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不会,他答应我了。”孟师棠答道。
“可是达珂也答应皇兄了,”达桑桑说道。
孟师棠微微皱了一下眉,这怎么和达桑桑说呢?这两者是不一样的。
想了想,孟师棠解释道:“达珂和达摩的关系靠利益条件维系,之前达摩答应达珂去大盛找庆阳,如今这桩事算是过去了,利益关系也就不牢固了,缇阿诗有更好的条件,他自然会选择更好的。”
孟师棠顿了顿,又接着说道:“我和姜璇之间,有利益也有感情,背叛的概率并不大。”
说起姜璇,孟师棠在心里默默计算了一下日子,离姜璇到北境的时间还有好几日。
等红鹤回来了,孟师棠需要和红鹤好好规划一下,看看有没有联系上暗卫的方式,若是能和暗卫联系上,等姜璇来了也好操作一些。
达桑桑笑了,说道:“看来你们的爱还差点意思。”
听到这一句,孟师棠有些发笑,根据之前看的资料,达桑桑的恋爱经历为零,也没有什么未婚夫之类的,达桑桑这么说好像是什么过来人的样子。
孟师棠回转身体,恢复了平躺的姿势,说道:“你倒是懂得多。”
两人这么一聊达桑桑已经彻底睡不着了,隔着被子,达桑桑戳了戳孟师棠,问道:“你为什么喜欢姜璇?”
“起初是被逼无奈,后来就觉得其实姜璇也很好,和他在一起我会有归属感,他很照顾我,关注我的情绪,知道我不喜欢事事依靠别人,便给予我足够的帮手,自己安排一些事,即使失败,也没什么关系。”
姜璇对自己没有控制,不会干涉自己的决定,他很聪明,即便自己出了纰漏,他也有办法补救。
最重要的是,他不是原主过去深入接触的人,在姜璇处,孟师棠的□□和灵魂是统一的。
这么久了,她一直说服自己,原主已经死了,或者是原主只是书里的人,自己不算霸占别人的人生,但是她们始终的两个人。
营帐里没有点灯,达桑桑看不见孟师棠的表情,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光听孟师棠的话,达桑桑对孟师棠和姜璇的事有些改观。
达桑桑之前一直以为孟师棠是不喜欢姜璇的,以为是孟师棠被姜璇拿捏了。
孟师棠长得很美,是达桑桑见过最美的女子 ,虽然姜璇长得俊美,两人站在一起时很是养眼,但姜璇毕竟是残缺之躯,所以她一直觉得姜璇和孟师棠并不相配,没想到人家你情我愿。
“那很好啊,我记得你们已经定了婚期,是什么时候?”
“三月初九,京城的春景最好的时候。”
孟师棠一直记着这个日子,也不知道自己的嫁衣做好了没有,头面准备的如何了,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此之前回到大盛京城。
达桑桑也觉得时间紧,问道:“那没多久了,来得及吗?”
孟师棠回道:“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不知道能不能赶上婚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离开啻挲,甚至不知道能不能活着离开。
“用你们大盛的记日法,我母妃生辰也在三月,应该是……三月廿九,我也想回去给母亲庆生。”
“你是啻挲公主,你的存在对于现在的时局无足轻重,缇阿诗服个软,她就放你回去了。”
达桑桑否定了孟师棠的说法,说道:“不行,皇兄还在这呢,我不能一个人回去。”
孟师棠想了想,说道:“我有办法让你和你的哥哥回去,但是据我所知你母妃被缇阿诗囚禁了,这个方法进行起来就有些困难了。”
“我走了你一个人可以吗?”
达桑桑没有急着问方法是什么,先关心起孟师棠来,这让孟师棠略略一惊到底还是个心善的孩子。
孟师棠笑了,说道:“先管好自己才能帮助他人,你我都是一样的,让你母妃脱离囚禁也是要时间的,并不会很快。”
“是什么方法?”达桑桑问道。
“明日再说吧。”
这并不是一时半会说的清的,现在两人说话虽然小声,但保不齐有人盯着,写下来看一遍再烧了更安全。
孟师棠如此说,达桑桑叶不问了。
心事重重,失眠了一夜第二日起来时便有些浮肿了,以往紫洲都会给自己按摩消肿,但这里是啻挲,紫洲并不在身边,用凉水洗了洗脸便算好了。
缇阿诗送来的衣服多是华丽的,还有不少玛瑙石头做的饰品,孟师棠摸着身上微凉的石头,眼中闪过丝丝寒意。
兴许是昨夜晚睡的缘故,孟师棠收拾完了达桑桑才醒过来。
见孟师棠穿戴整齐,也麻利起身。
孟师棠淡淡道:“等用过早饭了,我们出去走走。”
“那……”达桑桑欲提起昨夜所说之事,被孟师棠手疾眼快的一把捂住了嘴。
孟师棠轻声道:“隔墙有耳。”
接触之间,达桑桑手里多了一张折叠成小方块的纸。
这是孟师棠早起的成果,她把计划写了写了下来。
“公主,郡主,请用饭。”
两人刚拉开距离,便有缇阿诗身边的侍女来送饭,达桑桑把纸往手心攥了攥。
两人正常的吃早饭,缇阿诗的婢女就在旁边盯着。
等用完了饭,缇阿诗的婢女端着食盘走远了,达桑桑才拿出了被揉皱的纸条,一边小心展开,一边开口:“她倒是盯得紧。”
孟师棠笑了一下,把手从水盆里拿出,擦干,带上了毛皮手套,说道:“别管她了,等会出去走走,舒展舒展筋骨。”
达桑桑很快就看完了纸条,脸色有些不好,但也没说什么,欲把纸条收好,被孟师棠阻止了。
“拿来,”孟师棠伸出了手。
达桑桑把纸条交给了孟师棠,孟师棠下意识的寻找熏香炉,最后把纸丢进了炭盆里,盯着那张纸变为灰烬才算好。
“你不满意?这是最快的办法了。”
“没有。”达桑桑答道。
孟师棠知道达桑桑肯定会有所不满,但达桑桑想不出办法来。
其实孟师棠还有更好的方法,但是她也是有私心的。
她给达桑桑的计划是说服达珂进言缇阿诗释放伽狸妃,再给伽狸妃的母族传信,根据之前的了解,伽狸妃的母族还是很有势力的,虽然朝堂上缇阿诗的母族占了上风,但是不代表别的部族没有实力。
只要有部族的支持,有些事就方便多了,在朝野造势是孟家人拿手的。
缇阿诗不在皇宫,她控制伽狸妃就是为了防止伽狸妃生事。
啻挲的部族很分散,不像大盛的大家族聚局在京城,啻挲的皇城居住的贵族并不多。
所以缇阿诗就只囚禁伽狸妃,但是孟师棠有办法把伽狸妃的族人聚集起来。
毕竟是可以获利的行动,不管是谁都会想分一杯羹的。
这样以来,不仅会有伽狸妃的族人,消息一旦被他人知道,就会有不同的势力涌入啻挲的皇城。
皇城乱起来,缇阿诗自然也会注意,这样一来可以分散缇阿诗的经力,二来也可以达成达桑桑的请求。
两全其美。
不过达桑桑对于拜托达珂这件事有些介意。
临出门时,孟师棠和达桑桑换了两件最朴素的衣服,看着和缇阿诗身边的贴身侍女差不多,看着不那么显眼。
两个人在大营散步时,达桑桑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为什么要拜托他?”
孟师棠放缓了脚步,看向达桑桑,说道:“那还有谁能做到?”
达桑桑哑口了,却是没有人可以了。
只有缇阿诗能传令回京城,现在可以提出这个条件的人只有达珂,只要达珂说的委婉些,缇阿诗是会答应的。
“走吧,”孟师棠轻轻拍了拍达桑桑的背。
达桑桑疑惑道:“去哪?”
“你想去的地方。”
孟师棠带着达桑桑七拐八拐来到一个偏远的角落,这里的帐篷大多都用来放置杂物,守卫较为松懈,一般只有两队士兵交替巡逻。
两人乘士兵不备,溜进了帐篷群中,其中一个帐篷有些特殊,有两个守卫看着。
达桑桑小声问道:“皇兄被关在这里?”
孟师棠点了点头。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达桑桑大大的震惊,孟师棠来去都是被蒙着眼睛的,仅仅昨夜往返缇阿诗的营帐未被蒙住眼睛,但有也不曾来过这偏远的角落。
孟师棠答道:“猜的。”
昨夜布条掉落的时候,孟师棠观察到,士兵的走向和达珂的营帐不在一处。
缇阿诗和达桑桑的营帐基本位于大营中心,达珂等将领和士兵分别在东和南,那么北边这一块应该有别的作用。
刚才和达桑桑走了一圈,东北看守严格,应该是粮仓所在,西北一角看守,应该是达摩被关的地方。
孟师棠这次来是想确定达摩的状况,他要是装的,自己得和他配合一下,有了达珂,伽狸妃一族也会更好说话一些。
“我们怎么进去?”达桑桑问道。
孟师棠从腰包里拿出了一个小火折子,看向达桑桑:“你会武功吧,动作快点,跑远点,点一个帐篷,快去快回。”
达桑桑点了点头,接过火折子,这时候也不在意孟师棠这火折子哪里来的了,马上开始了行动。
孟师棠就蹲在营帐后等待达桑桑。
直到不远处升起黑烟,孟师棠知道达桑桑做好了,近处的士兵也看见了,几句沟通之后都赶了过去。
孟师棠皱眉看着黑烟,自己那个火折子挺小的,达桑桑皱眉弄出了这么大的烟。
等到守在达摩营帐前的两个士兵走开了,孟师棠起身溜了进去。
达摩的营帐依旧是老样子,什么都没有,达摩依旧坐在角落里,不同之前的是,达摩身上的链子加粗加重了,手脚被完全禁锢住。
孟师棠缓缓走近,在适当的距离停住脚步,开口唤道:“达摩。”
角落里的达摩微微动了一下,身上的铁链发出碰撞的声音,并没有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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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