,他这次会走得久一点。
晚上,多多早早地给朴立打了电话,朴立没有接。她发微信给他,他也没有回,难道两个男生约好了要一起消失在她的世界里吗?多多特别不开心,烦恼好像没有任何缓冲地就缠上了她。她气鼓鼓地准备睡觉,朴立终于回她消息了:“有什么事吗?我不方便打电话。”
“你为什么现在才回复我?你不担心我出什么事吗?”多多置气道。
“你怎么了?”
“我如果出事了,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有必要回答你我怎么了嘛?”
“我现在还在医院,很不方便。”
“能有多不方便?以前你都能及时回复我,为什么今天不能?”
“我们现在的关系,我不可能24小时都在电话那头等你。”朴立也生气了。
“我没让你24小时候着,你除去睡觉,16个小时候着就行,”冯多多越想越气,还委屈起来:“我才给弓寒森说了我爱你,你就不管我了!”
朴立看到这条信息的时候,只剩惊恐: “他怎么说的?”
“他说他给我一次机会,说他有信心他是最爱我的人。你看看你!你不回我微信,还说不方便接电话,还不管我!”
“冯多多,我们是什么关系?你搞清楚!我不是弓寒森!”
“你说得对,是我不配。打扰了。”多多说了这句,再没发过信息。
朴立坐在医院的长椅上,同事帮他拿了片子,医生看了片子说他还好没伤到骨头,手肿那么大只是软组织挫伤得有些严重。他和同事缴了费,拿了药,同事帮他提着。他右手现在完全使不上劲,左手搭在同事肩上,腿也受伤了。
回到家后,他想着多多应该很难过,便拍了一份诊断书给她,并写道:“我没有骗你,我刚才一直在医院。”
多多伤心地躺在床上,没有睡去,她听到手机响了,打开一看,心疼起来,都怪自己脾气不好,便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朴立看到来电的时候,左手正在洗脸,赶紧将毛巾放好,接起电话,温柔的问:“怎么还没睡?”
“你怎么受伤了?你为什么不先说你受伤了?”多多焦急地问。
“晚上的时候,我们发现了一个没有车牌的摩托车,年底了,有指标嘛,就上前准备扣他,结果他反应太剧烈了,我们三个人才控制住他,我不知什么时候受的伤,回了派出所就严重起来了,赶紧去了医院。我本来想提前给你打电话的,但同事很紧张地忙前忙后,我觉得不好意思。检查完了,才和你联系,就晚了。”朴立解释道。
“那你伤得严重吗?”多多关切地问。
“不严重,一点小伤。”朴立安慰道,他的右手都已经不能动了。
“那就好。我就是跟弓寒森说了我爱你,心里乱乱的,想和你说说话,也没别的事。”多多说。
“你不生气了就好,早点休息吧。我以后尽量第一时间回复你。”
“你真好。晚安。”
朴立挂了电话后,将药吃了,慢慢躺到床上。他开始思考弓寒森是个怎样的人。他应该很理性,也很了解多多,很爱多多。一般男生遇到这样的事,一定会直接分手的。但他没有,他很自信地给了多多一次机会,一是因为真爱她,不想放手。二是因为他头脑清醒,杀伐果断。要是自己当初也有弓寒森一样的心性,估计就没他什么事了。朴立凭着对多多的了解,知道她找到了一个可以带给她幸福,很适合她的人,他一边觉得欣慰,一边感到悲哀,渐渐睡了过去。
这一天,朴立正好休息,睡了个懒觉起来,发现右手已经可以动了,腿的擦伤已经结痂了,疼痛感也没了。他给多多发了一条小猪的视频,问多多像不像她,多多又和他拌起嘴来。
“叮叮叮。”朴立接起电话。
“朴立,晚上一起吃个饭啊。”是经常一起打球的施安杰打来的。
“好啊。在哪儿?我到时候过来。”朴立问。
“就你常去那家烧烤店,怎么样?”
“好的。”
“上次给你介绍的那位美女也要一起过来,她说你不联系她,只能她主动约你呢。”施安杰说完,朴立很久没说话。
“别人都这么主动了,必须答应啊。”施安杰继续说。
“好吧。”朴立接受了,冯多多不是让他要敞开心扉吗?一起吃个饭而已,也没什么。
晚上,朴立早早地到了,老板问他女朋友怎么没来,他笑了笑说:“她平时不在这。”施安杰带了两个经常一起打球的朋友和那个女生走进来了。朴立对他们挥了挥手,大家围着坐了下来。
“你挨着朴立坐呗。”施安杰对女生说。
“好呀。”女生坐到了朴立身旁。
朴立用左手给大家倒着开水,女生关心地问:“你右手怎么了?上次见你,你不是左撇子呀。”
“摔了。”朴立简单应付着。
“我看看,可以吗?”女生问。
“不用,一点小伤。”朴立转头去和男生们聊天,等着老板将烧烤端上来。
“老板,一件啤酒!”女生冲老板扬了下手。
朴立突然盯住她,出神地看起来。这不是冯多多的口气吗?她也和多多一样爱喝酒?
“你看着我干嘛?女生不能喝酒吗?”女孩儿微笑着看着他。
“没有,觉得你很豪迈。”朴立礼貌地笑了笑。
酒一上桌,女生就给每个人倒了一杯。朴立摇摇手说:“我酒精过敏,不能喝。”女生说:“那我帮你喝。”朴立想起第一次和多多吃饭,多多说他装,逼得他喝了好多,最后睡在了楼道里。“我少喝点吧。”朴立接过杯子。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天,你一杯我一杯地喝着酒。女生喝得有点多了,突然哈哈笑起来,对朴立说:“我喜欢你!”男生们开始起哄,叫朴立:“亲她!亲她!”朴立突然觉得这女生的习性和多多有几分相似,便说:“我自罚一杯。”“你不是过敏吗?我喝。”女生抢过杯子,一饮而尽。“在一起!在一起!”男生们开始起哄。
要是多多在,她一定会让朴立一杯接一杯地喝,她会说:“你醉了,我送你回去。”然后她是醉得最厉害的那个。朴立想起多多,心里有些难受,既然多多是希望他喝酒的,那他便喝吧。他开始给自己满上酒,一杯一杯地和大家敬起酒来。
“我看朴立喜欢周双双啊,平时都不喝酒的,今天是奉陪到底的意思呀。”施安杰又起哄起来。
“你少喝点,你过敏啊。”周双双去拉他的手。
他甩开她,继续喝酒。冯多多是不会心疼他喝了酒会过敏的,她会不顾一切地开心,所以他也不想考量自己酒精过敏的事,喝就喝呗。
又过了一会儿,朴立突然觉得自己难受极了,他的脸、脖子、胸口都红了起来,很痒,头昏得厉害,他对施安杰说:“送我去医院。”施安杰吓了一跳,赶忙叫另外两个男生将他架了起来,扶到车上,火急火燎地往最近的医院开。朴立坐在后排,身体已经快没力气了,他摸出手机,拨通了多多的电话:“多多。”
“你怎么了,你声音不对劲啊?”多多担心地问。
“我和朋友一起喝多了,很久没喝醉过了,好难受,我现在在去医院的路上,今晚不能和你打电话了。”朴立说完,感觉自己的半条命都快没了。
“哦。那你快去,别和我说了,我知道了。”多多没料到朴立有多严重,她认为最多去医院输个液就好了。
“那我挂了,晚安。”朴立憋足最后的力气说完,挂了电话就昏了过去。他向来是个理智的人,很少饮酒,即使喝酒,也控制得很好。能让他豁出性命过量饮酒的人,从过去到现在,只有冯多多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