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发期的炒作也好,真被狗仔误打误撞蒙对了也罢,恋情一曝光,《西海岸》的热度算是稳居高位了。
跑完路演和点映后,微博副CP线超话人数明显多于主CP,叶鸣时开着玩笑说“你们事业爱情双丰收,而我是最强背景板,好惨”。
话虽如此,《西海岸》在各种声音中爆了,两位男主也晋升为广大女观众心中的“当月男友”,尤其是段亦凯在那场分手戏中的表现横扫B站,成为忠犬小狗不二人选。
而大量女友粉的涌入,也把段阮恋情真实性架在火上。
既然享受了争议带来的热度,也不免要面对其反噬。
这件事上许致一和宋知晏意外地意见统一,建议二人分手,或者恋爱更地下一点。
阮无归为此难过了一整晚,她平时就跟段亦凯牛郎织女般见不着面,实在想不出更地下一点的话要怎么恋爱。
段亦凯陪着她视频,心头隐隐作痛。
一夜无眠后,他去GR找到了许致一。
“No way.”许致一淡漠地拒绝,“你还不清楚自己的粉丝群体吗?我们已经查清楚了,就是一个捕风捉影的小报写的八卦,趁着你们合作的热度诈一诈,如果是真的话等着讹一笔公关费,没必要就此承认。”
“可是——”段亦凯后槽牙紧了紧,想起很多个瞬间。
直播时阮无归送的毛绒玩具不小心入镜,他费力掩饰。
在采访中刻意和阮无归装得生疏。
每次见面都偷偷摸摸。
还有昨夜阮无归红红的眼睛。
他看向眼前的经纪人,毫无疑问,这是近期来他的贵人、伯乐,他的一切都拜GR和许致一所赐,与其讨价还价确实没有什么立场。
但是他又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熟悉的打量感,如同最初魏总领人来签约时,那种看商品的冷漠眼神。
“可是,我觉得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包括阮无归也是,我喜欢一个人就想大方承认,不愿意虚与委蛇。”
许致一不语,微眯着眼。
“这件事我想自己决定,就算没那么快进一线也没关系,我想光明正大地,牵她的手。”
“Fine,我想你真是疯了。”
“我没有!”段亦凯定定地看去,从未有一刻这样肯定,“我之前问过Luna文,她说你叫她准备了恋情公开的公关方案,所以既然你也构想过这种可能性,为什么不能——”
一杯水泼到他脸上,让后面的话戛然而止。
始作俑者手里还攥着玻璃杯,他的面上露出罕见的不悦,然后薄唇轻启,极尽讥讽:“说够了吗?”
“我来告诉你怎么一回事。Luna文是优秀的公关,她会做好一切可能性的公关预案,这不是针对你和阮无归这件事,包括你跟任何一个人谈恋爱也好分手也好,Luna文都会第一时间给出方案,根据合适的时间节点不断调整。”
“但这不意味着你可以仗着有我们作为后盾而肆意妄为。你以为现在你的地位是什么决定的?你的作品吗?不是。你现在的定位还是流量,a pop star rather than an actor.在娱乐圈的生态里,流量明星本就脱胎于日韩的idol文化,你只是一个供人幻想的躯壳,而女友粉就是你最大的底盘。”
“现在不是进不进一线的事情,而是如果你在刚圈了女友粉的情况下赫然公布恋情,不仅要面临大规模脱粉,还要面临以后口碑的崩塌。而当代的小年轻一茬接一茬,你没有第二个机会爬到现在的地位了。”
段亦凯被说得冷汗涔涔。
“阮无归国民基础比你好,加上一般男友粉粘性也不那么高,所以公开对她来说的影响其实并不会很大,但即便如此,你看宋知晏不也从不在此事上松口么?原因很简单,一是影响口碑,二是你之前风评烂成那样,她不想自家王牌跟你沾边。”
“你现在最该做的是,巩固一线地位,转型,拿点奖项之后,再体面地公开你们的关系——当然,这是你们能走到那一步的情况。”
气势汹汹赶来的段亦凯被许致一一席话训得偃旗息鼓,他丧气地坐回沙发,取了张面巾纸擦掉脸上的水,良久无话。
“我说得有道理吗?”
“嗯。”
“Good boy.我也不是只会泼冷水,《风雨桥》里你的演技进步了不少,加上对家乡旅游的贡献,口碑也能转化。我最近在筹备你的工作室,等稳定下来后,我会以工作室的名义去参与慈善和公益,主旋律的本子能拿下最好,拿不下也没关系,现在你人气在这里,不愁没有好剧本。”
“所以不用着急,你回头也哄哄小阮,要么就转地下吧,也给我们这些当爹当妈似的经纪人省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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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情风波在祭出两张律师函后平息了下来。
段亦凯也将许致一原话转述给了阮无归,加上那头宋知晏做的思想工作,阮无归也觉得等两人都有话语权后再做决定也不迟。
可是本就聚少离多,再转地下恋情,误会和矛盾少不了的。
那个夏天正式成为了段亦凯的夏天,广告代言激增,大街小巷可见他的巨幅海报,还有各种app开屏广告——他是真的火了。
经统计,《西海岸》的票房拿下高考档冠军后,叶鸣时、阮无归的微博涨粉数百万,而段亦凯则快因此吸粉至千万。
八月,G市文旅的一条公布文旅推介官的短视频点赞破百万,原因无他,只因是段亦凯录的视频。
某时尚活动举办前两周,阿玛尼的蒋云霑亲自上门拜访,带着新款高定来询问段亦凯意见。他很轻巧地回绝了,就如同当年蒋总监回绝他一般。
蔺十方笑他:“苟富贵,勿相忘,我们的合同签的可是长期。”
“那必然不会忘。”
多次合作使得两人间有了十足默契,蔺十方非常满意这个模特,就算造型再大胆,段亦凯的时尚气质也能驾驭得恰到好处。
这次蔺十方给他选了套轻中式的套装,上衣的款样类似中山装,颜色却不那么肃穆,映着一层薄纱,勾勒了水墨竹林的纹样,段亦凯穿上整个人笔挺得不行,这也让设计师本人颇为满意。
“这不得给你家小阮帅晕过去了?”
段亦凯笑笑,最近他和阮无归联系并不算多,一是因为阮无归在剧组里日夜颠倒,而他通告也多了起来,两人时间对不上。
二则是因为,他觉得阮无归现在对他怪礼貌的,礼貌得疏离。
这次红毯上,段亦凯单独走,排序也在近几年最火的小生前后。后台他还遇见了叶鸣时,大大咧咧的叶少揽过他的肩膀:“噢哟,今天是板正帅哥,要收割中老年市场?”
某种意义上来说,叶鸣时才是那个没变的人,无论是三线或是一线,他依然对段亦凯称兄道弟。
红毯前,主持人正在热络场面。
“下一位入场的嘉宾是最近很火的国民初恋啊,我最近看电视,怎么换台都能看到他,连我那个2G网的奶奶都快要记得他名字了。”
女主持笑眯眯接话:“你这么一说我就知道是谁了,因为他我还把G市宣传片看了十几遍呢。”
“没错了,段亦凯回到家乡拍戏时也带动了一波旅游热度,只能说我们小段真是多维度全领域均衡发展啊。”
“废话不多说,快把大家的赛博男友请上来——”
纷繁的闪光灯、雷鸣般的掌声,段亦凯在登场时有些难以置信。
如果说这是他之前想要的,那为什么在得到之后,他的心里空了一块呢?
可他来不及想这些,只能端起营业性的笑容,体面地朝着媒体和镜头打招呼。
另一头。
在休息室的阮无归看到了红毯的直播,段亦凯沐浴在镁光灯下,当之无愧的风华正茂。
她点开微信聊天框,上一条段亦凯给她的信息还停留在三天前,她也忘了是什么原因没回复,但是三天中两人没有过任何交流,都知道对方忙,所以都缄默地保持着距离。
脑海中回响起晏晏姐那句话——
“段亦凯已经接触到总台的献礼剧了,我没猜错的话,那个角色定了他。”
“你看,市场是对男性无限包容的,也会给男性提供更多机会。”
“我觉得你得好好反思一下你最近对工作的态度。”
宋知晏很少对她说这样的重话,是她自己在看见段亦凯越来越受欢迎后暗暗吃醋,看见梦女言论心里难受却又经常夜不能寐地翻看。
她们在幻想一个完美的男朋友,只是用了她男朋友的脸,这本身没什么错,因为资本打造出一个又一个的流量,就是用来造梦的。
阮无归心里有点涩。
什么时候才能等到顶峰相见呢,等到那个时候,她一定要忍受这些内心的煎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