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主每天都在自我攻略 第12章 第十二章 天外楼

宋橙的要求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和亲一事是早就做了决定的，岂能说收回来就收回来。

戴震第一个不同意“请皇上三思，眼下虽说是有了对策，可尚且需要时间去谋划。这中间若是不能安抚到南夷，只怕会惹出祸端。”

皇上低头沉思片刻，他不是那种昏庸的人，何况要和亲的还是自己的亲妹妹，可他也是一国之君，又不能放任那边百姓不管。

“此事，可还有其他法子？”

众大臣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先说话。

“臣以为，和亲才是当下的良策。”

“臣，也认为正是如此。”

宋橙听得有些生气，你们一个个人高马大，要把国家命运交给一个女子去承担。“那为何要让郡主去承担这些，就因为她生在皇家？”

“住口！”戴震呵斥道“宋姑娘，别以为你提了点主意就可以在这里耀武扬威，国家大事不是你一介女子可以了解的。郡主和亲，那是为了让百姓过的更好。你懂什么，就在这里口出狂言。”

魏凉见不得戴震这样欺负宋橙，刚想开口，又听见她说道“好哇，既然戴大人如此说，那我这一介女子就要跟你辨上一辨。你们个个男儿身，拿着朝廷的俸禄，却把郡主一个女子往前面推。戴大人，你到底知道和亲是什么吗？你知道一个女子去和亲有什么下场吗？好，你不在乎对不对，那我再问一句，你就敢保证和亲之后南夷就一定不会再骚扰当地百姓吗？强盗是不会因为一时的利益而放弃掠夺，他要了一次，后面只会要得更多。”

话说完，议事厅里面鸦雀无声。他们在思考，在怀疑，甚至在疑惑，这么多年来一直坚持的东西难道是错的。片刻之后，他们都抬头看向皇上。

“宋姑娘说的，很对，是朕一时糊涂。这些年朕对南夷步步退让，才会让他们肆无忌惮。和亲之事搁置，他们要打，那便打吧。”

戴震还想说什么，但一看到皇上的神情，又立马住了口，只是瞟了一眼旁边的宋橙，冷哼一声。

出了议事厅，大家竟然都觉得脚步轻快，似乎有什么压在心头的东西被搬走了。走在最前面的几位大人互相谈论着今日的事，说到兴起还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宋橙小步跟在后面，总算是放心了，起码做到了对郡主的承诺。

而此时，魏凉却被留在了大厅。皇上似乎很高兴，语气中满是对宋橙的赞赏，明里暗里试探着两人的关系。

“魏卿可知道宋姑娘家乡在哪里，家中还有何人呀？”

魏凉心中“咯噔”一声“回皇上 ，宋姑娘只说在很远的地方，其余的臣也不清楚。”

“朕是觉得，这宫中缺一个宋姑娘这样的女子，有勇有谋，你怎么看？”

“宋姑娘在东厂住了几日，闹的东厂上下鸡犬不宁，只怕真要是到了皇宫，会打扰到皇上。何况宋姑娘此人来历尚未查清楚，不可让她随意靠近皇上。”

皇上想了想，点点头“还是你想的周到，朕也是随口说说。”

“那臣先告退。”

出来大厅，魏凉忍不住叹口气，他看出了皇上的想法，可他心里就是不愿意，一百个不愿意。

“魏大人请留步。”

郡主边喊着边从后面跑过来“宋姑娘呢？”

“她先回去了。”

“这样呀，那你帮我把这些东西带给她。都是些女孩子家喜欢的手镯金钗。今日的事我都知道了，这些东西是我送她的，就说感谢她帮我说话。”

魏凉用手垫了垫，还挺沉，忍不住笑了笑“她应该会很高兴。”

“那便好。还有啊，我答应了宋姑娘，她帮我解决和亲的事，我往后定会善待你不会为难，本郡主一言九鼎，绝对说到做到，往后若是有谁欺负你，来找我便是。”

直到郡主走远，魏凉才回过神来。

想起早上那一幕，终于明白原来她在议事厅据理力争，是因为答应了郡主。

她为了自己不被郡主为难，竟然，连戴震都敢得罪。

魏凉的心被狠狠打动了，这时候，他无比坚信，宋橙，是真的心悦自己。

一路上，他都忍不住想笑，却又发愁回去之后如何面对她，他主理东厂这么多年，大小事处理都是果断干脆，惟有在这件事情上，完全没有头绪，甚至还有些慌乱。

就这样纠结犹豫到了东厂，到门口，就看到外面停了一辆马车。而宋橙正站在马车前，和一个身穿白色衣衫的男子有说有笑。

他忽然觉得阳光有些刺眼，提步过去“何人把马车停在这里？当东厂是什么地方？竹枝，还不快把人赶走。”

“魏大人，好久不见。”

这声音有些熟悉，魏凉一抬头，竟是那夜见到的颜盛之。

“是你？”

宋橙有些意外“你们认识，还真是巧啊。”

“今日是颜某叨扰了，魏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刚坐下，颜盛之就说明了来意“我是特地来接姐姐回家的。”

魏凉端着茶杯的手一愣，心想着难怪她看起来那么开心，是因为可以离开东厂了吧，白眼狼。

“此事是你们姐弟的事情，与我无关，宋姑娘是东厂客人，要走要留，她自己定。”

颜盛之笑了笑“如此最好，那我便去找姐姐了。打扰大人这么久，无以为报，有个消息，兴许大人会感兴趣。”

“哦？我这里可是东厂，什么消息得不到。”

“大人说的是，只是颜某行走江湖，各方消息都知道些，有一个关于碧落崖的消息，不知道大人可有兴趣？”

魏凉身子一顿，放下茶杯。这些年，他一直在查找关于碧落崖的消息，可毫无收获。

“你当真知道？”

“颜某不敢欺瞒大人。这世上，能跟东厂的情报信息抗衡的，也就只有碧落崖了。我也是无意间知道一些，但这些消息于我们并无多大用处，可若是能帮上大人，也算是物尽其用。”

魏凉捏着手帕想了想，缓缓开口道“书房请。”

宋橙在外面等了半天没见人出来，不禁叹口气“男人见面了到底有什么好聊的。”不过对于颜盛之来接自己的事情，宋橙是很开心的。但思考良久，打算先不跟他回去。

一来好歹有了点线索，有必要继续追查下去，二是颜盛之看起来也是满身疲倦，自己在他身边肯定是拖累他，还不如早点找到线索回去。

不过说到线索，宋橙发现一个问题，自己来了这么久，竟然没有触发主线剧情，她有些怀疑，这到底是原先的剧本，还是已经改变了走向，如果是，自己到底是为什么会来这里。

正发着呆，听见身后有人叫自己“宋姑娘！”

杨瑶从外面高高兴兴走进来，看着应该是刚执行完公务，衣裳也没来得及换下。

“杨姑娘，好久不见呀。”

“是呀，这几日有些忙，今日正好顺路，我来看看你。”她说着，四处瞟了瞟，压低声音问到“大人不在家吧？”

“现在不知道去哪里了。”

“那，有个好地方，你想不想去？”

宋橙正无聊，听到有好地方当然不想错过“去去去，在哪里？”

“走，不要让大人知道。”

两人说完，就悄悄溜出了东厂。等着竹枝送点心过来时，就只看见她们的背影。他心中满是疑惑，想了想还是转身去了书房。

宋橙和杨瑶一路奔走，很快来到了这个“神奇的地方”。外观看去，不过是普普通通小楼，进去才发现是别有洞天。

走到第一道屏风时，就有人上来递了手牌和一盏灯笼，宋橙迷迷糊糊接过灯笼，边走边问“杨姑娘，她们这是做什么？”

“这是天外楼的规矩，外面的人想进来参观，就要拿到手牌和灯笼。并且，发牌子的人会根据你的穿戴，来判断你是有钱还是没钱。还有啊，你有没有发现，这里没有男子。”

这一说还真是“那就奇怪了，有什么是只能给女子看的？”

杨瑶神秘地挤了挤眼睛“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两人又继续走了一段路，前面来到了一个大厅里面，等她们进去时，早已经挤满了人。

宋橙还在疑惑，就听见前面有女子惊呼“来了来了。”

话音刚落，几块巨大的画布从顶上缓缓展开，紧跟着是一片欢呼声。

“宋姑娘 ，快看。”

宋橙顺着杨瑶手指的方向的看过去，当时就呆住了，那副巨大的画布上，画着的，分明是魏凉。只不过画上的他只着薄衫，身形轮廓若隐若现，特别是那副看谁都不想理的神情，简直活灵活现。

“大人还有这种兼职？”

“不是的。”杨瑶小声解释道“天外楼是城中一个画师建造的，据说是一位女子。她见着城中都是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心中不平，便开始在这楼里作画，画上都是她遍历各地见过的美男子，为的就是让同样喜欢美男子的城中女子能一饱眼福。不过，近几年她都很少展出了，我也是前些日子办公差偶尔听说，没想到竟是真的。”

宋橙又扫了一眼周围，果然，大大小小的美男子画挂满了整个大厅，他们体态各异，但都面容姣好。

“这位女画师也是个奇人了。”

“听说能被安画师画上的，那肯定是美男子了。没想到魏大人果然也在，嘿嘿。宋姑娘你可以四处转转，有喜欢的也可以买下来带回去。不过要藏着些，别被人发现。”

杨瑶说完，猫着腰往前面跑开了。

宋橙没跟去，四处闲逛一圈之后，又抬头看着那副画，此时画里的人似乎也在看着她。

“还确实是挺好看。”

站了一会儿，宋橙忽然下定了决心，她要买下这幅画，不为别的，总觉得魏大人不该被挂在这里。

于是她扬了扬手，一旁站着的女子走过来行了礼“请问姑娘有何吩咐？”

她抬起手，指了指上面“我想要买下那幅画。”

女子似乎愣了一下，抬眼看了看二楼，“姑娘稍等，我需得去通报一声。”等了片刻，她又匆匆走来“姑娘请随我来，安画师吩咐了，有谁要买上面的画，需得她亲自见上一见。”

宋橙点点头，将灯笼递给她，随她进了二楼的房间。

“你要买那幅画？”

“是的。”

面前的女子转过身来，冲她笑了笑“喜欢他？”

“不是，就是一个相熟的人。”

安画师一副我明白的表情“此画已经在这里挂了很久了，还第一次有人提出要买，我也不知道该要多少钱。这样吧，既然你能来这里，说明我们有缘，这样，如果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把这副画，送给你。”

“您请问。”

“你觉得，爱是什么？”

宋橙没料到她会这样问，脑袋有些短路。自己单身这么久，哪里知道爱是什么。

见她没回答，安画师又继续问道“我就是好奇，男人见到好看的女子，总是能见一个爱一个，可女子一旦有了心上人，哪怕是后面遇见再好看的男子，她也能克制自己的**，这是为何？”

“这是两个问题。”

“是吗？那你想回答哪一个？”

宋橙思考了一下，摇摇头“我都回答不出来。每个人对爱的理解不一样，幸福是爱，不幸福的时候也有爱存在，我无法准确回答。但我想如果你见到一个人就想笑，想到他就开心，这肯定算得上是爱的。”

安画师听完沉默了片刻，随后笑了“你回答的真不好，不过，我还是愿意把那幅画送给你。但我也想告诉你，我的小楼里面可有很多美男子的画像，穿衣服的没穿衣服的都有，你也可以选择其他的画像。”

“多谢，但我就想要这一副。”

“罢了，随你吧。今夜也算是有所收获，来人，帮这位姑娘把那幅画收起来。”

可没想到她还没拿到画，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混乱的脚步声，安画师往楼下看了一眼，脸色微变“哎呀糟了，又查来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姑娘保重，我先溜了。”

她刚跑了几步，似乎想到什么，又转身回来，往宋橙手里塞了个东西“今日与姑娘有缘，送个宝贝给姑娘，你好生保管，拿着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话说完，就翻身从二楼跳了出去。

楼下，魏凉正带人将厅里的人往外赶，见到二楼有灯光，挥挥手示意人上去包围。

而宋橙听到动静，正好打开门走出来，楼上楼下两人就这样四目相对，中间还隔着那副画像。

宋橙心虚“大人，你听我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