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深夜,委南看着抽屉里自己的信息素香水,皱紧了眉头,他拿出来自己的信息素味的香水,是仿制omega红酒味的信息素,比他原本信息素的味淡一点,他之所以怎么做,就是不想让顾齐反感自己alpha信息素,说白了,就是讨好他。
委南狠狠地把香水摔在了地上,这个东西在他和顾齐在一起时就经常用,直到和顾齐分开了,他才不再用这个玩意儿。
他只觉得有湿咸的味道进入了口鼻。
他流泪了。
一个Alpha喜欢Alpha,还没了信息素,快死了,心里还想着已婚的Alpha,多膈应人啊。
喜欢的人把他甩了,自己整天跟个死人一样,活着有什么意思啊。
委南这样想着想着就闭上了眼睛,随着腺体处的剧烈疼痛,他咬紧牙关,疼到深处他也没有喊疼,只是叫了一声顾齐的名字,说自己好疼。
他悄悄地离去了,没人知晓。
直到第二天临于发现了他的尸体。
都说人熬不过寂寞,寂寞久了对家里人就淡了,就不想过了,嘉锌就是如此,不是顾齐对他不好,他就是单纯的觉得怎么过没意思了,所以他出轨了,身为一个omega对他的alpha出轨了。
他的外遇对象是个家里有钱有事的大富翁,其实和顾齐的身价没差多少,但他就是出轨了。
什么东西都会有个爆发点,终于,他忍不住了,他想要他心里人标记自己,他非常需要离婚然后和他位大富翁结婚。
说干就干,一次回家,嘉锌对顾母说:“你看,现在忙的连电话都不接!”
顾母愣了一下,声音缓缓道:“阿嘉,你闹什么脾气,孩子在这呢。”
嘉锌淡淡开口:“我没闹什么,就是想离婚了,我不想和他过了。”
因为有孩子在旁边,顾母压低声音:“你这是说什么呀,小艾还在呢。”
嘉锌毫不掩饰,直接坦白:“说白了吧,我外面有人了,比你儿子这个A级的Alpha好的不止一点,主要的是有一点我爱他。”
顾母愣住了,曾经他的儿子也对她说过,“主要的是有一点我爱他”说这句话是为了和委南在一起。
过了好久,顾母布满皱纹的脸带满苦涩,开口:“你想离就离吧,但小艾得跟着我儿子。”
她总不能让自己的孙子认别人当爸。
嘉锌拿着自己的包,眯着眼说:“行啊,反正我也不想带个拖油瓶。”
他本来就没有打算把这个儿子带走。
顾艾嘴里吃着棒棒糖,看着嘉锌远去的背影,天真的问:“奶奶,你怎么让爹地走了啊?”
他和自己的嘉锌不亲,从小到大嘉锌都没有管过他,他四岁了,这个本来应该和亲生父母亲热撒娇的孩子却冷静的问自己的奶奶爹地为什么走。
顾母抓住顾艾的肩膀,眼神有些严肃的,厉声道:“问他干什么,他管过你吗?”
顾艾抱着自己的小熊玩具,小声地哦了一声,眼底都是委屈,肉眼可见的小可怜。顾母看不惯孩子这样,揉了一把小艾的头发,疼爱道:“小艾,别难过,你这个爹地啊,他要怎样就怎样吧,反正有奶奶和你爸爸爱你呢,哈。”
嘉锌是个耐不住性子的人,他想要离婚,自然而然的就找了顾齐说离婚。
在公司内,顾齐坐在办公桌前,面色沉重地看着嘉锌,嘉锌要离婚他没有任何不舍,连声音都没有疑问。
“你要离婚?”
嘉锌毫不犹豫,直言回答是。
顾齐声音没有什么起伏:“离婚协议呢,拿来,我签。”
嘉锌从文件夹里拿出离婚协议,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给,我提前说明,孩子我不要,钱我也不稀罕,房子的话你就随便给我一套大点的公寓。”
顾齐直言说行。
夜晚降临,天空遮上黑色的纱布,顾齐颓废回了家,顾艾瞧见顾齐回来了,喜悦的表情印在脸上,但看了一下顾齐淡漠的表情,又垂下了眸子。
小孩儿怕黑,顾艾小心翼翼地问:“爸爸,屋里太黑了,我害怕能和你睡吗?”
顾齐看着儿子,露出久违的笑容,“当然可以,来,上床。”
顾艾有些不好意思,小声道:“爸爸,我晚上只喝了汤,现在有点饿了。”
顾齐笑了笑说:“抽屉里有你喜欢吃的夹心小面包,自己拿吧。”
他儿子一直很乖,所以他也挺纵容他儿子的。
顾艾拖拉着小熊拖鞋走到抽屉旁,打开抽屉,突然发现一瓶香水的东西。
小孩子好奇心重。
顾艾好奇道:“爸爸,这个是什么啊?香水吗,味道像酒一样。”
一股红酒味冲击着顾齐的鼻子,久违的味道一时间让顾齐不知所措,顾齐囔囔自语道:“这味道……红酒味,委南的信息素味道。”
顾艾疑问道:“委南是谁呀?是爸爸的朋友吗?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呀。”
他从来没有听过顾齐说过这个人。
顾齐突然有点感慨:“他不是我的朋友,他是我的初恋,很对不起他,年轻时为了和他分手说了很多不好听的话,你以后有了喜欢的人,可不要像我样是个混蛋。”
突然他觉得和一个小孩儿说这些自己是不是有毛病。
顾艾睁着眼睛,一脸迷茫,在他这个年龄段还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和爱,天真地问:“嗯……那爸爸的初恋现在怎么样?”
顾齐叹气道:“我们已经分开很久了。”
他好像已经遗忘了那个人,但记忆仍在,笑的委南,哭到崩溃的委南……一幕幕在他脑海中回荡。
顾艾说:“那爸爸,你想他吗?”
顾齐默不作声,他经常会梦见他。
顾齐摸了摸顾艾软软的头发。
“好了,已经很晚了,早点睡吧。”
顾艾抱着自己的萝卜抱枕,嗯嗯两声。
早上顾齐回公司刚准备打开笔记本电脑,手机就响了,他打开免提,电话里头就响了起来。
“你好顾老板,我是临于,是委南老家的朋友。”
顾齐拧了拧眉,听见委南的名字心一点点被揪起,“你给我打电话干什么?我和委南已经没关系了。”
临于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我想告诉你,委南已经死了。”
顾齐干笑了一声,觉得不可思议:“你开什么玩笑,今天又不是愚人节。”
电话里头沉默了,顾齐的心往下沉了一下,隐约感到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临于说:“没有开玩笑,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寻找你,想要告诉你,委南去世的消息还有……我觉得作为委南生前的唯一伴侣,委南死前的录像和日记我应当给你,即使你把他抛弃了。”
临于对于委南的事情在后来也知道了不少。
顾齐脑子一片空白。
“什么……”
“顾老板,您好自为之。”
顾齐的电脑中传来了一份标着四年前的视频,他颤抖的点开,一个熟悉的脸出现在了屏幕上。
视频里的委南说:
我是委南,是个alpha,如果有人看见这个视频请帮我转交给他,谢谢。
顾齐,你还好吗?
你应该挺好的吧,有爱人有孩子。
不过,我不好,我快死了,你说我这算什么呢……你都结婚了,我还想你。
哎呀,我不能这么说,说多了好娇气,我就是有点想你了,我最近都梦不到你了,估摸着是你把我忘了,没关系,我不怪你,要怪就怪我不是个omega。
之前做梦都会梦到高中时的你,那时候你很温柔,温柔的不像个Alpha。
一想到你不属于我,就难过的要命。
不过也没什么遗憾,我亲过你,抱过你,我们还住在一起过,做过情侣该做的所有事,还一起看过日出日落,一起看过海……一起做过数不清的事情。
好想你啊,即使你不再不属于我。
我爱你。
顾齐看着憔悴极的委南,心疼的掉眼泪,心疼也没用,人早死通了。
日记是在门卫放着,没有看,临于放过去的,顾齐拿过笔记本,打开第一页全部都是想你两个字还要顾齐的名字。
顾齐心疼的要死。
委南,对不起。
他又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嘉锌打来的。
电话通了,嘉锌说:“那个,我得和你说一件事,我们结婚那时其实委南来过,他还给了我一张银行卡,说给小艾用还说让我们一家好好过。”
顾齐觉得自己呼吸都紊乱了,那个在他婚前就冷冷离开的委南会来到他的婚礼,他不会听错了吧。
“为什么突然和我说。”
嘉锌声音有些同情:“我听说他死了是得干化病去世的……觉得你应该得知道他一直在意你。”
顾齐僵住了,鼻子发酸,难怪分手那天那么乞求自己不要离开,在自己被怒气冲昏头脑怒斥委南找好下家,委南那时该有多么无助。
顾齐好久没说话,嘉锌不耐烦了:“那啥,不聊了,我老公带我去看电影呢。”
对方挂掉电话,手机从顾齐手中滑了下去,他大口大口喘气,回想起学生时期一次放学委南笑的很甜,拉着他的手说,顾齐,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吧。
顾齐当时对这突然的邀请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突然要去看电影啊?”
委南捞着他的胳膊撒娇:“我想看嘛。”
顾齐拗不过委南撒娇,途中他的书包挂件掉地上了,委南走在前面没有发觉,顾齐看委南走路不太对劲,拉住委南强迫他停下来。
“你走路怎么这个样子,坐长椅上,把鞋脱下来,我看看怎么回事。”
委南小声说:“也没啥事,就是搬货时手滑砸住脚了。”
听到搬货,顾齐不解:“你搬货干什么?” 委南无所谓道:“弄点钱,和你一起看电影呗。”
把委南的鞋子脱下来看见脚的时候,顾齐心都碎了,脚面都肿的老高了,他真是不心疼自己。
“我来背你。”
委南感到别扭,“别吧,到电影院都没几步路,你就别背我了。”
顾齐说:“不许拒绝。”
委南无奈点点头,背起人的顾齐笑嘻嘻地说:“你也不怎么重啊。”
委南笑着,顾齐这么看他干什么,让他生出一种对方要亲自己的感觉。
谁知顾齐说:“到电影院再亲。”
委南心里暖烘烘的,嘴里却装作吐槽,“你流氓吗,电影院到处都是人呢。”
顾齐说:“那又怎么了,你是我对象,我不能亲你嘛。”
委南无奈妥协,“可以,可以。”
电影里演到男主角对女主角深情表白说我爱你时,委南悄悄地对顾齐说了一句,我爱你。
他以为顾齐没听到,其实顾齐听见了。
顾齐说,我也是。
委南楞楞的看着他。
顾齐笑得格外温柔,轻覆委南耳边说。
我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