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说实话 第7章 谎言

因为第二天早上要化验，季睿丹晚上没有吃什么东西，她打开电视，随便挑了个电视剧看起来。

出乎季睿丹的意料，还挺好看，不知不觉的看到了半夜。

最新一集的片尾曲放完后，季睿丹关掉电视，准备回房间休息，手机这个时候震动了一下，是钱度安发来的消息。

钱度安：【我好像还没有给你还车费。】

这个时间，他是怎么突然想起来这件事的？

季睿丹：【真的不用还了。】

钱度安：【多少钱？我给你。】

季睿丹盯着手机屏幕，知道这事没得商量，只好打了数字过去。

季睿丹：【这么晚了，你是怎么想起来给我还车费的？】

钱度安发来转账，后面还跟着一条消息：【刚下手术，朋友提到红包的事，就想起来了。】

十一点半，刚下手术，季睿丹再一次感叹医生这行是真的很辛苦，每天门诊手术不间断，要是碰到急诊病人，熬大夜是常有的事。

钱度安：【对了，你们明天是不是要来逸康体检？】

季睿丹还在自顾自的心疼所有白衣天使们，钱度安又发来一条消息。

季睿丹：【嗯，是的。】

钱度安：【哦。】

季睿丹盯着这个“哦”字反应了好久，实在想不到钱度安要表达什么意思。

季睿丹：【你……】

刚刚在对话框里输入一个字，哦字下面紧跟一条消息。

钱度安：【早点休息。】

收到季睿丹肯定的答复，钱度安摘了口罩，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脖子。

“钱医生，您在上面签个字。”跟台护士递来手术单，钱度安接过笔，叮嘱道：“随时关注患者的恢复情况，有任何问题告诉我。”

“好的。”

今天是一台胃部切除手术，病人送来时，胃部已经大出血，科室主任组织所有人紧急会诊，商量手术方案，主刀医生的重任，落在了钱度安身上。

进手术室之前，涂毅叫住钱度安，问他：“我听别人说，主任让你明天去体检中心帮忙？”

钱度安点头。

“哥们，你行吗？”

硕都大学这次的体检很临时，逸康的体检中心正好派了人出去学习，人数不够，医院但凡年轻的，周六没有工作安排的，都被拉去充人数了。

要不是涂毅明天有门诊要看，绝对就替钱度安去了，这几天钱度安实在有些辛苦，像个陀螺一样不停转。

“行的，你放心。”钱度安拍了拍涂毅的肩膀，转身进了手术室。

手术结束的那一刻，钱度安甚至有了解脱的感觉，他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间，是晚上十一点二十，和患者家属告知情况后，钱度安转身听见几位同事在值班室讨论主任在群里发红包的事。

哦对，他好像还没有还季睿丹车费，这样想着，钱度安连手术服都没脱，从柜子里拿出手机给季睿丹发消息。

“干嘛呢？赶紧回去休息。”

涂毅走过来，搂住钱度安的肩说道。

钱度安摇摇头，跟着涂毅回了休息室。

-

第二天早上，季睿丹坐着学校统一的大巴去往逸康体检。

大巴的车窗被清晨的雾气笼盖住，隐隐约约能看见路边的行人。车里的并不怎么透气，暖气让人昏昏欲睡。坐在旁边的苏穆佳靠在季睿丹的肩上睡了一路，等到的时候，她的胳膊都快要没知觉了。

刚一下车，一阵狂风袭过，苏穆佳赶紧往季睿丹身后躲，她紧紧抱着季睿丹的胳膊，季睿丹哭笑不得。

“朋友，风它不吃人。”

“可它会吓人啊！”苏穆佳撅起嘴，小声抱怨：“真的是，好好的周末，偏偏要来体检，来就算了，天还这么冷。”

季睿丹看着她，这姑娘大冬天穿着一件条纹短裙，下半身配着一条看起来就不保暖的丝袜，外面一件长风衣，连围巾都没带。

知道的她来体检，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来参加选美，季睿丹抬手取下自己的围巾。

“给，穿的这么少，冷是你活该。”

苏穆佳两眼放光，笑嘻嘻接过围巾：“美女丹丹，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

“行了行了。”季睿丹嫌弃的推开就要往自己身上蹭的苏穆佳：“胳膊差点被你靠截肢，别挨边哈。”

苏穆佳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朝围巾里缩了缩。

出发前，学校给每个人都发了体检单，不需要按照上面的顺序走，做完就行。

季睿丹左瞧右看，决定先从人多的开始。环顾四周，好像是视力那边人最多。总共两排测视力的队伍，其中一条挤满了人。

“我跟你说，那个测视力的医生超帅！”

“就是就是，我也看见了，我只排他那条队伍。”

“……”

这体检，什么时候还看脸了？

季睿丹觉得奇怪，眼看着视力人数越来越多，还是从别的项目开始吧。

“各位老师们，我们有两排测视力的队伍，这里是医院，请大家安静些，有秩序排队。”

耳边这时传来熟悉的声音，季睿丹回头，队伍的最前面，钱度安靠在桌角边，隔着口罩都能看出他的无奈。

经钱度安这么一说，许多人才不情愿的换了队伍。和钱度安一样测视力的，是一位女医生，她一边核对信息，一边打趣钱度安：“主任不该让你来的，你来估计要派警卫来维持秩序喽。”

钱度安无奈摇头，撑着下巴叹息道：“没办法啊，被主任拉来做苦力，谁敢不从呢？”

体检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排到化验血常规的窗口前，护士接过季睿丹的体检单先是一愣，随后问：“季睿丹是吗？”

季睿丹点头。

“行，你忍一下。”

季睿丹很是惊讶，难不成“我怕打针”这四个字写在她的脸上，护士能看出来？

她咬着牙，皱着眉，好容易熬过去，按着棉签往外走时，忽然发觉刚才打针时好像没那么疼，护士很温柔。

这下只剩下视力没有测过，季睿丹走过去，看见钱度安侧着脸，正在和旁边的医生聊天，刚才爆满的队伍，已经没有了人。

“你怕是这些人里面，最后一个来的。”

钱度安挑着眼角，接过季睿丹的体检单。

“谁说我要你给我测了？”

季睿丹又从他手上拿回体检单。

“哈？”钱度安头上无数个问号：“你什么意思？”

“你吧，看起来不怎么靠谱。”季睿丹微笑着，将体检单递给旁边的女医生。

“呵。”钱度安被气笑了，自己当了这么久医生，还是第一次有人说自己不靠谱。

他按着手中的签字笔，淡淡回答：“你该去看眼科医生了。”

季睿丹没理他，捂着眼睛快速测完视力，转身去找苏穆佳。

钱度安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他站在原地，越来越想笑。

这是他第几次被季睿丹无视了？

算一算哈，四五次绝对有了。

找到苏穆佳后，对方挽着季睿丹的胳膊往外走。

“丹丹，你有没有看见那个测视力的男医生……”

“我知道，超帅的！”季睿丹学着苏穆佳的语气，抢答一步。

“啧。”苏穆佳白了她一眼，继续说：“不过说真的丹丹，你长得真心好看，怎么对帅哥这样的生物完全不感兴趣呢？”

“男人呢。”季睿丹捏着手中的帆布包：“不可貌相啊。”

-

自从那天在医院大获全胜后，季睿丹回想起钱度安脸上的表情，想一次，笑一次，甚至在办公室不小心笑出了声。

同事们投来奇怪的目光，季睿丹把头埋在一堆作业里，尴尬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体检结果没几天出来后，季睿丹看着上面的诊断结果，明晃晃的三个大字：胃溃疡。

她勾勾嘴角，将单子撇到一边。

这会正好有几个学生来找自己背课文，其中一个无意瞥见季睿丹的诊断报告。

“丹丹老师，你是胃溃疡吗？”

季睿丹举着英语书，轻笑了一下。

“老毛病呢，没事。不过你背课文的时候，眼睛瞅哪呢？”

“不是啊。”那个学生神情很认真：“这个东西还是要注意点，我家里有亲戚就因为胃溃疡，平常也不注意，前两天大出血，做了切除手术。”

“这么严重啊？”

季睿丹眨眨眼睛，笑着点头：“好哒，我会注意。”

下班后，季睿丹在去地铁站的路上，碰见了来找自己的钱度安。

季睿丹看见他时，第一反应是觉得这人是来报仇的，下一秒，钱度安从怀里掏出几盒药。

季睿丹盯着药盒上的字：奥美拉唑。

是缓解胃痛的药物。

与此同时，她还发现钱度安貌似是跑着来的，还在微微喘气。

“拿着。”钱度安淡淡开口。

“谢，谢谢。”季睿丹接过，刚想开口问为什么，钱度安便预判了她的问题。

“职业病，不小心看了你的体检报告。”

季睿丹挑挑眉，从包里掏出手机问：“多少钱？我转你。”

“你先不着急给我钱，按照上面的说明吃药。还有，酒要少喝，还有……烟也尽量少抽。你要是不听我的，下次掏钱的时候，就不是小数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