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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是例行的陪侍日。
江暄被闹钟叫醒，发现已经九点了。
他唰地从床上蹦起来，赤脚去卫生间洗漱。
镜子里映出一张鸡窝头，短发爆炸，睡眼惺忪。
江暄：“……”
他连忙往脸上拍水使自己清醒，然后对镜子调整微表情，眼神微眯，显得精明又犀利，唇角微勾，再来一抹邪魅狂狷的笑。
霸总教育金丝雀的一天，就这么开始了。
江暄给自己挑了一套年轻低调的休闲装，黑衣黑裤再加一双AJ——黑色比较有气场，能和他现世的常服区分开。
这样也比较符合大学的氛围，可以降低他被之前面试的表演系学生认出的概率——虽然他压根不记得那些人都是谁。
江暄整理好形象，这才扭开门锁。
门被推开的一刹那，食物的香气扑面而来，江暄发现顾寒居然穿着围裙，正在半开放式的厨房里忙碌。
江暄：？
江暄：你可不把自己当外人。
穿着白色卫衣、黑色校裤的少年系上了卡其色的帆布围裙，修长的手指正捏着一个鸡蛋，将蛋清与蛋黄打到透明的玻璃碗里。
顾寒看到他，抿唇笑了一下：“先生，我看冰箱里有食物，想亲自为您准备早餐。”
免得被你下毒。
江暄：“……”
他们的穿衣风格竟然刚好和现世反了过来，站在一起简直像黑白双煞。
“你在做什么？”
“鸡蛋糕。”顾寒说，“牛奶和三明治已经热好了，您去坐着，我马上端过来。”
“……”
江暄挑了挑眉，依言坐到餐桌旁。
厨房里热气氤氲，香味弥漫，那道清瘦的身影来回忙碌，比现世的顾寒多了太多人间烟火气。
这个顾寒竟然还有这一面？
江暄脑海里跳出一个词——“人／妻”。
什么《霸总与他的小娇妻》、《人／妻养成手册》……好像最近这种甜文挺火的？
江暄在脑海里胡思乱想，那边顾寒已经结束了。
少年脱下围裙，将热气腾腾的早餐一一端到江暄面前。
“先生，请慢用。”
江暄感受到了五星酒店的待遇。
他低头看了看，三明治做的不错，里面料很足，摆盘很精致，旁边竟然还用融化的巧克力画出了一朵小花。
小花旁边，是一串艺术的、江暄看不清的花体字母。
“这写的什么？”
顾寒：“Love u.”
边说边目光炯炯地看着他，仿佛在求表扬。
江暄：“…………”
“行了，过来一起吃。”江暄满头黑线，强行转移话题，“最近学习情况如何？”
顾寒：“见不到先生的时候，我都在好好学习。”
“考到了区第一吗？”
“……没有。”
“那可得再接再厉，不要骄傲。”江暄道心道，今天就让你明白什么叫世界的参差。
顾寒坐到他对面，两人一齐用餐。
顾寒喝了一口牛奶，决定问一下金主的计划。
“先生，今天我们去哪儿？”
“室内还是室外？”
“不过只要和先生一起，去哪儿我都很开心。”
江暄：“……”什么话都给你说了。
“去A大。”江暄似笑非笑地看向顾寒，“你陪我逛逛校园。”
顾寒一愣：“好啊。”
“我们可以去操场，去教学楼，去图书馆，大学真的很适合谈恋爱。”
“先生想重温一下初恋的感觉吗？”
“……”江暄淡淡道，“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叮咚——”
两人正吃着，门铃忽然响了。
江暄抽出一张餐巾纸，擦了擦嘴才走过去开门。
——应该是什么快递吧。
他打开门，外面顿时涌进一阵香风。
身着日本水手服、背着卡哇伊书包的叶轻站在他面前，规规矩矩鞠了一躬：“江老师，今天我能来您家做题么？”
江暄：？？？？？
江暄呆若木鸡，叶轻却以为他一个人在家，滔滔不绝地说了下去。
“我带了一些作业，还请您辅导。”叶轻自顾自地打开书包，从里面掏出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有黑色猫耳、雪白的兔尾巴、各色长袜、手套指套……甚至还有一条JK风的裙子，“您如果喜欢女装也可以，我可以变成女学生，或者猫猫学生，兔子学生……总之江老师您想要什么样的学生都行。”
“我成绩也很好，”长相美艳的男孩对江暄眨眨眼睛，“各种解题技巧，高难度题型，我都会。”
“江老师，您要不要试试？”
“哐呲——”
餐桌处传来碗碟摔地的声音，余光中顾寒站了起来。
“砰！”
江暄条件反射地钻出去，猛地摔上门。
江暄：“……”
叶轻：“……？”
江暄：“…………”
他隐约觉得自己的反应过激，简直像海王脚踏两条船的翻车现场。
可舔狗不能刺激，一刺激就会黑化，江暄压根不敢让这两人碰面，打算自己处理好，再和顾寒解释。
“你这……什么情况？！”江暄气急败坏地指了指叶轻的书包。
“江老师，我来当您的学生啊。”由于江暄反应迅速，叶轻没有注意他房中有人。
他还以为是自己太唐突，所以金主不愿意让他进屋，于是乖乖解释：“昨天晚上我给您打了电话，您不接，我就来碰碰运气。”
“您不是喜欢会“做题”的好学生吗？我也会。”
江暄：？？？
江暄：“你是不是理解错了什么？”
叶轻：？
这都是他经纪人和他说的啊。
上次他被顾寒打击后，已经放弃了。毕竟他不喜欢做题，考不上985，是个彻彻底底的学渣。
可经纪人听了之后，不仅没有安慰他，还把他臭骂了一顿，说他是个榆木脑袋。
“你傻啊，他说做题你就以为是真的做题？”
“他做的‘题’肯定就是顾寒啊！”
“985211就是‘题目’的花样与难度，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努力把自己变成‘题’，understand?”
“让江总充分享受到做题的乐趣，你的好日子就到了！”
“啊，原来如此。”当时叶轻恍然大悟，一边懊恼自己怎么被顾寒骗了，一边觉得经纪人的分析很有道理。
毕竟江总和那个男孩是那种关系，怎么可能真的考试做题呢？
可此时此刻，面对江暄的目光，他忽然有点不确定了。
“不是……做那种题吗？”他呆呆地说，“他告诉我您只喜欢学习好，会做题的。”
“……”江暄大概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
“没错，我是喜欢学习好会做题的，但我说的题是五三！小题狂做！高考真题，要涂答题卡的那种！”江暄没想到这其中会衍生出这样的乌龙，蛋疼地扶了扶额头，“……不是真人。”
叶轻：“……哦。”
他的脸唰地红了。
尴尬在气氛在两人之间蔓延。叶轻盯着自己的脚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亏他来之前还在沾沾自喜，认为自己摸准了喜好可以勾搭上金主，幻想江暄见到他会满脸惊喜，给他一个霸道的吻，两人再玩上一整天……
现在全没了。
“行了，你走吧。”江暄说完下了逐客令，开始愁等会儿怎么和顾寒解释。身后的门锁却发出“咔哒”一声响，大门自动开了。
江暄：“……”
叶轻：！！！
顾寒从门内走出，脚上还穿着居家的棉拖鞋。
他的目光居高临下地扫过叶轻，然后落在江暄身上：“我都听到了。”
江暄：“……”
江暄急道：“你听我解释。”
顾寒：“你在保护他吗？”
江暄：“……”
这简直鸡同鸭讲！
他看着顾寒面若寒霜的脸，仿佛被妻子捉奸在床的丈夫，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一股压力：“我没有！”
“我压根不知道他会来这里，一切都是误会！”
与江暄的“焦急狡辩”不同，在看到顾寒的一刹那，叶轻直接吓呆了。
所有人都说江总已经玩腻了顾寒，整整三周没有和他见面。
为什么他却出现在这里？
大清早，在金主的家中？！
叶轻感觉自己的小腿在微微颤抖，整个人忍不住想要后退。
可即使害怕，他还是有点不甘心，梗着脖子，说出的话都带着颤音。
“你为什么在这儿？”
“你说呢？”
顾寒直接听笑了。
他向来不把这种无脑花瓶放在眼里，无论是当初两句话解决这个“情敌”，还是今天再次面对叶轻，他都游刃有余，连演戏吃醋都不必。
只需要露出一点他的本来面目，就能让这小孩不敢再觊觎金主。
顾寒活动了一下手腕：“还不走？”
话音未落，叶轻直接被吓跑了。
“……”
江暄无语地看向顾寒，顾寒也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行了别闹了。”江暄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把顾寒扯进屋子，“我真的不知道他会来。”
“先生觉得我在无理取闹？”顾寒面色依旧不好看。
“难道不是吗？”江暄好话说尽，决定找回霸总的尊严，免得金丝雀蹬鼻子上脸。
“看来你忘记了我昨天的话。”金主再次威胁，“乖一点，否则我会考虑取消陪侍日。”
顾寒：“……”
在江暄的印象里，这个顾寒应该很好哄。所以即使顾寒看上去恹恹的，江暄还是按照计划把他带到了A大，开始开展今天的教育计划。
图书馆中，江暄指着一眼望不到尽头的书架，轻声对顾寒说：“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正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人类才能不断探索未知，超越进步。”
“现在高三忙，没时间，等上了大学，一定要多读一些政治、历史、哲学类的书籍，还有名人传记，自然科学……任何你喜欢的、有深度的书籍，都能开拓你的视野，让你发现新世界，明白吗？”
顾寒：“……哦。”
校友纪念馆中，江暄看着杰出校友的成就，福至心灵：
“看看这位，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少将。这位后面去了哈佛，现在已经是国家科学院院士。”
“这些前辈之所以有这些成就，就是因为他们找到了想要终身为其奋斗的理想，并且持之以恒，最后实现甚至超越了自我。”
“你的梦想是什么？”
顾寒心不在焉地说：“和您永远在一起。”
江暄：“……”
江暄：“就没有什么别的？”
顾寒：“高考考出好成绩。”
“好，不错。”虽然前一句话另江暄心梗，但后一句还行，至少现阶段还挺上进。
恋爱脑嘛，还是得一步步来，先制定一个小目标，比如考上一个好大学，再逐步探索自己到底想做什么，然后为之奋斗。
江暄决定再启发一下顾寒。
“你觉得A大怎么样？”
“还不错。”
“以后想来吗？”
“没想好。”
江暄：“……”
江暄耐着性子：“那你有没有思考过以后想做什么？或者对什么有兴趣？小时候很多人都说想要当科学家，还有人相当画家、医生、工程师……”
顾寒打断他：“先生的梦想是什么？”
江暄愣了愣。
在现实世界他的梦想是成为一名实力派的演员，一个小有名气的作家，可惜还没实现。前者甚至不知道还有没有实现的机会。
而在这里，他的梦想当然是成为一个有钱有闲的霸道总裁。
“我啊……”江暄回过神来，大言不惭，“我想成为首富。”
“最好是国家级的，实在不行省级也行。”
“你呢？”
顾寒：“……”
顾寒想了想，慢吞吞地说：“我想当一名心理学家，或者催眠师。”
江暄：“为什么？”
顾寒：“这样就能让先生永远喜欢我了。”
江暄：“…………”
就像是绕了一个圈回到原点，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
江暄恨铁不成钢地说：“除了喜欢我，你还能想点别的吗？”
“打开格局，才能不拘泥于小情小爱。大爱难道就不是爱了？”
顾寒脑海里飞过一群乌鸦，沉默地看着江暄。
“先生说这些是不希望我喜欢您？还是和他们说的一样，已经厌烦了我？”
“看书，学习，成为首富……您做到了吗？如果没有，为什么要要求我？”
“……”
江暄：居然还学会顶嘴了？
他是真的想纠正“恋爱脑”，能够让顾寒专注于学业、前途与梦想，结果改变笔下的设定，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难一千倍。
江暄有点生气了。
“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他冷笑一声，决定下一剂猛药，“我们从来不是一对一的关系，我也从没承诺会一辈子和你在一起。”
“说到底我们只是契约关系，我没有义务顺着你，”江暄冷冷地说，“不要总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更不要自不量力。”
“不然总有一天你会失望的。”
“……”顾寒愣住了。
仿佛真相被血淋淋地剖开，被一把掀开了自欺欺人的面具，他的面色唰地惨白，连手指都微微颤抖起来。
那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江暄，翻滚着任谁都能一眼看出的巨大悲痛。
没有血色的唇张了张，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顾寒默然三秒，掉头走了。
“顾寒——！”
江暄追了两步，然而少年走得极快，在绕过一处墙角时，已经不见踪影。
江暄停下来给他打电话，铃声响了两声后，却被自动掐断。
江暄：“…………”
教育目的没达成，金丝雀却被气跑了。
江暄一时间也有些挫败，毕竟刚才顾寒看上去是真的很难过，被自己彻底伤了心——虽然他也不明白为啥剧情会走成这样，以前他明明也说过类似的话，顾寒一直没太大反应，这次却如此过激……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难道是自己随手写的修罗场刺激到了顾寒，舔狗压抑后爆发？
还是昨天那个夜晚给了少年希望，今天却被他残忍碾碎了？
顾寒并没有走远。
他藏在一个视觉死角，能够远远望着江暄，又不暴露自己的位置。
直到金主没头苍蝇似的转了几圈，终于放弃离开，他才施施然走出来，去自动售卖机给自己买了一瓶青柠汽水，插／入吸管喝了起来。
啊，刚才好像有点入戏了。
顾寒咬着吸管，眼神淡漠，丝毫不见刚才悲愤欲绝的模样。
他闲庭散步般走在校园的林荫小道上，坦然地接受四周时不时瞟来的目光。
眼睛却一直盯着江暄，确保他的背影始终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自己却不会被金主发觉。
顾寒在脑海里梳理信息——
已知书中的金主是个24K的纯种人渣，只把自己当一个玩物，自己却无可救药地爱上他，心甘情愿成为一只舔狗。
那么为什么这个金主这么奇怪，做了许多看似符合人设，实际却截然相反的事？
无论是逼他读书，还是惧怕亲热，甚至今天还专门把他带到大学给他“洗脑”……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他能够“走上正轨”。
简直就像在以一己之力对抗世界意识。
那么，如果这个人没有江暄的记忆，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果只是书里的纸片人，怎么可能想这么多？
譬如这个世界的孙振就不会为他好，他只忠诚于江暄，明显看不起自己。
只有他的金主，形象相符却矛盾重重，顾寒心中再次泛起强烈的直觉。
那个人就是江暄。
虽然他的金主言行诡异却从不露破绽——不论现世还是书中，他都没有留下足够的线索或把柄。
顾寒却突然不着急了。
他慢悠悠地坠在江暄后，见金主又打了两个电话，被他全部按掉。
霸道的金主似乎气急败坏，连步伐都加快不少。他不再打电话，而是走出校园东门，拐进了一家店。
顾寒顿了顿，跟了过去。
“帅哥，要冰淇淋吗？”
路过一个路边摊时，小推车旁的两个女生忽然吆喝起来。
“这是我们的创业项目——手工冰淇淋，除了口味齐全，还有各种形状，比如常见的小猫小狗小兔子，A大学生有八折优惠哦。”
顾寒本来习惯性想要略过，但他下意识一瞥，被样品中的雪白蓬松的兔子吸引了。
“我不是A大学生，还能有优惠吗？”
“当然！”大概是没想到顾寒的声音也这么好听，那个女生的脸唰地红了。
“好，谢谢，我要两个兔子。”顾寒想了想，“一只白色，一只粉色。”
“粉色的是送给你的女朋友？”女生的语气带了一点遗憾。
顾寒想到两人现在的关系，点点头：“算是吧。”
江暄对一切一无所知。
他找不到顾寒，又心累又口渴，干脆出了校门，走进一家清吧。
这里环境小资，东西却不贵——毕竟面对的主要客户是A大学生，走的就是高性价比路线。暧昧又灿烂的星空灯下，有不少年轻的男男女女的聊天或玩桌游。
江暄找了一个单独的座位，点上一瓶可乐。
服务员很快将插有柠檬片的可乐端上来，玻璃杯口还有两片新鲜的薄荷叶，搅动吸管，沉在杯底的冰块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浮躁的心情似乎都好了几分。
找不到也不想再找顾寒，江暄干脆拿起手机处理工作。
他完全没注意到不远处的某桌正在玩游戏聊八卦，而他，恰好就是八卦中的中心人物。
“真心话，大冒险，选哪个？”
“……真心话。”
抽到King的男生说：“那别怪我不客气了哈。”
他露出一个促狭的笑：“你是不是喜欢金融系系草，有没有和他表白？”
女生：“……”
“谁啊？我认识吗？”女生说，“为什么要表白？”
其他人起哄：“你就装吧！”“还能是谁？”“洛天赐啊！”
“……”女生的脸红了一片，但还是不想轻易承认，“还行吧，毕竟谁都喜欢帅哥。”
“啧啧啧，避重就轻。”
“我还听说他想要出道呢！”
“前两周不是有影视公司来我们学校表演系招人吗？”有人道，“洛天赐也去了。”
“哇，他去干什么？进了吗？”
“肯定被刷了，毕竟不是科班，表演系帅哥美女又太多。”那人露出羡慕的神情，“不过听说系草也只是去玩玩，他年年拿奖学金，没必要走这条路。”
“其他人也一个都没选中。”
“为什么？”
“听说是考官太严了。”
说到这儿，男生似乎有些兴奋，压低声音道：“其实还有一个说法。”
“什么？”
“快说！”
其他人也被吊起胃口。
“据某位不肯透露姓名的表演系学长说，那个影视公司的老总很年轻，还是个大帅逼！”
“比洛天赐还好看的那种。”
“据说有人当场看呆了表演失误，还有人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每个人都想要他微信，结果全军覆没，铩羽而归。”
“学校论坛的树洞甚至出现了他的颜粉，说只要看他一眼，小说里的霸总就有了原型……反正就是很夸张，可以原地出道的那种，最后他一个也看不上也正常，毕竟现场最好看的人就是他了。”
男生语速很快，说完胸口起伏，微微喘气。
其他人则更好奇，心里猫抓似的痒：“真的假的？”
“有照片吗？！”
“没有。”男生说，“据说保密工作做得很好，现场都会没收手机以防作弊。”
“所以其实我一直怀疑这一段的真实性。”
“你不是认识洛天赐吗？问问他不就知道了。”
众人七嘴八舌，一通猜测。
甚至有人扒出了影视公司的名称，顺着找到法人姓名、公司注册地址。
可惜没有总裁的照片。
他们只知道总裁叫“江暄”。
“好了好了，打住，游戏还没玩完呢。下一轮。”
有人把打乱的牌递给刚才回答问题的女生——每一个被选中的“幸运儿”，都能成为下一场的发牌者。
拿到大王的是King，可以指定一个人玩真心话大冒险。
而这次风水轮流转，King落在了女生手上。
“哇呜！！！”
“宋宋弄他！”
女生浅笑一声，挑了挑眉：“来吧，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男生顿了顿：“……大冒险。”
“虽然有点晚了但我还是想请女神您手下留情，今天晚上我可以请你吃大餐！”
女生：“不必了。”
周围爆出一片笑声。
“我需要你做得事情很简单。”女生眨眨眼睛，“这里人不少吧。”
男生：“……嗯。”
“挑一个男生，注意性别必须为男，上去大声说‘我喜欢你’！然后要到微信号，就算你成功，怎么样？”
“Wow！！！”
“声音一定要大，我们必须听到哈！”
周围的人跟着起哄，唯恐天下不乱。
“卧槽，您这是要杀了我啊。”男生做出一个窒息的表情，“我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刚才不该冒犯您。”
“但希望大家不要被误导，毕竟我铁直，以后还要交女朋友呢。”
“哈哈哈！”
一片笑声中，男生浮夸地原地活动了一番筋骨，拿起手机，从圆桌最里面钻了出去。
他左右张望，又绕行一周，终于锁定了一个目标。
不远处的单人桌旁坐着一个正在低头刷手机的男生。
光线偏暗，看不清他的脸，但看上去很年轻，应该和他们是同龄人！
男生走过去：“HI哥们，帮个忙？”
江暄抬头，疑惑地看向他。
男生：！！！
刚才他想说什么来着？
一见到这人的脸，他全都忘光了！
大脑一片空白，男生盯着江暄，整张脸逐渐充血。
江暄：“……”
江暄：“你有什么事？”
“呃，我……我们在玩真心话大冒险。”男生磕磕绊绊地说，“我选择了大冒险。所以过来……过来……”
江暄：？
“和你表白！”男生用力吼出这句话。
江暄：“…………”
“当然这只是个玩笑，真的，真的，我喜欢女生。”男生越说越乱，开始语无伦次，“我脸红也是因为紧张，哈哈哈，毕竟你长得有点出乎意料，不好意思打扰了，哈哈，只是想要请你配合一下，可以吗？”
江暄：“……”
江暄淡淡地笑了一下：“嗯。”
男生脸更红了。
顾寒举着两个兔子冰淇淋走进清吧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一个高高大大的男生站在江暄面前，他俯下身，脸爆红，和江暄说了什么。
江暄对他笑了笑，这下男生连脖子也红了。
他顿了顿，大声道：“帅哥，我喜欢你！！！”
不远处传来起哄与叫好声，有女生尖叫：“啊啊啊，上去要微信啊！”
“……”
顾寒停下脚步。
他的手指紧了紧，兔子冰淇淋的脆皮外壳被捏碎几块，发出咔咔的碎裂声。
不远处传来那个男生紧张到有些颤抖的声音：“帅哥，能加个微信吗？”
江暄似乎察觉到什么，瞥一眼店门口，漫不经心地笑了。
“可以啊。”
顾寒眸色一暗：“……”
这场景，舔狗不发疯都说不过去吧。
那个男生没想到此行这么顺利，受宠若惊地说了一连串谢谢。
他掏出手机，正要扫江暄的二维码，一只手臂突然拦在他的面前，抓住了他的胳膊。
男生：“……？”
他看向那个比他还高半个头的男生，嘴巴不由自主地张成O型。
——今天是怎么回事？帅哥集体炸街来了？！
他下意识挣了挣手臂，发现完全挣不动。那个同样惊艳的少年牢牢地箍住他的手臂，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Hi帅哥，有什么事？”男生莫名其妙地问。
顾寒：“这是我哥。”
“哦哦，你好啊。”男生说，“我想找你哥哥要个微信，交个朋友。”
气氛微妙而尴尬，因为男生发现，说出这句话并没什么用。
他的胳膊反而被握得更紧，甚至被强迫一寸一寸地挪开，连骨头都隐隐作痛。
“不行哦。”顾寒面无表情，“他有男朋友了。”
男生：“啊？”
顾寒：“就是我。”
男生：？？！
男生目瞪口呆，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了：“呃……啊？”
“你不是他弟弟？！”
“也是他对象。”顾寒面露嘲色，挑了一下眉，“骨科，有没有听说过？”
男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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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Chapter 3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