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有毒,亲密成瘾。
人与人互动的点滴终究会凝成水、汇成溪流,日夜浇灌名为爱意的树苗,使其发芽长大。
幸而小情侣很默契,最初那几年并没有跨过底线,后来才开始浪。
比如洪晨雨,他喜欢咬人的xp愈发露出,总喜欢在风满楼身上啃,不见血,也不会留在衣服挡不住的地方。
于是风满楼总是安心躺平,对此事接受良好。
喜欢咬就咬,小雨儿开心就行。
对于风满楼来说,不会有比洪晨雨更好的爱人,他愿意在底线之内无限纵容他。
此刻感受到爱人欲遮还休的爱意,风满楼心中愉悦,趁洪晨雨不备,揪住对方后脑的头发。
二人在黑暗中对视。
风满楼附在洪晨雨耳边,“好努力,好乖啊。”
“我差点以为自己会你吃掉了。”
洪晨雨没应声。
他从小就反应慢,被问了离谱的问题也不生气,而是停下动作愣在原地,像是大脑死机。
思量片刻,方才继续开口:
“馒头哥哥是我见过美味的‘馒头’,我想吃掉最美味的‘馒头’,仅此而已。”
洪晨雨对待风满楼很认真,连对方的玩笑话都会逐字逐句斟酌着回答。
他从孩子们的口中得知了前世故事。
据说祂曾经带领孩子们毁灭过诸天万千世界,所向披靡……直到祂翻车了,被某个小世界的土著击杀,残魂流落到无双镇上重生,身负伟力而不自知,懵懵懂懂地被风满楼养了好几年,才被孩子们找到。
洪晨雨没有过去的记忆,但孩子们总是用崇敬的眼光看着他,还会用狂热的语气缅怀那些峥嵘岁月,那就姑且当做有这回事吧。
孩子们说,神不会记得自己吃过多少馒头,洪晨雨也不记得自己吃过多少馒头。
但他在见到风满楼的第一眼,就确信风满楼是自己见过的、最美味的“馒头”。
可是他们的初见实在太温馨美好,好到洪晨雨不存在的心都悸动了,生出一丝恻隐,饶过风满楼小命。
然后是许多个岁时流转的日夜里,两次、三次、更多次的手下留情。
事到如今,洪晨雨已经舍不得杀风满楼了。
既然无法狠下心吃掉最美味的馒头,洪晨雨只好没事啃啃馒头解馋,顺便做些小动作。
他不待风满楼回答,轻.咬爱人的脖颈,“白嫖的酒好喝么?”
“好好好,我知错了,小雨儿究竟要我做什么才能消气?”
“我什么都不要,你先回答我,酒好喝吗?”
“好喝。”
“没有别的感觉吗?”
“我应该有什么感觉吗?”风满楼有认真和风眠学过医术,很确定洪晨雨在大堂里摆放的只是普通水酒,没有加料,“喝完更喜欢你算不算?”
洪晨雨又沉默了。
第两千七百五十五次,他还是没把风满楼转化成功。
到底是为什么?馒头哥哥没有“糖”,是没有任何超凡力量的普通无糖馒头,不可能抵御自己的转化。
还是说,他们这个普通人家庭接触过此方世界的超凡存在,即修士,是修士为他们提供了帮助?
洪晨雨眼底闪过晦暗的光:又是可恶的修士。
洪晨雨对修士有很多刻板印象,所以这个想法刚出现,就说服了他自己。
修士曾经夺走过自己的性命,如今又要夺走自己最爱的馒头吗?
“杀了你们。”洪晨雨喃喃,“都杀了。”
“小雨儿?”
洪晨雨连忙摇头,“没什么,我好像听见一群虫子在耳边嗡嗡叫,不想他们脏了我的家,准备除虫而已。”
风满楼刚想问,酒肆里干净得很,哪里有虫?
“砰!砰!砰!”
酒肆大门的门板突然被拍得震天响,好在它很牢固,没有被拍碎。
“有邪祟追杀我们,救命!前辈救命!”
叫门的人声音凄厉。
刺鼻的血腥味,顺着门缝飘进风满楼的鼻腔。
洪晨雨也停滞下动作。
风满楼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身下的土地,头顶的瓦片,都出现了轻微摇晃。
地震了。
这无双镇的风水怪好的,竟与风满楼心有灵犀,知道他被打搅了好事心情不好,就陪他一起生气。
……
谢狗子觉得自己很倒霉。
他粗通易术,是凡间的算命先生,在路过沧澜江畔时,被几个光头和尚围住。
其中方丈打扮的和尚问他,“谢狗子,你本是市井街头招摇撞骗的混混,素会捏造谎言哄骗凡人,是否?”
修士面前,谢狗子不敢撒谎,只得抱紧自己,“几位大师这是?”
他不曾引气入体修炼过,可依然能隐约感受到和尚们的不凡,无需掐算就知道自己会经历一劫。
方丈继续道,“我等是法门寺僧人,来邀请施主皈依,渡尽往昔百千口业罪恶。”
谢狗子看着方丈手里有两个谢狗子那么高的禅杖,读懂了和尚话语里的另外一重意思。
皈依,或者死!
“修佛可以,能不能不剃渡。”谢狗子喃喃,“现任佛尊悯生大师也留着头发呢。”
自己这么帅的脸,没有秀发衬也托会变得难看,谢狗子不想。
方丈身后某个赤膊的精壮武僧怒目,疑似要给谢狗子一个教训,却被方丈拦下,“可以不剃头,也可以留着你本家的姓氏,今日起你随我修炼,法号就叫‘长安’。”
改名谢长安的谢狗子长舒一口气,在原地任由僧人举行奇怪的洗礼,被他们带回了法门寺。
然后被现实狠狠暴打。
谢长安加入法门寺的第一天,在方丈严厉的督促下,匆匆引气入体,成为练气一层的修士。
谢长安加入法门寺的第二天,法门寺宣布要和不对付的魔修门派天音阁开战,他是前锋的僧兵。
得知自己即将沦为填线宝宝,谢长安开始筹谋着逃跑。
而在他规划路线时,无意窥视到法门寺方丈长生和尚在禅房接待贵客的场景。
许是长生和尚觉得无人敢靠近此处,禅房的窗户并未关上。
谢长安看到贵客个子很高,容貌和气质也都很年轻,只瞧见模糊的身形,就觉得他会是位仙风道骨的大能,完美符合所有世人对正道修士的想象。
长生和尚称呼贵客为 “少主” 。
贵客安静地听长生和尚说完许多话,又沉吟片刻,方才开口,“师叔祖的难处我已知晓,天音阁罪大恶极,是该伏诛。”
最后这句话,有意无意,清晰地传入谢长安的耳中。
长生和尚还想在说什么,却被贵客抬手制止,“自无类书院万里奔来法门寺,我很累了。”
长生和尚只得识趣地退下,没发现窗外暗中偷窥的谢长安。
直到谢长安发现头顶多了片阴影,抬头,是贵客懒洋洋地倚靠在窗框上,神情玩味,“你好,朋友。”
谢长安没法再把自己伪装成蘑菇,吓得在地上打了个滚,跳起来,也对贵客毕恭毕敬,“您好。”
贵客对谢长安笑笑,持佛门俗家弟子礼,“在下申无命,是个不足挂齿的普通修士,朋友,你不必紧张,且向心之所向去吧。”
谢长安入道才一天,对修真界的知识很匮乏,但他知道作为江南正道之首的那位仙尊姓申,捏死自己像捏死蚂蚁的长生大师,也对这位叫申无命的年轻人毕恭毕敬,称呼他为“少主”……
仙尊之子为何会亲临法门寺?!
谢长安想不通,就不想了,继续谋划逃跑路线。
尽管他最终没能跑掉,第二天还是被抓上战场。
好在战场上无需要要谢长安做什么。
阵前,申无命抬手,江对面若干天音阁弟子身上燃起黑色业火,化为灰烬。
可惜天音阁阵营也有位不凡的魔修,他看一眼江南的风景,几个法门寺僧兵骨肉中曼生出血凝成的花,倒在地上惨叫连连,不多时就死了。
两位青年俊杰都注意到了对方,几乎同时掠出人群,在沧澜江上互相见礼:
“我从无类书院来。”
“我从极乐宫来。”
随后又很有默契地齐声道,“原来是你啊。”
一个时代只能有一个最惊艳的天才,所以映天大陆亿万年的历史上,不是南风压倒北风,就是北风压倒南风。
偏生这些年,江南出了位仙尊,江北出了位魔尊,年纪相仿,几乎同时成名证道,从此信风不过澜沧江,偶尔在江心的小洲撞上,就化作淅淅沥沥的雨。
两位尊上应该都挺想杀死对方的,不为道统大义,也要争一口气。
想来他们的孩子也会是如此想法。
说时迟,那时快。
苍穹上白光乍现,两大至尊传人交手了。
申无命心系同修,尚且记得分出神识维护道友,可魔修的魔气霸道,蛮横地侵入法门寺的战阵,害死不少僧兵。
于是申无命以怨报怨,灵气渗透沧澜江北岸,造成尸横遍野,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人幸免于难。
而在江面上的战斗进行到白热化阶段时,两位主角突然双双失踪。
留下“两败俱伤”的法门寺弟子还有天音阁弟子大眼瞪小眼。
他们好不容易都缓过劲来,很默契地没有继续斗嘴打架,而是开始收尸。
谢长安裹挟在收尸的队伍里回到法门寺,忙里偷闲,给自己起了一卦。
……
申无命是馒头在正道的马甲,他在魔修那边的马甲叫狂澜生
本文偶尔会切配角视角去看馒头的演出,配角视角里的馒头不一定叫风满楼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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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求收藏求营养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