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不多 第32章 失去

岚鑫将冯多多带到KTV的安全通道，将她按在墙上问：“我给你发了那么多□□信息，你怎么不回我电话？”多多愣愣地看着他：“不想回便没回。”岚鑫看着多多，憋了一肚子话，还是咽了回去，只无法控制地说了一句：“你知道我有多想念你吗？”多多不明白他要说什么，茫然地看着他。岚鑫将脸凑得更近，按捺着心里的热烈，焦急地问：“难道你就不会想念我？”“我干嘛要想你呀？”多多更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岚鑫想向这个傻瓜说明白，告诉她，原来每一次她冯多多抵达他的视线范围，他的目光就再也无法从她身上挪开。他知道在他众多女朋友中，他最爱范灵灵，可他为了冯多多可以不要爱情。不过岚鑫又觉得自己确实不配，内心很是挣扎。多多见他没话说了，便问：“陈都平是故意装作没事发生一样吗？”岚鑫急躁地说：“你现在还关心他干嘛？”“我就是计较他说他要谈一百个女朋友这件事，我要替天行道！”多多说完，将岚鑫一把推开，向包房走去。

岚鑫追上去拉住她：“你要干嘛？”“你不许拦着我！”多多将他甩开，快步走了过去。岚鑫跟在她身后，他除了会顺着她，在她面

前他似乎什么都不会了。

走到包房门口的时候，服务生端着一个冰桶过来了。“给我！我自己拿进去。”冯多多对着服务生恶狠狠地说。服务生感觉到了异样，便紧紧抱着冰桶说：“不行。”“你给我！”冯多多伸手去抢。服务生巧妙地避让着她，冯多多快要生气了。“给她吧，放心，有我看着。”岚鑫走上前将冰桶拿了过来。他正要叮嘱多多，多多就从他手上将冰桶拿走了。

冯多多提着冰桶，径直向陈都平走去。她端着桶站在他面前，陈都平没有抬头看她。“我现在已经不值得你看一眼了吗？”冯多多问道。陈都平没有回答。岚鑫知道要出事了，赶忙跑过去，正要将多多拉回来，冯多多已经提起冰桶从陈都平头上淋了下去。

“冯多多！你干嘛？”好多人围了上来。他们争先恐后地用纸巾给陈都平擦着水，将冰块从他身上拿开。陈都平一直摆着手对大家说没关系。袁辰信转过脸气愤地对多多说：“就是陈都平把你惯的！脾气也太大了！”冯多多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冷笑一声对陈都平说：“来，你给大家说说我们怎么了，你怎么了？”陈都平抬头看着她：“我们出去说吧。”“好呀。”多多转身走到门外，陈都平也跟了出来。

“你是不是说你要谈一百个女朋友？我是不是就是其中的一个？你说呀！”冯多多气焰嚣张。他们面对面站着，陈都平的衣服湿漉漉的。他没有回答她。

“你给我说话！”多多说着推搡了他一下。大家听见她的吼叫，从包房里出来了，准备劝架。陈都平让大家回去，该玩就玩，毕竟是袁辰信的生日嘛，他会处理好的。人群散了后，多多坚持要陈都平回答他有没有说过那样的话，陈都平还是无言。愤怒的多多，对着陈都平一顿拳打脚踢，还挑衅地说：“你打我呀！”陈都平轻轻地说：“我是不会还手的。”“你什么意思啊？你别装得有情有义的！”冯多多抡起拳头，双手交替着打在他身上，像泼妇耍赖般地撒泼，却又带着少女的一番青涩，泼辣而脆弱。陈都平一点不生气，任她打自己，任她瞎胡闹。“你给我还手！你给我还手！”多多一锤一锤地砸在他胸膛，他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紧紧抱住她了。忽然他手挡了一下，有股力将多多推了几步远，他正准备去拉多多，这一幕被出来劝架的杨艺竹看见了：“陈都平！你打冯多多了？”竹子大吼一声，大家都跑了出来。贾蓝漪和岚鑫冲到他俩中间将他们分开，岚鑫恶狠狠地问：“你打多多了？”袁辰信挡在陈都平前面吼道：“大家自己兄弟，这是怎么了？”贾蓝漪冲到袁辰信面前，凶神恶煞地说：“你不知道就别管！”袁辰信觉得大家因为冯多多都失去了理智，怒吼道：“冯多多！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吗？”正在这时，陈都平将袁辰信推开了，站到贾蓝漪和岚鑫的面前说:“这是我宝宝和我的事，你们别掺和！她怎么打我都行，你们这是干嘛？！”“可以呀陈都平！哥，打电话，约人过来，打一架呗！”贾蓝漪挑衅地说。

冯多多被竹子护到角落里，听见陈都平叫自己“宝宝”，忽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曾经她是他捧在手心里的宝宝呀，她也深深地爱着他呀。他为她淋过雨，为她挨过饿，为她流过泪，为她做过许多许多。可现在，这是怎么了？多多绕开竹子，走到贾蓝漪和岚鑫面前，轻轻拉了下他们的手说：“算了吧。他没有打我。”“听到没？冯多多说算了。”袁辰信又吼了起来。人群渐渐散开了，多多流着泪，沿着楼梯走了出去。那三个人追了出来，默默跟着她，她转过身，泪流满面地挤出笑容说：“我没事，我想一个人。”他们三个站在原地，目送她的背影渐行渐远。

多多到副食店买了包纸巾，去了火车站旁的那个篮球场。她的回忆将她带到那里，一个人坐在曾经两个人坐的位置上，安静地哭着看黄昏日落。她想如果陈都平还在意自己，他应该会到这里来找她的。事实上，陈都平没有找她，她趁着天还没黑，整理好心情，独自回了家。

陈都平和大家吃了晚饭后，也独自一人回了家。他洗完澡，躺在床上，浑身都若有似无地疼起来。今天他亲眼目睹了多多被他伤得有多痛，他想让她将她的痛偿还给他，便一直没还手，可他意识到了，他将本来就没有安全感的她推入了深渊，这是他这一生都不愿回忆的事情。他打开音箱听歌，劝自己一切都会过去的，时间自有魔法。

接下来的一周，冯多多更加用功地学习起来，只有课间在教室走廊外和朋友们一起玩。每次但凡陈都平经过，孟圆圆都会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圆圆说她要让陈都平明白，冯多多永远不缺人爱。在这一周里，岚鑫不知怎么的，一到晚自习就打电话给贾蓝漪找冯多多。他总会询问多多一些日常的问题，多多有耐心的时候就细细回答，认真写作业的时候就寥寥几句将岚鑫打发了。

周五晚上下晚自习的时候，贾蓝漪说她想单独送多多回家，圆圆和竹子放学后就自己走了。

多多背着书包和贾蓝漪并排走着，一开始有说有笑的。等到出了校门，同行的同学越来越少了，贾蓝漪的脸色暗沉了下来。昏黄的灯光将她们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以往她们说不定会去踩一踩彼此的影子，继而追逐起来。但今天，贾蓝漪神色凝重，多多憋了好久才憋出一句：“怎么了？”

“冯多多，为什么你总能这么任性？”贾蓝漪冷淡地看着她。

多多被她眼里的寒光吓得哆嗦了一下，初夏时节竟然也有些冷飕飕的。

“你告诉我，我哥为什么要背着我嫂子给你打电话？”贾蓝漪说道。

“小漪，每个电话都是你转接给我的，我怎么知道岚鑫是背着范灵灵打的电话？我们聊天的内容很正常啊。”多多觉得很惊讶，她到此刻才知道岚鑫是偷偷给自己打的电话。

“冯多多，就因为你长得美，所以就能随意伤害别人吗？”贾蓝漪依旧冷淡。

“我才被伤害了，你说我伤害别人？”冯多多有点生气了。

“你被伤害，那是你活该！”贾蓝漪吼了出来。

多多被吓坏了，她最好的朋友说她活该被人伤害。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在原地看着她。

“冯多多，我从一开始就喜欢岚鑫，你在乎过吗？”

“你一直喜欢岚鑫？你怎么现在才说？”多多在这一刻才明白小漪的心思，确实太晚了。

“我一直喜欢他，可他的眼里只有你，”贾蓝漪淡淡地看了多多一眼：“我认他当哥哥，为他做许多事，得到的只是成为他妹妹的资格。而你，什么都不需要做，他的眼里，他的心里，都被你占据着。凭什么？就因为你美吗？”

“小漪，你误会了，岚鑫也只把我当朋友，我和他只是朋友。如果你需要我帮你追他，我可以帮你的呀。”多多真诚地拉住贾蓝漪，恳请她相信自己的话。

“岚鑫知道我喜欢他，只有你不知道。”贾蓝漪甩开多多。

“他知道？那我还能怎么帮你？”多多继续讨好。

“冯多多，现在我们不提岚鑫，我们再来说说朴立。朴立多好啊，人长得帅，对你一心一意。可你又怎么对他呢？你知道他被你分手有多伤心吗？你告诉我，凭什么你可以伤他那么重？又是因为你美吗？你的友情、你的爱情，你都付出了什么，得到这么多真诚的心？得到了，又是凭着什么，践踏人心？”贾蓝漪语气很重，冯多多已经委屈得泪流满面了。

“冯多多，你不必在我面前哭。从前你的一滴眼泪足以让我的一颗心随之而破碎，现在，我毫无感觉，”贾蓝漪故意凑近她，轻蔑地笑了笑：“你就是个贱人！”

多多平时属于脾气火爆的一类，但今天，贾蓝漪提到了朴立，她一直觉得自己愧对朴立，便没了底气，任贾蓝漪怎么羞辱她，她始终只是安静地掉眼泪。

贾蓝漪一直数落她，她就一直哭，到了冯多多家门口，贾蓝漪还补了一句：“谁都不会为你的眼泪心碎。”转身消失在夜色里。多多进了家门，将自己反锁在卫生间里嚎啕大哭。妈妈怎么敲门她都不开，妈妈在外面焦急地骂她，她便哭得更厉害了。妈妈怕她出事，便又劝起她来，她跟妈妈说她没什么，就是想哭一会儿，让妈妈走开了。

冯多多坐在马桶上一边哭一边想起朴立来。贾蓝漪说得对，都是她不好，伤害了那么爱她的朴立，她不配得到爱，她是个贱人。哭了两个小时，冯多多已经没力气了。她停止哭泣，冲了个澡，跟妈妈道了个晚安，倒头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