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知道这是捡漏?
程心攸竟从这一行字看出系统无语加嘲讽的语气。
“捡漏怎么了,那也是我凭实力所得呀!”
“流血牺牲、献计筹谋我哪一样没参与?”
“再说了,我就有1%的神力,根本不可能靠自己独立杀妖。”
“游戏规则里也没明说‘不可借刀杀妖’,你凭什么不给我涨神力?”
她理直气壮,据理力争,劈里啪啦倒了一串。
系统明显低估了一个女人生气时会输出多大能量,好半晌没反应过来。
直至片刻后,系统缓缓亮出金字:商议中......
呵,你一电子程序能跟谁商议?
程心攸心里觉得可笑,表面却对天握拳:“但求公道!”
很快,神力空心在程心攸头顶冒出。
她翘首以盼,眼看着血红神力从心尖尖沿边缘漫出。
“5%!”
程心攸眨啊眨,见神力进度卡到5%就不动了。
“去掉原本1%,我费老大劲了才得4%!”
系统一招制敌:本服拥有所有解释权,若有不服,可申请退回!
“岂有此理!”
程心攸怒不可遏,几乎咬牙切齿:“给出去的东西怎能轻易要回?”
“1%就能治腿,5%用来长头发和祛疤搓搓有余。”
系统偶尔做人,给出建议:若头发一次长成恐会引起猜疑。
程心攸现在满心都是自己能长头发一事,信誓旦旦道:“哎呀,放心,我自有妙计。”
“什么妙计?”
徐梦瑶一进门就听到程心攸在自言自语。
“哎,御姐。”
程心攸佯装镇定,心虚她应该没听见多少吧?
徐梦瑶手中提着药箱,“我来给你换药。”
顺着她的视线,程心攸这才低头注意到自己手臂上的伤已被包扎过了。
两人坐下,程心攸将手臂摊在木桌上,任由徐梦瑶上药。
虽说徐梦瑶时常一副高冷御姐模样,甩起皮鞭也是英姿飒爽,但没想到敷药时手上动作分外温柔。
徐梦瑶余光瞥了一眼程心攸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这是金创药,随军打仗靠得就靠它来续命。用得多了,自然也就练出来了。”
御姐语气平淡仿佛在说常吃什么菜一般,程心攸却注意到她十指根根带茧。
从古至今,女子想要凭一身本事立足,总要比男子付出的多些。
见程心攸盯着她的手,徐梦瑶不自在地快速收回,顺势收拾药箱。
“你方才想到什么妙计?”
“啊......”
程心攸冷不丁被这么一问,脑子立即开始慌张,逮着瞎话就开始编。
“那什么,拜古荒凉风大,尤其入夜吹得我头疼,我准备找当地嫂子们借一块布裁来戴着。”
徐梦瑶不置可否,提着箱子出去了。
临走前提了一嘴:“沙妖体内的水悉数流进河道,任公子他们都在那守着,去看看吗?”
程心攸抬了抬眼皮,不知在想些什么。
“好啊,随你一块。”
出门恰巧遇到一妇人,程心攸随口讨了件破布缠在头上。
任天赐见到突然冒出来的程心攸,下意识皱眉:“什么怪异打扮?”
程心攸脸黑如炭,“哼,你懂什么?有钱人都这么打扮!”
任天赐不知程心攸说的是她那个世界的石油大亨们,但自己又是第一次下山游历,没见过什么世面,当即还不好反驳。
“心悠姑娘果然别出心裁,戴此头巾不仅能抵御大漠风沙又美得别具一格,甚好。”
胥子钦在一旁摇扇,笑眼微眯。
程心攸可没忘昨晚那仇,这厮纯纯笑面狐狸,为达目的一点不顾她的死活。
呵呵,程心攸皮笑肉不笑:“我是别出心裁,那胥公子算什么?不拘小节、瞬息万变?”
胥子钦笑容一僵,过去对手多为暗处交锋,难得遇到一个直接把话摆在明面上的蠢货,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
不仅是他,众侍卫也是一愣,见程心攸一改此前卑微之态,竟不怕死地顶撞少主?
毕竟过去敢与少主作对的......坟头都长草了。
徐梦瑶眼波流转,暗自窥探。
任天赐不完全算胥子钦的手下,明目张胆的勾唇挑眉。
程心攸现在可是有5%神力的人,则有底气!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但也只尴尬了片刻。
胥子钦哗一声收扇,拱手行礼:“当时情况紧急,子钦怕伤了心悠姑娘,没成想反倒办了坏事。无论无何都是在下的错,只要心悠姑娘肯原谅,胥某什么都愿意做。”
成大事者,能屈能伸。
徐梦瑶垂眸撇脸,盯着沙尘不知在想什么。
任天赐不屑冷哼。
程心攸盯着胥子钦无声看了半晌,就在众人以为她会大怒、会鄙夷时,她默默伸出五指。
胥子钦豁然开朗,眼尾微眯:“五十?”
见他果然上道,程心攸暗自窃喜,咬紧牙关,强作镇定。
胥子钦挑眉试探:“五百?”
开玩笑,在她老家碰瓷都是千元起步好吗?
见程心攸始终不松口,胥子钦心想这女人也太狮子大开口,眼底隐约有些不悦:“五千!”
程心攸见好就收,收回五指,顺势拱手成拳:“多谢公子!”
胥子钦差点吐血。
“沙妖金身已毁,胥某无法立即兑现黄金五千,心悠姑娘只能等上一些时日了。”
什么?
黄金五千!
程心攸瞪大双眼,没听错单位吧!
“是、是黄金?”她声音情不自禁哆哆嗦嗦。
胥子钦摇扇未答,徐梦瑶低声道:“黄金以下,未入少主之眼。”
程心攸后知后觉,望着被沙妖腹中水重新灌溉的河道,在艳阳下波光粼粼,全变成了她心心念念的黄金、黄金!
果然,遇水则发。
幸福来得太猛烈,砸得她头晕。
下一瞬,程心攸只觉头重脚轻整个人往下摔,幸而被眼疾手快的任天赐一手抱住。
“你怎么了?”
穷了一辈子的程心攸突然热泪盈眶,“呜呜呜,太幸福了!”
任天赐虽是弃婴,但好歹有捉妖院可遮风避雨,不愁衣食。
所以他无法完全感同身受。
“不好了、不好了,城门口来了一群士兵!”
一男子慌慌张张边跑边喊。
城主扶住他,忙问:“什么士兵?”
男子口干舌燥,胡乱摇头:“没见过,浩浩荡荡数百个,个个身着黄金铠甲、精雕面罩。”
“你可看准了确实是黄金铠甲?”
胥子钦摇扇确认,眼神若有所思。
男子点头:“错不了。领头的将军点名要见......”
见他支支吾吾不啃说完,城主心急加重语气:“到底要见谁?”
男子迟疑看向任天赐怀中人:“心悠姑娘。”
“什么!”
原本头晕眼花、全身无力之人猛然弹起,“他找我做什么?”
男子摇头:“将军没说,但看上去和颜悦色,应是喜事!”
“那还等什么?”
等众人反应过来时,程心攸一个箭步已经冲出去了。
让幸福来得更猛烈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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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的,程心攸就瞥到了城门口黄灿灿一片,骑于黑马上。
直至走近,她才反应过来。
好家伙,这些黄金甲戴着面罩那男子是如何看出和颜悦色的?
为首那将军见程心攸靠近,倏然举剑,厉声喝斥:“来者何人?”
程心攸下意识举手投降,委屈无辜:“不是你让我来的吗?”
面罩下,将军漆黑双瞳上下打量程心攸,“是你斩了沙妖?”
程心攸一愣,虽是捡漏,但好像最后致命一击确实也是她刺的。
她心虚摆手,东看西望,一只脚不动声色地往后退:“其其实也不是我一人所为啦。”
对方沉默似在疑虑她所言真假?
实则程心攸心跳加快,若此人欲行不轨,自己是撒腿就跑还是用5%的神力打了再说?
反正任天赐他们也不在,不会暴露。
谁知,那将军二话不说,收剑下马,哗啦一声,冲着程心攸,单膝跪地。
“吾乃王庭骑兵,奉旨跪请、神人入宫。”
任天赐等人赶到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一幕。
“王庭骑兵由罗泊王直接统辖,奉旨,当然也只能是奉罗泊王的旨。”
胥子钦在后面低声解释。
他哗然开扇,质问那将军:“沙妖昨夜方死,王上如何得知?毕竟,拜古离黑兹最快也要三日脚程。”
那将军垂头,答得滴水不漏:“在下奉命行事,其余无可奉告。”
这不纯纯诈骗犯吗?
一句我是王庭骑兵就想把人带走,当大伙当傻子耍呢!
程心攸不假思索,扭头拒绝:“不去!”
她没发现跪地那将军陡然抬头,双眼锐利似鹰,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人强行绑了去。
胥子钦身为子虚少主,很了解黄金铠甲这类王庭禁军,一出任务,必定凯旋,否则回去也是死路一条。
他一声大笑,若无其事地打断紧绷气氛。
“心悠姑娘还是走一趟吧,黑兹王宫可是富丽堂皇呢!”
程心攸不是傻子,听得出胥子钦言外之意。
她下意识看向任天赐,见他也默许,才不爽快地答应:“那行吧。”
哗啦一声,那跪地将军倏然起身,抬手示意:“请各位上马。”
众人回头,见十余位骑兵骑一匹、牵一匹,把他们的马都带回来了。
好家伙,这是早有准备啊!
程心攸也不是磨磨蹭蹭的人,说走就走。
临行前,不知从哪儿冒出许多拜古百姓。
城主那个老头跪在最前面,热泪盈眶。
“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其余百姓们,无论男女老少,一边哭一边跟着磕头。
对他们而言,沙妖死了,日子似乎又有盼头了。
程心攸突然就想到他们初到拜古时,还是与这群人打交道,不过却是被狼狈的堵到祠堂。
甚至差点成了案板上的肉。
一时,心有感悟。
正准备喜滋滋抬手回复“大恩不言谢”,却吃了一嘴的沙。
转头发现竟是任天赐已骑马离开城门口。
“什么人啊,真是的!”
沙妖这一躺她算是明白了。
胥子钦就是只笑面狐狸。
信他?
被卖到阎王爷手里,你还替他数钱哩!
御姐看似高冷独立大女主,实则卑微打工人只听老板的话。
偶尔也靠不住。
只有面冷心热任天赐,几次出手相救!
虽然她还搞不懂他缘何转变态度,但现在先抱紧大腿总没错。
程心攸下意识骑马去追。
“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