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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孙砚星又一次被梦吓醒，惊慌的心跳咚咚咚声振得心慌，后背冒汗，他脸颊泛白坐了起来，摸了摸胸口平缓着不安的感觉。
毫无睡意的眼睛让他知道自己后半夜估计又没法睡了，他开了门想去倒杯水，路过琴房，耳朵听见了细微的钢琴曲……
声音不大，他不敢确定，于是，他便伸手握住门把手往下一压，门被推开一条缝，季海涿穿着睡衣正在用左手弹琴……
悠扬舒缓的钢琴曲缓缓响起，即使右手受伤，也没有影响曲调的完整性，细长的手指灵活的在黑白琴键上跳跃，没有刻意打理头发的哥哥表情严肃，黑色的衬衫睡衣让他看起又很悠闲，很矛盾。
孙砚星就站在门外看得入迷出了神，钢琴曲停了下来后，他才缓过神看着演奏者，对方也在看着他。
“过来。”
有些强势的语气让他紧张地握紧手中的杯子，孙砚星推开门走了进去，然后把门关上，他像个小学生一样低着头站在一旁，等待着像长辈一样的哥哥责骂他偷看。
“呵……孙砚星，你怎么长大了还这么胆小？”
他听见季海涿有些无奈的笑声后就胆大大了一点抬起头看着对方，对方拍了拍钢琴凳让他坐下来，有了新的指示他才敢有下一步动作。
“你……”
孙砚星想问这么晚为什么还没睡觉，但又想到自己也没睡就不想再问了。
“你弹一下试试看。”
“我吗？”
看到季海涿点点头，他觉得自己那班门弄虎上不了台面的演奏根本没法弹，于是，胆怯自卑让他摇了摇头，虽然很想弹，但他还是克制住了跃跃欲试的手指。
“弹一下小星星，想听你弹。”
季海涿抓着他的手放在琴键上，不容他拒绝。
“你听过我弹这么多次，你一次都不给我弹，孙砚星不公平啊。”
说完，他还用食指连续按着高音阶哆的音键，发出不满，孙砚星赶紧抓住他的手，怕他扰民“我……我弹……你别按了。”
季海涿满意的点点头收回手，然后抱着手臂微微后退，把挡住的光线露了出来，孙砚星挺直腰背咽了咽口水看了他一眼，确认哥哥真的不是开玩笑后才伸出手放在琴键上。
弹出第一个音符他就想起当年那个培训班老师骂他的话，身体越发紧张，小星星他弹过很多次，店里的钢琴在无人闭店的时候，他也弹过烂熟于心的琴谱却没能在手上好好发挥……
接连二三的错误让他放弃了，过度用力而颤抖的手指停了下来。
他说“好难听啊。”
“你很紧张，手指紧绷着怎么弹的好？”
季海涿左手抓着他的手指揉了揉指关节，在孙砚星想扯回自己的手时，被不可抗拒的力度拉住。
“放松，跟着我来。”
他们一人占据一边的位置，高音弹一句，他的手指在低音区那里重复一句，一句接一句完成了不同音区的小星星。
“好听不？”
“好听……”
是很好听，原本还残留噩梦侵扰的身体变得越发轻松，他喜欢和季海涿待在一起的时光，哥哥不单是脑科医生，也是他的最优心理医生。
“谢谢……”
“嗯？”
季海涿像是不明白这声谢谢的来自哪里，孙砚星也不好意思说明，对于季海涿，他总是不善于表达自己的内心，会感觉到很……很害羞……
“我困了，要睡觉，哥哥早点睡吧。”
他站起来跑回了房间，在被子盖住自己全身时，耳朵听到了巨大的心跳声，咚咚咚咚咚……
这种心跳和被噩梦惊醒的感觉很不一样，虽然频率是一样快，但……就是很不一样，无法言说的感觉。
原本以为会继续失眠的他，在乱糟糟一通回忆琴房的细节时逐渐睡去，哥哥的琴声好像还在环绕在耳，很舒服……
舒服的睡眠让他早上他起晚了，洗漱后季海涿已经换好衣服看起来准备出门。
“你去哪儿？”
这几天一直待在一起哥哥从没出门，看到他的这身装扮，他下意识的就问出了口。
“去复诊看看手。”
复诊……
他犹豫的眼神想跟着去，被放出来的两只猫在扯着他的裤腿要他陪着一起玩，季海涿指了指大门“要不要一起去？”
“要！”
孙砚星脸上立刻露出惊喜般的笑容，那双大眼睛弯了起来，季海涿就去把阳台门关了起来，让他去换衣服，两只猫就被留在家里。
在诊室里，医生看了片然后又看了看他手上的弹力绷带，犹豫了一会说“你这……”
看着医生犹犹豫豫面露难色，孙砚星很是着急，这不会是越来越严重了吧。
“医生，骨头没长好嘛？”
“呃……也不是，长得挺好的。”医生又扶了扶眼镜框仔细看了看片子，然后说“这样吧，去中医科找一下谭总，让他给你整点中药泡一泡，促进康复！！”
“我这边觉得快好了，后续需要再稳固稳固。”
“好的，谢谢老谢。”
季海涿拍了拍医生的肩，医生笑了笑叫了下一个病人进来。
“哥，你给我看看纸质报告，医生好奇怪，我想自己看看报告。”
X光打胶片出来会附带一张纸质报告，虽然看不懂片子，他还是能看懂文字的，季海涿提着胶片袋子没有给他。
“没什么大事，现在去找找中医师。”
谭总是中医科有名的推拿中医师，他看到季海涿的手就哈哈大笑。
“不是吧，这是谁啊？大名鼎鼎谨慎小心的季医生啊？啧啧啧，怎么手上这样啊？”
谭总是个爱开玩笑也很喜欢挤兑别人的人，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的性格，都左耳进右耳出，到孙砚星不知道。
“你是医生，怎么可以这样说患者？”
平日里总是害羞不爱说话的人，这时候倒是义正言辞将他护在身后，季海涿觉得可爱，所以他没有出声。
“你是谁？”
“我是患者家属！！我哥受伤了，骨科医生让他来的，不是让你挤兑的！”
“哈？”
谭总看了眼身后高大的男人，季海涿用赞同的眼神看着他，于是，看着家属那么认真的表情害怕被投诉的谭总只能举起双手表示投降。
认真看病的谭总还是有自己一套的，他把中药包拿出来泡好，让季海涿把手放进去然后用专业的手法推拿手腕的肌肉。
“诶，你这小家属别只站着啊，学着点啊，回去可以给你哥揉一揉，他这黄金右手可不能废，不然，Dr.林可不会放过我们医院。”
“好。”
医生这么说孙砚星就认真学，是很认真的那种，谭总做完一遍就让他上手……
“可我……”他不确定自己学没学会就用哥哥受伤的那只手？太儿戏了，万一手法不正确加重了怎么办？
“我看着呢，你怕啥？”
谭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让他大胆放心做。
中药水的温度有些热但不烫，双手泡在里面很舒服，他两只手抓着季海涿饿到手腕，湿滑的手感让他脸颊温度升高。
“拇指就这样划过去，指腹用力往上推，嗯，对，就是这样，还有你的大小鱼际肌要贴合腕骨随着手指往上滑。”
谭总在一旁指点，孙砚星黑色带黄的头发下，耳朵红温，因为哥哥的手指在棕黄色的中药水下勾着他的手心，很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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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推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