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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内的遮光窗帘效果极佳,黑暗中让人沉睡深陷。
薛韵转醒,是被一阵窸窸窣窣清洗衣物的声响吵的。
光洁的手臂在黑夜中一阵摸索,手机屏幕亮起,刺痛着她敏感的双眼。
十一点!
薛韵突然从床上坐起,大幅度的动作牵扯着全身肌肉,一阵酸痛袭来,让她不得不又躺了回去。
沈见川听见房内的声音,从卧房内的卫生间走出来。
他只穿了一条运动短裤,赤.裸的上半身悬挂着几滴未干的水珠。
踱步床前,倾身掀起被子,里面露出一个提溜转的小脑袋。
“不舒服?”他柔声问她。
薛韵睁眼娇嗔睨了他一下,随后又迅速闭上。
还好意思问,昨晚到底是谁一直拉着她,酿酿酱酱的。
都说了停停停,身上的人还像没听见一样,使出钻头的劲一个劲往她身体里钻。
沈见川接收到她的怒嗔,没忍住轻笑出声,“好,我的错。哪不舒服我给你揉揉?”
那地方是你能揉的吗?
她在心底愤愤不平。
不过还是不想让他好过。
“腰疼,大腿也疼,哦对,还有小腿,脚趾头也有点酸。”
男人无奈轻叹,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随后掀起盖在她身上的被子。
薛韵昨晚结束后换上了他的运动背心,那衣服长度本正好遮住她的臀部。
可因为她的姿势,此刻衣摆微微掀起,若隐若现的私密风光灼烧着他的眼睛。
沈见川怔住,大掌一挥,将衣摆猛地扯了下去。
随后他探手摸索,停一个位置问一下她,“是这里吗?”
薛韵被他轻柔的力道按摩得很舒服,趴在那里哼哼唧唧。
大掌一路往下,灼烧的手心透过肌肤传递着他的温度,她不由轻颤起来。
画面旖旎,男人的脑中逐渐闪过昨夜零星的片段,呼吸渐渐沉重起来。
“好啦。”他声音喑哑,大掌摩挲了一下她的小腿根,“你继续躺着吧,我先去洗一下床单。”
“洗床单?”她这才发现身下的床单似乎不是昨晚那套,随后仰头看了他一眼,“为什么要洗床单?”
“你确定要问这个问题?”
薛韵像是想到了什么,面色一红,害羞地把头埋进了枕头里。
“我不问了,你赶紧去。”被枕头压出的声音闷闷的,却着实可爱。
沈见川脸上的笑意根本藏不住,要不是考虑到她的身体吃不消,现下真是继续的好氛围。
脚步声响起,不一会儿,卫生间又传来了刷子摩擦布料的声音。
薛韵躺在床上,睡意早已随着他的调侃消失殆尽。
百无聊赖地拿起手机刷刷社交平台,以打发这寂寞的时间。
今天再去舞团练舞怕是不可能了,就她现在这种状态,下腰都成问题。
索性就留在泰和园,陪了沈见川一天。
夜间,沈见川驱车把她送回家。
他没有上楼的打算,看着她下车,叮嘱她注意安全。
薛韵的脚步走起来有点虚浮,因此动作不快。
沈见川突然想到什么,轻声叫住她。
婀娜身姿又缓缓挪到了车前,驾驶座车窗降到最下,她怔愣地站在那等他开口。
沈见川忽然伸手扯下自己的口罩,下一秒按着她的头贴了进来。
双唇紧贴,他轻轻吸了一口,随后笑道:“下次记得带几件衣服放我家。”
“你……”薛韵作势抬手擦了擦嘴唇,“呸呸呸,我再也不去了。”
说罢就跌跌撞撞的往小区大门走去。
直到那抹丽影消失眼前,驾驶座的男人才启动车辆离开。
*
往后一周,薛韵还真没再找过沈见川。
男人的消息都快把手机震成电动钻头了,但她还是故意拿乔决定晾晾他。
谁知周五这天下午,薛韵练习完回到休息室时,却在里面看到了一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你怎么来了?”她在门口警惕地看了几眼,迅速阖上门。
“想你了,腿不受控制自己就过来了。”
薛韵默默翻了个白眼。
随后快速把东西收拾好,进里间换了套衣服。
“走走走,待会儿人就多了。”她抓住他的手腕,猛的把他拖拽出去。
沈见川任由她拽着,只是那只大掌不安分地蹭了蹭,往上,扣住了她绵软的手。
下一秒,十指紧扣。
薛韵顾不上那么多,加快脚步出了剧院。
沈见川牵着她右拐,那辆黑色大G显眼地停在空旷的大道上。
两人麻利上车,车子发动离开。
薛韵:“下次能不能换一辆车,你这辆车不是被拍到过吗?”
“换一辆?可是其他的更显眼。”
“再说了,被拍到正好,我就有理由了。”
现在不是他不愿意公开,而是身边这位体贴的女士非得强行隐瞒。
但薛韵的想法却是想再稳定一点,挑个好时机顺其自然公开。
车子陷入沉寂,不知不觉驶向了泰和园。
晚饭沈见川特地准备了火锅,还是爆辣的那种。
薛韵看他吃得满头大汗,不禁担忧起来,“沈见川,你别吃出病来。”
“我就试试。”
“干嘛非得尝试。”
“那不然以后我们吃饭都吃不到一块儿去。”
薛韵夹菜的筷子一顿,毛肚顺势掉回锅中,“我也不是一定要吃这么辣的。”
沈见川看了她一眼,去捞刚刚她掉下的那块毛肚,“我也不是一定吃不了辣的。”
相劝无果,她只好作罢,“那你多喝点牛奶吧。”
*
饭后,两人找了部电影消食。
坐在地毯上,仰靠沙发,薛韵的头轻轻枕在他的肩上。
电影选的是一部喜剧片,可看的两人都有点心猿意马。
客厅里漆黑一片,幕布的光打在两人身上,忽明忽暗。
呼吸声渐沉,弥漫在空气中不断交替,暧昧丛生。
沈见川突然抻了一下腿,脚边摆放的牛奶被他踢倒,悉数泼在了薛韵的裙摆上。
“嘶~”凉津津的液体刺激的她蜷缩了一下,她站起身,牛奶顺着她的裙摆滴在地毯上。
“纸。”她喊道。
沈见川探身过去,从茶几上抽了一叠纸巾,一把盖在了她的裙子上。
“还是换件衣服吧。”
“行。”她没多想,正好今天练舞完因为匆忙离开而没有洗澡,索性现在洗了。
薛韵走向浴室,淋浴间的花洒竟然凭空消失了。
“沈见川!”她立在门边,“花洒怎么没了?”
“那个花洒坏了,没来得及换。你去主卧那里洗吧。”
薛韵又移步到他的卧室,想起来没拿换洗衣物,于是想从他衣帽间随便拿件短袖穿穿。
衣橱打开,整齐码着的衬衫西服被推挤至一侧,腾出的一大片位置都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女士衣物。
薛韵愣住,抬手指了指,哑口无言。
“新买的。”
沈见川不知何时到了卧室。
他倚靠在门框处,从容地看着她,“看见好看就都拿回来了。”
信步走到她身侧,纤长的大掌抚过那一排排衣服。
他挑眉,语调略显轻浮,“要不要一件一件穿给我看看?”
随着他的动作,那叠靠里的衣物展现在两人面前。
薛韵难以置信,“沈见川,你——”
“我怎么了?”
“这也是看着好看买的?”
“对啊,不好看吗?”
“你敢看我都不敢穿。”
他扬着唇,指尖往里,轻轻勾出了一件黑色的轻薄衣料,“不然今天穿这个?”
“好不好嘛?”
“恶趣味。”薛韵哼了一声,用力拨开他挡道的身影,从里面拿了一件棉质睡裙出来。
拖鞋趿在地上的声音“咚咚”作响,彰显着来人的不满。
沈见川睨着她的反应,笑意更甚。
睫毛微垂,视线停留在手中的衣物上一秒,他眉梢一挑,重新把它放回了衣柜里。
薛韵洗漱完,坐在桌前吹干头发。
沈见川不见人影,外面也漆黑一片。
她不放心,走到门边看了一眼,正好撞见回来的男人。
紧张刺激下,慌不择路踢倒了门框。
“嘶~”她蹲下身,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脚趾头。
“撞到脚了?”男人也在她面前蹲了下来。
“还不都怪你。”
“是。”他宠溺地把她抱了起来,“我只不过出去关了下电视。”
男人轻手轻脚把她放在床沿坐下,随后右膝跪地,半伏着身子捞起她受伤的那只脚。
大手附在上面轻轻揉捏,“还疼吗?”
“好点了。”
灼烧感越来越明显,极高的温度顺着她的脚掌,一路往上。
先是停在了她的小腿处,那里酸痛的肌肉得以缓解。
然而,火势仍在蔓延,一路烧到了她的大腿根。
他掀起她的裙摆,大掌贴合在她的大腿内侧,有一下没一下的。
“舒服吗?”
酥痒感涌上大脑,她被刺激的轻颤了一下,声音也不自觉变了个调:“好了,那里不用按了。”
男人的掌心起了不少茧子,粗粝的皮肤剐蹭着她的,摩挲下,战栗阵阵激起。
“好了,够了。”
她想收回腿,刚一动作,一只大掌便牢牢抓住了她的脚踝。
沈见川的眼神极具攻击性,眸子暗沉滴水,却依旧温柔地问她:“练习这么多天该休息休息了,明天不去了?”
他把她扯回面前,声音喑哑:“嗯?”
……
“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话毕,他的唇迅速贴了上去。
男人的重量施加在她瘦弱的身板上,不堪重负。
顺着重力,两人慢慢倒在了床上。
大掌游离,动作轻柔,蜻蜓点水却又技巧丰富。
沈见川的声音从她胸前溢出,模糊不清,“早说了要脱的,又何必穿这么严实。”
薛韵羞愤,暗自使力挠了他背部一下。
不料却收到了他更沉重的“报复”。
……
*
七八月的天气闷热,不间断的蝉鸣惹人心烦,可身处热恋中的情侣却不一样,他们的爱火只比这天气更胜一筹。
沈见川休假两个月天天陪伴着薛韵,两人如胶似漆,形影不离。
就连去舞团他都不再避嫌,反而大大方方的和成员打起招呼。
九月初,交流申请通知下来。
薛韵本不抱希望的,可第二天到剧院时,络绎不绝的祝福昭示着这次的结果——
她选上了。
薛韵兴奋的去找团长确认,得知结果果然如她所想。
喜悦劲还没过,下一秒就见她冷静下来。
这次交流需要去巴黎五个月,来年一月才能结束。
可她和沈见川好不容易才见一面,这时候离开这么久,岂不是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他了?
夜里,薛韵闷闷不乐地回到泰和园,因为心里藏着事,她吃饭都不香了。
沈见川举着筷子点了点她的桌面,“吃饭。想什么呢?”
她抬起头,努着嘴看他。
“怎么了?”
“沈见川,我拿到这次交流名额了。”
他笑道:“这是好事啊。”
“可是我要离开五个月。”她举起左手,“五个月。”
“嗯,我会想你的。”
“你就这种反应?”
沈见川忽地放下筷子,眉头紧蹙,“所以,你不会因为我想放弃这个机会吧?”
薛韵没说话,抿着唇一看就是心虚了。
“想什么呢。”他伸手轻轻弹了下她的额头,“为了男人要放弃梦想了?”
“我只是纠结。”
“这有什么好纠结的,我无条件支持你。如果实在太想你了,我会去看你的。”
“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薛韵终于笑了,调侃他道:“只怕你到时候进剧组就忘记我了。”
沈见川手里一直留着一份剧本,是一部有关改.革.开.放后创业史的电视剧。
编剧、导演、演员班底,全都是一流人物。
但他却迟迟没有同意。
从电影界跨到电视界,说实话并不是一个好选择。
一旦失败,他之前的荧幕价值都将大打折扣,到时候只怕身价会大跳水。
但这部剧,是知名编剧苏平历时一年精打细磨写出的,执行导演还是他拍第一部电影时的导演。
于情、于利,似乎都值得一试。
林禹初和他迟迟做不了决定,说与薛韵听时,她却十分坚定的觉得他应该接。
先不说班底,就这部剧的走向都符合正剧要求,到时候肯定会得到大力支持。
爆还是扑,没播之前都是未知数。
演正剧不仅不会掉价,即使是扑了,也可以说它的目标不在于收视率,逢重大场合指不定还能拉出来刷刷好感。
沈见川被她一说,想法有所改变,只是还得等林禹初那边确定下来。
薛韵无由牵出这句话,倒是提醒他该让林禹初加快进度了。
“到时候我们就各忙各的,然后感情变淡一拍两散。”她打断他的思绪。
“嗯?”沈见川冷笑一声,“拍可以拍,散你就别想了。”
“还有,去了那边别让那些白佬叼走了魂。”
“怎么会,你可比他们帅多了。”薛韵甜甜笑道。
“肤浅。”
“不图你这张皮还能图什么?”
沈见川忽地气笑,饭也不吃了,起身,一把把她抱了起来,“行,我让你再多瞧瞧这具身体的魅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