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蛇少年 第9章 烟花

跨年夜里，整个城市都被一种热闹而喜气的氛围萦绕着。

中心广场人潮汹涌，炊烟似的雾气在一次次呼吸中逸散升空。

星星闪得像一颗颗钻石，洒落在夜空，让人着迷。

楚瑶手里握着一会儿要放飞的气球，看着大屏幕上的倒计时，思绪跌入回忆的河流：

“快来！快来！”楚瑶将手里的气球拿给裴策。

“诺！请你们喝奶茶！”裴策提着热腾腾的三杯奶茶分给楚瑶和叶嘉序。

“你说上厕所，怎么还买了奶茶？”叶嘉序笑道。

“怎么样！贴心吧！”裴策得意道。

元旦倒计时开始倒数：五——四——三——二——一

“新年快乐！”三人放飞气球，举杯庆祝。

“十、九、八……”当倒计时的声音再次响起，楚瑶的思绪回到了现在。

此时此刻，站在她身边的是叶嘉序。两人站在中心广场附近的中心花园中。

烟花在人们头顶炸开，在黑色天际中绽放着刹那的芳华。

人们在烟花中欢呼庆贺，忘记了过往的疲惫，陶醉于这一幅璀璨的画卷之中。

广场上人们的欢呼声传到了中心花园。

叶嘉序偏头看向楚瑶，一双漆黑的眼眸比漫天繁星还要明亮，仿佛镌刻进了世间最绚丽的风景。

杭巳和虽然偏执霸道，但叶嘉序还是在他身上学到了一些东西：

“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

他当时的“没有时间”或许是他拖延扭捏的借口。

“楚瑶，今天之后，如果我们都还好好的，我们……”叶嘉序目光炽热。

楚瑶抬头与叶嘉序的目光相接，心里一惊，好久见过叶嘉序这样的眼神了。

“蛇！”叶嘉序话音未落，两人就听见广场上人们的呼喊声。

两人瞳孔紧缩，惊慌地向广场跑去。

顷刻间，人群的尖叫声、治安警察拿着喇叭维持秩序的喊声、汽车的鸣笛声同时响起；

人们叫来叫去，撞来撞去，有人被人群踩在脚底，没了气息。

“大家不要乱！”广场的警察一边维持着秩序，一边想办法驱赶着蛇。

这些蛇似发了疯一样，逮人就咬。

整个广场都充斥着人们的惨叫。

几条蛇拦住了叶嘉序和楚瑶的去路，却迟迟不敢靠近。

楚瑶打开包，拿出一个装满雄黄酒的喷瓶向前方的蛇喷洒。

那几条蛇被迫后退。

叶嘉序手起刀落，将一条从树上飞下来要袭击楚瑶的蛇斩断。

不知什么地方传来了一阵低沉的连续的声响。

前面的几条蛇畏畏缩缩地朝楚瑶爬过来，叶嘉序连忙将楚瑶护在身后，也拿出一瓶雄黄酒喷射起来。

蛇接触到雄黄酒之后，痛苦地扭曲成一团。

两人本以为安全了，却没想到四面八方汇集了更多的蛇。

楚瑶本来就怕蛇，见此情景不禁打了个寒颤，手心直冒汗。

此时，离两人不远的地方传来几声枪响。

两人循声望去，月光照耀下，有两个人：

一个人在地上挣扎，仿佛在抵抗着什么东西；一个人站在树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叶嘉序和楚瑶。

“他们在那儿。”叶嘉序说道。

“陆警官有危险！”楚瑶惊慌道。

与此同时，两人周围的蛇正在缓缓逼近。

“杭巳和！快住手！”叶嘉序护着楚瑶，向那边喊道。

“我说过！你不准见她！”杭巳和冷冷地说。

叶嘉序看着那边挣扎的陆欣，心揪在了一起：“千万不要前功尽弃了。”

楚瑶打开了腰间的音响，放出刺耳的声音。

周围的蛇被这噪音暂时吓住了，不敢向前，但仍然是一副准备发起攻击的姿态。

两人趁机向杭巳和的方向移去，路上一旦有蛇继续靠近，他们就喷雄黄酒。

终于，在距离杭巳和与陆欣还有十几步的时候，叶嘉序将手里的半瓶雄黄酒抛向了陆欣。

酒在陆欣附近的上空洒了出来，正在与陆欣纠缠的蛇停止了攻击。

陆欣连忙站了起来，拿起对讲机说了一声“中心花园”，下一秒又倒了下去。

楚、叶两人心里咯噔一下。

“杭巳和！收手吧！”叶嘉序再次说。

“我才不要收手。”杭巳和盯着叶嘉序，眼神晦暗莫测，阴狠狠地笑了，“今天我就要带上所有人跟我下地狱。”

“你要干什么？”叶嘉序呼吸一滞。

“呵呵——嘉序哥哥，我跟你说过，我恨这个世界，恨世界上的所有人！可是我唯独爱你。我愿意为了你，努力做一个正常人。

可是今天，我想明白了。不管我怎么做，我都捂不热你的心。楚瑶一醒，你就马上回到她身边。为了跟她出来看烟花，甚至不惜给我下药！

好！既然捂不热我就不捂了。我们一起下地狱吧！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怎么操纵蛇吗？我现在成全你。”杭巳和咧着嘴，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话音刚落，又传来的一阵急促的低沉的连续的声响，似风声、似流沙声、似树叶相互拍打的声音。

紧接着，陆欣身上爬出来一条红黄蓝三色杂乱交错斑纹的蛇，又响起一阵若有若无的急促的声响，似虫鸣也似风声。

当这道声音响起，周围的蛇似发了疯一般向叶嘉序和楚瑶扑过来。

楚瑶拿起手中的雄黄酒，慌乱地喷洒。

接触到雄黄酒的蛇仍然痛苦得原地打滚，但后方的蛇源源不断地向前扑进。

叶嘉序挥舞着中的匕首，将靠近的蛇斩断。

没多久，雄黄酒用完了，蛇越来越多，叶嘉序和楚瑶被蛇裹满全身。

楚瑶被蛇咬得千疮百孔，缓缓闭上了眼睛，没了气息和脉搏。

叶嘉序被蛇缠绕得动弹不得，双眼通红。

“叶嘉序，我竟然还是舍不得杀你！你怎么就那么狠心？！抛弃我！”杭巳和眸底猩红，声音低沉而嘶哑。

“你放了楚瑶！”叶嘉序艰难得发出声音。

杭巳和那双阴冷的眼眸似笑非笑，眼睛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碎了一地。

“楚瑶！楚瑶！楚瑶已经死了！你要去陪他吗？！”杭巳和捏住叶嘉序的脖子，手臂青筋暴起。

叶嘉序的眼睛骤然失了所有的光彩，一片死寂，脸色惨白至极。

“我已经给过你很多机会了！但你总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从来不听我的话！”杭巳和额前几缕碎发垂下，显得疯狂又脆弱。

杭巳和腹部传来几声低沉的连续的声响，那条红黄蓝三色杂乱交错斑纹的蛇发出类似的声响。

叶嘉序身上的蛇悄然退去。

叶嘉序衣服上粘上了不少蛇血，身上被蛇缠绕得青一块紫一块的，脸上没有一丝波动，沉浸在楚瑶的死讯中。

杭巳和见叶嘉序这幅样子，又是心疼又是妒愤，松开了叶嘉序，将其揽在怀里。

此时，警车铃声响彻整个中心花园。

叶嘉序的灵魂被警铃声唤醒，在杭巳怀里挣扎未果。

“裴策……在哪里？”叶嘉序问道。

“他也死了……被蛇吃了。”杭巳和挑挑眉，抱他抱得更紧了。

叶嘉序觉得他连呼吸一口气都沉重不堪，他最好的朋友、最喜欢的女生，都死了……

叶嘉序的手颤抖起来，他突然意识到他手里有一把匕首，于是他举起匕首，想要刺进杭巳和的后脑勺。

那条红黄蓝三色杂乱交错斑纹的蛇发出片刻声响。

杭巳和将头放在叶嘉序的颈窝，闭上了眼睛。

正要刺入之际，叶嘉序想起了母亲。

他不能杀人，他要是杀了人，母亲一个人怎么办？

他还是没有办法为了感情失去理智。

“嘉序哥哥，你舍不得？！”杭巳和有些意外，一滴热泪滴在叶嘉序后背。

叶嘉序沉默着拍了拍杭巳和的后背，拥抱着杭巳和。

杭巳和竟像一个受宠若惊的小孩儿，将头埋在叶嘉序的颈窝哭了起来。

“那条蛇，很久以前在你家见过一次。”叶嘉序声音沙哑。

杭巳和在叶嘉序的颈窝蹭了蹭，点点头。

“真漂亮，五彩缤纷的。跟你一样好看。” 叶嘉序面色依旧惨白，眼中闪过一道凌冽的寒光。

杭巳和心里涌上一丝暖流，松开叶嘉序，让那条蛇爬到自己手上给叶嘉序仔细看。

叶嘉序再次手起刀落，将那条蛇砍成两段，杭巳和的手臂也被砍伤。

在杭巳和的咆哮声中，警方将其带走。

后来，警方在陆欣的尸体上发现了一个隐形摄像机，里面记录了杭巳和操纵三色蛇引来蛇群发起了这次袭击的全过程了。

叶嘉序松了一口气。

他吊着最后一丝气力，说出了他所知的全部：

杭巳和纵蛇咬伤楚瑶，后以楚瑶的性命为要挟，逼迫叶嘉序做他男朋友；

他与裴策去报警之后，由于证据不足，杭巳和被无罪释放；

杭巳和不满叶嘉序与裴策亲近，纵蛇恐吓裴策、要求叶嘉序与杭巳和同居，并控制了叶嘉序的人身自由；

叶嘉序意识到杭巳和随时会威胁他身边人的生命安全，便有意疏远他们；

裴策察觉不对劲，叶嘉序只能告诉裴策真相；

裴策为兄弟出气，去报了警；

叶嘉序没想到裴策会报警，他觉得杭巳和就算因为这个被处罚，过后肯定会变本加厉；

于是叶嘉序没有承认被限制人身自由这件事。

不久后，裴策就在爬山的时候失踪了。

叶嘉序怀疑是杭巳和所为，但找不到证据。

楚瑶苏醒之后，与叶嘉序、陆欣商议：引蛇出洞。

楚瑶和叶嘉序为饵，陆欣暗中搜集杭巳和纵蛇的证据。

叶嘉序先跟杭巳和提出他要跟楚瑶一起去中心花园跨年。

考虑到中心广场的人流量很大，为避免无辜的人受伤，三人选定深夜几乎没有人的中心花园。

杭巳和不同意，叶嘉序便给他下了少量的安眠药，溜了出来。

谁都没想到，杭巳和引来了蛇群袭击中心广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