钝刀 第36章 哑谜

“沈明朗，你血口喷人！”

大殿中央，常安帝高坐在上，底下站着各皇子和锦衣卫等人。

萧煜恩顿时成为众矢之的。

沈明朗嘴角带着一抹浅浅的笑意，眼神却愤怒又严肃，“五皇子这般模样，难道昨晚你不是最后一个见龙教头的人吗？”

他把头转向皇帝，补刀：“听闻昨晚半夜龙教头叫五皇子去，不知是什么事情，据说大概一个时辰五皇子才回宫，那么这一个时辰里五皇子和龙教头在干什么呢……”

常安帝神色莫辨，摸了一直扶手，“是听谁说的？”

沈明朗早就料到皇帝会这么问，他准备好了，“五皇子去的路上是否遇到过九皇子？”

九皇子看向沈明朗，又看了一眼冉北。

朝堂之上顿时声音乍起，萧煜恩死了舅舅，却被人指证为唯一的嫌犯人，从今早起就被人命人带到了这里，他额头青筋暴起，“他说的就是真的了？大晚上的他都在外面，凭什么就查我一个人！”

“父皇！”四皇子出了列，不明所以道：“昨夜九帝是来儿臣宫里上药，前些日子课堂随测，九弟本就有旧伤，娘娘生了病，这些日子都是儿臣在照看九弟。怕有人说，只有每日晚膳过后才到儿臣宫里。”

常安帝有些头疼，在这个节骨眼上，龙河的死对他肯定是不利的。但为了安稳军心，他不可能不彻查，这段时间派往已经抽调兵力前往边北，随后江平会带着一系列亲将出发，随后是沈明朗和冉北。

他抚了一下额头，抑制住眉间的愁色，“这件事情就交予锦衣卫去办吧。”

锦衣卫首领靖超是常安帝最信奈的人之一，进朝是卸了刀的，他站在朝堂一侧，像一位世家公子。视线从几位皇子皇孙身上扫过。

锦衣卫办事情一像是不讲情面的，有些案子一旦严重起来，他们连皇子皇孙的面子也可以不给，只用听常安帝的命令。

但锦衣卫并不像禁军一样满很不讲理，公考进来有文书支撑，就算是走后门的，也是有一定地位的。

但常安帝很明显不想彻查此事。

前些日子朝堂动荡，皇城里的百姓惴惴不安，他一定要给百姓百官一个交代。

他出列，“是，皇上。”

然后在常安帝的首肯之下，走到了一直没有说话的九皇子和冉北身旁。

“请问冉小世子，昨夜听闻你半夜才回府，是去了哪里。”

他的语气带着文官的偏偏然，但问出的内容却直击冉北的要害，冉北瞬间拽紧了衣袖，面不改色地退到了冉沈明朗的身旁。

沈明朗见状，把他护到了身后，“你问这个干什么？”

靖超想，自己心里的猜想应该是对的，他负手后退，离这位小世子稍远一些。

等他退回自己的位置，才听到冉北细微的声响，“在五皇子那里。”

-

冉府。

“龙河死了？”冉阙拨弄棋子。

江平在他的指示之下走到他的面前，“是，据说是今早发现的，死于房中。”

“锦衣卫怎么说？”

“毒杀之后被勒死的。”

冉阙皱眉。

江平继续说：“不过这个节点也死得太巧了。皇上抽调一部分冉家军前往前线，冉家势力被削弱，现在正应该是龙河得意的时候。指明的方向就是针对咱们，龙河一走，禁军首领就是龙河的亲信，那人我有注意到过，功夫不错，但脾气大得很，根本不是当首领的料子。禁军必然大乱。”

“皇上这个时候根本不敢不查，也不敢大查，他怕咱们动手。”

“可咱们并没有那个意思啊？”

冉阙喝了一杯冷茶，“皇上信吗？”

“不信。”

“将军！”江平欲言又止。

冉阙看他一眼，便知道他要说什么，“可是北儿发生了什么事情？”

江平谈了口气，看向冉阙，“这次牵扯了五皇子萧煜恩，据说在案发当晚，世子也同他……他一起……”

冉阙眯眼，“他们一起？”

江平重重地拍了一下大腿，“五皇子刁蛮肆意，把世子暗截了，具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但五皇子本就嚣张任性，处处为难沈世子和小世子，因为将军吩咐了只是跟随，探子并没有进入。”

“无事，”冉阙示意他不用再说，“你们何时出发？”

江平沉浸片刻，缓缓开口，“明晚。”

“这次同行，按照你的标准待他，到了那边，他的哥哥自然会照看他，不用特别上心。”

江平表示很担忧，“还是不能伸手吗？”

“嗯。”

“是，将军。”冉阙眉目深沉，并不多说。

——彭！

窗户外，一个人影闪过。

两人看向外面，冉阙挥手，示意外面的人进来。

阿书踉跄地走了进来。

“做事情小心一些，你不会说，摔倒了也没人帮你。”

阿书挥动双手：谢老爷关心。

冉阙看他，犹豫片刻，“看见你的书信，想随北儿一同前往？”

阿书低头：是的老爷。

江平：“将军这……”

冉阙挥手，“那你跟着去吧，不可以做逾越的事情。”

阿书点头，把头垂地更低。

.

龙河死的事情并没有让常安帝推迟江平出行的脚步。

江平知道，边北的事情，就连常安帝也知道迫在眉睫了。

翌日出行，江平把阿书送进了宫。

阿书是个小哑巴，哑病在宫里人眼里就是一把保护伞。

江平把阿书送进宫就被人叫走了，阿书站在季燕宫外，等着人来接。

可等了很久，都没有人来接他。

今天的天气有些炎热，他在外面晒了很久，汗水浸湿了他的衣衫，但他站在原地不敢动。

午时。

冉北被沈明朗拉出季燕宫外说话。刚一出门，就看见了门口站着的人。

看这人的老实模样，冉北大惊，“阿书！”

沈明朗听冉北说过这个名字，他想起冉北说自己第一次吃琅酥就是这人帮买的，他挑眉，“嗯？”

冉北完全没有注意他在说话，一蹦就蹦到了阿书的面前。

阿书比冉北和沈明朗都要年长，冉北现在还只是到阿书的耳垂，伸出手拽着阿书的袖子就开始摇。

沈明朗从来没有见过冉北这个样子。完全忘记了刚才这个人在自己面前还愁眉不展。

阿书低下头，眼睛弯弯地，笑得很温柔。

他摸了一下冉北的发顶，然后看向了冉北身后的人瞬间变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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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哑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