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末日了谁还房贷啊 第61章 幻境沼泽学术课

温不朽将皮箱递到姜渔面前，说：“需不需要做什么准备？”

姜渔接过皮箱，很职业地微笑：“你要寄什么东西，到哪里？”

“一条项链。”温不朽说，“我想，有可能是辐射物，目前在我家。我需要你拿到它之后，再将它物归原主。”

姜渔眉头一皱：“辐射物？”

衍生体的血肉骨骼经过各种处理方式，具备致幻、医用等多种作用，普遍被用来加工成药物、工具、武器等。这些由衍生体甚至支配者荆冠身上物质加工而来的物品，通常被称为“辐射物”。

温不朽：“还不确定。”

想到自己手持30期晶核也挺了过来，姜渔倒是并不特别抗拒，又问：“原主是谁？”

温不朽缓缓摇头：“我不知道。”

姜渔眉头皱得更深：“什么意思？”

“简而言之，就是我从一个人手里定制了项链，但自从我收到项链后，我的精神就开始出现问题，短短几天后，我就……”温不朽沉默，抬眼淡淡说：“你明白的，进入了那种状态。我怀疑是那条项链的缘故，但我已经找不到那个人了。”

姜渔感到麻烦：“这种事你应该去找巡城部立案才对。”

温不朽不为所动：“两百万是我的诚意，找到原主之后，我会再加两百万，这是我的谢意。”

“这么说的话，我曾经也和巡城部打过交道，找我确实是更加明智的选择。”

姜渔重新将皮箱摆到林晴面前，眉眼带笑：“请代我保管，小晴。”

小晴重重点头，眼神离不开温不朽的脸。

姜渔回身：“不需要做什么准备了，去拿项链吧。”

“我今天过来，主要是来送钱和下单的。”温不朽说，“我现在要去听一场讲座，但你有兴趣的话，可以一起，之后再去拿项链。”

姜渔耸耸肩：“你不介意的话，我无所谓。”

“好。”

两人一前一后，走过精卫楼前的广场，来到大门前的一辆黑色轿车前。轿车并不是什么豪华车型，不过是很实用的牌子，型号也是旧型号。

温不朽自然而然地开门坐上驾驶座，姜渔则坐上副驾驶，车辆启动。

温不朽忽然出声：“我问了谢雨晴的妈妈，她说不知道谢雨晴有过你这么一个朋友。”

姜渔并不惊讶，平静说：“我们缘分很浅，在一起的时间不长。”

温不朽又说：“那你怎么知道我和她认识？”

“自然是因为在你们认识的时候，我也恰好认识了她。”

温不朽对姜渔万金油的回答感到有些好笑。他倒是不再担心姜渔是对他有什么企图，才搬出谢雨晴来接近。因为姜渔的态度完全就是希望他最好忽略这件事一样，并不想以谢雨晴来拉近两人的关系。

温不朽反而更感兴趣：“那她都跟你说了什么？”

“她说你唱歌很好听。”

温不朽会心一笑：“确实很少有人知道我以前卖过唱，那些听过的人在我成名后，都说曾经见过我卖唱，但别人都不信的。”

“还说你管她叫过老板。”姜渔浑不在意地说，“但我不知道真假，我不在场。”

温不朽却沉默了。

姜渔微微抬眸，看向温不朽，他的脸上浮上一层忧伤。

“看来是真的了。”姜渔收回目光，自顾自地说，“那你送给她手机也是真的喽？包括她自己买下却退不回去的手机。”

温不朽沉默良久，面色复杂地开口：“你们的缘分明明很深才对吧，刚认识不久她怎么会跟你说这么多。”

“因为……”姜渔开始含糊其辞，“她是个好人。”

温不朽听到不禁笑了，眉眼中漫上追忆：“她确实是好人，但也不是傻傻的好人。她愿意跟你说，肯定也是因为姜渔小姐也是一个好人。”

温不朽的车开得很稳，很快来到曙光艺术大学的门口。

轿车掠过学生的人流，拐入车行道，在树荫下行驶。

温不朽看着姜渔好奇打量校园风景的目光，笑着解释说：“我是挂名的老师。名气越大，找上来的职业越多。”

听到姜渔真的知道自己与谢雨晴的往事，温不朽心中的担心卸下去大半，在姜渔身前，他难得有了种回到街头的感觉，很想主动说话。

姜渔却没有接受到温不朽的善意，她在幻境沼泽里见到的温不朽本身就是出身底层的龙套角色，此时与温不朽相处，甚至还觉得对方隐隐得有些“端着”。

于是她漫不经心地说：“理解。”

温不朽收到姜渔不加理睬的回应，更加放松了，不禁慨叹着说出自己的真实感受：“不知道为什么，和你在一起，我就像再次回到街头一样。”

姜渔听到关键词，反而戒备起来

“回到街头？HipHop？”她说，“你不会要在此时来上一段酣畅淋漓的快嘴rap吧。”

温不朽神色一僵：“这一段她也跟你说过啊。”

“一点点。”

“因为我只试着转型了那一次，当然只有一点点。”温不朽表情有些尴尬，“当然很失败。”

“嗯。”姜渔语气自然地评价，“确实很失败。”

温不朽捏紧了方向盘。

他现在全然没有回到街头的感觉。他只想回到地下，找个洞将自己藏起来。

轿车沉默行驶一段后停下，两人下车，温不朽引路向教学楼方向走去。

校园中，学生来来往往，晴空之下，大家都把目光放到造型拉风到不行的温不朽身上，三两成群，交头接耳。

姜渔微不可查地与温不朽错开两个身位。

温不朽察觉到，疑惑地转身，没等开口，只见姜渔目视前方行走，与自己错身而过时，低声说：“我现在有种回到大学的感觉。”

“什么意思？”温不朽跟上姜渔，“你也觉得和我待在一起很像回到青春时期一样吗？”

“是因为这里就是大学。”姜渔加快步伐，快速留下一句：“所以，不要离我太近，在前面带路就好了。你不知道你的穿搭很让身边人尴尬吗大哥？”

温不朽环视四周，发现大家投来的目光确实有些不一样。

他受人瞩目太久，已经习惯了无数目光聚焦到身上的感觉，以至于很少去分清目光中的意味，毕竟基本都是崇拜与狂热。

经姜渔提醒，他现在看清楚学生们异样与憋笑的目光，浑身都在尴尬得发痒。

“还好我穿得足够严实，这样大家也不会知道这个傻子是温不朽了。我真是有够英明。”

温不朽内心开导自己，想到最后还有些小得意，又快步超过姜渔在前面带路了。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走廊，来到一间阶梯教室内，这里学生很多，早已坐满教室，有人挤在一排椅子上，有人则蹲坐在阶梯上。

姜渔与温不朽只能站在最后排。

“无论什么时候，幻境沼泽的公开课都有这么多人啊。”温不朽低声慨叹。

听到幻境沼泽，姜渔心中一动。

温不朽忽然拉了拉姜渔的袖子：“我们要不要凑到前面去？听得会更清楚一点。”

姜渔摇头说：“你不要去影响老师讲课。”

“放心，没人认得出来我的。”

温不朽自信说着，敏锐地捕捉到姜渔嘴角露出一丝嘲弄的微笑。

他反应过来姜渔是还在说他的造型太过滑稽。

早知道不去看她好了，这样就不知道她在嘲笑。温不朽很受伤地在心里想着。

姜渔在一旁开口：“不是，是因为你穿得太抽象了。”

温不朽沉默，许久，漠然开口：“我以为你只是笑笑就过去了呢。”

姜渔：“不吐不快。”

即便如此，还是有许多位于后排的学生们注意到温不朽与姜渔的组合，窃窃私语起来。

此时，一名银色短发的年迈女教师已经上台，教室中的交谈声很快自觉平息。

女教师虽然年近古稀，但精神抖擞，眼神灵动，生命力盎然。如往常一样，她开始介绍起幻境沼泽的相关事情。

作为公开课，幻境沼泽的科普面极广。从小学到大学，从社区到单位，都会定期开展此类课程。

女教师的讲解相比姜渔之前曾听到的课程，不仅讲述得更加生动，其中内容也更加深入。像以往的类似课程，多数是在科普幻境沼泽的危险程度，劝诫学生们远离衍生体出没区域、远离未经联邦认可的辐射体等。而女教师的内容更加偏向于介绍幻境沼泽中的真实遭遇，显然她曾对多位逃出过幻境沼泽的人员进行过深入调查。

温不朽听得很认真，甚至还从风衣口袋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笔记本，手写笔记。

姜渔知道他在试图搞清楚自己从幻境沼泽中苏醒的真正原因。

“这一次，通过分享以往幻境沼泽生还者的经历，想必大家都已经对幻境沼泽的危险程度有了更加确切的了解。”

女教师声音中气十足，通过扩音器传达在阶梯教室中，引得所有学生情不自禁地点头。

“不过，人类对于幻境沼泽的了解，还只是初步阶段。这是一个脱离医学甚至科学范畴的崭新门类，毕竟，它是因支配者荆冠而起，若想对其进行更深入的研究，需要大量的生还者案例支持。”

“第一例生还者出现的时候，学术界才明白陷入沉睡的人，进入了幻境。第二例生还者出现的时候，学术界开始试图弄清楚幻境沼泽的运转方式，从此，关于幻境沼泽的假设如雨后春笋冒了出来，比如’思觉塌陷变异说’、’意识具象化说’、’多维时空说’、’神学说’、‘神秘学说’……其中有些假设对研究有用，有些则完全是某些学者杜撰的理论。”

姜渔注意到温不朽在笔记上记下了一个关键词：神学。

温不朽忽然举手。

女教师愣了一下：“那位很神秘的同学，请说。”

大家都看过来，教室中响起齐齐的低笑。

温不朽语气认真：“老师，请问神学方面对于幻境沼泽是怎样解释的？”

“神学对幻境沼泽的解释有很多，但那只是处于最初期的阶段，许多人试图建立宗教，蒙骗群众，拟造了许多神，这些号称神使的人大部分都已经被抓捕入狱，小部分人也带着他们杜撰的说法销声匿迹了。目前，仍活跃在世的，只有荆棘神教一个教派。”

女教师一开口就平息了学生的笑声，她说：“如果你对这方面有消息，老师建议你从以往的案件资料开始入手。目前的市面上，基本没有专门介绍这些宗教的书籍。”

温不朽哑着嗓子说道：“谢谢老师，我明白了。”

“如果是兴趣所致，你可以任意查询，但如果是作学术研究，老师不建议你在这个方向上努力。”女教师温和一笑，说：“近日，联邦将会公布一则消息，因为工作原因，我有权力可以在这里提前告诉你们。”

所有人纷纷侧耳聆听。

“联邦中，有一个最新出现的幻境沼泽生还者，而联邦会放出一个有可能更新学术界认知的消息。”女教师环视教室一圈，说：“这名生还者，在幻境沼泽中，窥到了幻境沼泽运转的规则之一。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联邦的学术界都将以此为准，进行深入研究，是一个未来发展潜力很大的方向。”

所有人都没接话，专心听着老师提前吐露的重磅消息。

“据这名生还者说，他在幻境沼泽中，得知了一个概念，一个词语。”

“这个词，叫做精神锚点。”

女教师话音落下，学生们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精神锚点？干什么的？”

“航海？编程？心理学？”

“没有主体也没有受众，只是指得什么呀？”

女教师看着议论纷纷的学生们，面露微笑，开口说道：“我知道大家问题很多，既然时间还有一点，我们不妨就在这个教室里简单地讨论一下看法。没准谁的看法就会对几天后的学术界产生指路明灯的作用呢。”

女教师的话显然很有分量，学生们跃跃欲试起来，眼中都充斥着激动。

她们都明白女教师话中的含义：这是一个全新的概念，若是有人在这次讨论中指出什么正确的看法……不仅有可能在学术界中有所成就、平步青云，甚至有可能借此名留青史！

但这些学生也很谨慎。这是一把双刃剑，一旦自己说错了，或者与未来的正确方向背道相驰，同样会成为一个大大的污点。

一时间，竟没有人举手。

女教师自然也理解学生们的担心，她欣慰地看着正在头脑风暴的学生们，目光投向教室后方，看到一只孤零零举起的胳膊，愣了愣，说道：

“那位站在很神秘同学旁边的姑娘，请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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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幻境沼泽学术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