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有劫匪!“跟在马车旁的顾一慌张喊道。
顾恣今掀起窗帷一瞧,脸比他身上穿的孝服还要白上几分。
几十个匪徒将他们一辆马车五六个人团团围住,头领骑着高头大马不慌不忙朝着马车过来。“我们还有银子吗?都给他们吧。”顾恣今绞着衣角,小声咐,“公子,可我们的盘缠也不多了。”"顾一苦着脸,把最后一点银子掏出来,加在一起才二十两,还有微许碎银和铜板寒酸的被方布包了又包。
“只要人没事就行。"他挤出个笑,安抚小厮。
“马车里的人下来!”牵着马的匪徒大嗓门叫嚷。
顾恣今没有犹豫,把那封重要的信件贴身藏着,在小厮的搀扶下走下了马车。明眼人都能看出这马车里的人身子不好,脸上苍白的没有血色就算了,从袖子里伸出的手腕手掌更是瘦骨嶙峋,像是久久没吃饱过饭,看不见肉的影子他这么走了两步,脸颊倒是翻上了病态的红,为极素的模样添了两笔怜爱的朱砂。
头领是见过不少好相貌的,可论起这病西施,他还是不免惊艳了下。
一张标准的瓜子脸,眉毛是浅淡的柳叶,丹凤眼,高鼻梁,唇多一厘太厚,但若是少一分就会显得刻薄,如此这般,却是不厚不薄,据在一处叫人想千方百计去哄着勾起嘴角露出点笑,
一阵风吹来,居然都能把人吹的簌簌的发抖。
头领翻身下马,将玄色披风系在其身上。
气血旺盛的人身上像火炉,带着体温的披风裹着顾恣今驱散走了秋日的寒意。他紧了紧领口,轻声道句谢。但是,接下他谢意的男人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
“连人带马车,通通带回山!“头领与惊讶抬头的病西施对视,笑着说。
顾一和其他几个下人都被带走了,只有他一个人因为头领吩咐送到房里而留了下来。桌上摆了几个清淡的热菜热饭,怕他冻坏了,还贴心的端进来盆炭火,待遇不像是被强掳来的,反倒像交谊的客人。他没动饭菜,疲乏到只想躺着,脱掉鞋袜后顾恣今躺了小半会就昏昏欲睡,脸埋进被子,闻见了类似披风上的清冷木香。
欲细想,但三两下呼吸之后便睡着了
他睡得沉,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身上被搜了一遍。
套着信封的信纸抽出来,头领诧异的看见里面出现了几个熟悉的名字。
真是无巧不成书,抢的是自己父亲的继室的弟弟。
按照辈分,他还得喊这人一声舅舅?
可按照下人们招出来的话,顾恣今比自己还要小两岁,白临心想叫自己哥哥还差不多。看过了的信被男人原样放回,白临不是那种在意世俗的人,不然他也不会放着侯府少爷不当,跑来当贼寇,他用手指摩挲着顾恣今的唇角,低头亲了亲这沉睡的病西施。他之前深信,世间的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但一见到了顾恣今,觉得见色起意这词过于轻浮,还是一见钟情更为写意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