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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江暄顶着一对熊猫眼来到北城，决定先解决生存问题，豁出去和顾寒签约。
红木桌两侧，江暄与孙振相对而坐。
“这是合同，您看看有没有问题，”孙振推了推黑框眼镜，把一本装订成册的合同递给江暄，“没有问题的话，在标签页签上名字，盖个手印就行了。”
江暄：“……”
江暄看了又看，没发现什么问题。就是一标准的劳务合同，外加明星助理必备的保密条款。也确实如顾寒所说，没有坑人的违约金，总体看上去还算友好。
江暄一咬牙，签了。
孙振：“……”
孙振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光偷偷看了江暄一眼，随后食指与中指按住另一张A4纸，将纸张推向江暄。
“恭喜您，江先生。那按照合同，现在您就算正式入职了。”
“这张表上包括寒哥的作息要点，近期日程，喜恶与注意点，您先看看，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江暄：“好的，谢谢。”
说完低头翻阅起来。
孙振：“……”
孙振正襟危坐，实则悄悄观察江暄的表情，想看看江暄面对这张“卖身契”，会是个什么反应。
没错，劳务合同就是基本模板，他寒哥确实没有坑江暄。
所谓的“卖身契”，指的是那张A4纸。
孙振第一眼看到的时候都以为自己眼花了——小小一张纸上，密密麻麻地记载了他寒哥临时冒出来的各种“生活习惯”，小到只喝什么牌子的水，凳子没擦过不坐，早上七点必须叫他起床，温水必须放在床头，大到专门备注他有起床气和洁癖等等……无中生有了各种“毛病”，简直令人发指。
要知道，他寒哥其实很直男，以前从来不注意这些细节，连行李都自己提，懒得麻烦别人。
遇到江暄，各种要求全出来了，无限贴近黑子编造的爱甩大牌事精儿人设，让孙振忍不住浮想联翩——寒哥是想享受江暄的照顾还是借机“调戏”江暄？
孙振不懂却大为震撼。
——这大概是一种特殊的情趣吧。
更要命的是，他寒哥搞了这么多事儿，全都由他来当传话筒，扮演“恶人”的角色。
孙振等了一会儿，想看看江暄是否会发难。结果过了半天，江暄眉头都没皱一下，似乎轻而易举地接受了纸上的各种要求。
“总体上没问题。”江暄面色平静，“只是有些不确定的地方想要请教。”
孙振：来了来了。
孙振：“您请说。”
江暄：“洁癖时轻时重，时轻时重是什么意思？”
孙振：“……”
孙振：“应该是看心情的意思。”
“哦。”江暄神情严肃，显然在认真思索，“那他可以接受公共马桶么？还是一般会忍着？”
“能接受鞋子上有灰么？拍完戏是不是需要立即洗澡？”
江暄一连串问了好几个问题，角度刁钻，孙振完全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搪塞：“这个……有些细节我也不知道，建议你直接问寒哥，他有什么需要会直接和你说。”
江暄点点头：“好的。”
“他起床气很严重么？”江暄想了想又问，“一般要怎样才能叫醒他？”
啊这……孙振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他寒哥日常起的比他们还早，锻炼完甚至会顺手给他们几个懒虫带早餐。
孙振决定挽救一下顾寒岌岌可危的形象：“还好还好，起床气不大，一般打几个电话就起来了。不用太担心。”
江暄：“好的。我暂时没有问题了。”
孙振长舒一口气，他可不想再抹黑他寒哥了。
“目前的工作大体这就是这样，有时可能会有一些临时工作，偶尔可能比较忙。”孙振对江暄的态度简直不能更满意，“按照日程表，今天的工作就是帮寒哥搬家采购，后续他会搬到北城附近的公寓，方便跟组训练。”
江暄：“好的。”
孙振赶紧溜了。
江暄坐在座位上，又把顾寒的要求看了一遍，内心没什么波动，只觉得果然如此。
一来，他的月薪要对得起他的工作，顾寒要花三万招人，说明工作本身并不容易，他要有打工人的自觉。
二来，不愧是他黑的人，顾寒果然毛病一堆，不好伺候。
这么多要求，反而人设不崩。
由于对顾寒此人完全不抱希望，江暄淡然地接受了现实，并提前开始设想顾寒能搞出什么幺蛾子。
不一会儿，孙振发来一条信息。江暄点开长图，发现这是一张购物清单，上面都是今天要采购的家居用品，足足列出六十多件，很多都是江暄听都没听过的牌子，甚至还有定制款。
江暄：？
好在大部分东西都可以在南城的小众奢侈品街采买到，其他的也能网购或有特殊购买渠道。
为了不出差错，江暄专门找孙振领了公用车的钥匙，驱车开往南城。
他拿着孙振给他的信用卡，一路刷过去，购物车完全堆不下 ，只能请门店送货上门。
这样采购了七八个小时，清单终于完成了90%。
江暄却并没有如释重负，反而更加头疼，因为剩下的物品都很难买，有的要跑很远，甚至要出国才能定制。
江暄纠结片刻，决定从一个看上去还算简单的东西下手——一款特定品牌、两米高的绿色恐龙抱枕。
江暄：“……”
顾寒为什么要买这个？
江暄一言难尽地打通官网电话，对方客服告诉他，这款XXL号抱枕是今年最新特别款，产量有限，目前S市的店铺还有一个存货，不接受预订，只能现场下单。
为避免白跑一趟，江暄把情况提前告诉孙振，并表示剩下的国外定制款只能徐徐图之，可能要先顾寒等一下。
【没问题。】孙振回答得爽快，【那些可以晚点。但恐龙抱枕今天必须到。】
江暄：“……”
江暄：【为什么？】
【因为……】孙振看向坐在他旁边的男人，见他似笑非笑，薄唇无声地吐出几个字。
【因为寒哥最近睡眠不好，只有抱着这只恐龙才能睡着。】孙振按照顾寒指示，满头黑线地打出这句话。
江暄：“……”
江暄从南城赶到东城时，已经晚上七点了。
夜风微凉，整个城市笼罩在辉映的灯火中。青年下车后直奔抱枕店铺，连肚子饿都顾不上。
“你好，请问你们这里还有那款两米高的绿色恐龙抱枕吗？”江暄气喘吁吁地问。
“有的有的。”导购员手指一指，“就在橱窗那儿。”
江暄目光一扫，一个身形颀长、身着驼色风衣的男人背对橱窗而立，伸手指了指恐龙，对身边另一位导购员说了什么。
“……呃。”江暄身边的导购说，“可能那位先生也想买。”
江暄：“他还没付款吧。”
导购：“应该没有。”
江暄：“那我试试。”
导购：？
江暄快步走过去，边走边说：“啊，终于找了了！”
他的声音不小，充满惊喜雀跃，整个人如一阵风刮到男人身边，目光灼灼地盯着橱窗里的绿色恐龙，像是盯着什么宝贝。
这动静大到别人想忽视也做不到。
男人转头看向江暄：“你也是给孩子买？”
江暄这才发现他带着黑色口罩，整张脸几乎遮挡得严严实实，唯有一双眼睛露出来，眼尾温柔地上挑，有点莫名地眼熟。
“……呃，熊孩子。”江暄将错就错，控诉，“拿不到就不睡觉，又哭又闹。”
还可能扣他工资！
江暄其实不知道面前人的购买意愿有多强，如果对方真的非它不可，也有一个“又哭又闹的真·熊孩子”，那江暄就打算让给他。毕竟对方是真的需要。
谁知男人顿了顿，温和的目光落在江暄眼睛上：“你家孩子几岁？”
江暄：“……五岁。”
“你儿子？”
“……”江暄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男人笑道：“男孩子是比较调皮。我家那个十岁，比你孩子大。”
“就让给弟弟吧。”他说，“我们去买个河马抱枕。”
江暄：“……”
一番话说得江暄非常不好意思：“他会不会生气？”
“不会。”男人说，“他不需要玩具哄睡，只是想买来收藏。”
“河马刚好也没买，恐龙就下次吧。”
听到这话，江暄稍微放下心，决定恭敬不如从命，厚着脸皮把恐龙抱枕买了。
两人去结账，男人排在他前面，掏出一张卡。
江暄忽然听见收银台传来小声的尖叫。
两个收银员满脸通红，眼神扑闪，压抑不住兴奋似的小声问：“先生，您长得好像陆定礼。”
“请问您是陆老师本人吗？”
江暄：！！！
江暄突然明白了那股熟悉感从何而来，他忍不住歪了歪头，试图从侧面观察。
可没等江暄站稳，陆定礼已经把口罩摘了下来，微笑道：“是我。”
两个收银员看上去似乎快原地昏过去，又压抑地尖叫两声，面红耳赤地去找本子和笔，想要找陆定礼签名。
江暄愣了愣，也快步冲到最近的货架，挑了一个精美的笔记本，打算也凑一凑热闹。
谁让他妈余美庭女士一直是陆定礼的忠实影迷呢？
这位影帝年少成名，家喻户晓，是公认的实力派。
在他妈的逼迫下，江暄几乎看过所有陆定礼的电影，直到两年前被封杀，江暄才减少关注，以至于没能第一时间认出他。
陆定礼人如其名，不仅没有拒绝他人的签名，还很绅士地询问她们想签到哪里。
两个女孩子拿了一沓本子来，请他签了快十遍，他都没有不耐烦。
终于等到江暄，江暄恭恭敬敬地递出刚买的笔记本，对陆定礼说：“陆老师，我妈妈是你的忠实影迷，一直很喜欢你。”
“如果您能签个名，这会是她收到的最惊喜的生日礼物！”
青年清爽干净，有一种并不锋锐、让人心生亲近的帅气。
陆定礼笑了笑，接过本子：“签哪里？”
“扉页就行！”
这是江暄第一次离陆定礼这么近，像是平时住在屏幕中的人跨了出来，站定在他面前，江暄也不免有点新奇和小激动。
他偷瞄陆定礼，发现男人不仅长相英俊，字也写得漂亮。
那只握住钢笔的手修长有力，手背青筋突起，握笔的姿势老派而优雅。
一股淡淡的古龙水香萦绕在周围，和陆定礼一样低调温和，像是HERMES的经典款“大地”。
陆定礼行云流水般在扉页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在上方补充了一句“生日快乐！”
“好了。”他阖上笔记本递给江暄，忍不住又打量青年一眼，感慨，“没想到你这么年轻都当爸爸了。”
“……哈哈。”江暄干笑两声，“谢谢陆老师。”
“没事。”陆定礼拉上口罩，对江暄一点头，在更多人包围来之前，快步走出了礼品店。
江暄：“……”
江暄长舒一口气，看着竖在地面被打包好的巨大礼盒，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不论怎样，他完成了这个“艰巨”的任务，虽然是从陆影帝那里骗来的。
江暄从兴奋中缓缓回神，忽然意识到，陆定礼也是来为“孩子”买抱枕的！
他似乎触碰到了八卦的边缘——因为这个孩子，大概是这位口碑载道又为人低调的影帝身上唯一的绯闻。
官方宣称那孩子是陆定礼已逝姐姐的孩子，各种小道消息却一直猜测那其实是陆定礼的私生子。
不过无论如何，陆定礼看起来对孩子很好。
他能买到恐龙抱枕，也多亏了陆定礼“拱手相让”。
可见陆影帝是真的修养好又绅士，与孙振口中某人“虚假的亲和力”截然不同。
——两人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好嘛。
这样一番下来，已经晚上八点了。
他到达孙振给的地址时，保洁阿姨刚打扫完准备离开。
江暄放下比他还高的巨型礼盒，连忙叫住她：“麻烦等等！”
“屋主是个洁癖，我要检查一下。”
为了不让顾寒挑刺，江暄专门找了S市最贵最专业的保洁公司，点了一个“洁癖套餐”，旨在让整个房间被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打扫干净，保证一尘不染，无限接近医院的无菌舱环境。
保洁阿姨站在门口，就见帅气青年里里外外绕了三圈，最后发现地上有一根三厘米左右长的头发——可能是他刚才急掉下来的。
保洁：“……”
“麻烦再检查一下吧。”为确保万无一失，江暄说，“我会给您额外的报酬。”
保洁阿姨的苦瓜脸瞬间舒展开，笑着伸出五根手指。
“没问题。”江暄爽快地答应了。
反正刷的又不是他的卡，某人从来不差钱。
在保洁阿姨重新检查的时候，江暄终于有时间给自己点了一款麻辣粉和一瓶可乐。
等他吃完，保洁阿姨刚好离开。江暄终于放下心，给孙振发消息并附上房间视频后，关上门准备回家。
他走到电梯间，按下按钮，LED屏幕上数字立即开始跳跃上升，如同江暄迫不及待想要下班的心情。
“叮——”
电梯门缓缓打开。江暄满心雀跃，刚要迈步，发现一个黑色的人影先一步走了出来。
“顾……寒哥？！”
江暄猝然抬头，就见到顾寒轻轻挑了一下眉，眸中似有什么一闪而过，快到江暄完全没看清楚。
“这么晚还没走？”顾寒走了出来。
“嗯，刚弄完。”江暄眼睁睁地看着顾寒停在他面前，高大的身躯挡住江暄的路，电梯门等了几秒，自动关闭了。
江暄：“……”
江暄：好狗不挡道！
然而不论心里怎么骂人，江暄面上依旧一团和气，甚至笑着伸出手，再一次按下电梯键：“我正准备走。”
“辛苦了。”他的小动作自然不会逃过顾寒的眼睛，顾寒笑了一下，口罩下唇角微微挑起，眼神却依旧平静深邃，“不介意的话，进来坐坐？”
“刚好需要一个人帮我拆恐龙。”
江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江暄再走显得不识抬举。于是在仅仅三分钟后，江暄再次回到这间豪华公寓，推门开灯一气呵成，干脆自吹自擂起来。
“寒哥，这间屋子敞亮吧。我专门选了最适合你的套餐，地扫过两遍，拖了三遍，每个角落都擦过，所有生活用品都消毒杀菌换上了最新款。”
“密码是八个八，你只用录入指纹就能修改。网速很快，十分钟就能下一部电影。”
……还有什么来着？
江暄绞尽脑汁地列举自己的工作成果，最后指向搁在客厅羊绒地毯上的巨型礼盒。
“恐龙在那儿！”江暄强调，“我是从别人手上截胡过来的，只为寒哥你晚上能睡个好觉。”
顾寒：“……谢谢。”
顾寒：“帮我拆了吧。”
江暄：……行吧。
虽然不大情愿，但为了那三万块底薪，江暄还是决定忍辱负重，完成顾寒的要求。
——反正他要是不爽，还能回书里找补。
风水轮流转么。
顾寒最好别把他惹毛了。
江暄拿起剪刀，又开始哼哧哼哧拆礼盒，还要注意洁癖的特点——拆了包装后必须洗手，再去接触抱枕。
他打开盒盖，剪破内包装，这才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去洗手间洗手。
没想到顾寒也在洗手间，正站在淋浴池旁边，盯着花洒架，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江暄问，“寒哥你要上厕所吗？”
“不。”顾寒没有看他，依旧站在原地，似乎在端详什么。
江暄忍不住走近几步，便见顾寒突然皱起眉，伸手抽出一张纸巾，在花洒搁置架的后方抹了一下。
江暄：“……”
不是吧？！
然后他的预感成了现实。
“这里脏。”顾寒摇着头摊开抽纸，上面有一道极浅的痕迹，“明天叫保洁重新打扫一下。”
江暄：“…………”
顾寒发现灰尘的地方，要按面积算，可能连半平方厘米都不到。
江暄敢保证，只要是个正常人——不，只要是个人都不会注意到这里，吹毛求疵到如此地步。
可他还没来得及发表意见，顾寒又转过头，用盯着花洒台的表情盯住了江暄。
江暄心脏一跳：“……”
这又是怎么了？难道他也变成了“脏东西”？
不得不说，顾寒此人不愧是是冷面阎王，随便一个动作或一个目光，都有天然的压迫力，连江暄也不由地微微紧绷起来。
他忍住想要后退的冲动，面色忐忑又迷茫。便见顾寒上前两步，两人瞬间接近，是伸手就能揽住腰身的距离。
“你的唇角……”顾寒的目光从上方扫来，用一种诡异的、似乎有点嫌弃的语气说，“没擦干净。”
说话间，他的右手抽出一张抽纸，在江暄反应过来之前，伸手探向江暄的唇角。
轻轻一抹，恍然而过。
江暄回过神，嘴唇上只残留纸巾摩擦过的一丝酥麻，似乎还沾染上一点体温。
江暄：？？？
江暄：！！！
他怎么被顾寒偷袭了？！
大概这一下真的出乎意料，江暄一脸震惊，压根来不及收敛表情。
顾寒收手垂眼，睫毛遮挡住眸中闪过的一丝促狭笑意。
他摊开抽纸，上面有一道极浅的红痕。
——是辣椒油。
江暄：“…………”
这人故意的吧！
就这样，顾寒愣是在屋子中挑出了七八处“不够干净整洁”的地方，对江暄下了整改指令，亲自打了江暄自卖自夸的脸。
到最后江暄都麻了，嗯嗯啊啊地应付，一边偷偷打哈欠，一边在心中发誓——他还能再黑顾寒五百年！！！
回家后已经转钟，江暄身心俱疲，匆匆洗了个澡，倒头就睡。
他完全没有时间再兼职写作，因为第二天早上，还有更艰巨地任务等着他——他要叫顾寒起床！
见识到顾寒的洁癖，江暄对此人的“起床气”更是不抱什么幻想。
顾寒的作息表上写着七点起床，这意味着江暄需要六点半就起来，给顾寒的起床气发作预留充足的发作时间。
连续两晚上睡眠不足，工作前景还如此黯淡，江暄如同丧尸一般拖着沉重的身躯从床上爬起，简单洗漱后，刚好七点整。
一般有起床气的人要叫好多次才能起来，江暄决定在下楼开车前，先给顾寒打个电话。
他不情不愿地拨通自己新存的号码，等待片刻，居然接通了。
“喂，寒哥。”江暄坐在床边，板着脸哄道，“七点了，起床了，太阳该晒屁股了。”
大抵他的声音听上去十分没有诚意，还把顾寒当小孩子哄，电话那边并没有说话，只传来一声低沉的喘息，不耐烦中似乎带上了一点别的东西。
江暄耳朵一热，再次耐着性子哄道：“寒哥，起床吧，你九点约在北城见严导。”
“都说一日之计在于晨，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起可以延长生命，也能预防心脑血管疾病。”
“你见过早晨七点的S市吗？信我，现在起床就能见到！”
江暄说了一连串鬼话，心道这下顾寒总该被他闹醒了。
谁料电话那边静默半晌，传来一声低哑的呵斥：“……好吵。”
“嘟嘟嘟，嘟嘟嘟。”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顾寒居然挂了他的电话！还直接关了机！
江暄血压飙升，整个人直接被气醒了。
欢迎情敌一号陆老师~
寒哥总有一天会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_^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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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Chapter 2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