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合集 第44章 方想

“我们这边不收beta的成员。”

alpha上下打量着乖乖仔的beta，觉得他的气质同社会成员不仅格格不入，还十分突兀，如猛虎之中混进了一只小鸡仔，于是很干脆的拒绝了。

方想张张嘴想再为自己说些什么，但对方就已经很不耐烦的叫下一个人了。

又被pass掉了。

方想从自动售货机上买了一支营养剂，将盖子拧开，站在路灯下慢慢喝。本就瘦弱的身躯在光暗不明的路灯照耀下变得更加憔悴，好在下一刻手机发来的消息让他松了口气。

那是夜店的入职提醒，给了方想苦难的生活一点缓冲机会。

当夜，方想就换上了夜店的工作制服。他没有出众的容颜所以当上了个服务员，不过服务员的薪资就足以让方想满足了。

但有时醉鬼也会不挑食的揩两下beta服务员的油。

方想一边收拾台面，一边忍受着身后alpha肆无忌惮的目光。收拾好了后，人迅速的落荒而逃。“beta有什么好玩的，僵的像木头。“胡风调侃着安逸雾，他自己的目光却也没少看beta那弯成好看弧度的腰和笔直的双腿。安逸雾实诚的说，“好看，多看两眼。”

“要不我再把人叫回来给你多看看。“胡风嫌事不大的凑热闹。

“算了，正事要紧。“

安逸雾摇摇头。

方想来来回回的洗手，镜子映出镜中人平静的神情，他叹了声气，准备上个厕所。

Beta的洗手间隔间却传来喘息的声音，方想纠结了一下，没好意思成为别人play的道具，转身走了。

“206陪酒差个人，加工资，谁来？“方想听着耳麦里没人说去的沉默，最后经理点兵点将点到了新入职的方想。

方想委婉拒绝，“抱歉，经理我还在洗手间。”

“我在206等你。”经理给了他一点时间，但没给方想拒绝的机会。

“去隔壁换衣服。”

经理在206门口，手里拿着套制服又拿了一叠钱，半是威胁半是鼓励，“好好做，忍不了也要忍，要是惹怒了贵客，后果你不想知道的。”

方想有些丧气的接过衣服，钱没看多少，但光摸手感也有他一个月工资了。可惜有命拿钱，没命花。老员工和他说过206固定的客人心狠手辣，动不动就打踹人，根本没有omega陪酒员愿意到206陪客人，只能让beta服务员来接待。打坏了夜店就给点钱，继续招新人，于是方想就顶上来了。

方想把服务员制服脱下来，换上陪酒员较为暴露的制服，才发现这衣服后背的拉链坏了。

经理敲门。

“衣服拉链坏了。”方想把门开了条缝，无奈的说。

“那就穿原来那身，赶快点。“

方想有些庆幸，他真担心经理让他就这样穿出去。

把服务员制服穿回了身上，鼻尖都热出汗了的方想被经理推进了206包厢的门。

门在他背后关上，里面一个看着就暴戾的alpha喝着闷酒，听见声响脸都没抬起来。

“倒酒。”alpha说。

方想拘谨的走过去开瓶倒酒，心里算着这瓶贵上天的酒应该会算在自己的提成里。

对方喝完，方想就接着开酒，看着桌边有一打的酒瓶子觉得挨打也值了。

好在alpha喝完酒趴在桌上似乎睡着的样子。

方想小心收拾着桌上杂乱的杯子，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一点也不关心这位贵客有什么烦心事。打扫完，方想找了个角落坐下发呆。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一阵轻灵的歌声响起吵醒了alpha。

方想的心都提起来，万一alpha有起床气怎么办。

刚醒的徐期接了电话一言不发，要挂掉的时候才平淡的说，“你也管得着我的事情？“

随后转头看着大气都不敢喘的方想。

坐角落里的方想在alpha冷漠的视线中以一种无害的缓慢动作起身，他举起手像投降，一点一点从角落里走出来。

包厢内全是酒味，模糊了alpha对beta的感知，徐期皱眉的问，“omega？”

白色衬衫黑色马甲的方想一看就是个服务员，夜店里omega是不会浪费到做服务员的，徐期多嘴问一句是疑心惯了。

“我是beta。”方想回答道。

徐期在桌上留下了一沓现金，从方想身边路过，漫不经心的说，“给你的小费。“

干瘪钱包突然鼓起的方想乍然暴富，还是穷人思想，他要一下班就把钱存起来，不到万不得已不取出来。

“没挨打？“经理稀奇的看了眼抱着一打酒瓶全身完好脸也干干净净的方想。

寻思下次这位贵客来，要不然还找方想去接待，省的把omega打坏了，beta没那么柔弱，打几下不妨事。

经理招呼方想过来。

方想觉得没好事，但还得过去。

“做不做陪酒？“经理不愿意浪费这个人才，给他的薪资待遇提高了很多。

方想摇头说，“我长得不好看，也不会说话，还是做服务员好了。“

经理把方想额发薅起来，觉得确实普通，五官脸型只是标准，没有特色，再看看身材，平平无奇，他还想扒开方想的裤子看看，被脸发烫的方想牢牢挡住才作罢。

“下次有这种好事再叫你。“经理遗憾的表示。

方想撒腿就跑，他虽然是beta但也是直的，只喜欢omega。

“把那个服务员给我叫过来。“胡风临走的时候瞄见了正蹲下身子用抹布擦边边角角的方想，有些玩味地轻声吩咐。

方想不明所以的跟着同事走上前，脏兮兮的双手背在了身后站直。

胡风给了一叠小费，直白的问，“今晚上有没有时间？“

被alpha发出过夜邀约的方想打了个冷颤，果断道，“抱歉，没时间。“

胡风看他脸都发白了，友善的笑笑，连着自己的名片和钞票一起塞进对方马甲的口袋，“交个朋友嘛。“

方想低下头，闷葫芦的样子让人没趣。

“果然beta都是木头。“胡风搂过身边omege的腰离开。

“听陪酒员说这位客人很大方的，也没有什么坏癖好，活也不错。”在这上了快一年班的同事惋惜的说，“可惜没看上我。”

方想心想别说alpha了，就算是omega自己也不愿意一夜情。

徐期连着两个晚上都来喝闷酒，经理便做主让方想再次顶上陪酒员的班，在206包厢招待。

被临时拉来顶班的方想依然是一身服务员制服，白色衬衫黑色马甲黑色西裤加黑色皮鞋，唯一值得称道的地方就是他看上去真的很像个服务优良工作稳重的好服务员。

打开门，方想看到满地的酒瓶碎片在地面上闪光，晶莹昂贵的酒液流淌在桌面上缓缓滴落。

这位贵客喝一瓶砸一瓶，好豪横啊。怕割到脚的方想慢慢腾腾挪到桌边，身子半蹲的给alpha倒酒。

他倒一杯，alpha喝一杯。没再扔酒。

突然徐期拽住了眼前服务员的手腕把他往前带。方想被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要挨打了，捂着脸先，免得打到脸上藏不住。

“你会喝酒吗？”徐期呼出的酒气游离在两人咫尺的空隙，把钱包放在了桌上，“陪我喝，里面的钱就都给你。”

方想看着钱包点头，他喝酒像喝白开水，喝不醉。徐期喝一瓶，方想陪他一瓶，把alpha都喝趴下了。喝下那么多瓶酒的方想打了个酒嗝，脸上连醉意都瞧不出。

就是连着几趟去放水有点累。

结束夜班的方想穿回自己的衣服，存钱是头等大事，存完钱看着存款安心极了。

一路的好心情在回家后陷入谷底，人高马大的alpha站在进门处，昂贵的套装与贫苦环境像是两个维度，脸上的神情是欣喜，又有几分病态的贪婪。

方想一步步后退，对方一步步前进，抓住方想的手臂拖进门内，门吱呀的关上反锁，被捂住嘴的beta在alpha禁锢里像个瘦弱的孩子。

“方想......”方暧低声念着他的名字。

方想拼命摇头。

“真是不乖。”

方暧叹息，下手精准的打晕了beta，环视了一眼周遭的清贫家具，觉得方想逃了这么多年越过越差，还不肯朝自己低头不愿回到牢笼里过衣食无忧的好日子。

“小叔......”

方想做着噩梦，嘴里喃喃，额头冒出汗滴，梦里的方暧虽然温柔，但真实的如同重复了一遍曾经做过的事情。

亲手帮方想脱衣服的方暧手顿住，心道有多久没听见方想叫自己小叔了，孩子哪都好，就是思想偏传统了点，既不接受自己，也不接受除omega以外的性别。

“不干不净的方家居然还能出个正常人，”alpha摸摸方想脸颊，轻声告诉他，“可惜你也姓着同一个方，逃不掉的。”

方想头痛的醒来，眼前的一幕让他宁愿是在做噩梦。

他回到了方家的宅子里，睡在了方暧的床上，还都没穿衣服。

“你......我？”

向来情绪稳定的方想忍不住想摇醒方暧，问清楚为什么放他走又把他抓回来。是因为好玩吗？

缓缓睁开眼的方暧伏在床上打了个哈欠，有损形象的动作被做的优雅矜贵，配上那张成熟俊朗的脸更加动心。但唯一的观众方想早早对这张好看的脸有了免疫，哀声问，“不是说放我走吗？方家的一切都与我无关了，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因为想你。“

“......，方暧，你来真的？“方想没想到他是真疯了，以前只是间歇性发疯，现在是彻底精神不正常了。

方暧抱住了从小养大的孩子，语气亲昵，“你也会疯的，只是早晚。“

“我会发疯那就是让你们给逼的。“方想尝试推开他无果。

“慢慢接受吧，这是方家人的命运。“

“去你的命运，你们脑子都坏了，“方想听了生气的口不择言，”专挑自己亲人下手，□□背德同性多人，所以才生出来一堆疯子。说的冠名堂皇，其实就是管不好自己的下半身，全都是烂人。还想把我拖下水，让我变成一样的烂人，小叔你真的变了。“

方想很难受，垂下头，声音失落，“你把我在外地带大，让我走的越远越好，怎么自己就烂成这样了？”

“如果你念我的好，就与我一起沉沦在深渊之中。“方暧低沉的说。身躯健壮有力，怜惜的亲吻着他的后背把人轻柔的放倒在床上。

“唔.....“方想被压制的挣脱不得，能反驳一二的嘴让方暧捂住，只能单方面听他狡辩。

“曾经我也以为自己和其他方家人是不一样的，直到我养大了你，才知道自己也没什么两样，姓着同一个方，体内流着同种的脏血。“方暧把腿挤进方想的腿，毫不费力的起开了想并拢的双腿，还要把不堪入耳的话慢慢说给方想听，”我知道你喝不醉，但我还是会带你去喝酒应酬，看你假装喝醉的可爱模样，再扶你到车上喂你吃解酒药。我还知道你晚上会偷偷看小说，被我发现了就乖巧的认错下次还会接着看。你却不知道我的爱不仅是养育之情，更是爱欲之情，我爱着你，有着欲，有着冲动。“

方想眼前一黑，心里想方暧是彻头彻尾的疯了。

看来还得加点omega 的信息素。方暧做足了准备，把方想青少年时期幻想过的信息素试管瓶掰开，怕他没有反应，掰了足足两管高浓度的。

“是你喜欢的橙子味道。”方暧对omega的信息素有点反胃，不过满意的看见方想难堪逃避的把头埋进了被单里，在beta不情不愿的情况下被信息素诱导。

“方想，你喜欢什么样的Omega？可爱的，娇憨的，傲娇的，还是温柔的，“

方暧言语试探的调动起方想的幻想，“你最喜欢温柔的Omega，可以照顾你包容你，最好还是大姐姐那种。“

说不出话来的方想性癖却被猜的一清二楚，呜咽着，难为情的人都要哭出来了。

“可惜没有大姐姐类型的Omega。”

方暧温柔的击碎方想的幻想，把方想往后抱了点。

方想无比清楚的让鼻尖的omega信息素诱惑到，无可奈何的让方暧奸计得逞。

“不是那么难接受的，只要能快乐，什么性别都可以，”方暧笑着说，“之前比这更进一步的事情，我们也不是没做过。”模糊了下药，一切都变得正当且理直气壮。

方想把方暧的诡辩全当是空气，反正也不让自己开口。

徐期从没想过能在夜店以外的地方见到那个把他喝趴下的服务员，而且还是在这样庄严的场景下。对方衣着和相貌被打理的极为适合他寡淡像清水的气质，神情平静的跟随在方家人身后，似乎是其中一份子。徐期多看了两眼，就被方暧注意到了。

“你认识？“方暧放慢脚步到了方想身边，佯装好奇的问。

方想不知道在说谁，也不想搭理方暧，昨晚上方暧烦人的很，弄得自己半宿没睡好，非要试一试不下药能不能行。

结果当然是不能，alpha根本就不是方想的菜，成功的那几次都是方暧下药强扭不甜的瓜。

方暧吃醋，“你不会背着我勾搭其他人了吧。“

“我在外面的生活你不是一清二楚吗？“方想想说脏话。

“我很担心你啊，你一个人出门冒险，没有家人朋友陪在身边，身上没拿多少钱，无处可去，孤孤单单。”方暧把监视说成关心。

方想不爱听，快步离开方暧的身边。方暧借由袖子的遮挡拉住了方想手指，牵着他手不紧不慢走着。

徐期喝口酒压惊，一时被方家复杂错乱的关系晃花了眼。

两人开的套房，方想洗完澡出来，看不太懂方暧给他整的哪一出。

一个处于发情期的omega，在大床上活色生香的喘息，而方暧穿着浴袍坐在沙发上神色宁静的翻动书页，都没有alpha半分急色的模样。

见到方想头发湿漉漉的，方暧把书籍放下来到方想身边，拿起吹风机给他吹头发，谁也没提omega。

吹干头发后，方暧领着方想朝床的方向走去，很自然的说，“你要试试omega的滋味吗？我们三个人可以一起。”

“你别发疯了。”方想后退一步，对方暧的精神状态感到害怕。

“我是认真的。”

方暧微笑，将方想推到床上，推给了被发情期支配的omega，香软的omega是个可爱的男孩子，抱着方想胡乱的亲吻，铺天盖地的橙子味信息素涌入beta脑海，以摧枯拉朽之势攻下了方想的思维，让他沉沦在**之海。

方想的浴袍带子被alpha扯掉，方暧看着纠缠在一起的beta和omega。

找不到准确位置的方想难受的乱蹭，方暧却把omega连被子一起扔到地毯上，自己爬上了床。他的吻比omega残暴许多，意乱情迷的方想被掐着脖子接受来自alpha的接吻，大脑窒息般一片空白。

只是方想一点也不想再来一次，他从床下捡起浴袍披在身上，遍布红痕的胸膛裸露大半在外，脸色很差的走到浴室，关上门重新洗澡。

这次方想洗澡用的时间比较长，打开浴室门，一眼看过去房间内很干净，没有发情期的omega，没有引人犯罪的信息素，只有一个惹人讨厌的方暧坐在床上看书。

方暧拍拍床的一边，示意方想睡过来。

小时候的方想会兴高采烈的跑到床边，等待小叔给他讲睡前故事，但现在的方想不会过去，他换上衣服，从房间走了出去。

方暧表情平静的撕书，暗沉的眸子隐隐透出神经质的特征，alpha下床换了身衣服便跟着定位出门找方想去了。

方想难得的喝闷酒，从来没醉过的他好想大醉一场，忘掉所有世俗烦恼。

徐期对他的酒量感到敬佩，要不是有点忌惮方家，都想和这个beta一起喝两口。

方暧自己养大的beta，当然知道怎么顺毛，他先是温和的轻声说，“再喝下去对身体不好。”

接着又说，“我扶你去洗手间吧。”

语气关切，目光温柔，方想恍惚的看着方暧，觉得自己一定是醉了，不然方暧那个疯子怎么变成小叔的样子了。

方想没有挣扎，方暧扶起人往洗手间走。

徐期莫名其妙的跟了上去。

两个人进的是alpha洗手间隔间，在相邻的隔间里，徐期听见方想哽咽的说，“你骗我。”

方暧嗯了一声，哄骗着方想，“我是小叔，也是方暧，方想你不能只爱小叔就不爱方暧了，那对我不公平。”

前者是亲情，后者是不知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感情。方想摇头。

方想没喝醉脑子很清醒，诡辩容易被他看穿，于是方暧就不让开口。

含糊的接吻声在隔间响起，徐期知道一点，但确认的时候依然震惊极了。Beta喘得委屈，腔调叫人激起了难以捉摸的想法，而alpha好像拉着方想准备在洗手间做点什么。徐期想走又不舍得走，听墙角还听上瘾了。

“我对你硬不起来。“方想说着实话，不下药他和方暧不来电。

方暧吃了半天，终于放弃。

徐期听了半天，脑瓜子嗡嗡的。

Beta在上面？alpha在下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