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人员本宫拟好了,琅儿要不要提前看一眼?”
棠溪琅:“不用了父后,您选的人肯定错不了。”
看个名字也看不出什么,古代的画像又……
皇后放下茶杯,前倾一些身子坏心眼的笑了:“那你说说,父后昨天送去的人错得了吗?”
棠溪琅:“………”
“父后,您肯定是错不了的,您哪一次送给孩儿的东西,孩儿不喜欢呢。”
皇后心情很好:“你啊,喜欢的明明是人,还要夸我选的好。”
棠溪琅站起来叉手行礼:“自然是因为父后,父后对孩子的良苦用心,才是最珍贵的。”
皇后被她郑重的表情恍惚到,眼角渗出点泪光,心里满是感动,赶紧扶她:“你这孩子,父后跟你开玩笑呢,快坐下。”
“哎,一晃眼,你都这么大了,马上就要出宫建府,父后怎么舍得。”
拿着帕子按了按眼角,半晌缓不过来。
棠溪琅也不可能说不出去了,规矩如此,年纪大了就要分出去,不然和太子一样留在宫里,岂不是在动摇国本。
“父后别担心,孩儿会经常进宫看您的。”
大宫男宁香端来新茶,端给皇后,担忧的安慰他,皇后笑起来:“本宫是一时感慨,你要去上学的,哪儿能时常来看我,只要知道你平安喜乐,父后就放心了。”
孩子大了总是要离巢的,琅儿身为国家唯一的王主,身上的责任很重,他作为父亲也是皇后,不能任性。
棠溪琅松了口气,如果父后哭了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安慰。
“赏花宴那天你不方便露面,我安排在御花园东侧,你去观雨亭看一眼,若是有非常喜欢的男郎,再托宫男告诉父后,父后还需要考察一下。”
棠溪琅点头:“知道了父后。”
从皇后这里出来,又去了一趟圣元宫,圣元宫位处前朝,不仅有皇帝自己的宫殿,还有一些大臣们处理政事的地方。
棠溪琅在圣元殿外叩头请了个安,就绕去了西殿的一间屋子。
“琅王殿下。”进门先看到坐在外堂的年轻侍婧们,她们看到棠溪琅立刻起来见礼。
棠溪琅也回半礼:“各位请起,本王来见老师,不用多礼。”
其他人也习惯了每旬来这么一次,刚开始还有些不习惯,现在都乐呵的互相打个招呼就做自己的事去了。
“琅王殿下请,郑太傅在里屋等您呢。”屋里刚走出来的小官员见到她,夸张的侧身让开地方,弓起身子笑着说。
棠溪琅抖抖手上拿的厚厚的文章:“多谢提醒,本王进去了。”
等她进屋了,刚出门的小官走回座位:“看到没,琅王殿下气宇轩昂,又待人和善,真是令人心生佩服啊。”
其他小官呵呵附和两声:“是啊。”就不再理她。
虽然琅王殿下很出色,但是她们身为朝廷命官,如何也不能像这个小官这样,称得上是谄魅,每次都要追着殿下夸几句,有失体面。
屋内,郑令松端坐在堂上,她今年已经五十六了,在这个时代算是年纪很大的,身板却依旧硬朗,坐如钟站如松,眼神炯炯有神。
就像她教导棠溪琅那样,君子生于世,而顶天立地,大女子当如是。
“老师。”在这里,她只是学生,不是琅王。
郑令松看着身姿挺拔,浅笑着沉稳且从容的女子,心下满意。
琅王六岁时交由她教导,那时的殿下十分懒散,一点儿都不像寻常六岁小童那样活泼好动,体力极差,精神气极像街道上拢袖子看下棋的老嬟们,她是半点都看不下去。
经过她多年的鞭策,殿下终于长成了六艺八雅皆略通的大女子,这样的品性才是她们大昭国的皇子啊。
当今圣上只有两个皇子,太子是储君,轻易不能出动,琅王作为唯一的王主,就是大昭国在外的门面。
“殿下不必多礼,冠礼准备的如何了?”
棠溪琅顺着老师指的方向坐下,面前的桌子上已经准备好了笔墨。
“礼部准备的差不多了,只是其中一些细节,母帝还在斟酌。”
冠礼当天的大宾,郑令松也是人选之一,钦天监会在冠礼十日内占卜,筮选出当日属性和棠溪琅最旺的大宾,以及赞冠。
郑令松点头,忽然笑了下:“听说君后即将举办赏花宴,殿下,臣的小男儿也在受邀请之列。”
棠溪琅冷汗一下子就冒出来了,不是吧,母帝父后千万不要选中他啊,这要是聘回家,天天看着和老师一样的脸,会害怕的!
“呃……老师,您家男儿多大了呀?”
郑令松挑眉:“十三了。”
棠溪琅拱手:“不瞒老师,本王喜欢年纪大的。”
郑令松伸手点点她,揶揄的笑起来:“你啊你,放心吧,臣家的大男儿入了东宫,今次来走个过场而已。”
拿起她刚才交的课业:“哎,可惜啊,其实臣还是很希望小男儿能聘给殿下,殿下的为人臣是知道的。”
棠溪琅不动声色的松口气:“老师家的男郎一定样样出色,还愁找不到好妻主吗?更何况,有您在呢,您搞定不了,还有本王和太子呢。”
郑令松笑着露出了眼角的皱纹:“借殿下吉言。”
该说说该笑笑,涉及到课业,郑令松就恢复了平日里的威严,批改之后,棠溪琅再重新誊写了一遍,再次交给她看。
达到了太傅的要求,她才又柔和了神色:“接下来不用来我这里了,我这儿有一封信,冠礼后你去了国子监,帮我问候一下国子监祭酒。”
棠溪琅双手接过信:“我知道了,老师。”
郑令松看着琅王离开的背影,长叹一口气,若是太子和琅王殿下能结合一下该多好,太子实在是一位合格的掌权人,但仁心不足啊。
对她们这些下臣来说,自然是君王越仁政她们的抱负越能施展开。
只庆幸太子不暴虐不苛政,并且依陛下的状态,还能再掌权最少一二十年。
棠溪琅前后翻看了一眼信封,平平无奇:“老师和祭酒不是天天见嘛,这封信,难道是为我写的?”
小心的收起来,她喜欢长辈为她拉人脉拢照顾,上辈子摸爬滚打二十多年的孤儿生活,让她分外珍惜这一世得到的爱护。
“殿下。”
棠溪琅侧头,看到熟悉的人笑着伸手与她击掌:“你怎么突然进宫了?”
闻山齐双手捋了下冠上垂下来的绳子,显摆道:“你看这是什么?”
棠溪琅沉吟思考,围着她转了一圈:“嗯……是什么呢?好奇怪啊,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啊。”
明明是春寒未了,棠溪琅还是做作的抽出了腰间别着的折扇:“哎呀,山齐姊,三秋不见,如隔一日呀。”
闻山齐臭屁的表情噎住,拿绳子往她这边甩了一下:“绝对是故意的,看看这帽子,这行头,还没冠礼的小女君,你就羡慕去吧。”
两个人从小相识,闻山齐就是她的伴读加好友,互相打闹也不会有人上赶着立规矩。
闻山齐抢过她手里装腔的扇子:“真迹啊,不错,归我了。”
棠溪琅失了扇子,嘲讽她:“哟哟,还御前侍卫呢?亲自上手抢劫啊。”
闻山齐摸摸扇子,满不在乎:“我拿我弟弟给你换啊。”
轮到棠溪琅无语凝噎:“有病,我要和闻将军告状,打死你这个好姐姐。”
闻山齐坏笑:“那可说不准,老嬟可能还要感谢我呢。”
棠溪琅不想和她拿小男郎掰扯:“快正经点儿吧,你就这么办差啊。”
“还没说呢,你怎么突然来这里了?擅离职守?”
闻山齐瞪眼睛:“瞎说什么,我是那种人嘛。”
棠溪琅:“嗯,你是。”
闻山齐:“……我这是刚领到御前侍卫的衣服,禀报过统领才来圣元殿外边蹲你,是合规矩的!”
棠溪琅:“哦~~原来只是为了显摆一下新衣服啊,山齐少嬟,难为你蹲半天了。”
闻山齐恼羞成怒:“你是不是和那个小绿茶呆久了,染上他的坏毛病了。”
棠溪琅黑线,闻山齐才是被她带坏了吧,绿茶,多现代的称呼啊。
“别说塘风,他也不容易,一起去校场待会儿?”棠溪琅不喜欢背地里讨论男郎,前世她们女生没少被男生背地里议论,或排个什么序,她既不温柔也不可爱,自然每次都排在最后面。
闻山齐嘟囔着:“就知道你护着他,好啦我不说,今天不行,我父亲和弟弟还在君后那里呢,我得等着他们。”
棠溪琅一顿,大概明白了他们来是为了什么事,不好再过问。
“说实在的,你怎么现在就领了差事?不跟我去国子监了?”
“去,陛下让我先挂个职而已,国子监还是要去的。”
棠溪琅挑眉,关系户啊,好吧她也是。
闻山齐:“对了,家祖为我起了字,以后你可以叫我的字,谨行。”
“人以言而禁人以行,故言必虑其所终,而行必稽其所敝,则民谨于言而慎于行。家祖认为我的名字太过张扬,太大了不好,便希望我谨言慎行。”
棠溪琅有些委婉:“令祖的意愿确实很明显,这字起的直白。”
闻山齐的祖母也是将军,不喜欢咬文嚼字,能够从《礼记》中为她选这么一句,已经是尽量文邹邹了。
闻山齐耸肩:“是吧,家祖说山齐山齐,与山齐上面就是天了,还想上去不成。”
棠溪琅闻言,迅速环顾了下四周,给经义使了个眼色,经义退出去检查周围有没有藏着人。
使劲拍了闻山齐一脑袋瓜子:“你有那个大病吧,这种话也在宫里说。”
“没人曲解你倒是自己送上了?”
“脑袋就这么不想要?不想要拿下来给我踢球,别连累我和你家里。”
闻山齐摸摸脑袋,冷汗唰的冒出来,后怕:“我……”
“家祖说的对,我确实需要谨言慎行。”
经义回来,对着她摇了摇头,棠溪琅松下这口气:“我可不想去牢里见你,得,父后宫殿也到了,等你父弟出来,就赶紧回去吧,回去了好好想想什么话能说。”
闻山齐傻笑:“还好是你听到,吓死我了。”
棠溪琅没好气的,吓死她才对,闻山齐一家本来就掌管着兵权,要是这话传出去,别说她们家落个觊觎皇位的罪名,她这个王主也要跟着受罚,谁让她和闻山齐关系好呢。
“父亲他们出来了。”
侍郎——侍婧
婧:女子有才华
暂时找不到更合适的词,有想法的可以跟我说呀,我再改。
啊不知道为啥,这一章网审了好久啊,第七章都没审的,我还以为发出去俩小时没人看[爆哭]天都塌了,想检查一下错别字,还好发现是审核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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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