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女团学我略知一二 第11章 chapter11

@瓜圈大爆料：

今日伊琪师妹团Aqua成员出道预告照释出，来看看哪个妹妹是你心目中的pick吧！#伊琪师妹团Aqua出道预告照公布#［图片］

［转发24，评论102，赞96］

［一七打狗棒v：糊咖别蹭，ABC女团出道还要吸血师姐，我请问你们离了伊琪就无法独立行走吗？］

［油爆虾仁v：亚洲禽兽公司你是真的死了，为了一个新女团买了那么多词条，却屡次对伊琪被黑事件装瞎，伊琪不是你们的扶贫工具！！］

［ABC今天倒闭了吗v：维权声明！请ABC正视全球唯一top伊琪粉丝诉求，拒绝区别对待，保护旗下艺人权益和安全！！］

［不喜欢养乐多v：你在搜沈诗瑶吗？全队唯一门面担当，出道个人预告照点赞最快破万，转发评论量全队最高，当之无愧的队内top，高学历京大校花，四月繁花，宝藏女孩，入股不亏！］

［路过全世界v：楼上别搞笑了，新女团才几个粉啊，这就开始控评了？］

［回复路过全世界v：楼主你不懂，这些人根本不是粉丝，她们都是为了养号，专门在营销号下帮人气成员控评的，控评词怎么拉踩怎么来，越爱拱火越不嫌事大。］

［阳光草莓辣椒：纯路人...刷到帖子才点进来的，看到评论时目瞪口呆，感觉公司的问题没必要骂几个小女孩吧？况且这样师姐帮师妹的营销手段在圈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Novachic选秀综艺开播时不也蹭过上一季吗？］

这话说得在理，但毫不意外地被伊琪粉丝屠了。

［下场无路人，望你知。］

［伊琪就不惨吗？被公司压榨，现在还要被新女团捆绑。］

［既得利益者装什么清高，出道的钱难道不是师姐赚的？拍mv做专辑的钱不是师姐赚的？靠吸血上位还不准粉丝有声音吗？］

也有人点开其主页，翻到点赞过Novachic老二的部分综艺片段截图：

［2f别装路人，广场不想要了？］

惹得部分真2f忍不住动嘴了几句，那些大粉看到了，截图在自己微博里阴阳怪气。这两家平日在团里本就撕得起劲，有人拱火，其他人不管三七二十一也都上了，于是又演变成新骂战。到最后楼主不得不删掉评论，关了私信才算了事。

到这里，陆轻辞觉得没有再刷下去的必要了。这条微博是她玩手机时偶然刷到的，点开博文，寥寥无几的转发，几百的评论都是骂战，其实她心里明白，这不过是冰山一角，官博底下，热搜词条上，骂声更加浩大。

这也是女团学的第一步。每个籍籍无名的女团出道，要想有关注度，就必须产生舆论，制造噱头。

公司大的就靠公司名声，提高大众的期待；公司小的就靠知名前辈，引起人们的注意。

尽管某段时间新人会被冠以某某的师妹团或者某某公司新女团，但总比人们对其一无所知的强。

只不过如此这般，成员们往往要被骂上一段时间，这时公司就会告诫她们，少上网，少看手机，安心练习就是了。

她叹了口气，但无可奈何。

点开预告照大图，又让她想起拍预告照那天，沈诗瑶做好妆造出来拍摄的那一刻，整个片场都安静了一瞬。

微亚的风格在她身上不显突兀，突破性的妆容与她平日风格几乎相去甚远，黑白色调的穿搭，别出心裁的编发，娇俏的黑猫图案大大地印在胸口，就仿佛她的本身。

沈诗瑶本就是美人，更是少有的融合概念而立体精致的美人，站在镜头前浑然天成，光彩集于一身。

摄影师对着成片爱不释手，就连她也忍不住陷入其中，那双上了妆的流水般的眼睛，她深吸一口气，别开脑袋，却依然挡不住那人真挚的眼神。

沈诗瑶蹲在她身前，一只手手搭在她的膝盖，一只手托着脑袋，声音轻柔：“你现在还没告诉我，今天我好看吗？”

为了鼓励成员，陆轻辞很少会说“不好看”“不同意”之类否定的词汇，常常不假思索地表示夸赞，但偏偏这一次，她罕见地停顿一下，支支吾吾模棱两可地答了一句。

“我要去拍摄了。”陆轻辞站起身，任凭那人搭在她腿上的手怎么滑落，她都不会多看一眼，因为只要一回头，就可以看见她低低的笑。

沈诗瑶真是个让她捉摸不透的人。进公司半月，出乎成员们预料之外，她的实力并不出彩。一支舞的练习时长，相较于其他人，她往往是学得最慢的，就连最简单的一支，她也要学习很久，常常赶不上进度。

大小姐当练习生并不会就此让人网开一面。Gena眉头紧锁地看完她的舞蹈，“你没有任何舞蹈基础，对吗？”

“是的，半年前才开始学习舞蹈。”沈诗瑶点点头，双手交握于腹前，毫不避讳地承认了。

“唱跳综合实力我暂且不评价了，没有这个必要。”

“就说舞蹈，底盘不稳，核心不足，isolation非常僵硬，很明显的跟不上，你只是在机械地重复动作，而不是在跳舞。”她的声音冷冷的。

“还有三个月就要出道，如果你一直是这个水平的话，我想你不应该出现在出道组，应该滚去演员部，明白吗？”

在所有人的面前，她毫不留情，将沈诗瑶批得体无完肤。

陆轻辞皱了皱眉，在这一片尴尬的气氛中刚想说点什么，却听到沈诗瑶的声音。

沈诗瑶抢先低下头，声音真挚：“对不起老师，我会努力的。”

她往往被迫进行个人练习，最早到来也是最晚离开。

陆轻辞大多时候会同她一起，整栋大楼只有练习室的灯光亮起，震耳欲聋的音乐兴奋疲倦的细胞，在空无一人的练习室里跳到深更半夜。她们气喘吁吁地撑着身体，有时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直接缩进外套里一睡便是一夜。

有时她们也会一起走在回去的路上，没有路灯的小道伸手不见五指，不怀好意的蝉张扬地鸣叫。

沈诗瑶垂下脑袋，看不清表情，不知道思绪，偶尔会被看不到的石头绊个酿跄。陆轻辞总是无比精准地抓住她的手，沈诗瑶便回头看向她。陆轻辞被那含光的眸子闪了一下，温温柔柔的，像是装满了夜里的整片银河。

“谢谢。”沈诗瑶撑起一点笑。

“没事。”她说。

陆轻辞恍惚间被松开手，两人并肩走在沉默的路上。

宿舍的夜晚总是寂静，每个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厚重的窗帘会被小心地拉上，直到整座城市的灯光不再透射，她们躺在同一张床上，枕着各自的枕头，背对着背，睁着眼睛。

“沈诗瑶，你会后悔吗？”陆轻辞有些不知情从何起地问道。

“后悔什么？”

“后悔来当练习生。”

沈诗瑶没有说话，大概过了很久，久到陆轻辞都要不知时间了。她才低声笑了一下。

沈诗瑶转过身，一只手压在脑袋下，看着她：“轻辞，大概我还没跟你讲过我为什么突然来到这里吧？”

“为什么？”

“我自小便生活在京都，寸土寸金的繁华都市，我和母亲、姐姐住在一套很大的庄园里。”

她翻了个身，眼睛看着天花板，面色如常道：“从小到大，我接受过最好的教育，吃过最美味的食物，见过最美的风景。我本以为，生活就这样无忧无虑，我可以一直安逸。”

“直到五岁那年，妈妈的丈夫带回来一个孩子。”

“孩子？”陆轻辞微微睁大了眼睛。

沈诗瑶喑哑了声音：“那是他的私生子。”

“他想让这个孩子入户，母亲不同意，于是他们就大吵一架，把家里该砸的东西全都砸了，玻璃碎片洒满地面，飞溅的残片划破了母亲的手，地上到处都是血，母亲脸颊上的泪水，混合着那个男人狰狞的脸，死死地掐住她的脖子，直到佣人帮忙才将他们分开。那时，我一直在旁边。”

陆轻辞忽然有些喘不上气。

沈诗瑶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其实母亲早就知道他出轨。她生下我之后，就患上了产后抑郁，此后一直都没有好转。”

“那个男人本来也知道，但到最后，他竟然还想在孕期出轨小三的儿子接回来，让他们拥有继承人的资格，好彻彻底底地夺走沈氏！”

“那时，沈氏集团几乎半壁江山都在他的手里，母亲痛恨他的背叛，更痛恨自己错信小人，但她病症加重，躯体化越来越明显，面对偌大的企业丢于那人之手，根本无能为力！最后，是姐姐走了出来，就靠那几个为数不多对沈家忠心的老下属，她独自承担起重任，前前后后与那个男人斗争数十年。”

“我的姐姐那时候像你现在一样，才十九岁。”

陆轻辞沉默良久，她看着沈诗瑶的眼睛：“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沈诗瑶笑了一下，她侧过身，帮她撩起耳边掉落的头发，忍不住柔声道：“你不要怕，这些都是在上流圈子公开的秘密。”

“我告诉你，是因为在那时，音乐就是我的生命。”

陆轻辞有些愣愣地看着她的侧脸。

“生命？”

沈诗瑶的神情隐藏在浓重的黑暗中，可陆轻辞分明从那张无所不能的脸上看到了不曾预料的迷茫和悲痛。可是很快，这样的神情又被她小心隐下去了，好像就是陆轻辞的幻觉一样。

“母亲把房间里的窗帘通通拉紧，把所有的保姆赶得一干二净，她时常抱着我在黑夜里痛哭，呼啸的大风吹起厚重的窗帘，帘下摆子与边框碰撞的声音，就像是紧密的被大手扼制的呼吸。”

沈诗瑶缓缓闭上了眼睛，过了很久都没有再开口，只从那阴影下感觉到轻微的颤动。

陆轻辞忽然有些不想听了，她藏在被褥底下的手，盖住了沈诗瑶悄悄握紧的拳头，语气不忍，“好了，要不……”

可就在这时，沈诗瑶却松了手，她抬起头，眼神真挚又深邃，亮晶晶的。

“后来，钢琴课老师送我一本乐谱，告诉我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忘记奏响它。于是我听了她的话，在空荡的别墅里，弹起钢琴；在风雨交加的夜晚，弹起钢琴；在每一个哭泣的声音中，弹起钢琴。”

“母亲听到音乐声，从臂弯里抬起头，她走下楼，看到了我和我的钢琴，我以为她会猛然暴怒砸烂它，但她却只是轻轻摸了摸琴身，眼神变得很温柔。母亲告诉我，小时候她也很喜欢钢琴。”

沈诗瑶一口气说完，看了看陆轻辞怔愣的神情，忍不住动了动手，想摸一摸她，又生生止住了动作，“轻辞，你知道吗？我听过很多歌，看过很多舞台和演唱会，追过很多明星，但从未想过自己要成为她们其中的一员。”

“直到有一天，我看到视频里，有一个女孩在灯下毫无顾忌地跳舞，乐队在夏天的夜里传来喧嚣，但她眼里只容得下整片天地。”沈诗瑶说这话时，目光毫不避讳地看向她，眸中盛满笑意。

陆轻辞瞬间就明白，她指的是两年前那个出圈的视频。

她一时语塞，若不仔细观察，便无法发现藏在黑发下微红的耳尖。

她把脸埋进被窝里，过了一会儿，又悄悄露出一只脑袋，“你在她影响下，就...这样就...”

“准确来说，是她让我明白了我所藏在血脉和记忆里的热情。”沈诗瑶拉过陆轻辞的手，放在了自己眼前。

深夜里，枕在同一张床上面对面的心里话总是最动人的语言。

陆轻辞感受到那人睫羽的跳动，好像一只只揣在手心，不断扑闪翅膀的蝴蝶。

她眉目不禁柔和下来，像水一样，轻轻开口：

“诗瑶，以后你要是累的话，可以抱抱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