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代 第14章 第14章

周坤从后视镜里瞥见那译宣的反常，但碍着一会儿的面试，不敢瞎问触他霉头。那译宣收回手支在车窗边沿，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

“这次班底太硬了，陈导还是牛，大环境差成这样，还能拉到这个体量。我有预感，来了，就是这次了。”

“选上了也只是男二。”

“什么叫只是，那可是男二，这本子男二比男主人设强百套。这回选角导演是个姐，一会试戏，你只要别冻着人家，准成。”

到了约定好的宾馆，导演助理让两人先候着，俩人就在休息大厅等着，这一等俩小时过去了。周坤偷瞄着那译宣，怕那译宣不耐烦。那译宣倒还有耐心，类似的等待他习以为常。

周坤又给导演助理打了俩电话，都被挂断了，心里不踏实，来回踱着步。见周坤这样，那译宣反倒安慰起他来。

“等着吧，没事儿。”

“嗯，应该不能有什么大问题，之前听选角导演那口气，导演也知道你，对你印象非常不错，也觉得你跟角色很契合。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最后不定咱们是不是有点儿说不过去。”周坤不断地自我洗脑到。

其实那译宣心里也没底，虽然周坤这么说，但他俩都清楚，只要合同没签没进组，随时都可能有变动，何况他还没得到任何哪怕是口头上的允诺。但这时候给周坤压力没必要。

又过了将近一个钟头，都快半夜了，周坤神色紧张地凑过来。

"怎么了。"那译宣问，心里已经做好了被拒的准备。

“刚看到小白的助理了。"

“白景行？他也来了。”

“嗯，不知道搞什么幺蛾子，你别担心，可能是面男三。”周坤安慰到，话音刚落，就收到通知，要那译宣上去。

周坤看着比那译宣都紧张，那译宣拍拍他肩膀，然后独自上楼了。

到了门前，轻轻敲了敲，听见一声低沉的“进。”他推门而入。

“久等，坐吧。”

那译宣愣了一下，房间内已经有一男一女在等着，导演和选角导演都在。

女选角导演比较友善地对那译宣笑了笑，让他坐。导演戴着墨镜，面色很冷，没有开口。

“你好，小宣。今天咱们有三场戏要试。”女选角导演递给那译宣一个剧本。

那译宣点点头接过剧本，尽力忽视她亲昵叫他引起的不适。

“第一场在第45页，对峙。”

那译宣快速地浏览完剧本内容，脑子里过了一遍该怎么演后，快速表演出自己的理解。

“不错啊，小宣悟性很高啊。”女选角导演赞许地说，眼神却询问地看向导演，导演面色有所缓和，微微点了点头，摆手示意下一场。

“这场可是撞到你枪口上了。”女选角导演笑着说，“男二在舞厅卧底，想套出女二的信息。两个人推杯换盏之后，男二给女二跳了一段大腿舞。”

那译宣眉头一紧，觉得这场戏有点莫名其妙。还没想通，女选角导演拿了几个易拉罐过来，打开摆在那译宣面前，示意那译宣可以开始了。

没给时间和机会询问。那译宣打开一个易拉罐意思地喝了一口，思索着这舞该怎么跳，选角导演不满意地摇摇头，“喝得没有张力。”

那译宣听明白她的言外之意，从头开始，仰头干了易拉罐里的酒，灌的太猛，一点啤酒顺着嘴角流出，把易拉罐啪地按在桌子上后，那译宣擦了擦嘴角，起身向选角导演走过去。选角导演摆摆手制止了他，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对着导演演。

那译宣酒劲儿有点上了，没太站稳，心里打着鼓点，身子随着律动慢慢地摆动起来。

导演抽了一颗烟出来，选角导演立刻给点上，本来头就很晕了，导演的烟喷到那译宣脸上就更晕了。那译宣还在犹豫着这个大腿舞到底该怎么跳，一低头瞥见了让他身子一僵的画面。导演毫不遮掩自己身体的反应，充满侵略性地看着那译宣。

那译宣怒火一下子窜到头顶，他握紧拳头控制自己，转身就要走，但头晕的不像话，一个趔趄没站稳，选角导演急忙上前扶助他，跟他耳语，“陈导非常欣赏你，把这场戏试了，男主角就是你的。”

那译宣甩开她的胳膊。导演把烟捻灭，从容地起身，冲选角导演摆了摆手。选角导演领会后并没离开，而是去了隔壁房间。导演来到那译宣面前，低声说，“演了我的戏的男主角，马上成顶流，但机会不是给所有人准备的。”

那译宣眯眼瞪着他，眼神结了冰。他一句话没多说，绕过导演就走。导演拦腰一把拦住他，拽到自己胸前，那译宣下意识地猛地推开导演。这一下不知道是激怒了导演，还是让他更兴奋了。清醒更健壮的导演并没打算放过脑子发晕浑身无力的那译宣，他扑向那译宣，嘴里骂骂咧咧地扯开那译宣的衬衫，“不识抬举。”

轻视了那译宣的意志力和体力，导演猝不及防被那译宣用膝盖顶开，翻身将导演压制在身下一拳打在导演脸上，一拳还不够，那译宣发疯似地一拳又一拳地打下去。直到听到选角导演的尖叫，“你快点儿上来，你们家艺人疯了！”

很快，急促的敲门声就想了，一直等在门外不远的周坤看到失控的那译宣，咒了一声糟了，赶紧冲上去，拉开那译宣，那译宣用力想要挣脱他再冲上去，周坤从身后整个环住那译宣控制住他，急忙安抚，“好了好了，我在这儿呢，没事儿了。”

那译宣认出周坤的声音慢慢冷静下来后，挣开周坤的束缚。导演直起身子，擦了擦鼻子流出来的血，一口血吐在地毯上，“马的，狗崽子。我不弄死你没完。”

周坤拉了那译宣一把，“去电梯等我。”

那译宣看了一眼叫嚣的导演后，经过目瞪口呆混瑟瑟发抖的选角导演身边，离开了房间。

周坤俯身带着僵笑地跟导演说，“今天这事儿，出了这屋就算了了。事儿都别做太绝，狗急了也会跳墙。谁圈儿里还没几个会讲故事的朋友。”

说完周坤起身，路过选角导演的时候，周坤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选角导演眼神躲闪地后退了一步。出了房间，周坤大步往电梯跑去，那译宣却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