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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金玉 第1章 第 1 章

作者:黄焖鱼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12-27 00:15:04 来源:文学城

血,粘稠,沾满了全身。

鲜血浸透全身却没有任何痛感,筋疲力尽连掀起眼皮都做不到,余光中只看到一双黑色的靴子一步步走来。

靴子的主人停在她面前,轻笑了一声,朦胧中竟有些悦耳,随后寒光一闪,一把利剑穿过了胸口。

梁矜玉猛地睁开眼,手捂着胸口有些喘不过气。

看到眼前郁郁葱葱的树叶和洒落的月光才知道自己又做梦了。

又做了上辈子的噩梦,梁矜玉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上月的皇宫,梁矜玉睁开眼看到的就是金丝帐慢,凤雕木床,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建筑。

但是这些都不应该出现,因为她已经死了。

梁矜玉是大梁朝唯一的公主,受尽宠爱,从梁皇给她的封号是宝公主就可见一斑。

这也让她的性格有些肆意妄为。

然而,在过完十八岁生日宴的第二年,梁朝就发生了内乱。

叛军逼宫,梁矜玉战斗到了最后一刻,眼看着父皇自尽,哥哥失血过多死在了她面前。

梁矜玉却连敌人的脸都没见到就被一剑刺死,含恨而亡。

没想到一睁眼,梁矜玉竟然回到了生日宴这一天。

从那之后梁矜玉开始调查起来,早在叛军入宫她就知道了,是掌管皇城正定门的李环背叛了皇家。

而多亏父皇的障眼法,使得叛军并不知道梁矜玉习武天赋极高,是这皇宫的顶尖高手。

又拖了不少时间才让她听到叛军和世子有关。

梁朝世子一共有三位,两位在京城,一位在离这凉城不远的燕州。

而燕州大将军何疾来最受皇家信任,和皇兄感情深厚,有他在翻不出什么风浪。

但让梁矜玉烦躁的是李环背后竟然还有一股势力,这势力竟然跳出朝堂指向了江湖。

梁矜玉深思熟虑,最终选择带着七元循着线索出宫调查。

临走之前梁矜玉还特意去找皇兄要了虎符,她怕最后还是有什么意外,如果自己在外面还能调兵来救。

梁矜玉跳下刚刚躺着的老树,观察了一下月色,时间差不多了。

冲旁边的七元示意,俩人刚想有动作。

远处的寺庙却突然灯火通明,传来了打斗声。

梁矜玉愣住了,小心凑过去找了个视角好的地方,往寺里看。

看清之后面色有些怪异。

大水冲了龙王庙,寺里一个和尚在打一群和尚。

白衣僧人形单影只,只能看见背影,一个背面就能看出气质飘逸出尘。

然而他武功却高深莫测,身为僧人出手却非常的毒辣。

一招下去就血液飞溅,收割了一条人命,丝毫没有出家人的慈悲。

梁矜玉仔细打量了一番白衣僧人的招式,感觉和自己印象中的佛门招式完全对不上。

嘶,这和尚是哪跑出来的?

这边梁矜玉还在思考,那边白衣僧人脚下躺倒的和尚越来越多了。

梁矜玉也站不住了,可不能让他把线索都杀了。

梁矜玉对七元比划了一个手势,两人足尖轻点,速度极快,几步就掠进了寺中。

这时寺里还站着几名僧人,都是战战兢兢的样子,脸上满是惊恐,都被白衣僧人的狠辣杀招给吓到了。

还没想到怎么应付眼前的杀神,身后无声无息又逼近了梁矜玉两人。

此时夹在中间的这几个僧人完全没了出家人的样子,有的甚至直接瘫坐在地,吓得胡言乱语起来。

梁矜玉离得近了才发现,白衣僧人手里拿着的武器是根锡杖。

她从小生活在皇宫中,见过了无数好东西,一眼看出这根锡杖有点来头。

锡杖上有六枚金环,白衣僧人与人打斗,挥舞了这么久却听不到丝毫声音,足以看出这白衣僧人是个高手。

明渡从他面前倒地的僧人身上拔出锡杖,血液崩出。

这时他身上的白色僧衣已经差不多被血染尽了,只剩背部还有留一处。

梁矜玉把目光从锡杖身上挪回来,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僧人。

年龄不算很大,看起来才是青年。

唇色清淡,眉眼如玉。一双眸子似乎已经习惯了悲天悯人,哪怕是在行凶时,脸上也没有任何狰狞之色。

假如换一个场合没有任何人怀疑他是一位得道高僧,但在此时此地,配上周围血色弥漫的场景。

白衣僧人犹如阴间罗刹,陡然多了一丝邪气。

而那边明渡同样也注意到了这两个突然出现的大活人。

这两人看起来不是这寺庙僧人的同党,而且……

装扮真是让人看一眼就忍不住皱眉。

一男一女。

男人却比女人矮一些,穿着一身紫袍,腰间挂着一把小巧的银质匕首,手里却提着一把白伞。

身材中等,算不上特别魁梧,脸上却有一大把络腮胡。

两条粗眉一双细眼,额头还有刀疤,一眼看去甚至都看不出这人五官具体长什么样子。

而旁边站着的女人看起来像是妻子,身材高挑壮实就算了,穿着一件粉色长裙,头戴白色面纱。

背上竟然背着一把弯刀,像是害羞一样紧紧跟在男人身后。

明渡越看越觉得怪异,然而面上却还是一副慈悲为怀的模样。

“这位高僧怎么称呼?”

梁矜玉先攀谈了起来,语气像是在和什么老朋友说话,脚也往前走了几步,手指却悄悄动了一下。

七元服侍梁矜玉多年,默契没的说。

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时间,瞬间抽刀便砍向了明渡。

明渡脸上神色依然没有任何变化,一丝惊讶也没有。

锵一声弯刀和锡杖相撞!

明渡一挡一挥,七元只觉得一股巨力压了过来。

后面就是梁矜玉,七元面纱下的眼睛眯了眯,脚下用力准备接这一招。

然而旁边梁矜玉动了。

手提那把看起来极为普通的白伞,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招式,只是一挡。

和明渡的锡杖相撞竟发出了金属相撞的声音。

白伞丝毫未坏,梁矜玉挡下这一招竟纹丝不动。

明渡这才认真看向了梁矜玉,这时三人距离只有几步。

梁矜玉看清了白衣僧人有一双茶色眸子。

看似悲天悯人,眼底却没有丝毫感情。

明渡也看清了梁矜玉眼底,黑眸如一汪深潭,这时候眼中还带着一抹不以为意的笑意。

似乎世上没有什么事能让她紧张。

二人这一招下来都清楚了对方实力,一触即分。

还没等明渡说话,梁矜玉扭头一巴掌拍在了七元背上。

“你这突然伤人干嘛,你看得罪高僧了吧。”

七元听着梁矜玉装模作样的训斥,低下了头,像是知错一样缩在了梁矜玉身后。

梁矜玉装模作样完又回过头来冲明渡笑了下,只不过配上她现在的脸有些一言难尽。

“高僧,你看咱们打也是两败俱伤,我只是有话要问这些人,等我问完再交给你如何。”

明渡看着梁矜玉演了一通戏,也没说好不好,单手抬起行了个礼。

“贫僧也不是好杀之人,只是也有话想问罢了,施主先请。”

呵,装,好装的和尚。

梁矜玉心里嗤之以鼻。

要不是这和尚实力确实强劲,她和七元一起上也可能负伤,尤其是七元。

梁矜玉还真想把这和尚一起收拾了。

然而形势比人强,梁矜玉没理和尚,回头看了眼七元。

七元瞬间懂了她的意思,手拿弯刀走过去,架在了剩下的几个和尚脖子上。

这几个和尚早就吓傻了,连跑的念头都没有。

刚刚梁矜玉她们的打斗真气震荡,周围物件碎了一地,是个人都能看出厉害来。

还没等七元说话,这几个僧人就瞬间跪地,不停磕头。

“我说我说,我说了大侠们放我一马行不行,求求你们……”

梁矜玉抬头望月悠闲的很,丝毫没有理这些僧人。

七元这时开口说话了,声调柔软,略有低沉。

“看你们说出来的有没有价值了,是你们在和李环联系?”

“是是,但我们也只是个传递消息的,他和我们老大具体说了什么我们也不清楚啊。”

梁矜玉扭头看过去,这话确实有可信度,这帮人一看就是底层打杂的。

七元接着问。

“那你们是怎么和老大联系的,老大是谁。”

“老大平时联系我们基本都用飞鸽,消息我们不能看直接递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我们也只见过他一次面,他还裹得严严实实,我们也不清楚他是谁啊。”

梁矜玉啧了一声。

“那这么说你们毫无价值了,高僧,这几个人送你了。”

“唉等等!等等!”

那几名僧人一听自己的命运又要在白衣僧人手里了,瞬间一片惊惶,刚才白衣僧人明显给他们留下了阴影。

“那个人!我们老大身上的衣服好像是映月楼的。”

“哦?怎么看出来的。”

梁矜玉这才有了点兴趣,她来之前也算调查过。

她现在地处凉城,映月楼听起来高雅,其实是一座酒楼,生意很好,老板开了很多家,在凉城也算富甲一方。

说这个话的僧人面上也有些犹豫。

“我也不确定有没有看错,毕竟只见过一面,但是映月楼会给自己人做衣服,花纹特殊,只有他家有。”

“那天老大过来,一抬手我看到了他袖口的花纹。”

“嘿,你怎么懂这些?”

梁矜玉纳闷了。

“我媳妇很喜欢他家绸缎,我也懂点。”

“……你不是和尚?”

“不是,我们是老大从附近村里找出来的地痞流氓,给我们钱让我们在这寺里做事。”

梁矜玉听到了倒还真没有了赶尽杀绝的心思,她爹一向的态度都是待民以宽,自己出来这趟也有代天巡狩的意思。

“这倒确实是个有价值的线索。”

七元看了梁矜玉一眼,心领神会,提刀开始威胁剩下的几个人,还知道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不过敌人确实是小心谨慎,剩下的几人也说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了。

看差不多了,梁矜玉示意对面的白衣僧人可以问话了。

明渡也确实是很有耐心,就在旁边等着梁矜玉,面上看不出一丝不耐。

“慧仁也是你们嘴里这位老大安排的人是吗?”

梁矜玉在一旁看似不在意,实际上手撑伞,竖起耳朵听他问什么。

这和尚能出现在这肯定不是意外。

“啊慧仁,嘶,怀宁寺的是吧,他好像来见过我们老大。”

“具体说什么不知道,那人地位看起来挺高。”明渡听了这话面色不显,动作干净利落,转头就走。

梁矜玉倒是脑子一转,怀宁寺这名字有点耳熟。

这不是京城的皇家寺院吗!

梁矜玉平时不关心这些,只是听过几次名字,怀宁寺在京城青龙山。

寺中僧人基本不入世,只是潜心修行,每逢天下有大灾寺中长老才会入世,超度亡灵救济百姓。

寺院在梁朝声名远扬,影响深远,后来被父皇册封,成为了指定的皇家寺院。

那这么说这和尚难道是怀宁寺的!

梁矜玉看向明渡走的方向眯起了眼。

这和尚展现出来的形象可不是那么慈悲为怀啊。

而且,偶尔皇家有活动怀宁寺也会有高僧参与,主持法事。

这和尚不会见过她吧!

这时七元走过来问梁矜玉怎么处理这些人,梁矜玉撇撇嘴决定先不想了。

反正目前来看他们不是敌人,就算知道她身份又能怎么样。

“给何疾来传书,让他过来领人去军中做个苦力。”

梁矜玉安排好又威胁了他们一通,这群人吓得恍惚,谅他们也不敢跑,梁矜玉带着七元先走了。

梁矜玉和七元走出寺院,眼看着这折腾一通天都快亮了。

“地图给我。”

七元从怀里掏出一份地图出来,地图记载的非常详细,有凉城附近的地形,还有凉城里的重要店铺。

梁矜玉看了会地图,决定直接骑马回城里,直奔映月楼。

俩人上马,马蹄声渐渐远去。

等梁矜玉两人人影消失,树林里才走出一个穿夜行衣的人。

月光反射在他手中的刀上,寒光四射。

他似乎怎么也没想到会有人审问完,还会给这帮人安排活干。

提刀进寺,不一会儿刀上染血出来了。

黑衣人身影跳跃,也往城里方向去了。

梁矜玉两人骑马进城,正好天亮。

这一晚上梁矜玉也有些累了,两人下马走进城,走了不远就看到一家映月楼。

凉城位于北方,是边塞重镇,不远就是虎视眈眈,经常和梁朝发生摩擦的狄族。

但是城内目前安稳和平,映月楼位置优异,窗外就是街道,这饭也吃得有烟火气。

梁矜玉两人刚走进去,就在大堂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刚和他们分开的白衣僧人坐在大堂靠窗的位置,桌子上摆着一个白馍和一碟小菜。

和尚模样英俊,进食动作也是优雅美观。

只是坐在这就吸引了不少女食客的目光。

梁矜玉看到这和尚也是惊讶了一下,看来和尚也是循着线索过来的,看样子要继续调查下去。

不管是看怀宁寺的名声,还是他今晚的表现,这和尚怎么说都不是敌人,梁矜玉心思活泛起来。

“小二,两碟肉,两个馍,送到那桌。”

梁矜玉手指了一下明渡那桌。

说着就和七元走过去,一点也不客气的坐在了和尚对面。

“真巧啊高僧,咱们又遇到了。”

梁矜玉笑吟吟地和和尚打招呼。

早在梁矜玉说话的时候,明渡就停下用餐了。

似乎知道自己在梁矜玉面前没什么形象了,和尚脸上那种悲天悯人的神色淡了些。

装出来的悲悯褪下,和尚眉眼间多了一丝不近人情的冰冷。

“施主想怎么做。”

梁矜玉挑了挑眉也笑了,虽然她这张脸笑起来就有些恐怖了。

“和聪明人说话真痛快,高僧从京城来?也为了探查……”

梁矜玉没说出来,手向下点了点桌子。

和尚没正面回答她。

“贫僧法号明渡,寺中有细作作乱,这才来的凉城。”

“在下名叫金玉,旁边这是我下属,名叫七元。隶属皇家监门卫,也是来调查细作的,既然咱们目的相同,不如……?”

明渡听到这话突然笑了,悲悯的面容瞬间多了一丝邪气,让人看不出笑容下面隐藏的心思。

“原来是皇家卫士,多一人帮助自然是好,不知阁下接下来怎么打算。”

梁矜玉看事情有门,刚想一拍手和明渡开间房,好好忽悠他去干个危险活,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叫喊。

梁矜玉往外看,一个管家模样的人物正拿着个锣,敲一下喊一声。

“各位好汉,明日就是我家宋老板为女儿举办比武招亲的日子了,敬候各位英雄。”

旁边桌的讨论声也传入梁矜玉耳朵。

“听说映月楼老板女儿貌美如花啊,而且就算没被选中做女婿,老板也在府中宴请参与的人。”

“这么大方,咱们不妨去打个秋风啊。”

梁矜玉听着笑了出来,正打算用见不得人的方法进去看看呢,这不是瞌睡有人送枕头。

梁矜玉冲对面的明渡努努嘴,明渡看着眼前络腮胡男人“俏皮”的动作眉角忍不住一抽。

“贫僧也正要前往。”

“好啊,那不如明天我们一起,还能有个照应。”

还能拉个人垫背,必要时拖拖时间。

“贫僧也是这么想的。”

明渡看起来很随和,和梁矜玉一拍即合,商量好就吃起了东西。

旁边七元吃饭麻烦一些,撩开面纱,夹了口菜放在嘴边。

只露出了一个下巴,一双红润的薄唇,进食间就已经媚色无边引人遐想了。

旁边桌坐着几个五大三粗一看就是行走江湖的男人,不时瞟过来几眼。

看梁矜玉身板不算魁梧,对外界没什么反应,丝毫不在意自己女人被人觊觎,他们胆子大了起来。

“这位漂亮夫人,我这桌酒菜多,要不和我们喝几杯。”

几个男人言语间颇为猥琐,脸上有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梁矜玉一边吃饭一边笑了出来,掰了块馍放嘴里,摆出了一副看戏的样子看着他们。

那几个男人看梁矜玉的态度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都看出她没什么反抗的意思。

有个壮汉头最铁,直接走过来,手往七元肩上放。

“夫人,这……”

话还没说完,梁矜玉想象中的七元一只手就能把他撂倒的场面还没来得及发生。

隔壁桌突然冲出来两个人,一脚踢飞了这个强壮的汉子。

梁矜玉顿住了,七元刚有动作的手停了,就连刚刚在这出闹剧里完全没抬眼只用餐的明渡,都抬起了头看了过去。

冲出来的这人一脚还不算完,又过去补了一脚,下脚很重。

壮汉惨叫一声晕了过去,梁矜玉估计他五脏应该伤了。

这时旁边和汉子同桌的坐不住了,纷纷站起来要加入战斗。

打人的两人看起来气定神闲,完全不怕。

从怀里掏出一枚令牌,得意地说道。

“厂卫办事,谁敢阻拦。”

这话一出梁矜玉眼神变了,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们,整个酒楼大堂都安静了。

壮汉同伴脸上还有忿忿的神色。

“他犯了什么事就要被这样打?”

“哼,什么事,调戏女子没看到吗,即刻就进凉城大狱。”

“你这刑罚这么重根据的什么!再说进了大狱的就没几个出来的,你要他死啊!”

“和你们这帮江湖人讲什么根据,我们厂卫就是过来整治你们的。”

“你!”

这时旁边人拉住了他,男人脸气得涨红,最终还是看着自己同伴重伤被拖走。

两名厂卫似乎早就想到了这个结果,耀武扬威地走了。

等他们走后映月楼才传来谩骂声。

因为比武招亲,再加上凉城本就是边塞城市,江湖之人众多。

刚刚那一幕显然戳到了所有江湖人的肺管子。

“这厂卫真他*的嚣张过头了,不就是一群太监。”

“皇帝的走狗,前几天还听到他们说要肃清江湖势力。”

“梁皇昏庸无道啊,上月给宝公主办生日宴就办了三天,桌上一盘南海特产就顶我们一年工钱。”

“而且那宝公主暴戾恣睢无法无天,听说不久前杀了人梁皇都不管。”

七元听着脸色越来越阴沉,幸亏有面纱阻挡。

他握拳看向梁矜玉,又碍于明渡在场,还是什么都没说。

梁矜玉自然知道他什么心情,手挠了挠七元下巴让他稍安勿躁。

梁矜玉听着这些话倒还不算生气,但她眼中的笑意也消失了。

当然不是因为闲言碎语,而是因为凉城的问题比她想的要严重多了。

首先就是,凉城到底哪来的厂卫!

梁矜玉还特意看了看那两人令牌真假,像是真的。

可厂卫一般不会派出京城,除非有紧急任务。

而这光天化日抓流氓的两人是哪窜出来的???

梁矜玉菜都不想吃了,拿出手帕擦了擦嘴起身离开。

“高僧慢用,我们明日上午再见。”

“施主慢走。”

“小二,一间上房。”

“好嘞客官,这边请。”

梁矜玉和七元上楼了,她心里有事,自然没有注意到楼下明渡的视线。

明渡茶色的眸子夹杂了一抹沉思,注视着两人进了同一间房,许久才收回了视线。

眼神又落在了桌上梁矜玉吃了一半的馍上,白色的馍,一排牙印整齐的刻在上面。

明渡盯了一会儿,面色沉了下来,起身也上了二楼,进了和梁矜玉方向相反的房间。

等梁矜玉两人进屋,七元到处检查了一下发现没问题才摘下了面纱。

七元皮肤白皙,眉眼精致,眼角下垂带着一丝楚楚可怜的媚意。

本来长相就有些雌雄莫辨,梁矜玉又给他画了个妆,盘了个女人发髻,除了熟人基本认不出来。

事实上七元本身也是一个太监,孤儿没姓,跟了梁矜玉之后,梁矜玉给他赐姓梁。

让他待在身边办事,顺便照顾梁矜玉的饮食起居。

七元倒了杯茶,试过没毒才给梁矜玉端了过来。

“主人,那两人……。”

梁矜玉接过了茶,温度正好,喝了一口才说道。

“哼,这倒让我坚信了凉城果然有问题,怪事层出不穷,指不定就是逆贼的大本营。”

“对了主人,还有一点,他们怎么知道宴会细节的。”

“当然是京城有人传出来的。”

梁矜玉有些不屑地笑了笑,京城里那两个世子她派人看着,有问题也掀不起风浪。

“先歇了吧,明天先去宋府,再调查那两个厂卫到底是什么牛鬼蛇神。”

“是。”

七元跪下帮梁矜玉脱了鞋子,卸了妆,服侍她闭上了眼,才在床下铺了被子睡下。

梁矜玉已经很久没睡好了,果然又是一个噩梦,她唰一下从床上坐起,这才发现天已经亮了。

梁矜玉长舒一口气,揉了揉额头。

不行,她必须快点抓到这幕后黑手,这殚精竭虑的日子真不是人过得。

七元早就醒了,给梁矜玉倒了一杯茶水,用真气在茶杯游走了一圈,等茶水又温热了才端过去。

走到梁矜玉身前半跪下来。

“主人,喝口茶吧。”

梁矜玉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这才感觉气顺了不少。

七元把茶杯放到一边,跪坐在床边,抬手帮梁矜玉轻轻按摩额头。

梁矜玉闭着眼睛,感受着额头上轻柔的力度,头痛渐渐散去了。

七元看着梁矜玉目光中溢满了心疼。

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主人频频做噩梦,连笑的模样都比之前少了。

都怪那些贼人,要是让他抓到……

正想着,七元突然看到梁矜玉抬手摸上了他的脸。

七元睁大了眼睛,动作都僵住了。

“心里想什么呢,我可是有一项异术,闭着眼睛就能看出你的心思。”

梁矜玉手摩挲了两下七元光滑的皮肤,发现半天都没等来回话,疑惑地睁开了眼。

她刚刚说的当然是在唬七元玩,但是梁矜玉睁眼就看到七元愣在一边。

“嗯?怎么了,你还真藏了见不得人的心思了?”

七元这才反应过来,脸色煞白,立刻跪地,低着头,恨不得把脑袋埋进地里。

“没事,奴愚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梁矜玉看着七元发红的耳朵挑了挑眉,也没多想,毕竟七元的忠心她是知道的。

上辈子被围困在皇宫战斗时,七元为了保护她被一箭射死,尸体钉在了墙上。

最后抬眼望向梁矜玉的方向,不舍的眼神刻在了梁矜玉脑海。

梁矜玉上辈子对七元其实不算恩情深重,除了把他从厂卫调到了身边做了皇宫禁卫以外。

日常生活对他不算关心,再加上他是个太监,梁矜玉有时玩笑起来都没把他当男人。

只当养了个办事得力的鹰犬,犯错也没少责罚。

但就是这样,七元上辈子却能为她赴死,梁矜玉重生后再见七元不禁心情激荡,决定对他好点。

不过七元倒是越来越奇怪了。

梁矜玉也没往心里去,起床梳洗了一番,又把络腮胡装扮粘在了脸上。

拿起桌上七元准备的早饭吃了起来,那边窗口飞进来了一只鸽子。

鸽子像是认识梁矜玉一样飞到她肩上,梁矜玉拆开鸽子腿上绑着的字条一看,眼睛眯了起来。

信上只有几个字:人已被杀,小心。

信是何疾来写的,梁矜玉叫他派人把那几个假冒的僧人带回去。

现在何疾来说人已经死了,只可能是幕后黑手做的了。

那这么说贼人已经察觉到了,噩梦给梁矜玉的危机感越来越重,仿佛随时有刀架在脖子上。

她要加快动作了。

梁矜玉简单吃了两口,就和七元下了楼。

楼下此时人山人海,街上搭了个大台子,一朵大红花高悬其上。

梁矜玉一眼就看到鹤立鸡群的明渡,明渡正在看擂台比武,目光颇为专注。

梁矜玉拨开人群挤了过去,凑到明渡跟前准备和他商量一下在台上走个过场,混进宋府里探探路。

明渡感觉到旁边人靠的过近了,说话间气息都洒在了他的脖颈,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

梁矜玉看到了嘴角抽动,这和尚什么意思。

懒得理他,梁矜玉看到擂台上的人正好被打败,刚想上台随便比划两下。

旁边有人动作比她更快,梁矜玉余光看到一个黑衣男子的背影,脚一点就上了擂台。

梁矜玉顿住了,随即又仔细打量了一下。

台上的男人模样英俊,但梁矜玉是易容的行家,一眼看出他这张脸有点问题。

这不重要,关键是男人腰间挂着一把宝剑。

剑鞘有青色麒麟暗纹环绕,不用抽出梁矜玉就知道它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

因为这不就是康王前两年丢的贯虹剑吗!

当年这个案子闹得京城人尽皆知,贯虹剑是天下少有的绝世宝剑,一直被康王珍藏着。

连父皇想把玩,康王这狡诈的老狐狸都推三阻四。

没想到突然就丢了,更没想到出现在了千里之遥的凉城。

这凉城还真不是一个藏龙卧虎就能形容啊。

这世上没几个人见过贯虹剑,所以这贼竟然也就大大方方挂在了腰间。

梁矜玉看他出招打败了对手,招式看起来很是平庸,不知道是不是装的。

梁矜玉眼珠子一转,抬脚一跃直接上台,二话不说掏出腰间挂着的匕首捅了过去。

这一招普通人看不出什么玄虚,然而台上佩剑的男人目光一寒,抽剑格挡。

剑光如水,寒意凛冽。

梁矜玉彻底确认了这就是贯虹剑,也不打了,后退两步装作泄力坐在了地上。

“阁下武功精湛,在下佩服佩服。”

男人眯了眯眼,扯出一副混不吝的笑容。

“哪里,你这偷袭的本事就够我学好久了。”

梁矜玉也不恼,嘿嘿一笑就下了台。

兆勖盯着梁矜玉身影沉思,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面前又冒出个和尚。

和尚气质出尘,手里锡杖古朴沉肃,兆勖直觉这是个强劲的对手。

然而和前面莫名其妙的络腮胡一样,这和尚也是装模作样过了一招就认输下台了。

兆勖盯着两人背影,眼角挂了一丝阴沉,事出反常必有妖。

台下梁矜玉正等着明渡一起去宋府,当然也察觉到了背后犀利的眼神。

不过两人都没在意,梁矜玉心里更是因为何疾来的传书有了紧迫感。

上辈子还有一年时间才会爆发内乱,可现在自己的行动打乱了敌人的部署,梁矜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什么事了。

假如重活一世还那么窝囊的死了,梁矜玉光想想就感觉气血翻涌,她决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俩人跟着人群,宋府门庭若市,他们还真不算显眼。

梁矜玉和明渡对了个眼神,又吩咐了七元,三个人分开行事。

宋府不亏是凉城第一富,宅院建的很大,阁楼错落,曲径通幽。

梁矜玉慢慢远离了人群,看四周没人,用上轻功,速度极快的搜索书房之类的重要房间。

摸索了许久在宋府深处才发现了一座阁楼不对劲,梁矜玉皱起眉,大白天这附近还有不少人守着。

梁矜玉看了下天色,记下位置原路回了宋府门厅。

门厅正在宴请来参加比武招亲的各路江湖人士,梁矜玉一眼就看到了明渡和七元坐了一桌好像还在说什么。

她凑过去坐在了两人中间,小声问了句。

“我找到了个看起来很重要的地方,宋府南边,你们俩说什么呢。”

“西边是会客厅,地形简单适合逃跑,属下在问明渡高僧有什么收获。”

七元低声回话,不经意的瞟了明渡一眼。

明渡脸上看不出什么,说话仍然温风细雨。

“东边是家眷居所,宋府小姐就在那,晚上比武结束就结亲。”

“那看来重要地方就在南边了,吃完天色暗了咱们行动。”

梁矜玉夹了口菜,不吃白不吃,这宋府菜品还不错。

“高僧,待会儿咱们去南边看看,七元你去西边等着接应。”

“是。”

等吃饱喝足,夜色降临,梁矜玉和明渡避开众人往阁楼走。

俩人动作快,本来用不了多少时间,但经过一座花园的时候旁边突然传出一道女声。

“诶,这位俊俏的师傅等等。”

梁矜玉顶着络腮胡,一听俊俏这俩字就知道肯定不是说她呢。

果然一个红裙女子从旁边走出来,穿着隆重贵气,一看就是府中小姐。

女人眼睛直勾勾盯着明渡,走近了甚至抬手要去拽明渡僧袍。

明渡一张悲天悯人的脸都要装不下去了,往旁边一撤躲开了女人的触碰。

“女施主,请自重。”

梁矜玉一看差点没乐出来,转身就想趁现在溜。

明渡看出她想跑,眼神沉了下来,刚想说什么。

突然有个男人大喝一声。

“你这道貌岸然的秃驴,放开我妻子!”

一把宝剑冲着明渡劈了过来,明渡闪身躲开,才发现砍他的是今天比武招亲拿贯虹剑的男人。

现在身上背了个大红花,看来是他赢了招亲正准备洞房。

明渡再去看梁矜玉的身影,哪还有人。

他脸色彻底黑了。

那边梁矜玉甩开旁人直奔小楼,刚到就看到一黑衣人出门,特意掖好自己前襟,直奔府外。

梁矜玉皱起眉,感觉这人是要去送东西,悄悄跟在他身后。

好在这跑腿的轻功不错,但是武功一般,梁矜玉挑了个没人的地方一拳砸晕了他。

俯身在他怀里摸索了一下,果然掏出一封信。

信上只有几个字:已准备就绪,等您号令。

没头没尾的,梁矜玉眉头皱成个川字,先把信收好又返回了阁楼。

打晕了一名守卫,梁矜玉才登上了楼顶,头朝下,顺着窗户缝隙往里看。

一个穿着富贵,看起来有五十岁左右的男人刚收起了什么东西,外边就传来了仆人的声音。

“老爷,两位公子因为小姐打起来了,打得相当激烈,您要不要去看看。”

“嗯?”

宋老爷脸上也有些诧异,转而又有种自己女儿抢手的得意之色。

“这就去。”

说着就走出了阁楼。

楼顶的梁矜玉脸都要笑烂了,明渡真行,等回了京城她一定奖赏他。

梁矜玉撬开窗户爬了进去,直奔刚刚宋老爷藏东西的地方。

天色已黑,屋里黑灯瞎火的什么都看不清,宋老爷走之前特意熄了灯。

梁矜玉抽出腰间匕首,这匕首是她生日皇兄送她的礼物,刀柄上镶嵌了一颗小夜明珠,散发着幽幽的光。

梁矜玉搜索了一下刚刚宋老爷藏东西的地方,在暗格里发现了一个账本。

时间紧梁矜玉也没细翻,既然宋老爷藏起来就说明是重要东西,先带走再说。

刚要把账本装起来,梁矜玉突然汗毛竖起。

一把长刀从梁矜玉打开的窗口直刺过来,速度极快,瞬息之间逼近了梁矜玉面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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