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出来的窥视者 第15章 恋爱后日常

春节的热闹在春节过去好几天后才化作一道风后知后觉地推开俞央的窗。盛醉也不闲着，挑挑拣拣一直往903添东西。倒是他自己的住所，愈发变得空荡。那些重要的东西或是日用品，都被他偷摸着放到了903。

阳台上的瓶瓶罐罐也被重新摆了回去。天花板上还吊了几串五颜六色的夜光石夜灯，大捧大捧的满天星簇拥着抱团，繁华朝下挂着，有些已经半干，散发出淡淡的花香与干草香的清新气味。盛醉的衣服东一件西一件藏在俞央的衣柜里，放在他的衣服中间，或者被他的衣服压在下面。有时出门走得急，俞央就会毫不知情地穿上盛醉的衣服，浑身沾着他的味道走在大街上，好像在青天白日之下向众人宣告自己的所属权。

“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感觉家里东西变多了?看上去乱七八糟的。”

盛醉镇定地看回去，“有吗?我改天收拾一下。”

俞央狐疑地看向他不显波澜的双眼:“你是不是偷偷搬了很多东西到我这里来?”

“没有。只是因为家里多了一个人，视觉上造成空间变小的错觉，所以哥哥才会觉得东西变多了。”

“真的是这样?”

“就是这样。”盛醉面不改色地点点头，十分镇定，笑意盈盈地直视俞央双眼。

“行吧。明天开学，你好好看看，再确认一下文件有没有遗漏。我先回班上一趟，再陪你一起去找主任。”

“没事，忙的话我自己去也可以。”

盛醉坐在沙发上，脚尖贴近面前人的小腿，轻蹭，脚踝往内勾，俞央便顺着这个力道站到他面前。很小的力，轻易就能挣开，可是俞央并没有挣扎。

盛醉眼里的爱意快要满溢出来，像从高脚杯里漫开的紫色葡萄酒。

“哥哥，我好爱你啊。”

“宝宝，我好爱你啊。”

“好爱你好爱你。”

饶是听过无数遍，盛醉明亮干净的声音响在耳畔时俞央依旧措手不及，绯红的颜色爬上耳朵尖，整个人如同被施下定身咒，立在原地，又像在发呆。盛醉觉得这个人很可爱，那些明晃晃的引诱和暗示俞央都看不懂，可是能被一句简单的“我爱你”骗走，把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僵硬别扭的小猫。

目光纠缠的间隙，俞央猝不及防被盛醉握住手腕，脚下重心不稳往前踉跄一步，脸贴着盛醉胸膛栽进他怀里。

“上次就想问了，你用什么香水了吗?”

俞央许是不知道从下往上抬头，凑近对方锁骨、脖颈、耳朵，认真嗅着那股香气的这种行为有多么不单纯，在成年人的世界里面充满暗示。即使处在情窦顿开的年纪，也不该如此无知无觉。好比撞上蜘蛛网却依旧觉得蛛丝新奇有趣的蝴蝶，同时极具纯真与艳色。

“大吉岭茶。”盛醉双手把住俞央的腰，将人往上带了些许，与他脸贴着脸，在嘴角轻轻落下一个吻。

“其实你身上更香。只要靠近你，我就闻不到自己喷上去的味道了。”

“怎么这么喜欢亲我。”

俩人的声音一道响起。

“因为很香，还很软。”

“噗。可是我没喷香水。”

“我知道，你天生的。”

这些天来，盛醉那双眼睛老是落在俞央身上。阳台上新添了个柔软的懒人沙发，呈淡粉色。俞央喜欢午饭后小猫般窝在懒人沙发里，盘腿坐着，膝盖上放本外文小说。细长的手指落在书页上勾勒出好看的虚影，指尖在书脊上轻巧地敲。背后阳光透过明亮的落地窗打在他背上，暖洋洋的，带来独属于春日的温度。盛醉则倚着沙发，眼神笼罩俞央全身，目光犹如细密而透明的纱网，把他包得严严实实，像只蝶蛹。

有时盛醉则坐在懒人沙发一旁的地毯上，指尖勾着俞央小指玩，却不吵不闹，让人安心阅读;或是趁俞央盘腿坐得脚掌发麻，起身正打算换个姿势时，伸手握住他的脚踝不让动，手指不老实地摸来摸去，好像把他当成了有趣的玩具。继而蜗牛一般向上延伸，掌心与小腿紧密相贴，因为稍微使了力，游走过的地方留下极淡的红痕。揉一揉捏一捏掐一掐，看最近有没有把人多养出点肉来。上到膝盖就停住，又往下到脚踝，循环往复。其间忽然扯住脚环，将俞央的小腿往自己怀里带，让他踩在自己膝盖上或是大腿内侧，偷袭般地在脚背上、小腿上落下几个吻。

俞央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到后来淡然处之，由着他去了。

等到什么时候俞央半眯着眼睛，或是眨眼频率开始变快，盛醉便温声提醒他放下书，催促着人回房睡觉。这种时候俞央被阳光晒得有些神志不清，躺在床上被自家男朋友趁机吻了好几下都不知道，哼唧几声倒头就睡。若是他中途睁眼，便会看见怼在他面前，明显处在录像状态的手机、贴近脸颊的细微音录音笔，和盛醉那双清醒、从来毫无困意的眸子。

做饭的事情当然是盛醉在做，也不许俞央帮忙，但要求他必须处在自己视野范围内。蔬菜还泡在水里，电磁炉上的汤冒着白色水汽。两人的影子投到墙上，亲密地贴着，面对面抱在一起。

“坐在这里看着。很快就好，饿了吗?”

“还行，闻起来好香!”

一道透明玻璃门将俩人隔开。厨房中的少年围着天蓝色围裙，身后扎了一个一看就是俞央手笔的、蝶翅丰满对称的蝴蝶结。后脑勺的碎发在后颈扫来扫去，被俞央揪成一团，顺手扎好。

“你说我们这样想不想在一起很久的老夫老妻?”

“噗，像像像。那你是妻子我是丈夫。”

“哥哥高兴就行。”

“你呀，就会逗我开心。感觉这些天来我都快被你养成个废人了!”

“哪有，这些事情交给我做就好。”

最好让你一辈子离不开我这样。

晚上用过晚餐，正是小情侣的约会时间。往西走到泗水公园，黑暗给足了他们安全感，藏在树荫下接吻，夜色是最好的同谋者;往东沿着河水散步，十指相扣，步速不快不慢;江城中心的各个角落，都充满了这对年轻恋人的影子。

盛醉温水煮青蛙的策略奏效之快，连他自己也没想到。俞央似乎从未察觉，自两人同居后，他一直处在盛醉眼皮子底下，一天中分隔最多的时间，竟然是沐浴的那几十分钟。

当然，俞央不会知道，在他洗澡的同时，站与他一门之隔的恋人，正专注地看着手机里那个白花花的身影。脖子上吻出的痕迹，贴近大腿根的腿环，圈住脚踝的金属环…种种迹象，无一不昭示着——视频里的少年，正是俞央。

夜深，俞央缩在被窝里，朝外喊“睡觉啦!还在忙吗?”

“快了，哥哥先睡吧，我还差一份资料没有完善，很快就好!”客厅里传来盛醉答话的声音。

从卧室看不到客厅的景象。只有月光作为见证人。只见盛醉来到玄关大门处，调出显示屏点击几下，大门便从内落锁，只有盛醉自己的指纹能够解开。做完这一切，他才心满意足地回到卧室，小心地将俞央拥入怀中，一只手搭在对方腰间，虎口刚好能卡住略显单薄的腰肢，紧接着从衣摆下方钻进去，肌肤与肌肤紧密相贴，落到他肚子上摩挲几下;另一只手则穿过颈侧，自胸前滑过，环上俞央肩头。

这还不够。盛醉一条腿强行挤进俞央双腿之间，另一条腿如游蛇般占据最高位置，紧紧地缠绕上去，勾着他的脚踝，最大程度上增加两人的接触面积。最后将嘴唇落到俞央后脖颈处，一直保持着亲吻的状态。两人就这样前胸贴后背，直至天明。

即使明天就是开学报道的日子，这样的温存也会一直持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