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甜饼 第14章 一起玩躲猫猫吗

巴顿见惯了被他们贩卖的omega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模样，也见惯了被他们恶劣地用信息素引诱后，小可怜们惊恐地陷入情.潮的样子，在他的认知里，omega就是美丽的玩偶，能让人随意摆弄，却完全不会抵抗。

所以当陆雪意快速移开躲过强效迷药，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擒住他伸出的手臂把他扭骨折之后，巴顿才显得格外诧异。

计划出了点意外，但巴顿在反制行动上却没有丝毫拖沓，毕竟是习惯了刀尖舔血的日子，行动要够快才能活命。

陆雪意屏住呼吸应对攻击，扫了一眼还亮着的监控，要么这个绑架犯是很自信能从全副武装的安保队伍手上全身而退，要么监控室里的值班人员都被放倒了，更坏一步的猜测是团伙作案。

等电梯停住却没有开门的时候，陆雪意便知道最坏的猜测就是现实了。

巴顿见同伴控制了电梯，他在这片封闭的小空间释放了自己的信息素，身体被击打到的几处疼痛反而让他愈加兴奋：“让我看看陆寒秋有没有教你怎么阻止被动发情。”

陆雪意估摸着迷药从细缝中流通地差不多了，便恢复了呼吸，然后就吸了一口浓烈的烟火味，甚至浓的有些熏眼睛了……

少年嫌弃道：“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的信息素难闻又低级。”

巴顿一怒，有力的长腿踢向对方柔弱的腹部。

极度自我的alpha怎么容许他视作玩物的omega如此羞辱，若不是想到陆雪意能卖出大价钱，又能拿来威胁羞辱陆寒秋，他已经拿出杀伤性武器将之打的半死了。

Alpha的信息素对陆雪意来说不成威胁，他却不能一直在这里跟他纠缠下去。

对方体质不如他，但打斗经验却多几十年，陆雪意先下手为强弄伤了他手臂，才能把他拖到现在，但结果并不乐观，何况对方是有帮手的。

少年此时的面色冰冷认真，又隐隐透露出一分不合时宜的兴味和高傲，早就不复平常那样柔软和善，他弓腰躲过了逼近腹部的匕首，讽刺道：“你们这些被通缉的老鼠是买不到更好的武器了吗？”

巴顿闻言又是一股怒气涌上心头，不过想到陆雪意已经受了伤，且孤立无援，不禁嗤笑：“宝贝儿，耍嘴皮子有什么用呢？”

陆雪意边防守边把身体换到了电梯门的那边，而后拿出一把枪对准巴顿：“就是想让你见见好一点的武器而已。”

Alpha被指着，便暂时停止了动作，似笑非笑道：“宝贝儿，这里是65楼，你用晶源枪，轿厢会掉下去的，你父亲有没有教过你武器不能乱用。”

这个白痴omega，真以为他没有高危武器吗？要不是想将人以完好无缺的状态卖出去，电梯这个地点也不方便，他早就无所顾忌了！

少年轻笑：“我的父亲教我，宁死不辱，所以我决定跟你这种垃圾同归于尽。”

巴顿脸色扭曲，以为omega真被他父亲的铁血教育给洗脑了，忽然陆雪意身后光芒乍现，刺激得人反射性闭眼，很快又传来一阵沉闷的撞击声，巴顿察觉不对，很快睁眼，却见厚实的电梯门已经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给弄碎了。

少年已经后踏一步站在电梯外，不再多说一个字的废话，晶源枪对准了刚拿出高危武器的敌人。

——

“没有光脑信号，还有点时间跟他玩躲猫猫的游戏。瓦尔克，守在那栋楼门口，列夫，带两个人散开守在外围墙边……韦斯用侦察机找人，其他人去林子和湖边看看。”

方才坐在门卫室将沈虞劝走的年轻人有条不紊地安排好了新的计划，脸上一直挂着的兴致缺缺的表情终于变了。

他们知道陆寒秋这种地位的人肯定会为唯一的孩子做最周到的保护，所以才会安排这么多人过来。

伊原之前猜测陆雪意的邻居都是被安排的保镖，甚至家里还有几个战斗型机器人，才计划在封闭空间放倒他直接带走，却没想到陆寒秋是让一个omega自己保护自己。

“真可惜，生成了一个omega……”伊原说着性别歧视的话，脑子里已经在思考如此有野性，能激发所有alpha征服欲的漂亮omega的价值应该还能再翻几倍。

反叛军前不久被陆寒秋带人打下了一个基地，他们当然想报复了。废了大半个月的时间调查陆寒秋的家人，对比他的妻子叶宁，当然是从未被alpha标记过的年轻儿子更吸引人。

可惜他们知道陆雪意就读帝都大学，却没黑进校园网站看学生对陆雪意的讨论，否则就会制定更完善的计划了。

反叛军知道帝都大学里有多少年轻alpha渴望抓住他们在功勋薄记上一笔，傻了才会混进去抓omega，况且那个学校也不如这种私人住宅区好混进来，伊原他们已经在这里守株待兔好几天了，今天才等到目标回来，还以为要费点心思把那个陪他玩了一天的alpha给解决了呢，那小子倒是好运。

光脑信号没了，这片地方的居民当然都注意到了，不过他们也没有急着找人，帝都是什么地方？发生这种事情都算是很显眼的故障了，相信很快就会解决的。

陆雪意在脱困后当然是想联系帝都护卫队过来，注意到没信号后倒也不意外，他站在没有监控的楼梯间，一跳就跃下半层楼，两分钟后感觉现在的高度差不多了，用激光刀在墙壁上割裂出一个出入口，用仪器将要倒向外面的墙块吸进来，悄声放下，再小心往外探头，确认正下方的周围没人守着后，直接跳了下去。

落地之后，少年的身体顿了一下，捂着变得明显难受的腹部，呃…好像加重伤势了。

伊原看着没发现异常的监控，想起omega是有受伤的，不耐地叫守在大楼出口的瓦尔克走楼梯间看看是不是人昏死在哪里了，最好是这样，如果陆雪意躲进了哪户人家，那就得花些时间了，不过这个地方远离市区，要是人不出来的话，炸了那栋楼走人就是，没必要为一个优质的货源冒着被抓住的风险耗在这里。

在瓦尔克发现墙洞之前，耳麦里就传来同伴的声音：“他在六号楼那边。”

说话的是操控微型侦察机的韦斯，他看着屏幕里的omega抬头望了一眼，人又隐在树下，“他好像发现侦察机了。”

伊原盯着监控沉思两秒：“除了守在外墙的，其他人都去后面树林。”

陆雪意当时随便挑了这个住宅区的房子，这里的面积适合他一个人住，而且离学校不算远，都在帝都的郊外，最合他心意的一点是，后面有一片树林，种植了几个品种的果树和花树，气味怡人，陆雪意最喜欢的是自己信息素的味道，他也偏爱和信息素类似的自然气息，之前他常在晚上来这边，躺在草坪上看星空，而今晚，他得借着树林的掩护藏身了。

几个alpha往植被更浓密的地方走，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样的环境更利于隐藏，微型侦察机也小心地穿过茂密的树杈，细细扫描着，却不知少年反其道而行，去了被观赏植装点过的湖边。

陆雪意站在树干粗壮蜿蜒的老树上方，被几片半人大的叶子遮挡的严实。

几分钟后，下方出现了一个陌生面孔，盯着清澈的湖水看了片刻，才用耳麦回复：“他不在里面。”

陆雪意：“……”他还真考虑过藏在水里。

伊原：“那你就藏在那边等着。”

然后陆雪意就看着那人坐在了灌木丛后守株待兔，从他的位置来看，能百分百地射击到alpha的致命处，可惜……

少年遗憾地摩挲着手里的武器，他现在不能动手，否则会把人都吸引过来，一个伤员要怎么跟一群暴力疯狂的alpha通缉犯打？

他不能在这个地方用机甲战斗，逼得对方也使用机甲的话，这很容易轰塌几座楼。

开启机甲的隐身模式跑路倒是可以做到，但是他不能确定这些疯子会不会一生气就对其他居民做什么，他要等，要拖时间……

一点蓝光突然出现，迅速落到了藏在灌木丛中的alpha身上，陆雪意眼见他周身电弧游走，抽搐了一下，便倒地不起了。

“……？”救援来的这么快的吗？

等他看见那个走到人贩子旁边进行检查的身影，不由有些意外。

在保持警惕的状态下，有人的目光一落到他身上，沈虞便察觉到了，他侧身抬头，看到了被树叶遮挡的只露出一双眼睛的陆雪意。

昏暗的夜色中，只凭那双明净的眼眸，沈虞就能立即认出这个人。

陆雪意招手让他上来，沈虞往上轻盈一跃，踩了几根树枝后站在陆雪意旁边，一眼就看出少年没有外伤，并不狼狈，他还是问了一句：“有没有受伤？”

omega用气音小声回答他：“一点点小伤，不要紧，学长你怎么在这里？”

沈虞意识到陆雪意有危险，还要多亏伊原装成安保人员时那不敬业的态度，听见他的声音的第一瞬间，沈虞便觉得似曾相识，还有那漫不经心的语气和蔑视的态度比声音更印象深刻。

排除他近身接触过的人，那他认识，同时也有可能出现在这个地方的人……

——是伊原，六年前是作战指挥系的精英人物，因为哄骗并完全标记过八名omega的事情暴露，被帝都大学开除，在送往军事法庭的路上被反叛军带走了，这几年每次伊原负责搞事后，都会送一段录像到军部进行嘲讽。

每个作战系的学生，都需要观察敌人的影像，熟记他们的特征。

沈虞在大一那年便看过伊原的录像，那道声音一直存在他记忆里，直到今晚，那些记忆变得格外清晰。

不妙的是，他先前想发消息提醒陆雪意，却发现信号断了，这也意味着他联系不到外援。

但是乐观来看，反叛军对omega的态度都是交易贩卖，而不是杀害，至少陆雪意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沈虞翻墙进来的时候，还没人守着外墙，便没人发现他，可沈虞不知道陆雪意在哪栋楼，也没有这片住宅区的地图，只能先避着监控，摸清反叛军派了多少人过来。

对于陆雪意的问题，沈虞只简单回答他认出了伊原的声音，然后叫陆雪意先离开此处：“很快就会有人过来查看，你先换个地方藏好。”

“学长，他们人多，还是不要正面对上比较好，动静太大了可能会把无辜的人吸引出来。”而他们两个腾不出手去保护别人。

事实上，这个点也不算太晚，陆雪意在住宅区那边没看见一个路人就不太正常，估计是反叛军的人装成安保队通知了什么消息，才让人乖乖地呆在家里不出来碍事。

那群穷凶极恶的家伙当然不是顾及什么会伤及无辜，只是考虑到这个地方也住了几十个alpha，他们若是阻止也挺耗时间的，所以反叛军和陆雪意都尽量安静行动，避免节外生枝。

“嗯，我跟他们周旋，你找机会出去找信号联系护卫队。”

嗯？陆雪意歪着脑袋，有点好奇地看着alpha线条优美的侧脸，他相信以沈虞的谨慎一定会在认出伊原的第一时间想办法联系护卫队，为什么会优先选择在没有外援的情况下独自攻击敌人引起他们的注意呢？

沈虞见陆雪意还不走，只是可怜(陆雪意：？)地看着他不说话，以为omega是从来没经历过真正的危机，突然被臭名昭著的反叛军当作目标有些害怕也是可以理解的。

“你开启流素的隐身模式离开，我拖住他们。”沈虞本来说完了，停顿了一瞬，考虑到少年害怕的心情，又不太习惯地加了一句：“可以吗？不用勉强自己配合我。”

陆雪意准备先回答沈虞的问题的，但他更想先确定心里的疑问：“是不是因为你找不到我，刚刚才会攻击那个人啊，你想帮我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学长，你这么担心我啊？”

沈虞不应该毫无准备地动手，如果一定要动手的话，他应该先去偷袭领头人才对，来这里做什么。

Alpha听着耳边的悄悄话，脸色有些凝滞，不知道是因为陆雪意不分时机地问问题，还是因为他不想回答……

虽然陆雪意说的没错，沈虞就是这么打算的。

在他进入住宅区之前，他分明知道先去远一点，找信号的地方联系护卫队再过来找人才是最全面稳妥的处理方式，但他直接忽略了这个选择，在寻人无果后，更是想直接暴露自己的存在减轻陆雪意被搜寻的压力。

看起来只是一件小事，沈虞本来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但是被陆雪意特意问出来，整件事儿就有些变味了……好像他给出肯定答案后，就是变相承认陆雪意在他心里有不一样的地位。

沈虞对陆雪意的问题避而不答：“你可以用机甲离开吗？”

“不可以，我要留在这里。”

以机甲的体型，一拿出来肯定会引起反叛军的人采取新行动，还是先稳着吧。

刚刚沈虞还以为陆雪意害怕，现在就认为陆雪意是年轻气盛，想留下来跟人硬碰硬了。

几句交流所费时间也不到两分钟，但以alpha的体能，反叛军的人应该很快就逼近此处了，沈虞正要直接将人带走，陆雪意却先开口了：“我们先离开这里。”

“……”再次猜错少年的想法，沈虞难免心情有些复杂。

陆雪意带着沈虞往远离住楼的方向走，路上还不忘撒几滴血留下痕迹，以免那群人瞎找，又折回去了。

陆雪意已经在这个地方住了小半年了，对树林里的地形还算熟悉，五分钟后便带着沈虞藏到了一个陡峭斜坡的凹陷处，头顶被石板挡住，用来躲侦察机还不错。

沈虞从空间钮选出用于野外隐匿伪装的仿生布景，在凹陷小坑外挂上了跟周围相近的颜色，在夜晚的掩护下，让人更难察觉到异常。

沈虞很不适应这种什么也不做，只是单纯躲着的行为，但是在他采取行动之前，得先弄清楚陆雪意的情况。

沈虞从陆雪意手中抽走存放红色液体的针管，陆雪意刚才便是利用这个引导敌人去错误的方向。

液体还有一起余温，针头处带着几不可闻的信息素的味道……显然这是omega从自己身上抽的血液。

被Alpha绷着脸无声地盯着，陆雪意感觉对方心情不太对，小声解释着：“我才不会没事抽血玩儿，是你来之前我受了点伤，就…肾脏被肋骨刺破了，我得把流到腹腔里的血抽出来才行。”

这并没有让气氛好转，反而更加怪异，沈虞在黑暗中对上了陆雪意带着透亮水色的眼睛：“还有精力耗在这里不走，内伤都好了？”

“……”明明没有责备，陆雪意就是感觉自己在被批评，居然还莫名其妙升出一点心虚。

“注射了一针欧米克西，在愈合了…”这是促进伤口愈合的最好药剂，大概能以正常速度的十倍速去恢复，陆雪意还用了一些其它的药和急救措施，当然，在彻底恢复之前他最好是不要乱动。

沈虞将两指搭在了他的脖颈处，感觉脉搏还算有力，呼吸也正常，提起的心才放下一半：“你需要尽快去医院。”

“再等等，不出意外的话，医疗队和帝都护卫队就快到了。”

沈虞有几分诧异：“你能联系到外面？”

“不能。”陆雪意摸了摸后脑勺：“但是我脑子里植入了监控体征的芯片，如果受了比较严重的伤，会将体征数据和定位传送到我家里人那边，他们联系不到我的话，肯定就知道我出事了，然后找人过来救我。”

幸好这芯片不需要用到星网信号。

知道陆雪意胡来的行为背后是有靠谱理由的，沈虞才停止思考如何把人安稳的送出去，他淡淡地评价一句：“植入芯片的主意不错。”

少年唏嘘道：“没办法啊，别人是子承父业，我是子承父仇。”

其实不止他爸的仇人多，叶氏集团占着市场的一大块蛋糕，多的是竞争对手祈祷他们一家出意外，再狠一点的绑架或者买凶杀人也不是没有，陆雪意自己确实没招惹过人，但是想让他出事然后威胁家人的势力他都数不过来。

嘴里这么说，但沈虞也没听出怨怼的情绪，alpha胸膛颤动，发出一声闷笑。

陆雪意遗憾死了，因为旁边的野外仿生布景遮住了月色，他再好的目力也看不见沈虞的表情，错过了对方难得的一笑。

或许是不高兴的情绪催生出几分委屈，少年语气有些黏糊地小声抱怨：“我都要痛死了你还笑。”

“……”

沈虞呼吸一窒，有些不太自在。

“抱歉，我有麻醉剂，需要吗？”

“不用……”陆雪意需要自己保持在感官正常的状态，以免身体内部哪里有异常他却察觉不到。

其实痛感一直都有，只是沈虞出现之前，陆雪意的注意力都在警惕敌人，忽略了伤势，现在有个可靠的人护着他，精神一放松，才清楚的感觉到痛意了。

“果然有了依靠就容易脆弱啊…”

omega说的有气无力，沈虞抬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你发烧了。”

陆雪意努力睁着眼睛：“应该是内出血的原因，我还很困，欧米克西药剂的副作用也太强了，这哪是会让人产生困意，分明是想把人药晕过去嘛。”

陆雪意想用点退烧药，但是这里太黑了，又不方便打光，他可没办法从医疗箱里找出对的药，没办法，先烧一会儿吧。

沈虞见他还有心情吐槽，叹了一口气，黏糊委屈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可爱又可怜，他情不自禁地朝少年的脸颊伸手过去，却又僵在半空中，继而收回了手。

而陆雪意正在努力跟困意作斗争，什么也没有察觉到。

“你先睡一会儿，我会保护你。”

陆雪意觉得沈虞的声音好像比平时温柔很多，唔……所以是病人有优待吗？

少年打了个哈欠，浸出的眼泪沾湿了纤长的睫毛，他当然信任沈虞，可他就是想再说说话，毕竟沈虞难得有这么明显的温柔。

这个地方躲一个人正合适，容纳两个身高腿长的年轻人就有些挤了，他们靠的很近，陆雪意在泥土味中闻到了一股冷冽清新的空气，挺醒神的，他便挪动了一下身体，想离来源更近一点。

沈虞：“……”

黑暗中，嗅觉更加明显，怡人的草木香充斥在这片小小的空间里，沈虞觉得身上沾满了另一个人信息素的味道，盖过了自己的气息，明明他是alpha，却好像在被一个omega给标记了……

温热的呼吸扑打在裸露的脖颈上，引起一阵颤栗，红晕爬上了耳朵，沈虞一手扶住了少年的肩膀，阻止他继续靠近：“别乱动。”

“哦…”因为沈虞说话的声音小，听起来一点也不严肃，加上陆雪意现在只想找感兴趣的话题聊聊，好让自己不昏睡过去，聊天内容便没有平时那么有分寸感了：“你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啊？”

这个问题内含暧昧，是在委婉地表达好感，并暗示着两人的关系可以更进一步——这算是常识，是所有人默认的潜台词。

如果是另一个omega和alpha在独处的条件下，omega问出相同的问题，另一方大概会或温柔或激动地回答：“你要靠近一点闻闻看吗？说不定你会喜欢。”

沈虞没有回答，他不知道陆雪意是在暗示什么，还是单纯好奇。

此刻被好奇心左右的omega凑过去吸了一口气，若不是有股凉意从鼻腔吸入肺腑，他都会怀疑沈虞是不是用了阻断剂。

“闻着好清凉，是薄荷吗？不对，没有植物的味道，是水吗？还是冰？”

见陆雪意好像只是单纯好奇，沈虞松了一口气，“是冰雪的味道。”

陆雪意恍然：“难怪很淡。”

安静了三秒，某人又升起了好奇心：“那你信息素爆发的时候身边的人会不会感觉到很冷，那学长以后标记伴侣的时候，对方岂不是会又热又冷，冰火两重天？”

沈虞摁了摁眉角，大概是陆雪意现在带着困意的软糯语气很容易让人心软，沈虞竟然没有冷声叫他安静，以免被敌人察觉，反而是继续跟他闲聊：“我不会找伴侣，你设想的事情不会发生。”

还以为会迎来更多的问题，没想到omega只是感叹一声：“果然是这样…你看着就是不会谈恋爱的样子。”

“……”

“如果我不在这里，你一个人对上那几个反叛军，用信息素就可以压制住他们吧，真可惜。”

沈虞不解：“可惜什么，护卫队过来后，他们也很难逃脱。”

“可是如果他们被你逮捕，是可以记军功的。”哪个还没正式入职的军校生不想要这种好事？

沈虞听出对方是真的在替他感到惋惜，沉潭似的眸色泛起涟漪，他不由摸了摸身边人的脑袋，像安慰小孩儿似的：“那些都不重要，你的安全要紧。”

从来没这么说过话的alpha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尴尬地收回了手，生硬补充道：“保护民众也是我们的职责。”

陆雪意很快就转了话题：“对了，虽然知道你喜欢单身，但假设必须要你找一个对象的话，你喜欢什么类型的omega啊？”

沈虞：“……”他怀疑陆雪意的理智基本没了。

“你还记得我们现在在做什么吗？”

“躲着啊，顺便等人来救。”明显还知道处境，但是陆雪意好奇有些问题很久了，趁着沈虞现在的态度跟平时不一样，大概是病人独有的待遇？总之，不想因为无聊而睡过去的少年逮着机会就顺杆爬，“反正等着也是等着，聊聊呗，我们认识有段时间了，也算是朋友了吧？你偷偷告诉我，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沈虞对上那双泛着水色的眼睛：“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我对omega没什么兴趣。”

“哦…那你是对beta和alpha更有好感？”

“……都没兴趣。”

大概少年是被无聊到了，他沉默了片刻，沈虞以为他终于撑不住睡过去了，直到omega用手指小心地戳了戳他的肩：“如果我们的匹配度很低，你会愿意跟我试试吗？”

热意再次攀爬上alpha的耳朵，沈虞捉住他乱动的手，无奈叹气：“不要总是想一些假设和如果。”

陆雪意就像没听到沈虞说话，自顾自说道：“我还没谈过恋爱呢，想试试…你这么好看，还很厉害，又很可爱，要不是匹配度太危险了，我可能会追你，大不了不合适再分嘛。”

沈虞心情很怪，好像听了一场类似表白的话，但陆雪意现在不太清醒，他不确定对方倾诉的对象是自己，毕竟‘可爱’这个词怎么想也落不到他头上。

沈虞自己也没想到的是，他竟然没有直接给出否定的答案，而是在认真考虑陆雪意说的‘如果’……

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高匹配度会让他们更易受彼此信息素吸引甚至为之疯狂还不是最头疼的事情，他们最反感的是被基因影响了感情——如果我喜欢上了他，是我真的动心了？还是被基因支配了？

他们不确定能不能分清两者。

沈虞和陆雪意都是对爱情不屑一顾的人，但是如果遇见了，不管结果如何，他们希望这段感情是纯洁的，是灵魂的彼此吸引，以他们的骄傲，绝不愿意被基因操控。

没有听到回答，陆雪意却好像知道了答案，“你不直接拒绝，就是愿意了。”

沈虞拿出一瓶水，拧开盖子递到少年嘴边：“补点水。”

希望他能清醒一下，否则等陆雪意伤好，以他的性格想到刚才的对话，可能会很不好意思，沈虞也是为他好。

从陆雪意受伤到现在，大概过了二十分钟了，仿生布景没完全遮住的细缝里突然透进白光，沈虞原本提高了警戒，外面毫不掩饰的大动静却让他的防备心放了下来。

陆雪意本来无精打采的，人都歪到沈虞身上靠着了，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上空传来，惊得他瞬间坐直——

“儿崽！宝宝你在哪儿——妈妈来接你了！”

飞行器上的另一人收回视线：“叶主任，没看到人啊，定位是不是出错了？”

“花那么多钱定制的不应该啊，地面不安全，我儿崽肯定是打地洞藏起来了，我们下去找！”

陆雪意：“……”今晚第一次感到害怕。

小陆严肃坐直：不能晕，不能睡，要看住我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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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一起玩躲猫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