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不多 第35章 多年后的道歉

“就是你听我的。”多多不服气地看着他。

“明明就是你听我的。”陈都平也不服气。

“你听我的。”多多瞪了他一眼。

“是是是，我听你的。”陈都平笑着让步了。

多多满意地笑了笑，问他约自己出来干嘛？有事快说吧。

“我想向你道歉。我后来谈了别的女朋友才发现，在爱情里，男生总是一开始特别热情，后来逐渐淡去热情。而女生却是一开始很淡，后来越来越深情。我想我们分手的时候，应该是你对我感情很深的时候，你一定受了伤害，我不想你对此有心结，我希望你最幸福，所以我来给你解答我们的事情，向你道歉。”陈都平真诚地说。

多多完全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竟然特地来向自己道歉，就为了打开多多的心结，让她拥抱幸福。她回想起当初他们不欢而散的画面，又看了看眼前成熟而真挚的陈都平，心里感慨：时光真温暖啊。

“那你说吧，我们为什么会分开？”多多问道。

“其实就是觉得你太小了，在一起太久了，累了。说白了就是不喜欢了。”陈都平大方承认。

“你不喜欢我了，你直接说嘛，我又不会纠缠你，非要搞这么多事。”多多翻了个白眼。

“你什么表情？”陈都平指着她笑起来。

“要你管！”多多继续翻了个白眼。

“你还记得以前英语老师黛老师吗？她说陈都平和冯多多注定是藕断丝连的两个人，”陈都平看着多多接着说：“我一直这么觉得。”

“什么藕断丝连？你都说了你不喜欢我了。”冯多多困惑起来。

“当时觉得不喜欢了，可现在才知道我错过了全世界唯一的冯多多。”陈都平深情地望着她，多多有些不自在地说：“你别这么说。”

“当然了，我也是全世界唯一的陈都平。”他开始缓解气氛。

“陈都平，这么多年了，我想对你说，当年的事，我不怨你。我们分手，我也有很大的问题。我以前真的好喜欢你，可我不知道怎么表达，怎么做，可能你都没感受到我是爱你的，”冯多多认真地看向他：“不管从前我们闹得有多不愉快，现在，我还是满心希望你幸福的。”

多多话音刚落，陈都平的眼泪就落了下来。他很愧疚、很自责，明明自己伤害了多多，可多多还希望他幸福。他很感动，但他不配幸福，没有多多，他怎么幸福？

“你怎么哭了？多大的人了。”冯多多笑了起来。正在这时陈都平的手机响了，他给多多看了一下，是他妈妈的来电。

“妈妈，我和冯多多在一起的。”陈都平说完，他妈妈就挂了电话。

“你干嘛说我啊？陈年往事。”冯多多瞪了他一眼。

“我妈妈一直很喜欢你。平时过了10点半我妈都会打电话催我回家的。刚才就是来催我的，结果我一说和你在一起，她就说：‘你们聊吧’马上挂了电话。”陈都平擦干眼泪，笑了起来。他在心里默默地说：冯多多，不是我妈一直喜欢你，是她明白我一直喜欢你呀。但他说不出口，他们已经没可能了。

“我本来就讨家长喜欢。”多多得意起来。

“什么时候带你去我家里玩啊，我妈妈肯定很开心。”陈都平依然笑着。

“好啊，然后我就告诉你妈妈，当年你有多坏。”多多哈哈笑起来。

“那你还是别去了。”

“你还记得我们是因为谁分的手吗？”

“这我哪记得。”

“叫什么圆圆？”

“这谁记得住啊，这些都是浮云，谁还能用心记过。”陈都平不耐烦起来。

“浮云？你为了浮云失去了我？”多多有点不开心了。

“哎呀，别说这些了。不重要。多多同学，你快结婚了吗？”陈都平问。

“不知道啊，他还没求婚呢。”多多淡淡地说，没有抬头，在无聊地整理裙子。

“你结婚会邀请我吗？我给你包个大红包啊，看看你穿婚纱的样子。”陈都平看着她，他的目光从来就没离开过她。

“好啊，”多多抬起头，调皮地说：“你根本就不会来。”

是呀，他怎么会去呢？他和多多的谈话早已经没了现实基础，他也不过就是表达一下自己的内心，现实里，他们早就没了关系。

该说的说完后，陈都平说他就不送多多到家门口了，多多朝他挥了挥手，转身回家去了。

她果然还是那个多多。陈都平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不经感慨。从前他们每次分别，冯多多都是头也不回地走掉，剩他在原地一直目送着她，直到她消失在视线里。今天也是，一层不变啊，他的女孩。他能为她的幸福做这最后一件事，他觉得心满意足。

多多刚一进家门，妈妈就迎面走了过来。她换掉单鞋，穿上拖鞋往家里走，妈妈问道：“是去见陈都平了吧？”多多眼睛瞪得大大的，没有回答。妈妈接着说：“你去见岚鑫从来都不会在意穿什么。如果真是岚鑫找你，你洗完澡是决不会出去的。”多多紧张起来，妈妈也太了解她了。“冯多多，我给你讲，陈都平以前犯过不可饶恕的错误，他永远也别想进我们家门。”妈妈情绪有些激动。“我不会和他复合的，你放心吧。”多多说完，刷牙洗脸后回自己卧室睡觉了。

她躺在床上，想念着他，心存感激地想念着。他的一番话真的打开了她的心结。原来他深深爱过她，即使最后结束得仓惶，但他依然爱着她。多多在心里问自己想不想和他复合？答案是：想。因为那是她第一个爱的人，她从前就想过往后人生都是与他同行的。可是她也并非那么想复合。她知道他们复合后一定会和好如初，十分甜蜜。但她同时也知道，只要陈都平不会彻底失去她，他的花心就永远治不好。他一定会以为自己无论怎样，多多只能是他的。也许她就是命运安排来教他懂得珍惜的吧。冯多多想明白后，坚定地认为自己永远不会复合，即使会遗憾，也永不复合。

陈都平回到家的时候，妈妈已经看见了他脸上的笑容。妈妈温柔地问：“你们聊得挺好吧？”陈都平收敛起笑容：“还行吧。”妈妈笑了笑，叫他早点睡，就回自己房间了。

他躺在床上，眼前是冯多多挥之不去的身影。他本以为对她道歉后，他便能淡定地看着她和别人拥抱幸福了，可他的心却更意乱情迷了，他好想冲到她面前亲吻她，像曾经无数次那样，告诉她他爱她，警告她不许离开，恳请她原谅自己。他在床上挣扎，难以入眠。他们的见面彻底唤醒了他对她的爱，无法控制，备受煎熬。

第二天下午陈都平便约了朋友一起吃晚饭，晚饭的时候又情之所至地喝了许多酒。和朋友分别后，他躲到路边角落里，拨通了冯多多的电话，管他呢，我就是想她！

“喂？干嘛？”多多正和弓寒森一起呢，问得很小声。

“冯多多！你在干嘛呢？”陈都平大声吼起来。

“你喝酒了？”多多和弓寒森打了个招呼，跑到旁边接电话去了。

“是的！你没见过我喝醉吧，我今天就喝醉了！”他的声音愈发大起来。

“那你赶紧回家休息吧。”多多淡淡地说。

“你干嘛呢？陪你男朋友吗？我操他妈！”陈都平又吼起来。

“你干嘛骂脏话？！”冯多多有些生气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骂脏话，我在你面前从来没说过脏话，把你吓着了吧？”陈都平的声音温和起来。

“你快回去吧，不说了。”多多挂了电话。

陈都平踹了几下墙角，难过地回家去了。酒精让他清醒地知道，他爱着冯多多，这份爱从来没变过，是他没有用心经营，是他不懂珍惜，把他的多多弄丢了。他翻来覆去地想她，却不敢触碰家里任何与她有关的东西。那些东西都是回忆的利剑，刀刀入心。他昏沉地睡了过去。

天亮后，他醒了过来。他没有忘记昨晚彻夜的心疼，但他安慰自己说：“只要我不饮酒，冯多多便伤不了我分毫，都是酒精的过错，让我翻江倒海地想她，现在已经不会想了。”

他起床陪妈妈逛了一天的街，把自己无处安放的爱回报给妈妈，心情好多了。到了晚上，洗完澡，又安心地躺下，准备睡去。可他半夜1点就醒了过来，醒来第一个念头就是：冯多多。他强迫自己又睡了过去，睡到三点的时候又醒了。他警告自己不能软弱，又睡了过去。凌晨四点的时候，他终于还是醒了，他开始想自己到底怎么了？他知道自己爱着多多，可冯多多已经是别人的了，他必须认清现实，不能想她。可他的心痛苦着，央求着他管管自己，询问着他可不可以把多多追回来，这是不伤心的最后机会了。“可是多多和我在一起会比她现在幸福吗？我要她幸福呀。”一个声音拷问他。“你努力不就能给她幸福？”一个声音回应着。“可是我犯了那样的错误，我怎么能请求她的原谅呢？”“你怎么知道她不能原谅呢？你用一生来弥补她不就好了吗？”两个声音在他心底不停对话，最后他鼓起勇气，决定不顾一切地将心事全告诉冯多多。

他拨通了多多的电话，一遍又一遍，她始终没接。他的心一点又一点的疼痛着，痛到打了十几通电话后，再没了勇气。也许命运就是要他失去她，要他放过她吧。他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了出来，他多少年都没哭过了，这几天已经哭了两次了。一阵困意袭来，他睡了过去。

世间的事若有心电感应，心电的传播速度，也是造成了时间差的。冯多多平时会睡到8点起床，今天早上6点过就醒了过来。醒过来第一件事，就将枕头下的手机摸出来看时间，却惊讶地发现陈都平给自己打了十几通电话。他们谈恋爱的时候他都没有打过这么多未接，会不会出什么事了？她赶忙给他回电过去。

电话嘟嘟几声后，就接通了。

“你有什么事吗？”多多困惑地问。

“没什么。我才睡一会儿，先不说了。”陈都平的声音懒散。

“哦。”他们挂了电话。

自此以后他们很久没有联系，多多上班后几个月，弓寒森向多多求了婚。

像往常一样的一个工作日，多多的单位来了位新同事：曾茂云。他和多多都来自昌州，他们一见如故。正好晚上多多约了大学时期的朋友：米露和邱甜还有也在芙城工作的孟圆圆一起吃饭，便邀请曾茂云一起，曾茂云欣然接受了。

下班了，多多和曾茂云一边聊一边往单位附近的商圈走去。按电梯上了三楼，到云餐厅时，米露和邱甜已经到了，孟圆圆正开车赶来。

云餐厅整个墙面地面都是用乳白色微水泥铺刷的。屋顶用白色的纱幔吊顶，远远望去就像绵绵云层，故名云餐厅。几个年轻人订了一个小包间，关上门异常安静。

多多挨着曾茂云坐着，旁边坐着米露，米露挨着邱甜，邱甜一侧的空位是留给圆圆的。

“堵死我了！好饿！”圆圆推门进来，大吼道。

多多按了下桌上的服务铃，给服务员说可以上菜了。服务员鞠了个躬就出去了。

“这是米露、这是邱甜、这是孟圆圆，孟圆圆也是昌州的。”多多给曾茂云一一介绍起来，又给大家介绍曾茂云，说他是单位新来的同事，是老乡。

“你是昌州哪所学校的？”圆圆开始问。

“昌州四中。”曾茂云说。

“那你和朴立一个学校呀，你认识他吗？”孟圆圆十分惊讶。

“认识啊，他比我大，我叫他立哥，我这次过来上班他还请我吃饭，给我践行呢。”曾茂云觉得熟人真多。

“多多，他是朴立的朋友，太有缘了吧。我们好多年不见了。”孟圆圆激动地看向多多。

“是挺有缘的。难怪一见面就觉得亲切。”多多笑了笑。

“那我们拍个照吧，发给朴立看看。”曾茂云提议。

“你还是和多多照吧，看他还认得出多多不。”孟圆圆摆摆手。

“好呀。”多多凑到曾茂云身边。曾茂云拿起手机拍了一张照片，立刻微信发给了朴立。

马上就收到了朴立的回复：这也可以？

他们乐坏了，曾茂云说下次朴立过来找他玩，他叫多多一起。多多微笑着说：“好呀。”米露、邱甜都看向多多，她们知道多多是尴尬的。孟圆圆倒觉得这没什么，毕竟同学一场嘛。

愉快地用完晚餐后，大家一一告别，回自己家去了。只有米露和多多一同回家。弓寒森的工作造成他长期出差，他给多多买的婚房平时多多一个人住着害怕，就请米露和她同住。米露担心多多一个人住，便从医院宿舍搬出来陪她住着。

“曾茂云竟然是你前男友的朋友，这世界也太小了吧。”米露觉得不可思议。

“我也没想到。”多多也很惊讶。

“那你会不会触景伤情？”米露问。

“不会吧，都过去那么久了。而且，他应该恨我吧。”多多说完，正好等到了出租车，牵着米露上车回家了。

过了几个星期，多多一如既往地在单位伏案工作着，曾茂云突然从自己工位上转过身来叫她：“多多。你和朴立到底什么关系呀？”“啊？同学呀。”多多答道。“不是吧？你们有事吧。”曾茂云眼里透着狡黠，一副八卦的表情。“就是同学啊。”多多被他那自以为是的傻样逗笑了。曾茂云看多多坚持说是同学，皱起了眉头，疑惑地说：“那就奇怪了。那天下午他来找我玩，我说要不要叫你一起，他说：‘还是算了吧。’吃晚饭的时候，我就聊我们一起上班的事，他每次听到你的事情总是微笑着，什么也不说。真是同学？”多多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她觉得自己伤害了朴立，要是她对外说朴立是自己前男友，别人一定会知道是她甩了朴立，这不就让朴立很没面子吗？不就二次伤害他了吗？她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些奇怪，就说：“你问朴立呗，他说我们是什么关系我们就是什么关系。”曾茂云一听，心里明白了一大半，大笑起来：“冯多多，是你前男友吧？”多多不好意思撒谎，便也笑起来：“你都猜到了，还问我，真是的！”

“给我讲讲，怎么回事啊？”曾茂云干脆坐到了她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