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天诚像个毛毛虫一样在地上伸缩着自己的身体,扭曲爬行着,并且还发出了“饿饿饿饿饿饿饿饿饿饿……”的声音。
莫瑜别过头,不知道渡天诚怎么突然卡开始发疯了,他现在实在有些不想靠近这副模样的渡天诚。
渡天诚继续嚷嚷着:“人类是很脆弱的啊……难道说这是他们的阴谋吗,他们想要饿死我吗,受不了了,我已经有二十多个小时没有吃东西了。莫老板……我好饿啊!”
“嗯……”
看着满地撒泼打滚的渡天诚没有一点办法,莫瑜也是没有什么办法,并且确实有些吵耳朵。
莫瑜走到牢笼旁边,想外面打量了一会说道:“要不,问问招财能不能帮你带点什么东西过来?它能自如地在这个牢笼内外穿梭应该能找点事物吧。”
渡天诚瞥了一眼蹲在角落里安安静静舔毛的那只毛团子,一个恍惚差点看成了一个会动的三角饭团。
但是这个饭团怎么全是毛呢……不对,这个胖猫啊。虽然招财不是饭团,但至少肉量十分充足呢。
实在不行了,也许可以作为应急食品……嘶溜……
“喵?”
招财似乎注意到了这股邪恶的目光,背后一凉,连忙停止了舔毛的动作。
渡天诚和招财的竖瞳对上了,他愣了一下,随即连忙擦了擦自己的口水,顺便心虚地将这个不正经想法收敛了起来。
不过,他突然有些有些羡慕起招财力量。
明明只是一只猫,却有这么多逆天的能力,怎么都不会饿着自己,能够在影子间穿梭,什么都能吃的也不会有身材焦虑。
人比猫,气死人。
渡天诚长长叹了口气,道:“已经沦落到需要一只猫来接济的地步了吗?招财要是带了一口猫粮过来,我是吃还是不吃呢?”
渡天诚接二连三的抱怨打扰了招财愉快的舔毛,继而引起了招财的强烈不满。
招财现在已经完全将莫瑜认为自己的主人了。对于渡天诚这个发出噪音的前主人,它毫无忍耐可言。
因此,招财毫不留情地冲上去,亮出了自己的爪子。一人一猫这样扭打在了一起。
……
研究所外。
渡天诚和莫瑜两人被带走后,红肩章和一起押送过来的士兵们也坐着渡轮离开了这座海中央的孤岛。
不过,他们没走多久,天色就变得阴沉起来,狂风吹卷着海面,浪头打得一个比一个高。倾盆大雨渐渐从远处的海天之间奔涌而来。
天气预报可没有说这样古怪的天气,不过,海上的天气向来难以预测。
渡轮在海上颠簸起伏,被巨浪卷起又被重重地拍在海面上,每一次呼吸,都好像在和内脏碰撞。
船上大半的人都出现了晕船的症状,甚至有人因为重心不稳,差点被浪头抛入海中。
这样的天气,这样下去,这艘渡轮恐怕无法到达目的地。一通电话打了过来,渡轮紧急返回,回到了研究所所在的孤岛上。
在狂风暴雨之间,这座孤岛毅然不动。
杜文促和一行人站在研究所门口,看着这份电闪雷鸣的天空。
每个人的脸上多多少少都挂着几分生无可恋。
毕竟谁没事会愿意在这种天气出门?一个浪头有好几米高,保不齐一个浪头拍过来就将人直接从陆地上卷走了。
他们也是刚刚接到通知:两界局的士兵要暂留在研究所。
他们因此出来接应。
杜文促抬起头看向天空。他戴着一副圆框眼镜,后脑勺上松松垮垮地扎了一个小辫子,笑起来起来颇像一个夜店的酒侍。
本来柔顺的发丝在狂风之中肆意拍打着,夹杂着海边的水汽,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凌乱。
杜文促喃喃道:“虽然说海上风云难测,暴风雨来得也极为迅猛,但多少还是有些预兆的。明明出发时艳阳高照,仅仅半个小时就如此了……如此怪异的天气确实是百年难道一见。”
“是啊是啊。”
一群人人紧紧挤在研究所的大门口,相互扒拉着,似乎生怕自己一松手就会被嘶吼着的狂风吹跑。
这种天气,本来就应该好好待在安静的实验室里,或者是温暖舒适的休息室里面。
在海面的起伏之中,朦胧的灯火从海面上冒出来头。接着,一艘渡轮摇摇晃晃地出现在了肉眼可见的地方。
没过多久,船上的人踩在了结实的地面上,虽然只是一个茫茫大海之中的孤岛,但也足以令人安慰了。
但心理上的安慰还远远不足以抚平生理上的反应。
一下船,甚至刚刚踩在坚实的土地上,一些就像回到了母亲的怀抱一样泪流满面一行人直接双脚发软跪在了地上,一些人则抱着头盔开始不断呕吐。
杜文促见状急忙招呼身边的人将这些士兵从风雨之中拉入了室内,并为他们安排食宿和换洗的衣服。
有些士兵实在不服水性,即便在研究员的支撑下也是走了一路吐了一路。
红袖章的大兵见状,有些不好意思道:“麻烦你们了。”
“不用客气,也不必有什么负担,都是两界局下的,便都是一家人。这样的天气对谁来说都是折磨,不过天气好时这里倒是不错的地方,就当是来度假了。”杜文促说着,看了一眼登记文件上的名字,问道:“。你是?!”
红袖章的大兵正好站在杜文促的身边,他比杜文促还要高半个头,因此看杜促手上的文件毫不费力。
他的手指落在了其中一行上,说道:“是这个。”
杜文促眨了眨眼睛,看了一样胡子拉碴的红袖章大兵,又回过头再次确认了一下文件上写在姓名那一列的三个字:
魏哐啷。
杜文促宁愿想象这是印刷错误也不愿意相信眼前这个浑身肌肉的,比自己还高半个头的彪悍大汉,叫这名字。
“魏……先生?”杜文促确认道。
“对,是我。”
“您这名字……呃,我没有冒犯的意思啊,但确实做到了一个名字最主要的作用。令人一眼就能记住。”
魏哐啷不以为意地解释道:
“我妈生我的时候不在医院,在农村的路上。当时出了点意外,羊水破了但是我迟迟不出来。周围的人都说我和我妈都要没了,我爹压力过大竟然直直晕了过去,他手里捧着的铁盆掉在地上发出了‘哐啷’的声音。
不知道是我妈被吓了一跳还是我被吓了一跳,然后我就出生了。
当时周围的人都说这铁盆摔得吉祥,是铁盆把人救出来了,就取这个名了。”
所以,到底为什么不叫魏铁盆呢?杜文促苦笑不得地想着。
不过“魏铁盆”虽然也亮眼,但肯定没有“魏哐啷”来得令人震撼。
杜文促稍稍恢复了一下心情,神情也变得严肃了几分:“既然要住在研究所里,有些事情我也有必要提醒一下:
这里所进行的所有研究都是极为机密的事情,几位只能待在指定的地方活动,不能去的地方不去,不该问的问题也别问。若是不小心撞见了什么,及时上报。否则……”
“我明白,”魏哐啷点了点头,似乎根本没有从杜文促的言语之间听到一点威胁的恶意,“我待会也会严厉告诫我的弟兄们的。”
“机密为重,多谢理解。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
“不打扰了,您忙好了。”魏哐啷点头应道。
杜文促将手里的文件交给了旁边的研究员,自己快步离开了。
其实不是个喜欢和人打交道的人。尤其是和魏哐啷这种上来就多少距离感,也没什么心思的人说话,让他倍感压力。
研究所从外面看颇有气势,里面也很大,并且十分绕。
尤其是在地下的那一部分,几乎是迷宫级别的,各类区域之间以通道连接,刚刚进来的新人稍稍不注意就会在通道里迷失,找不着自己要去哪里。
在如此迷宫般的通道里先走,杜文促倒是十分从容。
只不过一路上有不少人看见他就连忙停下交谈,对着他低头问好。杜文促都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就快步走了过去,好像有什么特别着急的事情一样。
人越多,他越急。
并且一但有什么人目光炯炯有神地试图向他走来,他就立马脸色铁青地看向墙壁,就好像墙上有什么惊天动地的秘密一样。
似乎在别人的视线里多出现一秒钟,都会让他像一条掉入盐堆里的蛞蝓一样渐渐溶解掉。
经过几道门,又乘上了电梯。
周围的人明显少了很多,有的也只是偶尔行色匆匆的走过。
杜文促的神情明显也没有刚刚那样紧绷了。
走到一道承重的闸门面前,杜文促停下了脚步。闸门上赫然写着几个红色的大字:
“X高危研究区域,闲人免进”。
这个时候,周围已经没有任何人了,整个通道内连一点点脚步声都听不到。杜文促转身,在闸门旁边的屏幕上轻轻点了几下,又在原地站了一会。
随着一声轰鸣,闸门逐渐打开。
里面依然是个极大的空间,几台巨大的机器不知道在演算着什么,几个研究员在旁边来回记录着数据。远处的玻璃房内放着几个透明容器,那容器里面是诡异的人形。
不过,杜文促的目的地显然不是大机器也不是那边的玻璃房。
他进入了这片透着诡异的空间,转身走入了右侧的通道内,又走了一会,他才到达了目的地:一个昏暗的房间。
房间中央的床上躺着一个人,他的身上插满了各种各样的仪器,似乎是个重病的人。
只不过他的四肢被铁链牢牢地困住,脖子上戴着一个醒目的力量抑制器。
杜文促站在门口,冷声道:
“编号7341,我带来了你想要的东西。”
床上的人轻轻动了一下,似乎对来者有些意外,但除此之外便没有其他的反应了。
杜文促加重了声音,再一次说道:
“编号7341,硕允。我知道你是清醒的。
不想看看吗,我千辛万苦为你带来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