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女 第16章 红玉

第二日江清醒了以后没急着起床，支着脑袋在床上欣赏寅九的美貌。

欣赏了好一会才起身，自己穿好衣服，开门吩咐护院去给自己买早餐。

要了几样平州本地人常吃的早点，她在船上吃不到这个风味，有些想念。

昨日跟踪寅九来的两个护院在宵禁前回去复命了，还是江清带来的两个人守在门口。

一个便去帮她买早点。

江清想到昨夜自己不是一个人来的，问：“余少爷呢？”

护院道：“在绿玉姑娘房里，现在还没动静。”

江清点一点头，并没有扰人清梦的意思：“打水来……”

话音未落，春秋词馆的红玉姑娘就端着盆从转角走来，姿态娉婷。

金四有些气愤地盯着红玉的背影。

金四和春秋词馆的小丫头都守在房门口，等着江老板起来就准备去讨好的。

两个人见江清起了，争先恐后跑去灶房打热水，金四明明比小丫头步子大，先到了灶房，热水也端了出来。

出灶房时却被小丫头和她喊来的红玉抢了去。

红玉早计划好今天早上再勾搭一番江清，一早就化好了妆在房间里瞌睡着等小丫头回报，这会端着水盆对江清笑得动人极了。

“奴来伺候小姐。”红玉轻声曼语，看着江清的眼，比走廊里灰暗的光线亮多了。

江清刚从床上爬起来，才欣赏了一番男花魁的美颜，心情正好，没想到走出房门还有美人如此贴心。

江清还记着不扰寅九酣梦，轻轻关上背后的门，问红玉：“还有没有空房间？借用一下。”

红玉立刻把江清往自己房里带。

江清前脚进了红玉房里，后脚金四就冲入寅九房中，抓着人的胳膊一阵猛摇。

“快醒醒！有人挖你墙角！”

*

寅九匆匆穿上衣服，抹了把脸就去红玉那边找江清。

出得房门。

换了个位置，守在红玉房门口的护院投来看好戏的目光。

寅九的目光冷冷扫过他的脸，径直上前推门。

没推动。

寅九心中磨牙，居然锁门，这是一早就想拉着小姐温存一番？

寅九想把红玉的门砸了，顾忌体面才改拍门为敲。

忍者怒气彬彬有礼地扣了三下。

房内。

江清正在喝豆浆。

护院还没买回来早点，红玉提议先喝点豆浆先垫垫，江清觉得不坏便同意了。

江清往椅子上一坐，红玉便翘着小拇指，素手执瓷勺给江清喂豆浆。

江清对所有美人都是欣赏的，红玉的温柔讨好她感觉很好便也不拒绝，靠在椅背上由红玉轻声曼语请她张口。

还没喝上两口，就听见有人扣门。

江清没开口，视线却转过去，看着守在门边的小丫头。

江清目光平静，脸上看不出喜怒，小丫头却感觉到了淡淡的压迫感，微微一窒，一时没有动作。

外边的寅九敲门三下以后隔了一瞬又敲了三下。

惊醒了呆愣住的小丫头，忙给人开了门。

寅九便看见红玉拿着勺子，给江清喂豆浆，一边还不完轻轻吹凉。

红玉明目张胆地挖墙角，寅九气极反笑，面上却不见怒色，淡淡道：“小姐昨夜是我服侍的，今日也不劳妹妹费心了。”

说着就走过去把装豆浆的碗拿到了自己手里。

红玉捏着勺子不放手：“小姐既在春秋词馆，春秋词馆自然要尽地主之谊，服侍周到，公子想喝豆浆奴家让小丫头给你盛一碗就是，别拿着小姐的不放。”

寅九看向夹在中间事不关己的江清，虽然尽力抑制，语气里还是带出了一点不快。

“小姐，你想谁喂？”

江清饶有兴味地看看寅九又看看红玉，似乎是在二人之间犹豫。

寅九想想昨夜温存，看着从床上起来就惦记别人的小姐，心中有些气恼，却也知道自己没有对江清怄气的份，只能牵着她的手软语央求：“明明是我先来的，我在家里巴巴的等小姐那样久，小姐，你让让我……”

红玉也不甘示弱：“姐……哥哥都住在小姐家里，岂不是常见小姐，奴家才见小姐，哥哥不妨让给奴家一回。”

寅九听她一口一个娇滴滴的“奴家”，心中狂骂，这种截胡的姿态一看就是个专横的，也就靠人前的一点姿态装娇柔。

江清被两个美人夹在中间讨好，脸上浮起微微笑意。

她没有什么难以抉择的不舍，只是悠悠道：“一枝独秀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不如一起伺候我罢。”

寅九面露震惊。

红玉飞快道：“好呀，能服侍小姐是奴家的福气。”

红玉已经同意了，寅九再说不肯，就显得他不如红玉懂事了。

寅九忍着满腔怒气放下了碗，闷闷地和红玉一起伺候用膳。

他们在房内争执了一通，护院这会也把早点买回来了。

他也不知道小姐早上想吃什么，每一样都买了点。

江清被人伺候着吃够了以后还剩下许多。

便赏给寅九和红玉。

红玉爽快地谢了。

寅九对着红玉，气都气饱了，根本吃不下什么，只端起粥喝了两口。

江清见了只是笑，并没有说什么。

看寅九吃不下，江清便道：“时间不早，红玉姑娘，我该带着九儿回家了。”

这句话一出口，寅九的气闷消散许多，一双桃花眼斜斜看向小姐，仿佛含着许多情。

把江清看得心湖仿佛荡漾着一汪春水。

红玉还想再争取一下：“我之筝音颇得古韵，小姐何不驻足片刻，我为小姐弹奏，或可成高山流水之遇。”

江清已经牵起寅九的手出门去了，门外传来江清有些朦胧的声音。

“有机会再听姑娘妙音。”

*

江清牵着寅九出了春秋词馆，江家的马车已经在门口等了。

江清分外轻快地跃上马车，接着伸手拉寅九上来。

寅九被拉上来之后才觉得自己这样有些许的……娇气。

钻近马车里和江清面对面坐着，对刚才的事还有些介怀似的，不言不语，视线落在马车门上，不看江清。

江清只笑了笑，挪到他边上挨着他坐。

寅九还是不看她。

江清没直接哄人，伸手打开车中固定的桌子的抽屉。

果然在里面看见了食盒。

江清把食盒取出，放在桌上打开，里面是江家厨房做的精致点心。

江清选了一块，递到寅九唇边。

寅九的目光转过来，幽幽地看着她，柔软的唇抵在凉凉的糕点上，却并不张口咬住。

美人吃醋是情趣。

江清不介意再哄哄寅九，道：“气归气，别和自己身子过不去，玉容消瘦，开心的倒是旁人。”

江清的话算不上什么甜言蜜语，但好歹也是哄了。

寅九舍不下江宅富贵，小姐给了台阶便下了，带着丝丝哀婉地看着江清，张开嘴咬住了她递过来的糕点。

江清喂了他两块糕点，搂上美人的腰，想问问这段时间的状况。

一搂之下却爱不释手般多摩挲了几下，江清唇边带笑，低声问：“可是习武了？腰比之前瘦了，也更有劲了。”

寅九道：“确实去武馆用了些功。”

江清双手环住他的腰，稍微用力向内一掐，随后一笑：“九儿有心了。……这番用功效果不错。”

寅九忽然对提醒自己去武馆练武，把身子骨练结实些的六姨娘充满感激。

江清看起来是真的喜欢。

想到江清上次呆了几日便走了，寅九埋在她身上，声音发闷：“小姐这次多会走呢？”

江清道：“大风过了就走。”

海上大风是六七月时节。

寅九一算时间，江清起码要在家里呆两个多月。

心里盘算，这两个月的时间，一定要讨小姐欢心，让她继续把自己养在家中，甚至从秋姨那把自己赎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