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是忘了呢?她压根就不知道这回事啊!
柯小禾是穿来的,在这之前叶五除了有个贝勒身份外到底干嘛的她怎么知道?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没什么事了吧?”
说着就要走,人还没离开桌边两步就被巨大的力量带倒了身子,柯小禾跌到了滚烫的怀里,上方出现叶五的脸,她的腰间被男人的手臂死死的箍着。
无论双腿怎么乱踢,身子就是无法离开叶五的怀抱,哪怕一寸。
“叶五你要干嘛?!”柯小禾叫了起来,一口咬到叶五手臂上,几条黑色小蛇在她齿间变形,“卷宗的事不是说好了吗?”
这么一挣扎叶五倒是有点愣,“你怎么跟个小野猫似的一会喵喵叫一会撩爪子?”
“你管我?!我要回家了!放开我!”柯小禾现在根本没心思,可以说在她理顺了太奶奶日记里那个京城纨绔是叶五后她就明白了,叶五就是个她去往海外的跳板,除此之外,啥都不是。
“不放!”叶五也来了劲,那点酒根本不是他的动粗的借口,自己怀里的女人的反应才是,叶五很明白今天他的心在哪一刻狠狠的重重的动了一下,当时他就后悔当初怎么就一次次的放过了她,还让她当个乖孩子。
叶五将“乖孩子”的身子往上拉起一些,低头吻下,如他所料柯小禾根本没有抗拒,反而是放开口舌与其交缠,连浓重的酒气都一并接纳。
他很满意,本来嘛,小野猫也是猫,猫儿只要撸的开心了自然会乖乖听话。
他毫不用力的抱起柯小禾朝着贵妃椅走去,头晕目眩中两人跌坐在其上,他翻身起来,将要爬走的柯小禾一把拽了回来,单手撑在她头侧,醉呼呼的问:“逃哪儿去?”
俯身上去,滚烫的吻将身下姑娘吻的发出似抗议似享受的喘息,另只手开始去解开、探索,他要把白天没看到的没碰到的,全部得回来。
本该就是他的,早就该是他的。
叶五粗糙发烫的手心顺着柯小禾的腰线滑上去,拇指缓慢的在边际抚摸着,他在压抑、克制、感受着即将到来的触感,一如他白天观战时想的那样。
“你好像……”叶五深吸一口气抬头看着柯小禾,“比之前手感更好了。”
柯小禾冲他笑了笑,手臂将他拉下说:“打你的手感也更好了!”
叶五发觉危险了但他不知怎么,身子意识像是被钉牢在原地,由着柯小禾摸到一边茶几上的花瓶,抄起来猛的拍碎在自己头上。
与此同时,房间的门被大力踢开,荣宁与两三个少年滚进了房间,他们顺势站了起来刚要冲就看到叶五头破血流的撑着身子站在贵妃椅边。
大家都愣了,包括刚进来的徐以秾。
柯小禾丢下手中花瓶剩余部分,跑向徐以秾,徐以秾也是立刻向着她冲去。
柯小禾的肩膀被叶五从后拍住,这一刻徐以秾也到了她的身边,她想也不想的,又抢了徐以秾的枪,回身冲着叶五的脑袋就扣扳机。
一枪下去是空的,好在这枪是空的,不然叶五今晚就得交代在这。
一屋子人都被吓的冷汗直冒,也包括徐以秾,他赶忙抢下枪,将柯小禾拉到身边。
叶五舍不得骂开枪的那个,就骂带枪的那个,“你这枪是个人都能抢是吧?”
“我就不该第一颗留空。”徐以秾说。
“……”
“五爷!”荣宁几人将徐以秾围住,就等叶五一声令。
“去去去,你们打得过他吗?”叶五看了眼柯小禾,抬手抹掉额头发间流出的鲜血,咬着牙,丹凤眼尾挑起,说,“行,以后咱们就公事公办。”说完坐到桌边,挥了挥手。
荣宁几人才将门口的路空开,个个凶狠的看着徐以秾。
徐以秾搂着尚在激动中的柯小禾转身走出房门,直到两人脚步消失,叶五才愤恨的起身一把掀掉台子,上面的茶壶什么砸的七零八落。
这时门边又跑来一个长衫打扮的年轻人,看了屋里的架势慢慢走了进来,站到离叶五两三步的地方说:“五爷,青帮的说给咱们三天时间考虑,过期他们说就直接接管了。”
叶五冷笑着转着手腕说:“费他妈什么事,今晚就给老子了了!”说完带着一众人踏出了房门。
一条路不是通明的,隔一段才有路灯,有时中间的黑暗会非常的长,柯小禾想从上面看可能这段路就像被扣掉了一大半白琴键的钢琴吧。
“你车呢?”柯小禾问。
“我是坐隔壁二厅的人车子来的,我们在德兴楼吃饭。”
“乔书尔去找你的吗?”
“嗯。”
柯小禾本想问乔书尔怎么知道去哪儿找你,转念一想人家就是一个部门的知道上司晚上在哪应酬不是顺理成章的事吗?
像她这样,庶务科科长住哪儿都不知道这才不对。
“谢谢……”柯小禾声音发闷。
可是徐以秾一句话都没有回她,两人在小雪中慢慢的走回了宅子。进了院门徐以秾也是不发一言,甚至连半句交待都没,还先柯小禾转身离开,看样子是直接去了书房过夜。
今晚柯小禾没有力气生气了,她倒头在床上想着先前发生的事,意识迷乱在叶五俯身上来的那一刻,她浑身燥热的转头朝着床内翻滚进去,拉过蚕丝被将自己裹了起来,外面看去应了四个字,作茧自缚。
隔天便出了两件大事。
一件,青帮两个堂口的人昨晚在西直门附近被灭了,就留了两个活口,而且北平的警察还没堵到,人家直接回大本营搬救兵去了。
二件,南京查军部贪腐的傅主任把柯怀思的职给停了。
柯小禾吓得差点滚到地上,她抓着科长的手臂赶快撇清关系,“科长,您知道我来这这么久可一次都没有仗势欺人过,为什么?因为我没有势可以仗啊!”
科长是明白人,他就点点头,多余的话一句没有,下午她就被两个冷着脸的黑西装带到隔壁楼办公室里一通询问。
无非是家住哪里,叫什么姓什么,家里几口人,人均几亩地的户口盘问法。
柯小禾早把这套东西背熟,顺口说出,没有疑点。她与柯怀思的关系说好不好说亲不亲说薄也不薄,一直调查到入军校时都是非常OK的,直到。
“你曾经在王府做过侍女?”黑西装问。
“是的。”
“是侍妾还是侍女?”
“是侍女。”
“谁能证明?”
柯小禾疑惑着问,“我认为这点与本案并无关联啊?”
黑西装互相看了眼,一个说:“按你所说,侍女身份的确合得上你逃难进关,投奔柯家又被寄养于索家这个说法,但是,如果是侍妾,”
黑西装顿了顿,像是在拿捏某种不好掌握的分寸,“柯怀思与前清亲贵的关系就不好说了。”
“有什么不好说的?”柯小禾不明白。
“当局明令禁止官员,特别是军官与前清贵族的私下联系。”
“他们没有私下联系啊!”柯小禾喊了起来。
“侍妾的话就是赠予,这联系可大了!而且索家又是正白镶白旗主,军校之前收了不少他们的子弟。”
柯小禾急起来,“那些都是堂堂正正考进去的,你们可以去查。”
“查过了,的确是,手续一应俱全,包括你叶五和礼月的。”黑西装让柯小禾冷静一下,还有些不可思议的问,“连考试都没落,你这个成绩,咳……”
柯小禾瘫坐在椅子上,要求见徐以秾,黑西装给的答复是,不可,你的疑点没有排除谁都不能见哪里都不能去。
她强迫自己冷静,她只要证明自己是侍女就没问题,可——这玩意怎么证明?!比证明“我妈是我妈”还要难!
“你们问问叶五……”柯小禾没办法,这事还真只能是他一句话。
但,时间不能倒转,世上没有后悔药,不然,昨晚那枪她说什么都不会开的!
“我们问了,但是他说侍女侍妾这么多,名字和脸对不上得看到人才能确定。”
这话一听就是扯淡,柯小禾就不信昨晚才贴着他脑门扣了扳机的人,能对不上号?
的确混蛋。
“如果柯小姐愿意的话跟我们走一趟,问清楚也好尽快还各位清白。”
“去哪?”柯小禾害怕起来,那些辣椒水老虎凳不会要招呼到她头上吧。
“索家五贝勒今早带人投案,进了局子。”
“投什么案?”
“这个与我们无关,柯小姐走吧。”
柯小禾被这两位半押半请的带去了北平警察局,下了车,局子里穿着黑制服的警察们倒也不慌,不愧是见多了世面的。
一个打着绑腿的老警察上来问了两句就带着三人往里走,边走边客气,十来分钟就绕到了暂时收押的监房。
柯小禾从黑西装后探出头看到铁栏杆里的几人吓了一跳,荣宁那几个少年头破血流的正歪在边上睡觉,叶五也没好哪儿去,长衫破破烂烂沾满了血渍污秽,脸上带着划伤,上臂与小臂都有被刀砍过的伤口。
刀伤最为怵目,一个大口子将衣服划破,从里一层层的透出血斑来,像是一张开口要吃人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