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噬得知自己怀孕后休了两天假,等调整好状态以后才回基金会继续工作。
彼时公司上下所有人都知道江理事长怀孕的消息了,原本最皮的那几个实习生也都乖乖的不惹事,犹如见到老师的好学生,生怕她动了胎气。
而她需要处理的文件,温奉慈都会过目一遍,以免有人提出弱智方案气死江噬,为此她还特地联系了远在阿根廷的郝思嘉。
“思嘉,我告诉你,我怀疑我们基金会里有叛徒,他们老是递一些弱智方案上来,我看的是气血飙升啊,幸好提前拦了下来。”温奉慈两眼翻白:“要是气坏了江噬,谁来给我们发工资?”
“……”郝思嘉:“我可以帮你分担一点点。”
温奉慈:“就等你这句话。”
郝·免费劳动力·思嘉:“……”
有时候郝思嘉和江噬连线时也会抱怨温奉慈把她当牛马,然后聊着聊着又把话题引到江噬的身上。
“老板,孩子名字想好了吗?”郝思嘉问。
“本来是准备男孩叫江鸿,女孩叫秦舒月,但我怀的是双胞胎……”江噬笑:“就先这样定着吧,以后让Ta们抽签决定,跟谁姓继承谁的财产。”
“妈,我跟你姓,以后我就叫江思嘉,能不能把我也列入你的遗嘱呀。”郝思嘉耍宝道。
“……”江噬:“不行,我没有你那么大的闺女。”
之前被批准在家办公的张组长得知江噬怀孕后,立马提着一大袋零食和两大袋保养品回公司,零食分给了员工,准备给江噬的保养品交给温奉慈检查,自己跑去了理事长办公室。
怀孕就是麻烦,很多东西都要忌口,江噬只能能盯着桌上的红茶发呆,喝着手里的温开水。
“老板。”张组长挺着个显怀的肚子走进理事长办公室:“我回来述职。”
“文件发给我不就行了吗?”江噬放下水杯,问:“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不方便电脑传阅吗?”
“也不是。”张组长笑着,递过去自己的复职申请:“我下个星期就能回来上班了。”
“为什么?”江噬问。
“我准备起诉离婚。”张组长说:“孩子也会打掉,下个星期回归正常工作。”
江噬眨了眨眼:“哦。”
她没有打听员工私生活的癖好,但是张组长还是解释了:“我丈夫他们以为我有了孩子就能打压我,如果我真的离职了、没有经济来源,我可能真就被打压了。”
“真的十分感谢您给了我这次机会。”张组长说:“我会拼尽全力报效公司的。”
检查完保健品没有问题送到办公室来的温奉慈听到这番话,保健品随手搁一边就开始鼓掌:“我们公司现在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才,终于有人可以和我和郝思嘉一起分担工作了!”
“……”江噬拍了拍张组长的肩膀:“去吧。”
张组长对他鞠了一躬,离开办公室。
温奉慈摊坐在里是上办公室的沙发上:“真好啊,对谁都好。”
“打胎对身体不好,走我的账给她批200块钱营养费吧。”江噬顿了一下,又问:“她是起诉离婚啊?”
“嗯,怎么了?”温奉慈问。
“帮她找个靠谱的律师。”江噬捏了捏山根:“再给她找个住的地方,以免她夫家人找她麻烦。”
“老板,这不在我工作范围内呀……”温奉慈站起身:“算了,我去找郝思嘉问一下。”
江噬:“嗯,去吧。”
—
孕反真的是一件很折磨人的事情,江噬总是被逼得很烦躁,索性没有人会说她矫情——这样说的人已经被江噬爆头了。
忍过前三个月的孕反后,终于安生了两个月,又在后三个月又开始严重,有段时间江噬尤其想打人。
结果在江噬最烦躁最想打人,秦不渡甚至害怕她在研究生毕业典礼上打人,不敢放她去毕业典礼的时候,真的有人讨打了。
花容月怀孕了。
但这不是最严重的,最严重的是花容月是因为和傅辛寒打起来,到医院检查才发现怀孕的,原本想打掉但是被傅辛寒拖着,直到五六个月有了胎动,花容月舍不得打掉了,才恢复花容月的人身自由。
江噬直接翘掉研究生毕业典礼,联系蒋淑仪、给花顾容打钱,让他们把傅辛寒和花容月带上京城,给她收拾。
花容月很好说服,难办的是傅辛寒,所幸有齐萱帮忙。
傅辛寒在医院和齐萱谈话的时候,被花顾容一棍子打晕,历经一夜带到江噬在郊外的别墅。
江噬让蒋淑仪和晓年带花容月去医院检查,自己则和蒋尚书、花顾容留下等傅辛寒醒来。
傅辛寒醒来的时候完全是蒙的,只见面前逆光坐着个人,手里拎着根棒球棍,身旁站着两个男人:“你们是谁!你们——”
“傅辛寒。”江噬冷声开口:“我是不是警告过你,不要欺负阿月。”
傅辛寒一愣:“阿噬……”
“我真不应该相信你的人品,”江噬的肚子已经很大不方便行动了,只能用棒球棍杵地站起身:“不管是人生的前十九年,还是过去的两年。”
江噬将棒球棍高高举起,轮出圆弧状的残影,打断了傅辛寒的腿。
傅辛寒尖叫:“啊啊啊啊啊啊——”
“傅辛寒,当初我以为你就那样了,”江噬眼眸猩红地看着傅辛寒:“没想到你还能更恶心。”
她再次抡起棒球棍,一下,两下,三下……
直到鲜血满地,傅辛寒渐渐没了声息,一旁的花顾容都看不下去了:“阿噬姐姐,再打下去就死了,他死了没关系,但是你的人生不能因此被毁掉。”
“早就被毁掉了!”江噬眼中泪水决堤而出:“傅辛寒!你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最开始初中的时候就是你在散布我的谣言!仅仅只是因为有人喜欢我!”
“你从来都是那么虚伪!从来都是这么恶心!但为什么……”江噬再次抡起棒球棍:“我好不容易捡起我自己的人生!你又要毁掉阿月吗!”
她从来不是那种至善至美的女人,她一直是毒蛇、是黑魔王,从未变过。
只是爱她的人认为她生而完美,恨她的的人全都绕道而行,所以才造成了她友善好说话的假象,但只要有人在她面前表现出赤/裸的恶意,伤害对于她来说最重要的人,她依旧会亮出獠牙。
最后一棍子是冲着傅辛寒的命去的,但就在棒球棍落下的最后一秒,江噬的手被人捉住了——是得到消息后飙车赶来的秦不渡。
秦不渡将她拉进自己怀中,颤抖着说:“阿噬,乖,不用再打了……”
江噬的指甲死死扣住秦不渡的手臂:“我好疼,我好疼……”
“秦不渡……”江噬以为是自己的心在疼,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羊水已经破了:“我早产了,送我去医院……”
—
江噬早产了整整半个月,这一下惊动了半个圈子。
谁都知道江家和秦家这几年的顺风顺水,绝大部分原因都在这个江噬这个股市黑魔王身上,上和沐青雅交情不菲门路多多,下和沈欣悦关系良好了解圈内各路情报。
有人希望她顺遂,当然也有人希望她就此死掉,因为她身上过于张牙舞爪的、区别于他们喜爱的女性的特质,他们不希望她继续张牙舞爪地活下去,破坏他们的利益。
在推进手术室前,江噬疼得重重咬住秦不渡的手臂,秦不渡麻木地感觉不到疼痛,一直碎碎念:“阿噬,不要丢下我,阿噬……”
直到江噬被推进手术室,秦不渡被拦在门外:“先生,家属不能进入手术室,请问你是患者的什么人?”
“我是她丈夫!”秦不渡抓住护士的手臂:“我是她丈夫!”
“好的先生,你冷静一些,在这边签个字,然后再去消毒……”
秦不渡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臂被咬出了血——江噬刚才该有多疼啊。
“我不过是被咬了一口,但是她在手术室里得多疼啊……”秦不渡抓住医生的手臂:“医生我的妻子怕疼!给她打无痛!医生给她打无痛!我求求你!”
工牌上姓谭的女医生抽出自己的手臂,一言不发走进手术室。
“谭主任你来了!”
“嗯。”谭颖走到病床边,垂眸看着江噬,轻轻道:“幸好你遇上了我啊。”
幸好你遇上了我这个,在行业里数一数二的妇产科医生。
同时,江国强、陈侍妆和江津轩也赶来了,他们身上还穿着睡衣,随意套了件外套,头发乱糟糟的。
听着手术室里的惨叫,陈侍妆忽然想起了当初她生下江噬的那个夜晚,那天的夜晚也是这样冷,她在断掉十二根肋骨的疼痛下生下了江噬,那时她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母亲,可是后来她差点杀死江噬。
就像现在,如果江噬难产而死,她会杀了秦不渡和那个孩子。
江噬可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啊……
“阿噬……对不起……”陈侍妆双目含泪:“妈妈错了……你一定要平安回来呀……”
江国强抱住陈侍妆:“没事的,阿噬一定会没事的……”
突然,有个护士从手术室里走出来:“产妇血压过低不能打无痛,否则胎儿可能会缺氧——”
“谁管那个孩子!”秦不渡目眦欲裂:“我只要我的妻子平安!我只要她好好活着!”
江津轩拉住秦不渡:“秦不渡你冷静!”
“里面躺着的是我的妻子!你让我怎么冷静!”秦不渡和江津轩扭打在一起。
“里面躺着的也是我的妹妹!我唯一的妹妹!”江津轩反手给了秦不渡一拳:“我唯一的妹妹啊……”
“家属都冷静一些!”护士大声制止道:“产妇血压过低!需要打新上市的抗生素!请家属签字!”
“我是产妇的父亲,我来签。”江国强颤抖着手签字。
这样的单子他曾经也签过,上次是为了他的妻子,这次是为了他的女儿。
签完字,生物科学院程雾骁博士新研究出的抗生素类药物被送进手术室。
原来在医院里等检查结果的花容月他们连滚带爬冲到产房外,听着产房里江噬疼到极致的惨叫,花容月脑中空白一瞬差点以为被剖开肚皮的是自己:“阿噬……”
蒋淑仪和晓年扶住差点瘫倒在地的花容月,蒋淑仪紧紧握住她的手:“没事的,不会有事的,阿噬那么好的人啊……”
把傅辛寒送到医院的蒋尚书和花顾容差点原路返回把傅辛寒千刀万剐,可他们又知道这一切都是无用功。
12个小时,从黑夜到白天,手术室里的惨叫声越来越弱,所有人都焦急地等在手术室外。
有人劝秦不渡处理一下手上的伤口,却被秦不渡拒绝了:“我要等她……”
忽然,手术室里响起一声婴孩的啼哭,手术室外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
又有护士拿着一张单子跑出手术室:“产妇大出血!但是还有一个孩子没有出来——”
“保大!”所有人异口同声。
“是要输血!要签字啊!”护士咆哮道:“小说看多了吧你们!”
签完字护士再次回到手术室,莫约30分钟过后,第二声婴孩的啼哭响起。
手术室外的人刚要高兴,却听手术室里有人尖叫:“产妇羊水栓塞了!”
“产妇出现呼吸困难的状况!”
“产妇开始意识丧失了!”
“产妇停止呼吸了!”
……
砰——
秦不渡跪倒在手术室门口,耳边是各种嘈杂声与嗡鸣……
专业的医护人员是不会在手术中尖叫的,就算有人尖叫手术室的隔音效果也是很好的,这里只是写作手法而已,不是我没有常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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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一只脚踏进鬼门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