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峙之后 第23章 公私两难

沈清妍刚从H省中级人民法院返回检察院，正准备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时，林青萍处长从房间探出头，对她招手道：“清妍，进来一下。”

沈清妍走进林处长的办公室，看到一位身材高挑、面容清秀的女子站在一旁，给人一种沉稳利落的感觉。林青萍向她介绍道：“这位是陈思羽来自刑侦队的陈队长，她特地来找你一起讨论第八起案件的最新进展。”

陈思羽微笑着向沈清妍致意，主动伸出手说：“沈检察官，久仰大名，今天总算见到你了。”

沈清妍微微一笑，握手回应：“陈队，你好，请坐。听说你是为第八起案件来的？”

陈思羽点头，神情变得严肃：“是的，这次来主要是和你确认一些新的发现。经过法证重新采样分析，我们在案发现场屋外和邻居的土壤中发现了硫酸铜和四环素的残留成分。这发现让我们更加确信这是一起蓄意谋杀。”

沈清妍听罢，眉头微皱，眼中露出思索之色道：“硫酸铜和四环素？这两种物质在医药、农业和科研领域比较常见，但一般不会同时出现在普通土壤中。而且还是在火灾现场中发现它们，确实令人怀疑……尤其是它们只出现在屋外的土壤中，这就更加反常了。”

陈思羽点头认同，解释道：“是的，硫酸铜是一种常见的化学物质，用途广泛，具有防腐和抑菌效果，但如果用在植物周围，会抑制植物生长，甚至改变土壤环境。而四环素是一种抗生素，主要用于医学和生物科研领域。一般情况下，这两者不会同时出现，更别提集中在一起出现在土壤中！更让人疑惑的是，这些化学残留只集中在某一侧的土壤中，其他地方并未检测到。”

林青萍若有所思说道：“你是说这些物质只在现场一侧的土壤中发现，并没有扩散到其他区域？这是否可以说明，这是凶手经过的路线呢？”

陈思羽颔首道：“是的，这就是我们目前的推测。这些残留集中在火灾现场外的某片区域，范围很小，不像是自然污染造成的分布。法证部门认为，这可能是凶手在行动中留下的痕迹，但具体原因和用途还不清楚。”

沈清妍冷静分析道：“这些物质出现在土壤中，说明凶手可能带了某些容器或工具，很有可能在过程中不小心洒落，或者可能是故意为之，用来干扰我们在生物层面的分析……请问周围有没有发现其他重要的痕迹？”

陈思羽摇头道：“目前法证团队还在进一步采样和验证，但由于火灾烧毁了大量证据，采样和检测工作非常困难。我们正在扩大采样范围，确认这些物质的分布是否和凶手的活动路径一致。”

沈清妍思考了一会儿，眼中闪过一丝锐利，语气坚定地说道：“如果……凶手真的对这些化学物质的用途了如指掌，可能是故意用它们来扰乱案件真相。如果这些化学物质的分布和凶手的路径吻合，那么我们可能可以找到他的行动轨迹，也许还可以通过这一线索推测他进入和离开现场的路线……”

突然，沈清妍像是想到了什么，拿起法医验尸报告，迅速翻到描述割喉伤口的部分。她凝视记录，低声说道：“这是一次性割伤，直接切中了动脉，导致大量出血。这种精准、干净的切口……只有非常锋利的刀具才能做到。要做到这样的精准，再结合现场残留的硫酸铜和四环素，符合这些条件的凶器和环境，通常只存在于医学相关的场所或从业人员中！”

陈思羽眼神一亮，似乎明白了沈清妍的暗示：“你的意思是……可能是具备医学或科研背景的人？”

沈清妍微微点头，语气冷静但坚定：“目前来看，确实可以在这一方向上进行排查。医学实验室、医院、研究所甚至医学院，都是重点关注的场所。法证部门可以进一步检查这些化学物质的分布路径，确认它们是否符合凶手的活动路线。”

陈思羽若有所悟地点头道：“明白了，这样就可以缩小范围，抓到嫌疑人的希望确实会大增。”

沈清妍稍作停顿，目光微微一闪，补充道：“同时，考虑到案件中可能涉及医学背景人员，我们可以进一步核查这些机构的化学品采购记录，特别关注近几个月内是否有频繁申请或过多使用的情况。此外，结合监控系统，确认是否有相关人员在案发前后出现在案发现场附近。”

陈思羽迅速记录下这些关键点，郑重说道：“明白，我会立即安排人手调取医院、医学院和研究所的相关资料，尽快锁定可能的嫌疑人。”

陈思羽带着钦佩的微笑对沈清妍说道：“沈检察官，你的分析为我们提供了很有价值的方向。我们会根据这些建议进一步缩小排查范围，有任何新发现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沈清妍微微点头，目光中透出坚定之色说道：“陈队，这案子确实复杂，但只要我们合作，真相终将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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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省仁义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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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澜带着小追和小金到医院复诊检查烧伤。他们走到诊室门口，门牌上写着熟悉的名字——韩诚峻医生。这是他们上次接诊的医生。江澜敲了敲门，推门而入，看到韩医生正低头整理资料。他戴着一副眼镜，神情冷峻专注，给人一种沉默寡言、只关心工作的感觉，这让江澜想起了初见沈清妍时的印象。

“是来复诊的吧？坐下。”韩医生没抬头，只是用平淡的语气示意他们入座，语调毫无波澜，像在陈述教科书内容。

小追和小金坐下后，韩医生熟练地检查了他们的伤口，一旁的护士递上抗生素软膏和纱布。韩医生戴上手套，为他们清创上药，护士在一旁协助递送器具，确保整个过程无菌操作。江澜看着韩医生认真地涂抹药膏，忍不住问道：“医生，这药膏是干什么用的？这样就可以了吗？之后还需要复诊吗？”

韩医生抬起头，淡淡地看了江澜一眼，语气依然冷淡地说：“这是抗生素软膏，用来预防伤口感染。你需要每天为他们重新涂抹，必须保持清洁和干燥。”

江澜点点头，她觉得韩医生冷淡的态度让她不由想起当初的沈清妍，话语简洁，不多解释，也不主动说明，仿佛只有在她追问时才愿意多说几句。

在等待小追和小金敷药时，江澜无意间瞥见诊室一角的衣架上挂着一件黑色长外袍。这件外袍带有连帽设计，裁剪流畅，质地上乘，显然是某国外奢侈品牌的经典款。江澜心中微微一动，认出这是一个超级大牌的款式，价格不菲。她的同父异母弟弟江昊也十分迷恋这个品牌，经常为此大肆挥霍。

“没想到他也是追求名牌的人……”江澜心中暗想，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脑海中浮现出弟弟追求奢侈的身影，不免感到几分意外，但很快收回视线。

一会儿后，江澜见小追和小金敷好药，便询问道：“请问还需要再回来复诊吗？”

韩医生依旧简洁地回答：“三天后再来检查愈合情况。”

江澜道了声谢，准备离开时，目光无意间扫到韩医生的右手，发现他的手掌上有一些淡淡的疤痕，看上去似乎是旧伤。这个细节让她有些好奇，但韩医生迅速将手收回袖口，没有多做解释，只是淡淡提醒道：“回家后记得按时上药，注意避免伤口碰水。”

江澜微微皱眉，但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头应道：“好，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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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诊室后，江澜带着小追和小金前往等候区取药付款，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喧闹声。走廊上围满了人，大家议论纷纷，似乎在围观一场纠纷。

“凭什么没通知我们，就给我家媳妇剖腹生子！我们之前说过必须要顺产的，谁给你的权利擅自做主？！你们是不是想多赚我们的钱啊？！”一名中年妇女愤怒地指着女医生，声音尖锐刺耳，带着浓浓的指责。

江澜停下脚步，看到一名年轻产妇虚弱地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而她的婆婆正在对女医生无理指责，似乎完全无视刚刚生产的她。产妇的丈夫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只是看着自己的母亲和父亲与女医生吵架，既没有安慰躺在病床上的妻子，也没有出面缓和家属的情绪。

面对家属的质疑，两名女医生试图冷静地解释。

其中一位打扮干练的女医生，沉稳地说道：“请家属冷静，当时情况紧急，如果不及时剖腹产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我们是根据患者本人的意愿决定的，她同意了剖腹产。”

另一名女医生接着补充道：“患者的血液存在凝血异常，这种情况下如果坚持顺产，将可能导致严重出血，甚至危及母婴生命。所以我们在产妇同意下，紧急进行了手术。”她的专业解释，不难看出她是血液科医生。

然而家属依然不依不饶，继续吵闹：“不管你们怎么说，反正我们要求顺产！就算剖腹产，也该我们说了算，医院必须赔偿！“

旁边有围观者小声议论：“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理啊？医生是为了救人呢。”

“是啊，医生没有错啊，他们简直不明事理。”另一人附和悄声说道。

在众人窃窃私语中，中年妇女忽然情绪失控，伸手拉扯妇产科女医生的衣袖，试图强行拉着她“讨说法”。妇产科女医生被拽得踉跄一步，显得无奈，而她身旁的血液科女医生连忙护住同事，沉声说道：“请您自重！医生是在保护患者的生命！你的行为已经影响医院秩序。”

产科医生被拉扯得站不稳，而血液科女医生下意识地推开了拉扯者。家属被推得向后退了几步，不小心跌坐在地，顿时火冒三丈，指着血液科女医生大喊：“你竟然敢推我！今天我一定要讨个公道，医院也别想包庇你！”

围观者被这声喊叫声吸引，场面一时失控。家属愤怒地站起身，似乎还想继续纠缠，甚至威胁要报警控告医生“打人”。妇产科女医生神色焦急地摆手：“没有打人，是你先有拉扯行为，我同事只是为了保护我。”

见家属情绪激动、无理取闹，江澜实在看不过去，走上前一步，冷冷说道：“这位女士，请冷静！如果要谈法律，我提醒你，这位医生的行为属于正当防卫。”

家属气得瞪大眼睛，刚要反驳，江澜已接过话头，清晰而有力地说道：“《C国民法典》第1177条规定，正当防卫是指为了保护自身或他人的合法权益免受不法侵害，而采取的合理限度内的防卫行为。刚才你拉扯这位女医生，已构成对他人的身体侵犯，因此另一位女医生推开你，是出于对他人的正当防卫。”

家属愤愤不平地质问：“你算什么？轮得到你说话？”

江澜冷静却坚定地回应道：“我是路人甲，但我知道，产妇的生命安全高于一切！医生救人是职责，而你们只关心分娩方式却无视人命！按照《C国民法典》，产妇有权决定手术方式。而医生依据产妇意愿和紧急情况做出决策，是合理合法的！”

听到江澜的解释，周围的围观者纷纷点头，低声赞同：“是啊，医生是保护同事，没什么错….”

“这家属真不讲道理！”另一人悄悄附和。

家属见状气得咬牙切齿，眼看讨不到“公道”，甚至还气势汹汹地想冲上去。江澜眼神一凌，毫不退缩地挡在血液科女医生面前，语气更加严厉道：“再补充一条法律规定，按照《刑法》相关条款，若你继续有意闹事、诬告医生，甚至捏造事实，你老人家可能涉嫌‘诽谤罪’或‘寻衅滋事罪’。我劝你最好现在冷静下来，不然医院可以立即报警处理。”

周围群众听后，也纷纷附和道：“就是啊，医生没错，救人还被你们这样闹！”

眼看势头不对，家属气急败坏，见讨不到“公道”，最终只能愤愤地站到一旁，不再继续闹事。

江澜走到年轻产妇床前，柔声安慰道：“患难见真心，生死见真人。好好看看，在生死关头，他们的选择就是对你的真实态度。”

年轻产妇听后，看向江澜，眼中闪过一丝恍然，轻轻地点了点头。

江澜转向血液科女医生，语气温和又坚定地说道：“你也要注意保护自己。如果家属行为失当，可以采取合理防卫，避免受伤。另外，建议保存监控录像，必要时也可以作为证据。”

江澜又补充道：“如果再遇到类似的医闹行为，可以先联系医院法务部，准备取证手段，记录过程，方便日后维权。对于恶意闹事者，可以通过合法渠道提起民事诉讼，要求对方赔礼道歉并承担法律责任。”

听完江澜的建议，产科女医生深吸一口气，点头表示理解。

血液科女医生也感激地看向江澜，低声说道：“今天真是多谢你帮忙。”

江澜微笑道：“医生救人，社会也要为你们撑腰。”

这时，韩医生带着几名医院法务部人员赶到，沉稳地走到现场。他先平静地安抚家属情绪，然后转向血液科女医生，关切地问道：“沈医生，你没事吧？”

血液科女医生微微点头，平静地回答：“我没事，谢谢关心。”

江澜听到这个姓氏，心中一动，暗暗觉得有趣：“又遇到一个姓沈的人，真是巧合极了！”

江澜微微点头，露出一丝轻松的微笑，带着小追和小金离开。而沈医生——正是沈清欢——则若有所思地注视着江澜的背影，默默地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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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省检察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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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妍坐在主任办公室，办公桌上堆满了文件，她一边仔细翻阅着案件资料，一边处理各项事务。就在她全神贯注的时候，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微信的提示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她拿起手机一看，是芷香发来的微信消息：“清妍姐～晚餐位子订好了！是一家超难订的中华料理店哦！听说菜品很正宗，今晚见！”

沈清妍的嘴角浮现一丝笑意，快速回复道：“好，今晚见，特别期待。”她感觉到内心微微放松了一些，对晚上的小聚有些期待。

沈清妍刚放下手机准备继续工作时，房门便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沈清妍抬头一看，是下属宋雨薇站在门口，她脸上带着几分为难的神情引起了沈清妍的好奇。

沈清妍温和地问道：“雨薇，有什么事情吗？”

宋雨薇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道：“沈主任，是……小周的公婆…..她要求见你，我刚才安排她在会议室等候。”

沈清妍听后微微愣了一下，心中疑惑，为何同事的家属会特意来找她？

沈清妍有些疑惑问道：“小周今天不是在基层人民法院有案件吗？为什么她的家属会来找我？她有什么特别的事吗？”

宋雨薇回答道：“是的，主任。我不太清楚…..她只是说一定要见你，说有重要的事情。”

沈清妍点了点头，心中带着些许疑惑和不解，还是站起身说道：“好的，我现在就去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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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妍走进会议室，看到一位年长的女士坐在椅子上，神情略显严肃。沈清妍微笑着走上前，礼貌地打招呼：“伯母，你好。请问有什么事情找我吗？”

周颖的婆婆见到沈清妍，立刻露出一种端庄而严肃的神情，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沈主任你好，我听周颖说你是她的新上司，想必也是个有见识的年轻人，今天特意来和你聊聊。”

沈清妍微微一笑，礼貌地回答道：“伯母，你太客气了。小周确实是一位优秀的同事，她工作非常认真负责，是我们的得力干将。”

然而，对方却没打算顺着话题夸奖周颖，反而语带责备地说道：“我不是来夸她的。我这次来，主要是希望你能多为她考虑。周颖平日里家里外头两头兼顾，已经很辛苦了。自从你上任后，她每天早出晚归，几乎没时间顾及家庭。我看她最近很疲惫，家里的事情都是她一人扛着。”

沈清妍听后，心里微微一怔，但仍保持冷静，内心带着些许疑惑与不解。她回想起周颖的工作安排，确实周颖最近忙于处理一个复杂案件，但这并非自己偏心，而是因为案件难度较高，需要她全力以赴。

对方见沈清妍未回应，语气更显不满地说道：“我知道你是领导，坐在办公室里，批示几下就好，工作上轻松很多吧？我也知道检察官工作辛苦，但也不至于这么劳累吧？我看你在办公室手机聊得轻松，但周颖呢？她每天忙得团团转，忙到连家都顾不上。沈主任，我希望你对下属能公平一点，不要光顾着让周颖一个人承担这么多工作，其他人却没她那么辛苦。”

沈清妍心中一紧，愣了片刻，意识到对方可能误解了自己刚才的举动。她努力保持微笑，语气温和地解释道：“伯母，我非常理解你的担忧。小周确实工作很认真，我会尽量调整她的工作安排，争取让大家有更好的工作生活平衡。”

对方却似乎并不打算就此停下，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沈主任，你还年轻，还没成家吧？”

沈清妍微微一愣，依旧礼貌地回答：“还未婚。”

对方露出一种“果然如此”的表情，叹了口气，以一种教育的语气说道：“唉，难怪！原来你还未婚呢！那可能你不太明白，结了婚的女人是要兼顾家庭的。周颖嫁到我们家两年了，还没给我们生个孙子！你上任以来，她忙得连孩子都没精力考虑。你作为她的上司，应该更能体谅一个女人的辛苦吧？难道你不觉得女人成家立业，家庭总是最重要的吧？”

沈清妍听到这里，心中微微感到不悦，但她依然保持着脸上的微笑，耐心地倾听，不让自己的情绪表露出来。她知道对方的观念比较传统，但自己作为上司，还是选择尊重地聆听，保持专业的克制。

沈清妍内心渐渐涌上一丝无奈，她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冷静微笑道：“伯母，我理解你对小周的关心。小周的确是一位非常敬业的同事，而我的职责也包括确保工作分配的公平。非常感谢您提出的建议。”

周颖的婆婆依旧不依不饶，继续强调着：“沈主任，我是个传统的人，女人啊，总要相夫教子，这是我们做女人的责任！你现在可能还不理解，但早晚有一天你也会成家，照顾丈夫、养育孩子，才是女人最重要的责任。到时候你就明白了——家庭最重要，工作只是次要的。女人嘛，要懂得牺牲，懂得为家庭多考虑啊。”

沈清妍听着对方那带着一丝“教诲”的言语，内心已经开始隐隐不悦，她觉得对方的观点过于传统，甚至有些不尊重现代女性的独立与价值观。但她仍然不动声色地保持微笑，礼貌地点头，继续保持冷静。她感到这不仅是一场“家长式”的教训，甚至对自己未婚的状态流露出不加掩饰的批判。但沈清妍知道，身为检察官，她深知自己必须保持职业素养，不让情绪影响判断。

沈清妍微微颔首，礼貌地回应道：“伯母，非常感谢你的建议。我会多加考虑你的建议，也会尽量在工作安排上做出一些调整。”

话虽这么说，但沈清妍心里很清楚，有些立场与观点，并不是她能够轻易改变的。沈清妍深知职业对自己意义重大，她不会因为他人的看法而动摇。

周颖的婆婆似乎稍稍满意了些，点点头，但在离开时依旧不忘叮嘱道：“沈主任能理解就好。我只是希望周颖能有个正常的生活，不要因为工作过于劳累。作为她的领导，希望你能多一些同理心，让她可以兼顾家庭。婚姻和家庭才是一个女人一辈子该放在第一位的东西。希望你也能尽早体会到这个道理。”

沈清妍微笑着站起身，礼貌地送别了对方。她目送着对方离开会议室，直到关上会议室的门，脸上才缓缓褪去那公式化的笑容，内心泛起一丝无奈和隐隐的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