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干什么去了?”柯小禾一开口,自己都吓一跳,什么时候自己的嗓子这么哑了,赶忙清了清。
“没干什么。”徐以秾起身朝里走去。
人走后,也顺带带走了那股迷离的气息,柯小禾浑身打了个抖,急忙站起来跟在后面问,“那现在干嘛去?你今晚住这吗?”
可是徐以秾一个问题都不回答,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门,里面的修女刚好清扫完,结束了一天的劳作,现在是她们自己的时间。
见到徐以秾的到来,冯老头先开口问:“最近有什么新奇的事吗?”
“你都知道,没有新的,”徐以秾说着接过冯老头递过来的黑色袍子,擦了汗,然后随意的披在肩膀上,问,“这儿晚上都做什么打发时间?”
冯老头说:“祷告,阅读,谈心,看星星。”
“那看不看月亮,是不是还要谈一谈人生哲理?”柯小禾坐到了徐以秾的身边。
但是,那两人都没接她的话茬,搞的她特别无趣。往日早已翻白眼跑走了,可今天不知怎么回事,她就是想贴着徐以秾,听他说话,想要知道他接下来要干吗。
“难得我在这住着,你就陪我打发下时间。”徐以秾说。
“乐意奉陪。”冯老头问,“要做什么呢?”
徐以秾看着一边的修女,笑了说:“打牌吧,这个世界唯一通用的游戏。”
其他修女都礼貌的拒绝了,只有一位比较年轻的修女愿意与几人玩。
“还少一人怎么办?”冯老头问。
“我我……你们玩什么?”柯小禾赶忙凑上去,也不管她对牌类游戏只会抽乌龟的事实。
冯老头把一副印着古典花纹的扑克牌递给了徐以秾,说:“原谅我不能玩太复杂的中国牌。”
柯小禾一听正中下怀,立马说:“对,玩点简单的。”
“简单的?”徐以秾慢慢地把身子转向身侧的她,问:“你有什么建议?”
此刻屋内的光线是在太柔和了,淡黄色的光从上打下来照在徐以秾的身上。汗水从他的下巴顺着颈部滑落,流到他的锁骨,如同一道温柔的涟漪,荡在柯小禾的眼底。
晕黄的光线下,这些汗珠密布在他颈前,柯小禾看到他的喉结微微颤动,伴随着徐以秾已经沉稳下来的呼吸,他的脖子上的肌肉紧绷着,如同雕塑一般。
柯小禾舔了舔唇,还没说话,冯老头就递给了她一杯水,十分善解人意。
她正口干舌燥呢,拿过就一大口,喝下才满脸疑惑的问:“这是……酒?”
“是的。”冯老头特别自豪自己教堂的佳酿,这些可是那些大使花重金都得排队的好东西啊。
“抽、乌、龟!”柯小禾那点酒量,两口下去红晕就泛到了脸上,舌头都开始直了。
“说下规则。”徐以秾的声音特别冷静,与她的含混有着强烈的对比。
规则太简单,两两抵消,最后谁手里剩下谁就是乌龟,输。
“我们家乡也有这个玩法。”那个修女说,看上去很想重温的样子。
“好,我早说,牌是通用的游戏,无论你从哪儿来,都能玩起码一种类型。”徐以秾说着,双手开始解开手腕的纽扣。
柯小禾直愣愣的看着他修长的手指,熟练地将扣子从扣眼中脱开,然后开始讯速地翻转袖子,逐渐露出坚实的手腕,随着袖口一寸寸的向上滚动,肌肉线条清晰的小臂也露了出来。
徐以秾双手包裹着那副扑克牌,手指紧贴牌边,指尖微微用力,令牌面贴合在一起,然后熟练的轻推一下,这副牌便自然的被切分成了平均的两叠。
双手握持着一叠扑克牌,徐以秾的手指轻轻推压,将被挤压的牌面弯曲成一个渐渐凹陷的拱形。
然后,他开始缓慢而有序地一张一张地压着,使它们相互交叠,发出清脆的声音。直到最后一张牌被完全分开,徐以秾的手指才停下,两叠牌平稳地落在他的掌心。
他的手指轻轻垫在这堆交错开的牌面下,往上一压,再往下一压,硬质的扑克牌发出唰唰唰的声音,立刻自动恢复成了一沓整齐的牌堆。
柯小禾已经准备好接牌了,但她惊讶地看着徐以秾,就像他在进行一场魔术表演一样。一叠牌瞬间在他的双手中分成了四份,他将手收回,等待其他人挑选。
冯老头也没动,两位男士在等桌面前的女士先选,柯小禾当仁不让的,先拿走了最靠近徐以秾手边的一堆,她的手背轻轻触碰到他的,这种程度的接触居然让吃惯了肉的柯小禾心跳加速。
她摇了摇头,告诉自己肯定是喝了点酒的原因。
一轮玩完,无惊无险,无趣无味。冯老头说应该有点赌资,否则比仰望星空还要无聊。
“你们可以赌?”柯小禾问。
“不赌钱,赌酒,胜者可以得到我酿的酒。”冯老头指指身后地下室的门。
“那可不便宜,起码值十个大洋,还得看你心情,我都不一定买得到。”徐以秾边说边摇头。
柯小禾则瞪大了眼,“那……”她拉了一把徐以秾,凑近到他耳前,小声问:“我要是赢了可以把酒给你,你把钱给我吗?”
“可以啊,但是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徐以秾不在意的边说边洗牌,很快又是四叠牌在眼前。
“我喜欢钱呗。”柯小禾笑眯眯的取过牌,开始了她的表演。
开局柯小禾就认真对待了,她几乎每一张牌都在挖空心思的表演,居然让她接二连三的最先逃完,把把第一位甩光手中的牌。
时间敲过九点,自律的修女先告了辞,接着冯老头也笑着说不玩了,只有柯小禾还意犹未尽,她抱着五瓶酒看着徐以秾。
“你全都要了?”她带着酒意,靠近徐以秾。
“对。”徐以秾身子后仰,随手扶住差点摔倒的柯小禾,试图在两人之间保持一定的距离。
“看不出来啊,你居然是酒鬼。”
“送人应酬,”徐以秾回头朝门口走去,“你有空去开个户头,方便我打钱给你。”
“打钱?打什么钱?就那点钱你每天给我不就行了。”柯小禾红着脸硬往人身上黏糊。
\"我没那么闲,每天身上带一笔钱专门付给你,我会让银行每天划给你,\"徐以秾转身向门口走去,“最晚明天下午之前把户头给我。”
“明天啊?”
“3——”
“明天明天!徐以秾你怎么这么小心眼,我不就坑你一次,记到现在,”柯小禾小跑两步追上去,晃悠着身子又想往人身上靠,“时间还早你干嘛去?”
“休息。”徐以秾说着,继续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试图避免柯小禾的靠近。
“哎,徐以秾,你看这个雕塑,徐以秾你看那个是不是墓碑啊?”柯小禾紧着追上去,问,“徐以秾,你看那颗星星,好亮,我到这里才知道原来星空是这么亮的。”
“徐以秾,这颗叫什么星?我想回去之后也能找得到。”
“回去?”走在前面的徐以秾终于停下了脚步,转头看柯小禾。
柯小禾红着脸笑嘻嘻的回答道:“是啊,我又不会在这里呆一辈子,肯定能回去的吧。”
“你……喝了一整瓶?”徐以秾这才发现柯小禾手中居然一直提着一瓶酒,而且看上去已经空了,怪不得声音越来越含糊。
柯小禾咯咯地笑出声,“嗯!”她承认了,接着扑进了徐以秾的怀里。
“徐以秾,我们一直没离婚对吧?”柯小禾丢了酒瓶,她抬起头,双眼在月光下,明亮清澈。
她垫起脚,手臂紧紧的缠住徐以秾的脖子,他们的脸离得这么近,呼吸间都能感觉到对方的温度,在这沉寂的星夜中,她的呼吸越发沉重。
她的唇贴着他的耳际,轻语伴着温热的呼吸,在徐以秾耳中徐徐道来,“你是不是该尽一下丈夫的义务了?”说着,触碰着他的耳垂,然后向下滑至脖颈,一路留下柔软的触感。
徐以秾的脖子肌肉紧绷着,他清晰的感受到柯小禾的吻,她的唇在他皮肤上的探索,隐隐地散发出一股香味。
他的双手环到柯小禾的后腰,轻轻地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柯小禾的手慢慢游移到他的胸前,指尖沿着衬衫扣子轻轻滑动,每一处触碰都让徐以秾感到身体某处的悸动,他根本没法抵赖这种强烈的情绪,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双唇落在她的额上,然后顺着脸颊一路吻下,最后落在她柔软的嘴唇上。
唇交织在一起,舌尖细致的触碰着,一切都是这么轻柔,柯小禾的指尖轻轻解开了徐以秾的一颗扣子,露出了他胸前坚实的肌肉。
徐以秾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他将头埋在柯小禾的颈窝中,轻吻着,贪婪的呼吸着她的味道,低声嘶哑的呼唤她的名字,整个人都透着一种危险的强烈的需求。
柯小禾整个人轻轻后仰,纤细的手指探入他凌乱的黑发中,月光被教堂尖顶挡住一大部分,剩下的微光穿过钟楼的花窗,如神明之手轻轻洒落,为两人的亲昵投下一层朦胧的光环。
“去……房间。”柯小禾嘀咕了一句,声音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
徐以秾迅速反应过来,腰间一紧,便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然而,刚走了两步,他就察觉到怀中人的状态有些异样——她竟然……竟然在这个时候睡着了。
看着怀里的人发出沉沉的呼吸声,他不禁仰望星空,寻找一下生命的哲理,顺带逼迫自己迅速冷静下来,但是,这种事情谈何容易啊!
他只好苦笑着把她抱回房间,轻轻放到床上。甚至都没敢多看她一眼,徐以秾便直接转身出门,将房门重重的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