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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孙砚星就发现哥哥好像醉了，整个人躺在沙发上，左手手臂手压在眼眶上，右手搭着躺在他身侧的海豚头上。
“哥，你醉了吗？”
“有点。”
季海涿没有睁开眼睛，但是嘴唇上扬，话语中无奈好笑的透露自己很差劲的酒量。
“桌子上有一杯蜂蜜水，你等会记得喝。”他下次就用料酒替代吧，虽然会少了点感觉，但应该不会让哥哥醉。
“我回房间准备直播，你有事叫我，我门没关。”
上次说了要开直播澄清自己的事情，他已经发布了直播预告，不能拖延，孙砚星怕季海涿会直接在沙发上睡过去，还给他肚子上盖了一层薄薄的毯子。
早期宣传梅好私房菜馆的时候他试过直播，但每次看向镜头他都会想起那时候被围观的场面，焦虑的情绪被放大，直播效果就很不好。
而且他很闷，也不会整什么效果，基本都是屏幕问什么他回答什么，赵哥和他一起直播时，流量会高一点，因为他会搞笑，屏幕滚动很快，有热度就有流量。
如今，是他第一次自己一个人在别人家里直播，紧张得手心冒汗，预订时间到了，他准时点开直播。
直播间里的人数一下子就涌入上千人，弹幕飞的他都看不见，看热闹和安慰的话语都有很多，其中不免也有嘲笑和谩骂。
“我上来就是澄清一下前段时间关于我出了点意外的事，警察已经捕获嫌疑人，是个疯狂的……”
吃瓜群众:【还不是你长得太妩媚，男不男女不女，就是天生被按在床上要弄的nu啊，呸。】
12469821:【疯狂的什么，迷恋你的粉丝？那你不应该检讨一下自己为什么会引来这种粉丝吗？恶心。】
贱人就是矫情:【我都怀疑你之前弄得那个邀请粉丝去吃饭的活动是吃什么？该不会都是满足你自己的吧！好吃吗？】
贱人就是矫情:【一个大男人，动不动就红眼睛要哭不哭，你怎么不去当女人啊，你比女人还女人啊。】
贱人就是矫情:【怎么不说话啊，解释不下去了？被拆穿了真相？我看你就是活该。】
……
孙砚星以前不是没有看过诸如此类的私信，但在直播弹幕里，他还是被这些恶言恶语的词句伤害了，原来人与人之间的恶意真的可以这么大。
“我不是不解释，只是我不知道怎么形容那位疯狂的人，说他是粉丝他也确实关注我，说他不是，他也确实一直伤害我，跟踪偷拍甚至绑架。”
回想起那恐怖的一幕他在桌子底下扣着自己的手指，没有留指甲的手指依旧可以抠破掌心的皮肤，他闻到了一丝血腥味。
“我开这个直播就是为了讲这件事，希望大家不要被所谓的营销号误导，也不要被欺骗的团团转，长了一张男不男……”
“孙砚星，蜂蜜水冷了，不好喝！”
镜头里出现了一只手握着杯子重重砸在桌子上，季海涿脸色很差的站到了他面前。
“我……”
他想说自己在直播，让哥哥出去等会，没想到对方直接走了过来半蹲和他一起露脸……
“孙砚星告知你们想知道的真相，你们还骂什么？不是你们的好奇心一直在推动这个热点生成的吗？现在满足你们开直播，为什么又要骂？”
“哦，这位叫贱人就是矫情的，请粉丝吃饭活动还可以用做这种事？看来你很有经验啊？吃过很多吧，好吃吗？对了，聚众yin乱是犯法的，大家可以去查查这个人顺便举报一波。”
“还有，这个吃瓜群众，现在社会已经废除农奴制了，你想当nu那只能多投资科技产业，早日研发时光机满足你的日常爱好了，但是我们是不建议您这样做，人人生而平等自由。”
傻逼黑子:【这是谁？骂的好爽，海豚就应该这样骂啊。】
守护海豚101:【好帅，这是新晋的绯闻男友吗？啊啊啊啊，身形差啊，小星，快说说他是谁！！！！！】
守护海豚452:【怎么办？又磕到了，那赵哥呢？完蛋了，我要背刺“造星cp”啦，（大哭大哭）】
最爱星宝:【我宝最可爱啊，和谁都很搭啊，小星直接开男模后宫吧，嘻嘻嘻，爱了爱了。】
……
评论又开始往奇怪的方向走去，孙砚星皱着眉把镜头转到自己那一边，让哥哥彻底离开镜头的视线。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希望大家能好好生活吃饭，不要因为猜忌而引起更大的误会，就是我开这个直播的原因，谢谢大家的喜欢，拜拜。”
他很快就关掉了直播，季海涿走前来弯腰和他平视，修长的食指点着他的鼻尖。
“我的弟弟不是男不男女不女，他是个很可爱的男孩子，知道吗？即使是孙砚星，也不可以这样评价自己。”
孙砚星能感觉到自己心脏跳的快要穿过胸膛跑出来了，好快，好快，哥哥杏色的夹克外套沾着淡淡的香水味……
“大家都这样说，而且我确实……”身体确实是奇怪的。
他想低头，却又因为鼻尖的手指顶着而无法动弹。
“是么？那你去检查过了吗？你像女孩一样会来例假然后又像男生一样会××”
季海涿靠近他的耳边和他讲着专业的名词，孙砚星身上发热，这些是他一直避讳不谈的东西，现在却被哥哥在耳边清晰又大声的讨论。
“我没有来过例假，没有，我不是女孩，可是，可是我……你知道的，你……”
孙砚星脚底往后一蹬，滑轮滚动椅子带着他拉开了距离。
“那你为什么不去检查？小星，去做了检查就知道你的身体藏着什么秘密，你让粉丝不要猜忌真相，那你自己又何尝不是猜忌自己呢？”
季海涿没有再靠近，他蹲坐在地上单手托腮很随意的姿态，没有了刚刚严肃的告诫，真的就像一位同龄的哥哥在和他讨论着一件很小的事。
“不想。”
孙砚星转过身，椅背对着他，他抱紧双腿将自己缩了起来。
“我认识了一位前辈，他是这方面的专家，周末我们……”
“我说了我不要！！！”孙砚星突然大吼，气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他突然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现在整绷紧身体在对哥哥发火……
“一直逃避，你就能开心吗？”
他听不出哥哥现在的情绪是怎样，也不敢回头看，于是，他把自己抱得很紧，牙齿把自己的手臂咬出了血他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季海涿出去了，他把门带上的时候，孙砚星才敢用力呼吸，咸湿的眼泪滴在破损的皮肤上带来一阵刺痛，他继续哽咽痛哭。
振动的手机上有好多来安慰他的话语，都是看了他直播的好朋友，但季海涿头像那里却一直很安静。
他觉得自己现在有些不知好歹，还会对哥哥发脾气了，明明他刚刚还帮自己解围了，而且，季海涿是医生，他的提议只是想让自己能正确的认识自己，和那些人不同。
为什么要发火……为什么不能控制自己的脾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